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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有事不说求,都是一副讨要的嘴脸,还上来训骂,顾楚寒若不是穿成了顾九郎,谁敢给她骂受?
“石赞!送客!”她怒声道。
这些时日,石赞一直跟着顾楚寒,严俊风跟他说如果保护得好,顾楚寒愿意,他以后都可以跟着顾楚寒。既然这样,自然顾楚寒的话,就严格执行,高大的身板冷峻着脸往谢高志几人跟前一站,冷冷道,“请!”
谢高志一看更是大怒,“顾九郎你个小畜生,你竟然敢!我是你大舅!是你的长辈!你竟然如此打我的脸!?”
顾楚寒冷着脸,“你信不信我一句话,你们这辈子都别想考中功名?年底岁考,秀才功名也给你们掳掉!?”
谢远志虽然不想承认,不过他知道自己儿子学问不错,但要说好的很还是差了点,学堂里有学问更好的都没考中功名。这次秋闱也是想着不去考就得再等三年,不想耽误,就想着有顾楚寒跟着,希望至少多了好几成,再打点打点就成举人了,那好处和名头可跟一个秀才大大不同的!
至于借的银子,等儿子有了举人功名,光免税都几百亩地,到时候让顾楚寒把地挂在儿子名下给他免了田税,有了这个恩情在,到时候他再说还不出银子心里不好受,儿子考进士也需要更多钱打点,顾楚寒就会想法也拉拔他们做生意,自然就能挣到大钱了!
可现在老大几句话把人得罪了狠了,直接要掳掉秀才功名,当即就吓的跳起。
谢高志怒不可遏,“你个小兔子崽子!你不帮忙还敢使坏!?看我不……”
谢远志立马推开他,警告的怒喝,“大哥!”本是他想的主意,大房死盯着他,非要跟着,现在事情没办成,他还坏事!
谢大郎也有些恼意,“爹!?你干啥!?”上次他考秀才时,他就不愿意帮忙。这次乡试更是重要,爹还不好好说话!顾九郎要是不帮,他咋去参加乡试!?
谢高志看清谢远志的警告怒气,又看儿子也满脸怒恼,强忍着压下怒恨,指着顾楚寒,“叔伯家是血亲,我们家就不是血亲!?凭啥他们家能帮,我们家就不帮!?”
谢远志把他拉到外面,压低声音怒道,“你别以为他不敢!真得罪狠了,你儿子秀才功名被掳掉,才丢死人了!来之前都说找人帮忙好好说话,你就是来坏事是吧?你自己儿子的事坏了,还要坏我家的事?”
谢二郎十分尴尬,有些歉意的看着顾楚寒,“九郎……”
谢大郎也不知道该说啥,有些羞愧难忍,“我爹…就是看顾家的人都发财了,心里有些不好受,你……你别跟他生气了!”
“一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话是谁教你们的?真以为当官是赚钱的?还这么赚钱?”顾楚寒冷笑。
“不是的……”谢二郎想解释,他爹的打算,是借着这个机会跟她们家一块做生意赚钱,不是让他当官赚钱!当官赚那么多钱肯定贪污了!这样顾九郎哪还会帮他们!话是不能说的!
可要把他爹打的主意告诉她们,肯定更加惹怒她们,再不会帮忙!
谢远志警告了谢高志一番,又转过身笑着让顾楚寒和顾婆子别生气,“九郎你也知道,你大舅有些急脾气,其实心里不坏,都是嘴上的劲儿!”
顾楚寒不说话,顾婆子也不能再打脸,毕竟是亲戚,最困难的时候帮助她们家,“他二舅说的是!就是我这身体不好,家里事多,又耽误了这么久,一堆的摊子等着九郎,他还得念书明年考功名,实在走不开!”
谢远志还想再劝,“也去不几天!要是不成,九郎还可以先回来!”
“真想考功名做官?”顾楚寒出声问。
谢远志笑道,“这是谁不想的!那念书的都想考个功名做官!光耀门楣,光宗耀祖!再说你不也明年考功名嘛!”
“那你们以为,以你们的学问学识,考得过吗?”顾楚寒又问。
谢远志和谢大郎,谢二郎脸色都有些不太好。
谢高志刚被压下的怒火更是再次火烧起来,“你不肯帮忙,竟然还诅咒!我们就这么让你看不起?!你现在有钱了,发达了,攀上贵人了,就不是你们当初哭着跪着求我家的时候是吧!?”
