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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四郎暗暗观察着,想要找到个契机抓住顾楚寒的把柄,知府公子他不好得罪,但给他撑腰的知府一家都已经走了!现在就算再能耐,那些得罪的仇家也不会让他好过!看他还能再勾引上谁!
至于来问多少添箱礼钱,也不过是他来盯梢顾楚寒。拿的添箱礼钱就照着摆酒那天大房给他们的份例拿的。
孙氏看了看,也没说啥,毕竟他们先出的,他随着他们家的添箱也是应当的。不过顾楚寒一口气拿了二十两银子,心里就斟酌了下,等顾苒娘出嫁,或者顾九郎成亲,她也多拿点。
其他人见了,也只说三房发达了,顾九郎有钱,堂姐出嫁堂兄娶亲,出手就十两,都快顶上人家的聘礼了。
就是可惜打听给顾九郎说亲的都被拒绝了。
很快到了吉日。
同一天,大房热闹鼎沸,锣鼓喧天的迎了两位新娘子过门。
顾二郎和顾三郎一同娶了妻。
孙氏满脸的舒爽笑容,三房媳妇儿都娶进了门,她也总算心落地了,就是大儿媳妇差些,而且到现在肚皮都没个动静!
孟氏也有危机感,尤其两个弟妹娘家都比她强,虽然顾大郎对她很是敬重,两人相敬如宾和睦几年,可她终究没有一儿半女,就永远低了一头。娘家又没人,就算心里有苦楚,也没个知心人诉说。
见面礼后,大房的两个新媳妇儿也很快显露出来。
顾二郎媳妇儿刘婷玉娘家开着铺子还有田庄,有钱又得宠,有些骄纵,眼光也甚高,答应亲事也是看上了顾二郎,家里多番分析,以后也不差。对孟氏这大嫂虽没有贬谪不屑,却也轻瞧了几分。所以说话行事也就不把孟氏放在大嫂位子上。
顾三郎媳妇儿李翠玲,倒是机灵聪敏的模样,但因和刘婷玉一块嫁过来,陪嫁上已经输了一截,所以刘婷玉抬高自己,想着顾二郎跟着在顾楚寒的铺子,也捧着她几分。
孙氏能说成刘家的亲事,可是得意了不短时间,当初希望都没有报太多,所以刘婷玉嫁过来,也是对她更加看重。有意无意的贬谪孟氏不如刘婷玉就算了,连李翠玲都比不上,还占着最有前途的大儿子,却连个蛋也没生!
孟氏心里有苦说不出,她也想生,可是这几年一直没有动静,她也曾悄悄寻了大夫瞧,也没有说她有毛病,她能有啥办法?
王氏下地回来,见到她拎着一筐子野菜红着眼眶抹眼泪,“大郎媳妇儿!?”
孟氏吓了一跳,连忙把眼泪擦干净,“五婶!”
“你这是咋了?”王氏温声询问。
“没事!没事!懵虫子碰进眼睛里了!”孟氏哪敢抱怨,忙摇着头道。
王氏心思灵巧,当即就看出来她为啥偷着哭,看看她摘的野菜,就问起她的身体,“这些野菜多是凉性,寒性的,你若是身子不好,还是少些吃!”
孟氏还不知道这个,听的心里一热,“多谢五婶!这野菜我摘的多,给五婶些拿回家吃吧!”想在外面多待会子,就多掐了不少野菜。
王氏眸光一转,笑着道,“我家晚上的菜倒是有着落了!你不若把这些给你奶奶送去!你奶奶喜欢吃这些野菜,也喜欢做些野菜窝窝野菜饼子,九郎最喜欢吃这些了!”
听要送给顾婆子,孟氏应了声,还没明白过来。
王氏看着只得又提一句,“蕨菜也快出来了吧?还有马兰头,那个凉拌最好吃!去年,前年都见你奶奶做了好几回!”
等分开了,孟氏拿着野菜回家,看到孙氏就道,“奶奶也喜欢吃这些,我多摘了些,给奶奶送去些吧!”
