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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心菜，也就是万晓云的药理学老师，是一个叫季莫的老教授，据说已经活过了两百岁，却还是奋战在教学第一线上。
一千年以后，延迟退休这种事，是不是都要到三百岁了？
两百岁的老寿星，昊学表示压力大，相对之下还是和四十二岁的万晓云交流起来比较自如。
事实证明，美食这种东西，是男女通杀，老少咸宜的。
季莫教授表示，这是他这辈子吃过的最完美的一餐，就算之前也去过若干次高级餐馆，也绝不能和这个叫昊学的年轻人烹调技艺相比。
接下来，谈药物配方，那就比较顺理成章。
化瘤丹这种东西在一千年后算是很常规的药物，谈不上什么商业机密。
季莫听说这个要求，很痛快地就根据自己掌握的知识，列出了化瘤丹的成分配比，以及基本的合成方法。
昊学还差几小时才能开通空心菜这边的视频通话，所以这会儿只能找支笔记录下来。
帝王菊、深海蛇涎、婆娑树籽、丙马酰平、氯托塞酸西肽。
昊学看着这一共五种药物组成，陷入了深深的蒙圈当中。
自从学医以来，尤其是跟随医学大能胡青牛学习蝶谷医术以来，昊学对自己的医道水平从来都没有这么沮丧过。
五种药材，一种都不认识！
后面两种从名字看，妥妥的是西药，不认得也就罢了，自己毕竟是学中医出身。
可之前的这三种看上去是中药成分的，他居然也完全陌生。
帝王菊？深海蛇涎？婆娑树籽？
这都是尼玛什么鬼！
这真的是一张来自未来的药方，而不是某个网络游戏或者是玄幻小说当中随便捏造的一些名目？
昊学想立刻开口询问，可又不知从何说起。
怎么问？
问问万晓云，还有那位季莫教授，帝王菊产地是哪里？深海蛇涎指的具体是那种海蛇？婆娑树哪里可以找到？
他们毕竟只是学医出身，不是地理学家吧！
这些显然在后世都是很基础的药材，会用药未必一定要知道这些药材的来龙去脉，何况千年之后一定是分工更加明确，各司其职。就算现在你随便问个老中医，黄芪产地哪里，需要怎样种植培育，他也未必能立刻说得头头是道。
玛格吉！
面前明明是一座前所未见的大宝藏，随便一样东西拿过来，都能在现代引起翻天覆地的轰动。
可偏偏……实物首先无法完成传输，自己没有那个什么劳什子光媒传输通讯芯片。
现在弄到了药方，人家倒是大大方方给你了，可……怎么看起来和废纸区别不大呢！
中药都不认得，更别说西药了，很可能需要一些后世的技术、仪器才能合成，现代的条件根本无法满足。
愣了一会儿，昊学苦笑道：“空空啊，你……帮我问问季莫教授，能不能找到一些……比较古老的药方，最好是几百年前的，也是治疗癌症的方子。”
昊学琢磨着，越先进的药物，越不容易在现代找到，尤其是西药的合成，几十年都可能是一个极大的跨度。
那么，向前追溯一下，或许能行的？
这个要求对万晓云来说有些奇怪，不过看在那些美食的份上，他还是答应了昊学的要求。
季莫教授听到这个厉害的厨子，居然对古方有兴趣，也是大为诧异。
化瘤丹是经过临床验证过的治疗各种恶性疮瘤的最佳药物，为何弃而不用，反而要去询问古方？
关于古方，季莫也记不太清，不过好在他作为医学院的药理学教授，掌握的搜索权限比万晓云要高很多，搜索系统十分发达，很快就找到一个方子。
“昊兄弟，这个方子效果可是要差一些，大概需要服药两三个月才能痊愈。而且……有一定副作用，大概就是让人嗜睡什么的。”
这完全不算个事儿！
昊学心想两三个月治愈癌症，已经是了不起的奇迹。至于嗜睡，相对平癌龙丹的爆体效果，那算个屁的副作用！
万晓云点点头，这才开始念药方给昊学听。