谢远志满脸黑沉,心里也怨怒横生。老大是不是猪脑子?办不成一件事,就只会坏事!?坏完自己家的,还坏他家的!
谢二郎也气恼死了,更是有些后悔透露了口风给谢大郎。
顾楚寒笑出声来,“哦!你也知道我们家当初上门是跪着求着的啊?那你们现在这副嘴脸又是怎么回事儿?”
“你……”谢高志被一句话堵的气血噎在胸口,脸色涨紫发青。
这次不用石赞,谢远志直接上手把他拽到外面,赶他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自己家的事坏完坏我家的!你赶紧快滚!我儿子的前途都让你败坏了!”
“我败坏你儿子的前途!?他……”谢高志简直气恨的要吐血。
谢大郎和谢二郎也都出来。
“二叔!?”谢大郎上来拦着。
谢远志却一把推开,气的喘了几回气,“以后你家是你家,我家是我家!不要再粘着我们家!自己作死,不要带着我们家!”
“你…你现在也能耐了?敢这么对我!?”谢高志怒骂。
谢远志不想再理他,转身拉着谢二郎进门,要把门关上。
顾楚寒从屋里出来,没让关门,站在台阶上冷眼扫了一圈,“要我帮你们,我已经尽力帮你们提升学识,考中了秀才,你们自己也该知道自己的名次挂在尾巴上!去参加乡试,不说考中考不中,就凭你们认知当了官就能赚大钱,我也不会帮你们半点!没有家族基业,仅靠俸禄当官,个个清贫!照你们说的赚了大钱,还十万雪花银,那都是民脂民膏,百姓的鲜血!当官不为民,却赚钱的,都是满手鲜血人命的贪污该死之人!我要帮你们,岂不是培养贪官,培养杀人凶手?陷百姓于水深火热!?”
谢远志一听这话,连忙解释,“九郎!不是这样的!二郎的心性你也知道,他绝对干不出来贪污受贿的事!要是当了官,肯定是为国为民造福的!”说着给谢二郎使眼色,让他说话。
谢二郎也忙表决心,“九郎你放心!我要是当官,肯定做个好官!”
“是吗?”顾楚寒笑问。
“肯定是的!”谢远志无比坚定,他想的儿子当官路还远,还没想到那一步,想的是跟着她们家做个生意赚些大的!
谢二郎也没想过,所以话说出来也颇有底气。
顾楚寒点点头,表示相信他们,“那你们不用拿银子去行贿,凭自己的本事去参加乡试吧!”
谢远志和谢二郎顿时脸色僵硬,要没有打点,没有他帮忙,凭谢二郎自己的学问,乡试七八成过不去!
顾楚寒已经关上了门,回了屋。
看她小脸阴沉,两眼像是要冒火一样,顾婆子张口想劝她。
顾楚寒已经一脚踢上院子里的凳子,嘴上咒骂,“妈的!智障!”
凳子是全木的,她力气大,凳子被踢开老远,她也疼的顿时吸了气,“嘶——”
顾婆子连忙过来,嗔怒道,“你这娃儿,你说你跟它置啥的气!赶快进屋脱鞋看看,伤着骨头没有!”
顾楚寒慢撒气似的被她拉进屋,脱了鞋,嫩白的脚上已经一片青紫,好在没伤着脚趾的骨头。
顾婆子一边数落她,一边拿了药油过来给她揉脚。
石赞想着她年纪大手劲儿小,“我来吧!”
顾婆子连忙让他出去,把顾楚寒的脚抱住,“我来就行了!你出去吧!也看着不让他们再进来了!”
石赞看顾楚寒摆手,只得疑惑退出去。
看顾婆子防备的样子,顾楚寒忍不住嘿嘿笑。
瞪她一眼,顾婆子给她擦上药油,“话说的好听,说完了还回来发火!”
“谁知道那木头凳子那么硬,不让我欺负!”顾楚寒哼哼。往外说话,肯定说漂亮话!这样背地里干了坏事,人家也不说她坏!
“这就是欺软怕硬!”顾婆子笑着说她。
顾楚寒哼一声。
回家的谢高志谢远志两对父子也都气恨极了,谢高志怨恨顾楚寒不帮忙还毫无尊敬打他们的脸,怨怒谢高志敢对他喝骂抱怨他!
而谢远志心里怨怒顾楚寒不帮忙,更多是怒恨谢高志坏了他的事!要没这个契机,他的打算全被毁了!就算他再舔着脸去求,她们怕也是不愿意拉拔他家!