孙氏眉头微蹙。
那边李翠玲已经笑嘻嘻道,“那我给奶奶送去吧!我等会再回来给大嫂帮厨!”拿了小筐子,挑了些好的出来。
这边王氏回家,想着顾婆子要做野菜饼子,就切了一块腊肉拿着送过来,让顾婆子配菜。结果却见李翠玲拿着野菜过来,一脸嬉笑娇憨的跟顾婆子说笑着,帮着摘菜。她目光微窒,暗自摇头。
懂事讨喜的小辈本就得人喜欢,顾婆子对李翠玲是满眼笑,很是满意这个孙媳妇,嘴好又勤快,以后跟着三郎干个啥,也能干得起来,比那木讷或者高傲的强了太多。
李翠玲笑着跟王氏打招呼,“五婶要不要也拿一些野菜,我们今天摘的多!”
“不用了,我自己摘的有。”王氏笑着摇摇头。
顾婆子晚上做韭菜盒子,问她要不要拿几个。
王氏也说晚上蒸韭菜馅儿包子不要了,又看了看李翠玲回家去。
李翠玲帮着摘菜,又帮着烧火,勤快又讨喜,临走拿了七八个韭菜盒子回去,“爹!娘!奶奶给我的!让我拿回来给爹娘和哥嫂们吃的!”
孙氏应声,喊着赶紧吃饭了。
孟氏一下子明白过来,顿时心里又羞又气。羞愤自己愚蠢,当时没有听明白五婶的提醒。气李翠玲拿她的野菜去卖好!把她当傻子!现在,就算她再拿了野菜送过去,奶奶也只当她看弟媳妇儿得了好,有样学样!
次一天就掐了些蕨菜和菌子到五房来。
王氏看她明白过来,也没说旁的,只说些闲话,啥顾五郎跟顾九郎一块念书,九郎学问好,俩人明年要参加科考。又说新来的知府也跟九郎一块吃饭,是程家认识的,还给了个玉牌的。
这些都是她平常跟顾婆子一块说话,顾婆子说出来的。顾婆子虽然不是大喇叭,但自家孙子能耐,得了好,还是想往处说说,其他人不说,王氏这儿媳妇是个好的又贴心,就跟她巴拉巴拉。
孟氏是不知道这些,顾大郎虽然有啥也跟她说,但有些事顾大郎也不知道,也很难去注意这些细小,听着王氏说的,心里感念她提点。既然婆婆不喜她,而她自己肚子又不争气,又没娘家,那就只能寻求个靠山了!三房里,奶奶是长辈,而顾九郎握着顾家财产命脉,讨好她们再正确不过了!
想通这些,孟氏只觉的自己以前太傻,两眼混沌,竟然看不清楚!也只当顾九郎年纪小,又是相公的堂弟,是小叔子。真是太傻了!
王氏看她想通过来,就又笑着跟她说起绣活儿来,“也不知道苒娘哪来那么多花样子,竟然给若娘的裙子上绣了两只小梅花鹿。十郎的衣裳绣的像铜钱又不像,看着却是好看得很,我给十二也做了件,还没做完呢!”
孟氏想王氏既然提点她肯定也不见外,当即就要看看。
王氏拿出来给她看。
顾楚寒想着要装逼,又是守孝,所以衣裳也多穿白色,但顾十郎嫌不耐脏穿不干净,衣裳都是深颜色。不带花纹又显的简单,顾苒娘就拿了顾楚寒画着玩的齿轮图案做了图样,给顾十郎做了衣裳。
穿出来的模样新颖又好看,顾十郎又知道齿轮的作用甚大,很是喜欢,时常穿着。
顾十二看了也想要,王氏这才要了图样回来给儿子做一件。
孟氏也看不懂这些图样啥意思,但也觉的这图样新颖别致,“倒是从未见过,怪是新颖的!”
“你也做绣活儿,不若跟苒娘说说,即便不在绣坊里接活儿,也可以互换一下花样子!”王氏笑道。
孟氏有些犹豫,“苒娘在绣坊里做活儿,那些花样子都是绣坊的,要是换给我,不是让她不好做!”
“那你可以跟她们做绣活儿,可以随着拉货送货的送到绣坊去!”王氏让她试试,大郎夫妻都是厚道的人,九郎和苒娘也不是吝啬的。
孟氏听了她的话,果然过来找顾婆子,说是做跟苒娘换换花样子,“相公今年入秋就要参加秋闱了,用钱的多了起来,我做的绣活儿虽然也能卖点,但花样子来来回回就这些,看苒娘妹妹和九郎他们穿的衣裳花样新颖,想来问问看能不能换几个!”