孤崖果、白花蛇舌草、雨蛙毒囊、瑞溴吡酯。
得到药方的昊学眼泪掉下来……
好吧，这次总算有个他能认识的药物，白花蛇舌草。
可是其他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还是不行啊。
“空空啊，能不能……再古老一点？”
片刻之后，令人失望的结果传来。
“这已经是最老的一张治疗恶性疮瘤药方了，再以前的，我看历史记载，是把各种不同的疮瘤病症分类，用具体不同的药物来解决治疗，很麻烦很低级……”
“我就要低级的！”
昊学这会儿活像是个捡破烂的拾荒者，赶紧问道：“帮我查一查，古老一点的，治疗肝部癌症的药物，有哪些？”
“肝部恶疮瘤的治疗……在七百年前，似乎有一款名为‘平癌龙丹完美版’的药物问世，之后一百来年内，它都是人们治疗肝癌的首选……”
哈哈！找到了！
昊学热泪盈眶，原来这名字在六百年前曾经活跃过，现在早进了故纸堆。
想一想，空心菜那边的七百年前，也就是现在向后的三百年后，再考虑清朝本身的那一两百年，也就是说，从狄云接到自己的资料开始研究，足足花费了四五百年时间，不知经过多少代努力，才终于将平癌龙丹的完美版研制成功！
对于千年以后的新人类，这个创举已经只能作为历史书上的一条记载。
可对于昊学来说，最适合的才是最好的。
平癌龙丹，才是他最迫切需求的东西。
“空空，快把这平癌龙丹完美版的药方，说给我听。”
昊学为了这个药方费尽心力，就算是作为一个执念的终结，也想看看完美版的平癌龙丹，到底是什么成分配比，用什么方式解决的那个无伤之体的缺陷。
天星藤、伴虫花、裂叶果、半枝莲、相思子、鸡麻黄、蛇腥草、四戊酸钠。
配方稍稍复杂一些，昊学却反而看得更清晰。
因为这些药物配比，可以说倾注着他的一份心血，都是一个个世界遍历过来，经过无数次实验，才最终确定。
天星藤，是用来替代鱼尾兰的药物。
裂叶果，是用来抵消伴虫花的毒性。
半枝莲、相思子、鸡麻黄等药物，都是为了后面的蛇腥草服务。
这些中药经过一些工艺的炼制，刚好就是昊学现在掌握的平癌龙丹，正在震惊世界的那款肝癌特效药。
可是，完美版三个字，恐怕一定要着落在最后一味药物上——四戊酸钠。
毫无疑问，这是一款西药。
从今天空心菜展示的几种药方来看，昊学在华盛顿医院交流会时提出的构想，完全符合未来医学发展趋势！
首先中西结合是大方向，这些未来药方，基本上都是将两者结合起来，中药配合西药，才能够达到最完美的效果。
再就是昊学提出的世界范围内发掘新的中药材，看来也已经广泛推进。
之前什么帝王菊、深海蛇涎之类的东西，很可能都是世界各地发现的新药材，原产地绝不在华夏境内。
没想到，最终让平癌龙丹臻于完美的，竟然是一款西药。
很显然，它正是用来解决那个关于无伤之体的重大缺陷的关键性药物。
但现在的关键问题是，以21世纪的科研条件，能不能制造出这种四戊酸钠？
对于制药，昊学不是专业人士，让季莫教授提供了合成四戊酸钠的基本方法之后，抄在一张纸上，出门直奔回天集团。
回天药业是国内医药龙头企业，且看看他们在掌握了基本方法之后，能否把这种四戊酸钠成功合成出来。
玛格吉……比自己想象得麻烦好多！
昊学开着悍马车飞驰在路上，嘴角泛起一个苦笑。
原以为联通了千年后的世界，各种高科技产品信手拈来，可以好好的牛逼一把。
然而现在……光是找一种药物就困难重重，连续降低要求才算接近目标，还不知道此行是否顺利。
特么的，不能跨时空传输真是太麻烦了！
蓝牙为什么就不可用了呢？
这才是最应该研究清楚的问题啊……
“小昊？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呀！”