回到家,赵氏一听,也是满肚子火气,“我本来以为跟着老二,他会钻营,嘴又好,能把这事办成了!不是让你少说话吗!?咋还会变成这样!?”
“那个小畜生根本就没有把我这个大舅放在眼里!仗着有俩臭钱,就敢打我的脸!”谢高志怒愤万分,噼里啪啦怒骂顾楚寒一顿。
赵氏气的胸口疼,懒的再跟他多说,赶紧去二房,看商量商量咋挽回,儿子都二十了,再拖三四年,都多大了?而且错过了这个契机,以后就更难了!顾家的几家都发财了,他们家可还苦巴巴的!媳妇儿怀了孕,还要再多养一张嘴!
谢远志已经烦透了,“还商量啥!有啥好商量的!当初她们来求助,是跪着哭着求的,如今你们求人家又是咋做的?话不是我说的,人家亲口说的!还帮你们,我家二郎都被你们害死了!”
赵氏脸色僵了好一会,“那…去赶考的事……”
“还赶考个啥!学问不够,到那也是白跑一趟,乱花钱!”谢远志不耐烦的转身回了屋。
赵氏只得回家。
谢大郎看她没说动二房,也恼了,“二房不愿意,那你去顾九郎她们家说!找她们再说说,肯定愿意的!”
赵氏没办法,只得抓了两只鸡,又买了点心,狠狠心又咬牙称了二斤白糖,没让谢高志去,而是她带着谢大郎和儿媳妇赵菊香过来。
顾楚寒不在家,出门拜访夫子去了。就算顾凌山回来她不打算再考功名,但不知道会有啥变故,学业却是丝毫没有懈怠。
赵氏知道顾婆子心软些,拉着顾婆子就开始抹着眼泪哭一家人多不容易,儿子十年寒窗多辛苦,如今这个机会要是错过了,就会更难了。
赵菊香自然盼着自己相公能高中,到时候她最差也是个举人夫人!也哭着求顾婆子帮帮忙,“相公他学问很好的!只是家里没有关系,会被人挤下去!想要求表弟帮忙,也是为了不让人挤下去,埋没了相公!奶奶求求你帮帮我们吧!您也不会忍心看着我相公一个苦读这么多年的学子毁了吧?”
顾婆子叹了口气,拿来两套试卷给她们,“这是九郎做的试题,说是往届乡试考题里抽出来的,你先做做,拿给你们夫子看过再说吧!”
谢大郎脸色有些不好,顾九郎这是要考他?
赵菊香可是相信他的,朝他使眼色,让他趁机会证明给她们看,“我相公他这人最重情重义,以后出头了,也肯定不会忘了表弟的!”
谢大郎没法,只得接了,“秋闱很快就要开始了,我要是耽误几天,岂不是赶不上!?”
顾婆子不解,“九郎做这些题,都只要一两天。她今儿个也是拿着做的考题去找夫子请教去了!”
谢大郎心里暗恼,这是说他连顾九郎都比不过?那还去考个什么!?
赵氏无奈,只得回了家。
谢高志听了,又是一通骂,还指着赵氏骂了一通,“你能你去你办成了?!”
赵菊香看公婆吵架,不敢吭声,催促谢大郎快去做题。
忙了两天,谢大郎也只做成一套,拿去给他夫子过目。
杨夫子也是个有学问的人,那考题一看就是之前的考题,只是谢大郎却做的勉强都算不上,摇了摇头,“我之前就说,让你再等几年,好好沉下心来做学问!以你这般学识,能中春试已是幸运,秋闱不止我们一府,各地秀才云集,更不乏众多天才生员,万人独木桥,难上加难!你还是先踏实做学问吧!”
谢大郎不信,“我真的没有考中的希望吗?我家要是好好打点,难道也考不中?”
杨夫子闭着眼摇摇头,这谢春生资质平平,又好大喜功,如此急功近利,实难成材!
谢大郎憋闷的回了家。
赵氏和赵菊香看他这样,也知道没得到夫子认可,都失望不已。
“还非叫啥夫子看,他又不是考官!”谢高志怒沉道。
谢大郎心中也忍不住这么想,看看赵氏,又催促她,“娘你再去说说!打点的好,我也会拼尽全力,我这次肯定能考中的!要是错过这次机会,下次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赵氏虽然希望儿子能高中,可再去求顾楚寒却有些不想去了,“上次去了连见都没见!”
