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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荩不光秦妤看上的人,他是祁王的儿子,蛟龙胎记应验在他身上,太后早就有意,这样的人是不能落在别人家!见福裕太妃之前明明同意,这又来说什么奉师命定过亲,又被秦妤几句话激的,当下直接就写下赐婚的圣旨。
秦妤拦了下来,“太后!这懿旨……还是先别宣吧?也省的真有事到时候僵持在这,秦家的颜面事小,倒是让太后失了颜面!”
“这话怎么说?难道旨意写了还压着不成?哀家倒要看看他们是怎么抗旨的!”太后现在就是一口火气郁在心中。
秦妤劝话又解释,“我的这份我先拿走,待我和苏荩哥哥说过,再看时机!我也希望他能迈过那个坎儿,毕竟还俗了,不再是出家人,势要娶妻的!”
“他要是真钻在牛角尖里,你岂不是又要找他受委屈?”太后皱眉不赞同。
秦妤笑的凄美,“我愿意和他好好相处,让他看到我的好,心甘情愿娶我!到时候太后再宣旨,也给了他缓冲的时间,也不会强硬的上来抗旨,让太后失了颜面。”
“你就是太心好了!我知道你面上冷清,素来心底软,可也不能真让他欺负了你!受了委屈来跟哀家说,哀家给你做主!”太后拉着她。
秦妤笑着趴在她腿上,“我知道太后向来就疼我!”
从宫里出来,秦妤看着手里的赐婚懿旨,勾起嘴角,打听了苏荩在黄河岸,还是南乐,她要过去。
黄河浮桥需要几十艘船链接起来,铺设木板,船已经打出来,正在漳河试验承重如何,先把漳河上的浮桥搭建好。
苏荩作为浮桥督建,有这个机会,又怎能不会赖在南乐。
顾楚寒等着北辰国造船厂的消息,也就先看着漳河浮桥的事,毕竟是她的地盘,制造局往来人也用的最多。
漳河过的船只虽然不多,但一座拱桥建起来确太过耗费工料人力和财力,而且并没有浮桥方便。
十六架铁皮木船一字排开,横列在漳河河面上,工匠们把每一架船上的桥面链接固定起来,绳索桥栏最后挂上固定,正式通路。
顾楚寒和苏荩,石崇,宋笑西等一众人亲自走了个来回,马车试行,货车试行。
“大人!这浮桥很是结实牢固呢!连蒸汽车开过去都没事,以后就更加方便了!”试行的众人都高兴的叫好。
顾楚寒扬起笑,“好!非常不错!咱们南乐县四通八达指日可待!”
“都是大人的辛苦功劳啊!要不是大人,南乐县百姓还在每家每年交钱交税,饭都吃不饱,还担心闺女长标致了被投进河里!”乡老满脸感激。
“是啊!是啊!都是靠着大人,咱们才能有如今的好日子!”
众人纷纷附和。
顾楚寒又客气了一通,“是大家共同努力致富的功劳!”
苏荩看她被夸的脸色发红,目光宠溺。秦家那边祖母话说出去推掉,也能清净一段时间,他也该当紧的把黄河浮桥建起来早早通行。
顾楚寒亲自下厨,不仅虎皮馄饨,黄桥烧饼,佛跳墙,魔芋粉丝,还有酸菜鱼,松鼠鱼,水煮牛肉,范大厨又加了几样菜。
苏荩吃过饭,晚上又抱着顾楚寒好一番唇齿缠绵,才不舍的回黄河上去,“有事随时要给我传信!”
“好!”顾楚寒点头。
“没事也要传!”苏荩又加了句。
她没啥事儿传个啥!?浪费了信符还得非功力去画!不过看他神色,顾楚寒也应声,“好!想你!”
苏荩这才满意,趁人不备,偷香一口,然后若无其事的离开。
顾楚寒暗骂一声,“老子一世英名早晚败他手上!”
清泉笑着没有接话。
苏荩就是要告诉世人,她就算是男儿,那也不容旁人染指!是他的!