那些花样很多都是顾楚寒画的,有时候忙了,就随手画几个给顾苒娘,让她自己再发散思维想别的。听她要看花样子,直接道,“大嫂要看,那明儿个就到绣坊去一趟,描一些拿回来吧!要是空闲,绣坊的活儿大嫂也能接了做,红姨给的价钱要好一点!”
看她果然这么说,孟氏心里涌起热流,忙应了声。
听她要去绣坊描花样子,李翠玲立马也说跟着去,还拉刘婷玉一起,“我们一块去看看,也见识见识,好不好,大嫂?”
孟氏不好推辞,看了看孙氏,解释,“绣坊的花样子她们也不外传,我也是看看接些绣坊的活儿,顺便去描两个花样子的!”
“我们就看看,也没啥啊!是不是,娘?”李翠玲扭头问孙氏。
孙氏看刘婷玉也想去,自然不会短缺了这个,“就看看也没啥,苒娘和芫娘都在那绣坊里做活儿,你们想要去,就去看看吧!”
孟氏无奈,只得过去又跟顾婆子说了声。
顾婆子觉的有点不太好,不过孟氏可能去做活儿,刘婷玉和李翠玲也不会往外传,应该也没啥,总不能应了大郎媳妇儿,二郎和三郎媳妇儿就不让去,就应了下来。
妯娌三个次一天就赶到了县城。
顾苒娘和顾芫娘都得了信儿,出来接待嫂子。
红钰自然不吝啬,拿了画册子出来,让她们随意描。说是不外传,可有手艺的绣工很容易把她们家绣坊的花样给学会,但东西却是都差不多,她们卖的是自家东西,那些夫人小姐也多认准她们家,看了也无妨。
大众化的衣裳样式,顾楚寒已经不画了,多是偶尔帮忙顾苒娘画个图样子,所以绣坊衣裳样式多,花样子更是繁多,几乎无数。
绣坊一楼摆了布匹衣料,扩大的这边全是成衣,有挂起来的,有模特穿着的,俱是精美漂亮。
孟氏妯娌进了绣坊,就目不暇接的各处看起来。
见李翠玲拿着刘婷玉去试衣裳,孟氏尴尬不好意思的看着顾苒娘。
顾苒娘看她们俩有了事干,要不要买随她们,就带着孟氏去描花样子,“大嫂看喜欢哪些,我也帮你描,会快一点。”
孟氏看看,忙应了声,跟她看那些画册,挑了些新颖好看的花样子描下来。
刘婷玉和李翠玲试了半天衣裳,看孟氏和顾苒娘已经描了不少花样子,也过来描。
顾芫娘看着也坐下帮忙,虽然心里着急她的活计,不过想着休息一下,陪下堂嫂也罢了。
几个人在绣坊里待了大半天,描了一堆花样子。
刘婷玉还描了几个衣裳样式,要给自己做新衣裳。
孟氏却看上了几个男装的样式,描了下来,准备回去给顾大郎做上两套,让他出门在外的时候穿,也不因穿着被人轻瞧了。
等送走了几人,顾苒娘跟顾楚寒说起,“二嫂描了几个衣裳样式给她自己,大嫂画了几个男装的样式给大哥,果然是成了亲就不一样了!”
顾楚寒笑看着她,“某人还没成亲也不一样了!竟然给别的男人做了衣裳!哎呀呀!我和十郎快要被抛弃了!”
顾苒娘一下子闹了个大红脸,“我在跟你说大嫂!你又说我!”
看她含羞嗔怒,顾楚寒啧啧两声,“我还是把何家的婚期再往后推推吧!心里不忿!”
顾苒娘脸红的滴血,“不跟你说了!”羞愤的转身回了绣坊。
顾楚寒笑出声,琢磨着今年再多挣点钱,多给她些陪嫁,嫁到婆家也腰杆子硬实。
“九郎哥!”张红枣难得见到她来绣坊,看到她,急忙追出来。
正要走的顾楚寒回头,疑惑的挑眉,“有事吗?”
