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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被惦记了
入了夜,万华寺的客苑里一派宁静。
墨冥辰靠在窗边看书,看的是前些日子刚寻回来的山水志。
旁边君修远捧了个雪桃,也不让下人给切了端来,只削了皮自己抱着啃。
雪桃脆甜,他在那儿啃得跟个猴子似的,“咔嚓咔嚓”听得墨冥辰几次不满抬眼,他恍若未见。
听得外头月照禀报有事,君修远反应最快,叠声唤他进来。
他本以为追来万华寺有热闹看,就死皮赖脸地跟着来了。
可惜了到这里之后,墨冥辰天天除了陪老夫人进香吃斋,就墩这儿看书。
那慕雪歌也日日伺候在老夫人身侧,轻声细语,笑得那是一个温婉贤良。
这都几天了,慕雪歌天天陪着老夫人去经堂听早课,晚课,比人家真和尚还勤勉,眼看着大戏扯不开架子,偏越老夫人说让他也在这里好好静静心,他连走都找不到借口了。
月照今日所见和他们做的事情禀了,墨冥辰从书上抬起了眼:“她这般躲着防着,是在怕什么?”
“只怕就是镇上的人,”月照想了想,“属下从客栈下来的时候,似乎看到了秦家的人。”
拂衣在打点轮值的时候,他瞥见了不远处街上有个人往他们这边凑。
这事儿,月照特意没给拂衣说,就等着在这儿长脸呢。
“秦家的?”君修远不啃桃子了,他觉得他又有事情做了。
“属下认得那人,叫秦福安,在顺德坊当差。”
君修远挑了挑眉,以为自己听错了:“哪儿?”
“君二公子名下的顺德坊,是个三等伙计。”月照跟了君修远五年,坏事没少干,认出秦福安之后,他就知道君三公子又有乐子了。
“哟,我二哥找这样的人当差啊,怪不得去年亏得那么惨呢。”君修远托腮思索,“正好他求着本公子救命,年后本公子把顺德坊拿了,可以好好料理料理。”
君修远虽然坐了这君家家主的位置,可老爷子还在大宅里好好待着呢,他便也没收了两个哥哥手底下的几个大铺子,让他们自己折腾。
大哥君修泽是有些手段,二哥君修铭却是个没用的,这手下连年的亏损他这个家主没过问,只等着老爷子得空自己训导,君修铭去年亏惨了不敢跟老爷子说,就来找他救命。
“命留着,本王还有用。”墨冥辰抬头瞥了他一眼,又加了一句,“也别毒哑了,本王有话要问他。”
他让白辰谨查六年前的事情,白辰谨去县衙翻了档,找遍了雍华三年的案子,也没找到当年秦月瑶的那份卷宗。
这事太明显,必然是被人抹了,他如今便也只能从秦家人下手。
即便不是为着找人,可他听说当年秦月瑶是跟秦福安去京城的路上被劫的,这件事情,他得好好问问。
“殿下放心,这些事情,本公子最拿手了,什么人下什么药,本公子还不清楚?”
就说前几天那个良什么的吧,他本说要割了舌头再缝了嘴,扒光了丢山里去的,可小白说大过年的,不能这么血腥暴力,他琢磨了一下,觉得用药也是极好的,不血腥,可高雅了。
这神医谷的什么穿肠跗骨散,蚀血绝命丹之类的,配上一副哑药,一点都不费时费力。
月照看君修远笑得不怀好意,一瞧便是一肚子坏水,他打了个哆嗦,把怀里揣着的小像拿了出来。
“属下和拂衣去办差的时候,瞧见秦夫人桌子上有这个。”
“月照啊,越来越会办差了啊。”君修远凑了过来,看到桌上的小像,眉开眼笑地拿了,“这不是本公子吗?原来秦姑娘这么惦记着本公子。”
这可不就是他了么?英姿飒爽,脸上扣着个面具!
墨冥辰抬眸,看着君修远手里的小像,微微失神了几秒,唇角扬了扬,原来自己也能被人惦记一回呢。
月照见墨冥辰不言语,他看向君修远:“属下最是欣赏君公子这份自信,君公子这脸皮,晋北长城都不敢跟您比。”
君修远瞪眼,伸手要去抓月照,外面却响起了敲门声。
这才敲了两下,里面的人都还没有应了,就推门进来了。
慕雪歌着了一身绛紫色的烟罗裙,裙角银线细绣的云纹翻滚,被屋里的烛光一照,多了几分耀目之感。
她身后跟着的三姑娘手里端着一个白玉的汤盅。
慕雪歌看到君修远倚在墨冥辰身侧的桌子上,愣了一下,她刚刚听到了月照的声音,却没想到这么晚了,君修远还在墨冥辰房里。
“妾身见王爷屋里这么晚了还亮着灯,特意炖了燕窝粥给殿下安神。”慕雪歌自三姑娘手里接了汤盅,亲自往墨冥辰跟前送。
君修远手里还拿着那胡萝卜雕的小像,见慕雪歌凑过来,倒不好藏了,“咔嚓”一口,小像的头没了。
慕雪歌刚刚就看到了君修远手里的东西,本还觉得奇怪想问,谁成想原来是吃的。
“慕小姐真是辛苦,陪着老夫人听了一晚上的经,还要去厨房守着炉子炖这么精贵的东西,本公子瞧着这燕窝莹白,慕小姐一定挑得仔细吧,这么晚了,可别伤了眼睛。”
君修远咽了脆甜的胡萝卜,看到慕雪歌打开汤盅,瞥了一眼就笑了。
慕雪歌递勺子的手顿了一下:“君公子说笑了,妾身哪里做得来这些粗使活计,是着人挑好了炖的,妾身特意嘱咐了他们要挑得干净。”
“慕小姐的下人都挺尽心的呢,挑这么干净。”君修远靠回了椅子里,又开始啃胡萝卜,“慕小姐也是恨尽心的,动嘴皮子吩咐,可是一件十分劳神伤身的大事,慕小姐一番好意,殿下你可别辜负了。”
墨冥辰本是拿着手里的书没动,这会儿听了,终于从书上抬眼看慕雪歌。
墨冥辰眼下没戴面具,一头墨发束在脑后,那一双眸子里如封冻的冰湖,配上额角狰狞的狼头刺青,更添了几分狠戾。
摄政王这头上的刺青吓着了陛下,这才着人寻了个面具戴着出入御前。
平素在老夫人跟前他不戴,慕雪歌虽是看了许多次,可每次看到都能生出几分怯意来。
慕雪歌抿了抿唇:“王爷,这是妾身的一点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