不过刚回到黄河上,就收到了秦妤的信。
“公子!怎么处置?”晏江拿着信问他。
“以后从哪来的退哪去,不用拿!”苏荩冷声道。祖母难道没有说?这个秦妤还给他写信!?
回屋提笔往家写封信,问福裕太妃怎么回事儿。
福裕太妃回他话说的婉转,他那样直接说已经娶过亲,却不见人,太荒谬,没有人相信。又安抚他一番,也催他好歹拿个婚书,或者把人先领回来看看。
知道秦妤不死心,苏荩眸光暗冷,“再有信收起,送与应国公!”
“是!公子!”晏江应声,几番拒亲,公子更是已经娶过,却还纠缠,那就是自取羞辱了!
“只是……若是她们急了,求得一道圣旨,就不好办了!”
苏荩也拧起眉,“我找师父先拿来婚书。”
玄天道人除了偶尔下山行医,多年不涉及尘世间事,“收了你个不孝徒弟!早晚把这山给我捣了!”
“师父……”苏荩跪坐在他前面盯着他。
“罢了罢了!你与那丫头也是命定缘分,为师就帮你这一次!”玄天道人摆摆手,写婚书给他,“这名字自然是不能直接写了楚寒二字上去,不如就叫……”
“凤麟!”苏荩直接打断他的话。九儿自己有名字,到了顾家就叫着顾九郎的名字,李安之赐了个表字,师父再赐一个,叫不完的名字了!而且……
玄天道人瞪他一眼,“又嫌为师取名难听?”
“那师父想给九儿取什么名?”苏荩问他。
玄天道人轻哼一声,“翠花这名多好!青翠华盖,一花世界!”
就知道!苏荩坚持,“凤麟!”
“不是你的琴叫凤麟吗?”玄天道人不满的问他。
“就叫凤麟!快写!”苏荩催促。
玄天道人嘴上骂着他不尊师长,忤逆师父,手下还是很快的写成两份婚书,各自姓名,八字,证婚人。
苏荩婚书拿到手,拱手谢过礼,起身就走。
“这个不孝的东西!连陪师父用顿饭都不陪!有了媳妇儿忘师父!”玄天道人在后面骂。
“师父!弟子陪你用饭!”境羽笑着道。
玄天道人哼了声,“你那个二师兄也跑的不见人影!你这个小东西翅膀硬了,也要学他们!”
“他们都是去追女人了!弟子不喜欢女人!”境羽直接道。
玄天道人颇感欣慰的捋了捋胡子,忽然又顿时,“不喜欢女人,你以后不会追着男人跑吧?!”
境羽嘴角抽了抽,“师父!弟子也不喜欢男人!”
“谁知道你会不会也喜欢了!”玄天道人拂尘扫到胳膊上。
“师兄带来的佛跳墙……你还吃不吃?”境羽黑着小脸问。
“当然吃!”玄天道人瞪眼。
苏荩特意按他口味做的佛跳墙,本是给顾楚寒准备的材料,都拿这边来了。
不过换回了婚书,让苏荩心里喜悦不少,拿给顾楚寒看。
“婚书?谁的婚书啊?”顾楚寒眉毛一跳,打开一看,上面是苏荩和一个叫凤麟的女人,她黑着脸幽幽的睨着他,“这个叫凤麟的女人是谁?”
苏荩看着她微愣。
“快说!叫凤麟的女人是谁?还拿了婚书来!老子可跟你说过,你要是跟别人不清不楚,就掰了!”顾楚寒瞪着眼怒问。
苏荩气气的盯着她,“不认识八字吗?”
顾楚寒再一看,“咦?咋是我的八字?”
“这是我找师父写的我们两个的婚书!”苏荩解释。
顾楚寒正要笑,忽然嘶口气,“不对啊!凤麟不是你的琴吗?”他有把可珍贵的琴,连晏江清泉平常都不让碰,让她给打琴架的时候,还特意告诉她那琴叫凤麟,让她打出来的琴架要配得上他的琴!