张红枣脸颊泛着红,“我……我想吃叉烧包和烧饼……”
顾楚寒想了下,“铺子里估计都是剩的了,烧饼估计没了,你明儿个晌午去吧!”说完转身离开。
张红枣张了张嘴,只能遗憾的看着她离开。
铺子里不卖剩的东西,馄饨都是估算好了,最后不够卖的就不卖了,有时候剩下的烧饼和包子,有些拿回家,有些被顾婆子拿去给附近的小乞丐。
忙完铺子里,顾婆子带着顾若娘跟顾楚寒和顾十郎回家,接下来要春耕,休息几天,铺子里都交给刘茶花几个。
因为春耕,顾大郎也没有走,留在家里帮忙,他就算念书也不能成了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
去年还有顾老大帮着找人干活儿,今年要管作坊,顾楚寒就带着顾十郎和顾苒娘一块管,这些事就算不去做,也都要了解知道,以后不至于被人蒙骗。
家里目前只种两样,黑金刚土豆和魔芋。如何找人,如何种,这些去年就已经教了,今年就都交给顾苒娘来把手。
顾苒娘知道这是教给她学东西,纵然心里不安,怕弄砸了,还是让自己镇定下来,循例按去年来的种,又照着顾楚寒说的挑选做工的人。
顾四郎过来说要帮忙,“九郎学业繁重,明年要参加科考,也不能荒废在种田上了!苒娘绣坊里也忙,我来帮着找人种地吧!”
“这些苒娘都要学会的,让她们去吧!你把自己的种好就行了!”顾婆子不让他插手,让他先过好自己的。家里那个二亩地给了他,她们种了几年,养了几年的地,顾婆子也怕他种不好,荒废了。
顾四郎好说话的应了声,心里的恨怒却越积越多。
虽然没了自家种的二亩地,但山地和山坡几百亩,一家人也累的够呛。
农忙完,又找了几家人管理家里的田产。
顾苒娘给自己写了个总结,又看记的账,这些都是以后的经验,“今年多上了粪肥,要是风调雨顺,今年的收成肯定能比去年的好!”
山地是种过的,但山坡山谷却不是,刚收拾出来,第一年草丛比魔芋都深,上了粪肥反而是肥了它们,管理也花了不少银子。
顾婆子点头,“一年一年好!”
顾楚寒却有些不满意,想了想,地虽然多,但太贫瘠了,还是得多上些粪肥好好的养上两年。只可惜没有化肥复合肥的,只能上粪肥,却难找。
“要是能多收点粪肥就好了!地养肥了,种啥都长得好!”顾十郎小小的叹口气。
“多收点粪……多收点粪……”顾楚寒突然打了个响指,“有了!我们去建个免费的公共厕所,自然就源源不断了!”
“公共厕所?”顾苒娘疑问。
顾十郎忙问,“是不是谁都可以用的茅房?”
“对!”顾楚寒笑着点头,脑中已经形成了关于公共厕所的一套系统。当即就跟几个人商量起,在各处建立公共厕所,不收费,还发放草纸,去如厕的人多了,自然就不缺上地的粪肥了,“多了还能卖给别人!”
几个人都觉的好。
次一天,顾楚寒就赶到县衙,找到何县令说了她的打算,“不仅能让白河县城内干净起来,而且能为县里创收一份税收!”她没有功名,家里的铺子可都交着税收呢!
何县令在拜见新知府的时候,还想着新来的知府不可能再像程家那样让顾楚寒借势,结果却是新知府跟他问起顾家的案子,言辞之间对顾家多有回护,对顾楚寒也很是看重。他就想到插秧机和脱粒机上,如果顾楚寒再做出其他的机器,那可都是功劳!
所以对顾楚寒也是完全没有刁难的意思,隐隐有些讨好之意,听她要建公共厕所,当下就称赞她为百姓着想,有为民之心,允了她。
顾楚寒在城里挑了四个地方建立公厕,男女分开,又找了人看门,发放草纸,打扫管理。
县衙支持,手里有钱,春耕完了,很多人也闲了,有人手。
公厕本就简单,所以不过几天,就建了起来。
不仅有蹲坑,还有木制的马桶。每个蹲坑都有矮墙隔开,墙面粉刷干净,顾楚寒还找人描画了几幅画挂在公厕里,又贴上文明用语,然后公共厕所就开始投放使用了。
众人新奇,连茅房还能这么弄的,而且还免费发草纸,公厕里进去一趟,竟然赏心悦目,像看景一样,小笑话还让人忍不住发笑,竟是一下子就出名了。
县城来往的人,内急了也是随便找个地方解决,这么弄了个公厕,还免费发草纸,都忍不住进去光顾。
甚至有人为了两张草纸也要进去一两趟。
几张草纸,顾楚寒还供得起。
顾三郎看着嗤之以鼻,“连粪都开始捞了!”