听她不愿意去,谢大郎拉长了脸,“这就是希望!你连去都不去,她们那种人会主动来帮忙?你要去了,多说点好话,她们就答应帮忙了!”
赵氏看他发火,“好好!我再去一趟!”
特意找了下晌,顾楚寒在家的时候过来。
顾楚寒直接让她把先前的东西也都拿走,“我实话跟你们说,就凭谢春生的学问,你们就算是砸几千两他也考不中!他不当官也是你们家的幸运!”
赵氏和赵菊香一脸灰败的回了家。
谢大郎气的想砸了书桌,“我就不信邪我考不中!”让家里给他准备银子,他要去赶考!
谢高志也怒恨恨的支持儿子。
赵氏收拾了行囊,给他拿了银子,又问二房去不去。
谢二郎已经回了学堂,不准备去参加这一届的秋闱了。
谢大郎背着行囊,自己随着后一批的生员去了。
顾婆子的身子彻底好转起来,顾楚寒和顾苒娘都不让她再去铺子里干活儿,她又闲不住,看铺子里又多招了个人手,插不上手,王氏又喊她一块做梅干菜,就在家里做起梅干菜。
忙了一天,等顾楚寒和顾十郎,顾若娘几个回来,又忙着做饭。
因为多了个石赞,他年轻身壮,吃的也多,又教着顾楚寒三兄妹练武,三只都是正长身体的时候,每每都要做一大锅。
石赞看着就提议顾楚寒,“可以买两个下人回来,你奶奶也能歇下来!”
顾楚寒早有此意,只是家里有点住不下,“现在家里能住人的屋子,也就门口的一间倒座房了!”
“那买俩婆子或者丫鬟正好。”石赞在严家,丫鬟婆子小厮成群,光严俊风一个人的小厮护卫都七八个,还不算伺候的丫鬟和婆子。
顾楚寒点点头,跟顾十郎和顾若娘商量。
俩人都没有意见,现在她们家买十个人的银子也有,“要是有人伺候奶奶,家里的活儿就不用奶奶干了!”
“好!那先买俩婆子回来伺候奶奶!”
之前提了两次,顾婆子不同意。顾楚寒直接也没跟顾婆子说,到了人牙子那去挑人。
牙婆看她终于来挑人,笑的花枝乱颤,“哎呦!顾九公子!我可是一直等着你,终于把你盼来了!”
顾楚寒跟她招呼,“买两个手脚利索品行好的婆子!”
牙婆当即就说有,“是买了伺候你奶奶的吧?有好几个呢!都是干活儿利索,最会伺候人了!”
又给她推荐丫鬟和小厮,“看顾九公子和十公子都是读书人,身边没人伺候,也没个书童,这出去也不像样啊!知道的当你们低调,家里万贯家财,却还勤俭克己!不知道的,你们出个门啥的,也没个人跟着,跟人家对上,多少就失了势啊!”
“我已经有人了!”顾楚寒笑道。
牙婆看看后面人高马大的石赞,猜他是护卫,又说丫鬟小厮是伺候人的,跟护卫不一样。
顾楚寒还是摇了头,不过挑中了三个婆子,手上都有老茧,穿着干净利索,原本只打算要两个,有些难以取舍。
牙婆一看,就让她都买下,“这三个是干活儿最麻利的,说要进好人家,那家风不正的再富贵有钱也不去,先前苏家大二房的来买人,挑中了她们两个,还不愿意,一直留着没走。”
顾楚寒看了下她指着的婆子,年纪不大,不到五十的样子,看着她眼神很坚定,一副要跟定她的样子。
“公子!老奴会做饭,会点绣活儿会做衣裳,之前也在大户人家待过做过管事娘子,之前的主家几方相斗,我这才赎身出来,身无长物,也只会伺候人,这才又出来卖身!”褚妈妈上来行了个礼。
“那你为啥非要跟着我?”顾楚寒问她。
褚妈妈脸上带了笑,“老奴听说过公子的事迹,公子天纵之资,又至善至孝,不仅为天下百姓谋福,更是舍弃天大的功劳救父与危难,是个大好人!”
另外两人也点头,“公子是个好人,肯定会善待我们,不会打骂虐待下人!”
其中一个卷起袖子,胳膊上明显被鞭子狠抽的伤痕。
“下人也是人,可以打骂,不可以虐待!”顾楚寒看着几人道。
几人仿佛有些意外,睁大了眼看她。
牙婆看着忙笑着道,“那好好干活儿不偷懒不耍滑的肯定不会遭了虐待的!顾九公子嘴上说,可最是个和善的人!”