“你另一个名字就叫凤麟!”苏荩直接道。他也想直接写上她的本名,可这婚书要拿给祖母看,不能用她原本名字。
顾楚寒轻咳,“挺好的!最好的是拿到了婚书!这下你总放心了!”
苏荩笑着轻吻她。
秦妤的信又到了,随着信一块来的还有一首琴谱,跟他讨教。
晏江收了,拆开看了看,信上只说讨论琴谱,却并没有暧昧之言,“这秦妤倒是个聪明厉害的,这信拿给应国公也说不出个啥,还不如退回去!”
“你直接让人送过去就是,秦正沣看了自会明白!”苏荩吩咐。
晏江应声,拿着出去让人送信。
黄河到京都只半天功夫,信很快到了秦正沣的手中,看着只有秦妤的信和琴谱,却送到他这里来,“这是什么意思?”
“国公爷!这信是祁王二公子让人送来的!”秦管家回禀。
秦正沣脸色渐渐难看,阴沉瘆人,“穆苏荩这是什么意思?瞧不上我秦正沣的女儿!?”
秦管家忙道,“送信的人说,祁王二公子已有婚约!”
“有婚约?为何之前不曾提起?是真是假?”秦正沣冷声问。
秦管家摇头,“奴才也不知。”
苏荩回家看望福裕太妃和蒋氏,把婚书拿给了她们。
之前问他都没说,现在拿回来,一看就像是刚写下的。
不过上面确确实实的玄天道人证婚立下的婚书,不说他之前是不是娶过,这婚书拿出来,都是婚约!
“这凤麟怎么不像女儿家的名字?”蒋氏问。
“家中只得她一个女儿,父母寄予厚望,是以才起了这个名字。”苏荩解释。
蒋氏点点头,“既是你师父做主,他教养你二十年,也当有命听从,不可违逆!”
福裕太妃却心里不满,只说世上最好,秦家比不了,连个什么样都没有见过。
苏荩态度已经明确到这一步,如果秦妤再不识趣,家里再有其他想法打算,就休怪他手段狠。临行让放出他早已经奉师命定有婚约的消息,又找了一趟范功联。
让范功联一个刚正不阿嫉恶如仇的御史帮着他说谎,苏荩也是颇费了一番功夫,又范夫人配了延年益寿的珍药。
“这秦家最不如当年鼎盛,可太后还在,也是首屈一指的勋贵之家,那秦四小姐又才名在外,品貌皆是上佳,怎么祁王二公子还费尽心神拒婚不愿意?”范夫人实在想不通。
范功联摆了下手,“牡丹再好,有人就爱兰花;兰花高洁,可有人就爱野草!有什么想不通的!帮忙圆谎也不是不可帮,既然找到我,这点小事无伤大雅,不过赖过来那一盒药,可是好东西!”
范夫人一听好,“那拿给老爷用吧!我这平常也都没有断过补药补品的。”
“就是给你要的,延年益寿!人生不过几十载,但他们修行之人,尤其是道门都有养生之法,不乏过百之人。你身子骨向来不好,好好吃着吧!”范功联笑着道。
范夫人不禁笑着应声。
苏荩有婚约在身的消息传出来,京中各大勋贵之家中很快传了起来。秦家还想结亲,怪不得不愿意,原来是早就有婚约了!
有人说到范功联这,他当即就回了一句,“他高中之时,就有人托我做冰人,当时就说了早有婚约,才没说成!”
“当年还有这一出!?”众人忍不住相信是真了。
赐婚的懿旨还没宣到祁王府,更无人知道,苏荩早有婚约的消息却传了出来,一下把太后这道赐婚懿旨给堵住了。
“岂有此理!简直放肆!”太后震怒,发了一通火,直接气的病了。
而秦妤手中的那份赐婚的懿旨,此时再看更像是笑话一样,没有宣出去的懿旨,而他却暴出奉师命早定下婚约,即便是祁王府都不能逼他退亲,到时候一个不仁不义的罪名谁都不好担负!关键的是那与他定亲的人是谁,她恨都找不到人去恨!有百般手段,更是无从下手!