那边顾楚寒却跟顾大郎也说了这事,让他在府城效仿,“府城人多,定然能收集更多,只用盖上几间屋子,请几个工人,收了卖给那些田庄和种地的村人,说不定也可发家!”
顾大郎有心想做,只是他现在身负功名,等入秋也要参加秋闱了,“我不好做这个,最近也不好分心,让三郎去做这个事吧!”
“也行啊!不过这事也要跟府衙那边打点。”顾楚寒到没啥意见,反正大房挣的钱,他科考也会花他身上。
结果顾三郎不愿意,“我不干!就算以后真的能发家了,那也落个卖大粪起家的!我是说啥都不干的!”让他去卖粪,他坚决不干!
“九郎都还能干,你有啥干不了的?又不是歪门邪道!不仅为民便利,也是正当生意来路!”顾大郎沉着脸训斥他。
顾三郎拉着脸,“是!他能干!我比不了他!他只要是钱,啥都能干的!”
看他这阴阳怪气的话,顾大郎面沉如水,“三郎!你也算是念了几年书,怎的如此妄断狭隘!?”
顾三郎怒哼,“大哥眼里只有他!天天嘴边挂着九郎九郎,我们不是你亲弟弟!他才是你亲弟弟!自然他干啥都是好的!我们干啥都是不好的!”
孙氏看着,忙喝了他一声,“咋跟你大哥说话的!大哥让你去,还不是为了你好!不管干啥,这没偷没抢挣到了钱,不就是好事!?”
李翠玲有些怯生生的过来拉顾三郎,“三郎!大哥也是为咱们好!你…你快跟大哥陪个不是吧!”
“要你多嘴!”顾三郎怒斥。
李翠玲顿时两眼噙泪的看着他,委屈又不敢哭。
顾三郎心里一软,又看看孙氏和顾大郎,“是我不对。”
“罢了!让别人去吧!”顾大郎也不说服他了,知道他性子别,不愿意,就让其他人去。
李翠玲有些着急,问,“大哥!要建了那个公共茅房,真的能赚到钱吗?”虽然现在他们不会分家,但老大是读书人,前途好;老二在家居铺子里,娘家还富贵;就只有他们三房,顾三郎身无长物,他们也没有个营生。真要能挣到大钱,那不如他们去!
顾大郎点了头,“九郎已经预算过,打理的好,一年也能挣不少!他是让我去,我怕分心,这才说交给三郎!九郎也说帮着去府衙打点!你们不愿意,他也不用跑这一趟,就让别人去吧!”
李翠玲不怕脏累,拉着顾三郎回房劝他,“反正活儿又不用我们上去干,找几个长工就行了!我们只用建起来,找人看着,管的好,说不定真的比作坊还挣钱呢!”
顾三郎其实是想着接手作坊的,可他爹都还健在,就算大哥老二都不接手,也轮不到他。想到就他没个体面挣钱的活计,就心里郁结,现在还让他去弄大粪!
李翠玲不遗余力的劝他,“现在能赚到钱的才是爷啊!”
顾三郎不是不心动,可只要一想到人家见了他都说他是卖大粪的,就心里过不去那一关。
倒是顾四郎消息灵通,听到就找到了顾婆子和顾楚寒,说他愿意去,“奶奶!九郎!让我去吧!正好煎饼果子和油茶也都给铺子里做,我带着霞莺和儿子去府城闯荡一下!我不怕脏不怕累,也不怕苦!我愿意去干!让我去吧!”