顾十郎笑道,“我跟表哥学不好的时候,九哥还踹我们呢!”
“行了!她们三个都要着吧!”顾楚寒摆手。正好顾苒娘出嫁,给她陪嫁上。有用熟的,省的到时候再买的用不熟。
褚妈妈三人顿时面见欣喜,忙上前来行礼。
其他人羡慕的看着三人,尤其是那些丫鬟们。这般俊美漂亮的人,要是能做他的丫鬟多好!
顾楚寒付了钱,花了二十五两银子。
正要领着人走,一个黑瘦的小子突然冲过来,噗通一声跪下,哭求道,“九公子!你也买了奴才吧!奴才啥活儿都会干!只要给我口饭吃!求求九公子,买了奴才吧!”
顾楚寒被吓了一跳,脚都抬了起来,差点给他一脚把他踢飞,“我已经不需要再买人了!”
“求求九公子!只要给口饭,我啥活儿都能干的!”黑胡跪着上前一步,想抱她的腿,又看她雪白的衣摆,收回了手,黑漆的两眼渴望的看着她。
顾楚寒皱眉。
牙婆一看,一脸狠厉的上来就踢他两脚,“你这蠢东西,快滚一边去!”
石赞看他骨碌碌滚到了一遍,很是利落,小声跟顾楚寒道,“这个小子骨骼不错,是个好苗子。”示意她可以买下来。
顾十郎知道她们家看着安稳,但九哥并不安全,拉了拉她,“九哥!咱把他买下来吧!”正好石赞在这,能教一教,学成了也能跟着九哥跑腿儿。石赞毕竟不是她们的人,更不是下人。
褚妈妈看顾楚寒的脸色,想说话。
顾楚寒看着她挑眉。
褚妈妈恭敬道,“公子!那黑胡家里原是行医的,到他这一代,爹娘早亡,就自卖自身了。听说背了很多药方子。”
顾楚寒点点头,“也买着吧!”
黑胡听见,连忙跪下磕头,快速爬起来跟着顾楚寒。
牙婆看着还劝,让顾楚寒挑个其他的小厮,“长得端正干净,人又机灵的,我这又好几个!”
“就要这个吧!”顾楚寒摆手。
又多卖一个人,牙婆自然高兴,拿了卖身契给她。
五两银子买了黑胡,加上褚妈妈三个,几个人差点把马车挤满。
石赞赶车,黑胡跟着坐外面。
几个人回到家,一字排开,恭敬的给顾婆子磕头,“老太太!”
吓的顾婆子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九郎啊!她们是……”
“买了两个婆子回来,又顺便买了个小厮,以后家里的活计就不用奶奶再伸手了!”顾楚寒笑的龇牙咧嘴讨好的看着顾婆子。
顾婆子不知道说啥好了,“你真是……我这好胳膊好腿儿的,啥活儿不能干!再说家里也没啥活计!而且连住处都住不开!你爹马上快回来,连住的都没有了!”
“奶奶!九哥买她们就是为了伺候奶奶!不让奶奶多劳累了!”顾十郎忙说好话。
“就是这样,我才不需要!”顾婆子嗔怪。
顾楚寒上来抱住她的胳膊,嘿嘿笑,“奶奶!家里虽然没啥活儿,但有活干的时候,我们都是全家上阵,谁手里的活计都要耽误!你也别说有爹回来干那些重活,他在外受够了苦累,回来才应该好好养一养身体!咱家倒座房先让她们住着,再在厢房后面加一排排房,不仅可以当仓库,住十个都住得下!”
看她都打算好了,人也已经买回来了,她又抱着胳膊撒娇,顾婆子还能说啥,笑着点点她的头。
“我们挣那么多钱,不享受要它干啥!”顾楚寒笑着,让几人自己跟顾婆子介绍自己。
几人隐隐以褚妈妈为首,她先介绍。
杨妈妈和余妈妈随后。
黑胡最后。
“姓黑?黑虎?”顾婆子奇道。
黑胡笑着解释,“回老太太!奴才姓黑,叫黑胡,我娘姓胡!”
顾婆子明白过来,点点头,“你家就你一个吧?”
黑胡脸上闪过悲戚,忙又笑着点头,“我们家三代单传!就我一个!”