听太后病了,她立马请旨进宫侍疾服侍,劝解太后,为苏荩说好话,话锋暗暗针对顾楚寒,把心里的那股不甘怒恨都撒在顾楚寒头上。
让太后对顾楚寒也由怒生恨。
这时北辰国的使臣赶来,造船厂要建在隔壁临新县,黄河岸边,两国交界,试航也方便,制造局就在隔壁,一天时间可以来回,也方便很多。
不过负责造船厂的人却不是赫连云。
“这么好的机会,他会不来?不正常啊?”顾楚寒挑眉。
清泉眼神闪了下,没有吭声。
顾楚寒却抓着他来问,“你知不知道有啥事儿了?”
“奴才也不知道!”清泉摇头。
顾楚寒虎着脸,“说!”
“奴才真不知道!”清泉笑道。
顾楚寒翻了一眼,“那你就去打听打听!我总觉得这里面的事儿不太寻常!”
清泉应声,说去打听,过了两天给她消息,“北辰国太子遭到袭杀,断了手脚筋,赫连云成了头号怀疑对象,正被幽禁在家里!”
顾楚寒嘶了口气,“谁这么会下手,不直接杀了,只挑断手脚筋,这下好好一个太子成了废太子了!这北辰国有夺位野心的就赫连云最打眼,不关他关谁呀!”说着哼笑起来。
只是笑了半天之后,那笑就僵在了脸上,“卧槽!我还欠他一个救命之恩,他不会让我去救他吧!?”
清泉惊愣了下,脸色也难看起来。
她个乌鸦嘴,话刚说完,就有赫连云的亲信带着他的亲笔信和信物玉佩来找她求救,还那次黄河之上的救命之恩。
顾楚寒简直气的脸都绿了,狂想给自己脑袋来上几下子。
“我去!”苏荩看到后,当即决定。救命之恩?他会让赫连云欠他欠到想哭!
“信上说了,必须得我去!如果不是我去,他日后定然来讨救命之恩!”顾楚寒磨着牙。
黑胡忍不住上来接话,“他给九公子下蛊毒的时候可下的毫不迟疑利落干脆,差点害死九公子!就算有啥恩情也一笔勾销了!他哪还有脸让九公子救他!?死了更好!”
清泉摇头,“他死不得!守宫线还没有完全炼化,他若死,九公子也难活!”
顾楚寒根本不想去,她救个屁啊救!不过想到当初是她满口答应,有差遣她会帮他一次答谢他救命之恩,况且他手里还握着她的把柄,现在京中恨她的人那么多,知道她是女儿身必定不会放过她,越想脸拉的越长。
“九公子!难不成还真去救?”黑胡难看着脸问。
“把柄在人手里握着,能不去救?”顾楚寒没好气道。
想到她的身份,黑胡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我和你一块去!”苏荩知道拦不住,合生守宫线都能下,还有什么卑鄙手段都会用!
顾楚寒点头,“就说我忙农收麦子前下到各乡察访,县衙里也没有大事,都交给县丞宋笑西全权办理!”反正也越不过她!
清泉和黑胡都应声。
次一天顾楚寒跟宋笑西交代完县衙的事,又到制造局跟石崇交代好,就下乡去了。
知道她体恤民情,每当农忙夏收秋收都要下乡,都没有怀疑。
安排好事情的苏荩也过来,直接带着她赶到北辰国京城。
顾楚寒换了女装,把脸抹黑了一层,又点上不少小雀斑,微微变回真声,“走吧!”
苏荩直接贴了一张人皮面具,变身成一个清俊的青年,“头发绾好!”
顾楚寒扭头看他。
拉她过来,苏荩把她头发全部绾起来,梳成妇人头,“凉快!”
顾楚寒伸手摸了摸,斜着眼瞥她。当她不知道呢!
苏荩牵起她,“走吧!”