那边顾三郎还不愿意,顾大郎过来跟顾楚寒说,见顾四郎也在,他想要去,当下就应了声,“九郎!那就让你哥去吧!三郎他怕脏累,嫌名声不好,不愿意干!四郎愿意,就让四郎去吧!”不管咋样,四郎都是顾家子嗣,都是九郎的亲哥哥。既然待在一块不好,那就让四郎一家去府城赶个营生,这样分开,也远香近臭,说不定更亲了。
顾婆子询问的看向顾楚寒。
顾楚寒倒是没有多大意见,不过,“我不会出一文钱!”
顾四郎脸色一僵,他现在手里根本就没有啥钱,就算建个公共茅房不要多少钱,那在府城安置也是要银子,“我…我现在手里没有那么多银子,算我借的行不行?”
看他这样,顾婆子也有些不忍心。
顾四郎立马顺杆上爬,乞求顾婆子帮帮他,“我不白拿!我借!等我挣了来,肯定会立马还上的!奶奶!家里过的不容易,我也不愿意小郎跟着我吃苦!我也想的创出一番事业,等爹回来,不会让爹失望啊!奶奶!”
顾大郎看着,张了张嘴,终究还是帮着说了话,“九郎!”
顾楚寒眯着眼,目光幽沉的看着顾四郎,“打借据,限期还钱!”
纵然心里恼恨,暗自咬牙,顾四郎还是面上带着感激感念之情的应下来,“我打借据!我愿意打借据!”
顾楚寒点头,给他打了借据,让他和罗霞莺一块签字按手印,“若有异,我不介意清理门户!顾家不缺儿子!更不缺孙子!”
顾四郎面上应着声,又跟顾婆子保证一番,心里恨的咬牙切齿。拿着借到的五十两银子,准备着跟顾大郎一块上府城。
这事还要顾楚寒跑一趟府衙,不然也办不起来。
煎饼果子摊位却没有收起来,顾四郎把摊位交给了四房。二房已经入了铺子,大房弄了个作坊,五房最早卖虎皮馄饨,跟她们也最要好!所以顾四郎就卖了个好给四房。正好曹氏在街上卖面鱼儿,以后可以连煎饼果子一块卖,他还得了几两炉子家伙什的银子。
顾婆子听了,也没说啥。
大房却是后悔的不行,孙氏想上手打顾三郎,也想骂大儿子那么快回绝干啥,反手又送到了别人手上!
顾三郎也是后悔,不过让他再说也干,却是说不出来,心里暗自嘀咕咒骂,“反正是卖大粪!谁爱去谁去吧!我才不去!”
李翠玲气的跺脚,老二家一年二十两,他们可是连一年十两银子进项都没有!顾三郎还不愿意去干!
刘婷玉看她气切后悔,暗抿了抿嘴。收大粪卖大粪有啥好后悔的!上不得台面!
罗霞莺也觉的不好,实在不想去干,想让顾四郎换个别的,“要不我们去府城开个铺子?不卖其他的,也就只卖馄饨那些,相信多求求,奶奶也会同意的!咱们去府城也不耽误她们!”
“这事我早就想了,根本行不通!府城有这样的铺子,还是那个知府公子开的!”顾四郎阴着脸道。
“他不是走了吗?”罗霞莺问。
“人走了,铺子却没走!”顾四郎阴声道。肯定还是有想法的!
罗霞莺问了一圈,却也只得跟着他去府城。
顾楚寒领着顾十郎一块赶到府城,没有多耽误,送上一些土产给府衙,求见张丛文。
听她来了,张丛文面上带了笑,见了她,“原来是九郎!可是想到了插秧机的改进方法?”
顾楚寒讪笑,“还没有!我今儿个来,是有个事跟大人说!”
“嗯。你说!”张丛文也不遗憾,笑着道。
顾楚寒就把想开办公共厕所的事说了。
“这倒是个好法子!不仅保持了干净,也能给府衙创收税钱!”张丛文笑着点头,直接应下来。
顾四郎在一旁看着,张丛文毫无官架子,像个慈祥的长者般对顾楚寒,只问两句就答应了这事,这么简单容易,又想到他听来顾婆子和王氏说话,知府大人给了个玉牌给他!
他眼神幽转,心中冷哼。怪不得毫不收敛,还那么张狂,还弄个公共茅房。却原来走了个知府公子,这边就有新知府接手!直接勾引上了知府大人!还说自己辛苦打下的天下,挣下的家产,就是下贱浪荡勾引男人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