“是个可怜孩子!”顾婆子让她们都起来。
顾楚寒让她们自去烧水洗梳了,到村里找人来加盖几间屋子。
听她们家买了下人,还要加盖屋子,都说她们肯定赚到大钱了,连下人都用上了,还一买三四个!
村里得过好的纷纷夸顾楚寒孝顺,“买了婆子回来伺候她们奶奶的!顾婆子以后可是享福了!”
“这儿子不孝顺可见也没啥,要是孙子孝顺,又能耐,照样享福!这顾婆子当上了老太太,还用上了仆人!”
又有人说,看见三个婆子跟着顾婆子去老宅摘菜。
不过顾楚寒家倒是很快动作起来,在院子西侧加盖了一整排的排房。因为简单,人手多,十间房子,十几天就盖了起来,又在住的各屋里砌了炕。
看着院子扩大了一圈,顾老大怒哼一声,走过去。孝顺?老不死的家底都给了她们,养活她们几个,给她们卖命!刚开始的摊位,后来的铺子,啥都是她们的!赚的钱也都是她们的!不过花几两银子买个下人伺候,就宣扬成孝子了!
这些天他憋着劲儿,就等儿子高中的消息传来,彻底扬眉吐气!
连氏也不想多干活儿,想有下人伺候着,不过顾老二不愿意,他就等着儿子明年跟顾楚寒一块赶考,等考了功名翻了身,再把院子也翻盖一番,盖个大院子,倒是对着顾楚寒夸了又夸,“还是九郎孝顺!给你奶奶买上下人伺候了!等你爹回来看见,肯定高兴!”
李家柱听了,又过来问,“九郎!你爹到底啥时候到家?不是有镖局的人去接的,骑着马应该也快啊!”
“刚收到的信,就这两天!”顾楚寒笑道。
顾十郎和顾若娘几个都快压抑不住兴奋和激动了。
李家柱一听也是激动半天,“那就好!我也快四年没见过你爹了!”
顾老二看他又这样,心里恼烦他惺惺作态,他这亲哥还比不了他一个表弟!?连忙说顾凌山在家的时候如何如何,小时候兄弟关系如何如何好,他多挂念。
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说,顾楚寒也没有多管。对顾凌山,她也有些期待。顾九郎的记忆里,顾凌山不仅护短,对几个孩子好,尤其顾九郎,可能是小时候体弱,扮成男娃儿养的,更多了一份父爱。
一说还有两天,顾婆子也激动半天,连忙又亲自打扫了一遍屋子,给他准备的衣裳又叠一遍放好,把顾凌山喜欢吃的几样东西都念一遍,就等着他回来就给他做。
全家期盼了两天,还没见人回来,顾婆子都有些急了,“不是说两天就到了吗?咋还没回来啊?”
“可能路上不好走,或者碰见雨了,耽搁了一天半天的。奶奶不用担心,爹已经到襄阳府境内了!”顾苒娘安抚她。她也已经连着几天晚上回家来,就为了等着爹。
又等到夜晚了,顾婆子心里有些失望,不舍得去睡。
突然听到门响,顾婆子一下子跳起来,“九郎!苒娘!”
“来了!”顾苒娘住得近,急忙起来。
顾楚寒听到叫喊,也忙起身。
外面黑胡已经打开了门,见进门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风尘仆仆的,和顾十郎有五六分像,顾苒娘也四五分像,“公子!小姐!你们看,是不是老爷回来了!?”
顾十郎一看进门的人,两眼瞬间乌红,强忍着眼泪冲过去,“爹!”
顾苒娘也惊叫,“爹!”
顾婆子激动的浑身都抖起来,含着泪急忙忙过来,“三儿……”
紧紧抱着顾十郎,顾凌山已经泪流满面,看着老娘颤颤巍巍过来,放下顾十郎,快步上来,噗通一声跪下,“娘!不孝子回来了!”
顾婆子上去抱着他,忍不住大哭。
一家人都哭的不能自已。
看着她们一家抱头痛哭,石赞吸了下气,上去招呼后面的两个镖师,请他们进来。
顾楚寒上去劝住顾婆子,“奶奶!爹已经回来了!以后再也不离家再也不走了!你仔细哭伤了身子!”
褚妈妈几个也都劝,“老太太的身子才刚好呢!”又劝顾凌山别哭了。
顾凌山哭着搀扶顾婆子起来,“娘!快起来!”