“好!”顾楚寒笑笑应声。
北辰国的京城明显比大厉繁华多了,商铺鳞次栉比,往来车马不绝,两遍商贩聚集,叫卖声此起彼伏,人来人往。
顾楚寒并没有急着去找赫连云,而是拉着苏荩在北辰国京城溜达起来,“先逛逛,然后找家客栈歇脚!”
苏荩应声,跟着她逛起来。
各色的小吃,顾楚寒正好没有吃饭空着肚子,从街头吃到街尾,跟那些人商贩接触起来,口音也自动变成他们这边的口音。
苏荩看她。
“曾经学过!曾经!”顾楚寒呵呵冲他一笑。
苏荩摸摸她的头,“去吃个冰碗吧!等晚上给你小龙虾吃!”
顾楚寒两眼瞬间闪亮,“好!走走走!”
到茶楼要了冰碗,大堂里坐着的人正在议论太子赫连御被袭杀之事。
“这要不是深仇大恨,哪是这个手段!挑断了手筋脚筋,这太子就得让出储君之位,眼睁睁看着其他人坐上自己曾经的宝座!还登上皇位!”
“自古天家无情!没有直接杀了,还算留了一条命!”
“现在这样更恶毒!”
“那你们说,这事真是云王爷干的不成?”
“我跟你们说,云王爷早就想除掉太子,一直野心勃勃呢!”
“我听说,皇上把他幽禁,这太子之位跟他今生无缘了!还有越王爷和康王爷呢!”
顾楚寒看他们越说压低了声音,看向苏荩,“为啥兄弟四个,就老三名字难听啊?是不是偏心眼儿?”
苏荩笑,“是!本就偏心!”
顾楚寒撇了撇嘴,“那就先查一下他是好的,还是坏的,推他一把!”
两人在京城逛游了几乎一天,也打听了一天的消息,直到晚上这才回了客栈。
顾楚寒看着客栈里就一张床,忍不住嘴角一抽。这货给她梳成妇人发髻,就想着住客栈省钱呢!
当晚两人就爬了赫连康家的墙。
说来,赫连家的几个活下来成年封王的儿子,还就数赫连云最出色,有野心却没反逆之心,还一心为壮大富强北辰国操心劳力,边境暴乱,海上骚扰,都是他平定的,也算是个实打实干出来的王爷!不像赫连越,赫连康是凭借着皇子的身份封王。
赫连越还好,比寻常人也是天资聪敏。
但赫连康就明显有些不够看了。也是以赫连御赫连云,包括赫连越都没有把他放在眼里,整日跟着太子屁股后面跑,也没落到啥好。
赫连御被挑断手脚筋,太子之位是废了,只让人稍稍撩拨,就真的去找赫连御,让他上奏封他为太子!不便宜了赫连云和赫连越。
本是稳固的太子之位,赫连御纵然多疑,也只想着待他登基为帝继承大统之后,再慢慢收拾赫连云。被袭杀的事之前更是遇到不少,可这次猛然碰到了厉害的杀手,没有杀了他,却挑断了他的手脚筋,让他彻底成了一个废人,这辈子无望了!
他还没有缓过这口气,赫连康个废物竟然来找他要太子之位,心里又鄙夷又恨怒,直接让他除掉赫连云,那就把太子之位让给他。
赫连云现在被幽禁着,想要除掉他容易太多!赫连康当即就答应了下来,先让人去刺杀赫连云。
那些刺客来刺杀赫连云时,顾楚寒和苏荩就趴在云王府的大树上看着。
赫连云武功高顶,幽禁了身边也有人,来的那些刺客根本不够看,看死伤过半,猛攻一番,急忙撤退。
“主子!你受伤了!”怀冰扭头,看赫连云身上三处上都皮肉外翻,急忙去拿药箱。
“一点皮肉伤,没有大碍!”赫连云冷声道,狭长的凤眸冷魅诡谲。顾楚寒若来救他,想的必然不是这样的‘苦肉计’!
怀冰给他清理了伤口,上药包扎起来,“要不要上报主子遇袭的事?”