回天大厦研发部，宇墨日亲自迎到门外，笑道：“熊总不在办公室？”
“不找她。”
昊学摆摆手，“这次是专程来找你的。”
哦？
宇墨日倒是微微一愣，连忙让开门口的那点空间，“那先进来说吧。”
昊学跟宇墨日也是老相识了，没绕什么弯子，一进办公室就把那个有关四戊酸钠的合成方案放到桌上。
“宇部长你给看看，这种药物，可以制造吗？”
新药？
宇墨日瞬间激动，一伸手就把桌上的那几页纸抢过来。
人的名，树的影。
现在昊学是什么人物？
全世界医学界都几乎要朝圣膜拜的神人！
消息渐渐传开，此子单凭一己之力，将癌症治疗的课题推进了极大一步，几乎已经攻克了肝癌，只是还差最后一点完善而已。
这简直让无数致力于攻克癌症的医疗组织为之汗颜。
他们搞癌症研究的时间，都要超过这位年轻医生的岁数！
可到头来什么有价值的成果都没出，反倒被人家后生晚辈抢在头里。
这样的人物，忽然找到自己问有关一款新药的制作，当然是非同小可！
宇墨日还记得，这年轻人的强大，其实早在平癌龙丹问世之间就已经初现端倪。那次自己率领的回天集团研发部，辛苦折腾半年，也没有搞定的一款胃病特效药，人家昊学要过去资料，一夜之间就出了成品！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宇墨日一边感慨，一边快速浏览手中的这种新药。
四戊酸钠？
没听过！
目光沉静，继续向下扫了几眼，不由得深深皱眉。
“小昊，这药是……”
“我研究出来的！”
昊学很无耻地把这个功劳又揽到自己身上，“我感觉，这样合成出来的药物，应当可以有效改善平癌龙丹的缺陷。不过具体怎样，还是得看临床效果。”
宇墨日震惊道：“也就是说，这种药物，你其实并没有做出成品，只是凭直觉，就可以断定药效？”
这完全不科学！
一般药品开发流程，都是先研究人体的生理功能，研究疾病发病的病灶源头，然后寻找生成有可能具有药效的化合物，然后再经过一系列复杂的实验，来考察这种新型化合物的成果，包括动物实验、小规模人体实验、大规模人体试验等等。
所以，新药的开发是一个极其精密、极其耗时、极其耗钱的工程。
很可能你投入巨大，却被实验最后一步证明这东西不能用，那就前功尽弃。
可现在这昊学……
不但把粗略的合成过程提供出来，而且还十分精确地提出了可能性药效？
这可不是大方向的那种药效，这是具体用来解决平癌龙丹的那个缺陷的，已经极具针对性。
这种问题的解决，不应该是广泛实验小心求证的么？
怎么到了他手里，像是直指靶心了！
这是神医的直觉，还是什么天赋异禀的玄幻能力？
“我没有成品，你看看这种合成的法子，能不能做到？”
昊学也解释不清，只好含糊过去，先把注意力放在这个四戊酸钠上。
宇墨日看了一会儿，在昊学失望的眼神中，缓缓摇头。
“小昊你想的这些合成方法……匪夷所思，简直就跟亲身经历过开发过程一样，真的是只凭想象？可是其中四戊甲酸乙酯的制备，最后要求的提纯级别，需要这么恐怖的地步？怕是世界上任何一家实验室都难以做到。”
“还有，超声促进二苯基酮琳酸钠溶解，这一步……我看不懂，上面提到的超声强度，似乎也远超现有的科技水平……”
如果对方不是昊学，宇墨日早把这张纸扔了。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看起来根本就是科幻小说当中胡编乱造只求高大上的玩意，哪有什么实际操作性。
昊学自己都没拿到成品，只是为了解决一个药品缺陷，就连某种药物的合成方式都能逆推回去？
宇墨日很想仰天大吼一句：老婆！出来看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