“爹!先进屋!”顾苒娘擦着眼泪道。
“好!好!都进屋!都进屋!”顾凌山也擦了把眼泪,扶着顾婆子进屋。
顾婆子哭的整个人路都不会走了,全靠顾凌山气力大,和褚妈妈搀扶着,到屋里坐下。
顾凌山又正式跪下,给顾婆子磕了头。
“快起来!快起来!”顾婆子哭道。
顾楚寒和顾十郎上去扶他。
顾凌山起来,看看顾楚寒,不停的摸着她的头,“我的九郎都长这么大了!我都听说了,我家九郎又聪明又厉害,挣下了家业,还救了爹!”
看他又哭起来,顾楚寒摸了下眼,拿手巾递给他,“爹!都是我应该做的!也不是我一个人做的,我们兄妹几个,还有奶奶一块,这才有今天的!”
“爹知道!爹都知道!”顾凌山看着她,擦过的眼泪又流下来。
顾苒娘让他坐上位,姐弟四个在下面齐齐跪下,给他磕头。
余妈妈和杨妈妈已经去做饭,摸着小煤炉子上的滋补汤还热着,就用柴火做别的。
等给顾凌山磕过头,顾楚寒又带头给两位镖师行礼致谢。
钱志和刘峰二人也是感动不已,忙让几人起来,“我们拿了你们银子,自然要把你爹安全送到家!”
顾楚寒又谢了一遍,让黑胡先带两人下去洗梳等会吃饭。
一路上都没怎么休息,多是在赶路,两人知道顾凌山迫切,没成想他被磋磨的那么狠,还撑得住,忙就跟着黑胡下去了。
顾婆子抓着顾凌山的手,老泪纵横,“总算,总算回来了!娘没用,把你媳妇儿,看没了!”
说起谢氏,顾凌山红着两眼,眼泪再次下来。
顾楚寒在一旁劝话,“谢氏虽然没了,不过娘在那边也过的很好!比咱们还好!”
“对!娘在那边过的很好!”顾苒娘也含着泪劝话,不认为说的是假,毕竟教九郎那些东西,就是娘带着九郎跟神仙学的。
顾婆子虽然知道,可人还是没了的。
“不怪娘!是我没有本事!不过秀云儿在天上看到你们,肯定会很欣慰很高兴的!”顾凌山擦擦眼泪。
“对!”顾楚寒应和。
那边钱志和刘峰洗梳好,杨妈妈给两人安排了房间,把饭菜和汤送到屋里。
她们一家人团聚肯定很多话说,两人也没意见,就在屋里吃了,也好吃了赶紧歇息。
这边余妈妈和褚妈妈又准备了热水,黑胡拿着换洗衣裳伺候顾凌山去泡澡。
顾十郎也跟着过去,拉着顾楚寒一块。
顾凌山看着忍不住笑着让他们在外面等着,九郎可不是男娃!
顾十郎忍不住撅嘴,“爹为啥不让我们进去?是不是身上很多伤不让我们看!?”
顾楚寒忍笑摸摸他的头,转身去安抚顾婆子,“如今爹回来,我们一家就只剩下好日子过了!奶奶也别伤怀了,该高高兴兴的!看谁家像咱家一样,十里八村如今都比不得咱们呢!”
“是该高兴!我这就是高兴的了!”顾婆子擦着眼泪。
劝了她一番,那边顾凌山也泡好了热水澡,补汤饭菜端上来,顾楚寒让都陪着爹吃点。
顾凌山说是不饿,吃开了还是就着肉菜吃了两大面条,人参乌骨鸡也吃了大半。
顾婆子又是心疼的不行,“人都瘦的没有样子了!”
“娘!我是急着赶路回来,很快就胖起来的!九郎稍的银子,我基本都吃了!这一路都是吃的好的!”顾凌山笑着道。
顾婆子让他再多吃点,“年前好好补补!”
顾凌山应声,“好!都听娘的!”
吃完饭,一家人都全无睡意,坐在一块说话,听顾凌山讲他这几年的事。
顾婆子以为他在外受欺负虐打,还干着苦力,心疼的不行。
顾凌山却小声道,“我这几年碰见了个瘸腿的高人,我偷偷跟他学了武功,那些活儿都不算啥,一直好好地,连病都少生呢!”
听他遇见了贵人,顾婆子忙说要去报答。
“过年的时候天实在太冷,没有受住,我给他收的尸安葬的。”顾凌山解释。
顾婆子又感叹一番,“好人不长命!”