“不必!”赫连云直接摇头,他已经被幽禁,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这里发生的事,不出半个时辰,宫中就会知道。
怀冰点头。
“不会再来第二次,我们走!”苏荩直接带顾楚寒离开,回了客栈。
等天明,赫连云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儿,浑身发沉,发热,像是伤口感染了,可明明测过没有任何毒性。
怀冰立马上禀找大夫。
昊武帝只当他使的苦肉计,不同意太医去看诊。
等到傍晚,赫连云几乎已经确定他得了瘟疫,全身高热,却整个人打寒战,头疼欲裂,全身都痛的难忍。
听是瘟疫,其他的人也都吓坏了,生怕被传染了。
怀冰再次上禀请太医过来,“云王爷染上了天花,要是再不治人就没了!”
看守的将兵这才忙又上禀了。
昊武帝怒哼一声,“那就派个太医过去看看搞什么名堂!”
太医很快到了云王府,一看赫连云的状况,就确诊为天花,“王爷小时未得过天花,此病又来的凶险……”
“治!”怀冰抓着他,声音冰冷的吩咐。
太医擦了擦汗,“老臣定会竭力救治王爷的!”
幽禁之地一下子成了死地一样,太医也不被允许进出,只送药材进去。
赫连云虽然底子好,但他大人得了天花本就凶险,病情又来势汹汹,他就算不死,也会脱一层皮!这样阴损的主意,绝不是赫连康那个蠢货能想得出来的!
等到第四天,赫连云的状况并没有好转,送进来的吃食又被人动了手脚,毒死了两个丫鬟。
有老臣上奏太子已废,只有赫连云能当大任有望称霸统一天下,昊武帝这才重视起来,立即又派太医过去全力救治赫连云。
赫连云迷糊之际,写了封陈情表上奏,并非是他害的太子皇兄,他虽志在四方,但从未想过跟皇兄争夺皇位,只愿做个忠臣良将辅佐太子,壮大北辰疆域!
昊武帝拿着陈情表看了半天,又让人彻查太子遇袭之事。
一旦再查,必定翻案。
等赫连云缓过来,就又请旨督看造船厂,不插手朝政,又说寻访名医,帮赫连御续筋脉。
他堂堂一个王爷去守造船厂,那就是贬谪了。
昊武帝考虑良久,同意了下来。
赫连云接了旨,病情也好转起来,就一心等着到临新县找顾楚寒,说来救他,只露过一次面,再没见到人!
顾楚寒已经回到南乐县,忙起夏收,接茬儿大多不再种蜀黍,全都换上了玉米,她必须得坐镇。
不出十天,南乐县收了麦子的田里,全都种上了玉米和豆子,个别少数习惯种了蜀黍。
顾楚寒叼着根狗尾巴草,坐在地头看着略干的地。
不过半个时辰,哗啦啦一场大雨落下,瞬间解了出苗困难的干旱。
造船厂选址已经定下,农忙后就开始动工了。
黄河浮桥也建造完工,正式通行。
苏荩暂时回京述职,上来就要负责造船厂的事。
贤正帝却没有同意,多方犹豫不决。他是蛟龙胎记应验的人,日后也必定是大厉的柱石之人,可当大用!他不愿继承爵位,他也有心补偿,想让他留京。
“造船厂朕另有人选负责!你既有大才,又怎么往造船厂去!?”
“皇上!北辰国来造船厂负责的人是赫连云!”苏荩回话。
贤正帝顿时脸色微变,“赫连云?他不是因北辰太子遇刺之事被幽禁了吗?”
“刚刚解除!”苏荩沉声道。
那边回报消息的已经进宫,通报给贤正帝。
贤正帝听了沉默半晌,“那此事就交由你负责吧!”
“是!微臣定不负皇上期望!”苏荩应声。
他刚回京,又要去临新县接管造船厂,还说奉师命定的有婚约,还不是为了顾楚寒!?沈芳池这么多年都没听到他有婚约的事。
见他出门,沈芳池立马上去,“表哥!”好不容易堵到他!
苏荩冷眼看着她。
晏江淡声提醒,“沈大小姐!我们公子并非苏家人,就更不是沈大小姐的表哥了!”
沈芳池脸色难看,“难道表哥做了王府公子,就再不念往日亲戚了?”
“沈大小姐说笑了!我们公子七岁拜师,之后一直便跟着师父,可以说是玄天道人教养我们公子长大的。苏家都不敢来认亲,沈大小姐又哪来的亲戚?”晏江笑着反问。
“你……”沈芳池怒阴了脸。
“奉劝沈大小姐一句,有些事不是你能掺和的,小心把沈家给掺和没了!”晏江呵呵笑,说完抬脚跟上苏荩。
这样威胁她!还是由一个奴才的嘴里说出来的!苏荩甚至根本不屑跟她说句话,更是让沈芳池恨意难忍。临新县?造船厂?她又怎么会看着他和那个淫荡无耻的贱人逍遥快活!还有秦妤那个蠢货,到现在一点事都没有办成!真有种直接找人去杀了那个贱人!
秦妤又何尝不恨,苏荩竟然京都都不待了,从黄河浮桥,又到了造船厂,就差直接到制造局和顾楚寒同进同出了!
秦太夫人找到太后,说她在家里病了,人都瘦了一圈,什么饭都吃不下。
太后也心疼,娘家那么多小辈,就她贴心,讨得喜欢,也是她教出来的,别人都不看,就看上一个,给秦太夫人留了话,“等中秋宫宴!”
知道她这意思是中秋宫宴要宣赐婚懿旨,带着消息回家找秦妤。
苏荩已经赶到南乐县,造船厂需要制造局全力协助,调配工匠。
顾楚寒看他越贴越近,心里哎呦叹息,等赫连云来,这货肯定更作,她得时刻保持求生欲,准备一箩筐甜言蜜语!
赫连云也很快赶到了临新县。
而北辰国的工匠和物资材料也已经先行赶到。
顾楚寒只在制造局留了两个老手,其他全部调到造船厂,她也从县衙,制造局两边跑变成了县衙,制造局和造船厂三边跑。
浮游师傅坐镇,又有那么多顶尖的工匠,顾楚寒不担心,就担心赫连云和苏荩两个人掐起来了。
所以小型的蒸汽机船模型,她都搬到了造船厂,倾囊相授,然后避免到造船厂去!即便去了也避免见到赫连云!
赫连云却专门堵她,“你守宫线被控制了?”
顾楚寒给他个冷脸,“救你是之前欠你,但朝我下蛊毒的事也绝不原谅!赫连云!这辈子都没可能!”
赫连云平眼中闪过怒痛,“守宫线是我的错,但我绝无害你之心!”
“当了那什么还立牌坊!只会让我越来越鄙夷你!”顾楚寒冷嗤一声,转身就走。
“楚寒!”赫连云上前两步。
“别!叫我顾大人!”顾楚寒扭身,又想起来,“哦!忘了告诉你,你宠幸过不止一个丫鬟,别人用过的,你洗再干净,都会膈应到我!”
赫连云瞬间脸色难看,眸光暗沉沉的盯着她,“你就想用这些话来羞辱我让我退却?告诉你,不可能!”
“想多了!我只是告诉你我的真实感受!我和你们不一样,被人用过的我绝不会要!你要说男人都如此,说你贵为王爷不可能只守着一个,那你可以反过来想起来,我也去找几个男人,然后再找你!”顾楚寒真的希望最忙的这个时候,赫连云不要给她添乱!也真的希望赫连云能去盯别人,放过她!