直到下半夜,顾凌山已经有些撑不住困,顾楚寒这才把顾婆子劝回去,让顾苒娘和顾十郎,顾若娘也都回屋睡觉,让顾凌山也回屋歇下。
一直盼望的人终于回家来了,顾婆子和顾苒娘姐弟终于心放肚子里,都安睡过去。
天刚亮,褚妈妈几个早早起来准备茶水和早饭。
海棠树上几只黄鹂鸟叽叽喳喳,悦耳动听。
顾凌山睁开眼,深吸口气,看看旁边折叠整齐的衣裳,拿过来穿上,起身开门。
顾婆子觉少,虽然睡的晚,心里记挂着儿子,听到动静也早早起来。
一块起来的还有顾苒娘和顾十郎,顾若娘。倒是顾楚寒,她每天都睡够四个时辰,还没有醒。
顾凌山笑容带着宠溺,“别叫她了!让她多睡会!”
顾婆子先看了厨房做的饭,都是她让做的,每样都不差,洗了手亲自下厨。
顾凌山跟着到厨屋里烧火。
顾苒娘也进来帮忙,让褚妈妈几个去忙别的。
顾十郎和顾若娘也围过来,叽叽喳喳讲着新家,讲家里的铺子,田地。
看她们都愿意围着顾凌山,顾婆子感慨不愧是亲父子亲父女,以后几个娃儿也不用被人说没爹没娘了!
顾楚寒醒来,早饭已经做好了。
一家人坐在一块吃了早饭,连同钱志和刘峰,石赞一起。
饭后钱志和刘峰提出要走,“人安全送到家,我们这次任务也完成了,要回去复命了!”
顾楚寒忙又给两人一人送上一百两银子,“之前就说安全把我爹送到家,我另有谢,虽然不多,是我们家一份心意。”
顾凌山张张嘴,想拦下来,又没好说啥。
两人推辞了下,就收了,这是给他们的,可是私钱,是他们自己的,可以自己留下的,道了谢离开。
其他几家也都惦记着这事儿,村里人也都听说了,见两个镖师骑马离开,出来送的人像是顾凌山,过来一问是真的,转眼间消息就传遍了全村。
其他几房人也都忙忙的赶过来相见。
顾凌山又给几家道谢,“我不在家这几年,多靠你们照应几个娃儿和娘了!”
“我们照应也都是应该的!你回来了就好!”孙氏笑着道。
村里人也都七嘴八舌,说他有福气,现在家大业大,以后就是财主了。
连氏喊着问摆酒庆贺不庆贺,“老三这好不容易回来了,这可是天大的喜事!肯定要庆贺庆贺的!”
顾凌山摇头,“算了!摆酒还铺张浪费!再说我一个流放的回来,大张旗鼓的也不好!”
顾婆子却想摆,顾苒娘和顾十郎几个也都想,“四哥回来就摆了,爹回来也摆!”
顾楚寒点头应声,“正好也快八月十五了,我们秋收前聚一聚!”
这一通知各家,十里八村都知道了砍死人流放的顾凌山回来了,众说纷纭,又羡慕嫉妒他回来就能接管大片家业享福做大老爷,更是不满记恨的,说他砍死了人本是流放了,路上没死,在流放地没死,竟然还又被救回来了!
可谁叫人家生了个有能耐的儿子,能把流放的爹给捞回来!这在她们还是头一份!
各村知道了消息,王二狗媳妇儿也知道了消息,“我就专门等你这个杀人犯回来的!你砍死人不偿命,连流放也免了!必须得再赔偿我们!”
“多要点!她们家银子多的是!人家都说那家具铺子赚了好几千两银子呢!”王二狗儿子王铁良怒哼道。
王艳妮也道,“她们要是不愿意给,就得同意让我嫁给九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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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汀月《匪妻有毒:猎户家的养婿》1V1,双洁,种田。
慕家长女纳婿之日与人私奔,猎户慕家为顾全颜面,瞒着乡里,设计一场代嫁。
洞房里——
她毫无留恋脱下嫁衣,唇角高扬:“姐夫,如今我二人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赚钱医你,你可得给我聪明起来!”
彼时,他失忆痴傻再世为人。
彼时,她手无寸银寸步难行。
荏苒十一载,打猎种田,经商跑马,她成为富甲一方的边境匪女。
十一载蹉跎岁月,一朝赐婚、侯门世子——
不曾想,她那傻子姐夫竟然变了——
他,身世成谜,迷到她几辈子都高攀不起。
一句话简介:慕白是慕风烟代姐拜堂的夫,却成了她一大把年纪嫁不出去的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