赫连云看着她走远,直接奔向苏荩,紧紧握起拳头。
“主子!她从来没把主子当回事儿过!只有算计利益的时候狠宰一笔,主子有难求到她都不想救!还让主子得了一场天花差点丧命!之前的青光弩主子好不容易受了伤才赢到,拿来送给她,也是被扔回来!北辰多少女儿倾慕主子,愿意为主子赴汤蹈火,何必就找她!?”蝶影从开始就为他不值,心里不甘愤怒,这会看顾楚寒对赫连云寡恩薄情,心里更恨。
怀冰也同样的想法,这顾楚寒之前主子说给她个侧妃的位分,看在她会造个机器也就算了,她不仅嫌弃,把主子的真心踩在地上!说是来救主子报答之前的救命之恩,可太子遇袭本就是他们干的!也是她和苏荩把主子陷入囹圄。
赫连云冷冷笑,“因为别人都不是她!”他就不信,还真赢不到她!
顾楚寒懒得理他,奔到苏荩跟前,“我说的漂不漂亮?”
苏荩笑着抬手摸了下她的头,“想吃什么?”
“小龙虾!”顾楚寒直接道。
“只准吃这一次,下次要等小日子好了之后。”苏荩不忍拒绝她。
顾楚寒微微撅嘴,“都还没来呢!”她表现这么好,都没个奖励!
“那吃两顿!”苏荩无奈道。
她眼睛顿时闪亮起来,“一个麻辣,一个蒜香!”
“好!走吧!”苏荩笑着应声,领着她去吃饭。
云鹤洋看着两人相处的气氛,这苏荩和别人相处可没个笑脸,跟顾楚寒一起,时不时都能看见他笑。而且看顾楚寒的目光也透着温柔蜜情一样。
再跟她弹起游轮设计时,云鹤洋忍不住提醒她,“顾伯爷!你和祁王二公子关系过密,只怕流言不利。”
“我跟你多说些话,就传我和你的流言,等接下去就该传我和云王爷的流言了,对着我来的,让她传去!”落在她手里,打不死她!
“对……对着你来的!?”云鹤洋瞬间想到秦妤,难道那些流言蜚语都是表姐放的不成?抹黑了苏荩,她也得不了好!而且想着要嫁给他的,还抹黑他做什么!?
顾楚寒笑笑不再提,又跟他说起游轮的事。
看她对那些流言蜚语根本不在意,云鹤洋又想到秦妤让他盯着顾楚寒和苏荩的行动,不仅脸上发热,心里羞愧。他坦坦荡荡,大气淡然,根本不在意那些小算计,心里装的是百姓,是机器发展!那些小心思小算计放在他前面一比,根本不值一提。
秦家的家世权势,表姐想要嫁个和苏荩一样俊美谪仙的人并不是难事,何必非得盯着苏荩!完全不讨喜!
苏荩直接暴出已经奉师命定了亲,更是狠狠打了一脸。不知道表姐放弃了没有?
他这边心里期待着秦妤把苏荩放下,才没过一刻钟,就看到秦妤竟然到临新县来了,顿时一惊,“表姐!?你怎么来了?”
秦妤一身白色烟纱裙,翩然而来,飘逸如仙子一般,精致秀美的脸上带着清雅高洁的浅笑,“鹤洋!”
看真的是她,云鹤洋神色就有些不好了,上前见了礼,“表姐你来这做什么?”
“看看你们!”秦妤微微一笑。
“只怕表姐不是来看我的,表姐相看的另有其人!”云鹤洋看着她道。
秦妤面色微微飞红,“你也笑话我起来了!”
“表姐!你不该来!苏荩他都已经定亲了!他师父教养他二十年,恩重如山,他是绝不可能违抗师命的!”云鹤洋沉着脸劝她。
秦妤神色微沉,“师命不能违抗,难道圣旨就可以违抗吗?”说完远远看见了苏荩,抬脚就上去找他。
“表姐!表姐!?”云鹤洋叫她。见她不理会,再叫就招来人,看见定是不好,会说三道四,忙跟上她。
“苏荩哥哥!”秦妤称呼不改,笑意浅浅清雅的过来。
看她竟然跑到临新来,苏荩皱起眉头,“秦四小姐!自重!”
“我这有一个东西你一定非常想看?”秦妤从衣袖中拿出太后懿旨。
苏荩眸光一变。
“想要跟我谈谈了吗?”秦妤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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