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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将这琴卖给我如何
睡了个满足,房卿九翌日醒来的气色极好,眉梢眼角都透露着一股子愉悦。
她用完早饭,想到还要去跟房如甯等人练习琴艺,便有些头疼。
最近因着孔文玄的到来,老太太也不让她们去请安,特地省了这些繁文缛节,腾出时间让她们好好练琴。
兰茜抱着九思:“小姐,该去孔先生的院里学琴了。”
房卿九见桂圆趴在一边,逗了逗它,最喜欢看它耳朵一撇一撇的模样:“天色还早,再等等。”
兰茜:“……”
距离用完早饭,已经过了很长时间。
而且小姐这句话,也重复了好几次。
她抱着琴,想着多学一点对小姐没坏处,因而像个操心的老妈子一样絮絮叨叨:“小姐,跟着孔先生学琴对你以后很好的,你要是在琴艺方面有所造诣,肯定能够传扬出名气。”
房卿九点点头:“嗯。”
兰茜急了,也不说废话,直接问出心里所想:“小姐,这一大早的,我都提醒你好几次了,你就说什么天色还早,再等等,再等等。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压根不想去啊?”
“……”
她想去,但不想学琴。
毕竟窝在院子里也是百无聊赖,还不如去大师兄的院子坐坐。
不过她去听听琴音还行,动手练习那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再者而言,孔文玄的身体还在调养之中,鉴于两人上辈子已经有过的相处模式,她有点担心,孔文玄能不能够承受得住被她气的炸毛。
想到孔文玄昨日说的,她道:“孔先生说了,我要是去他院子里坐坐,就得跟着一起学琴。所以,我如果不去坐坐的话,自然也没有学琴的必要。”
兰茜有点恨铁不成钢。
小姐在琴棋书画方面本就没可取之处,就连如甯小姐的名气都比不上,偏偏小姐还这副懈怠的模样。
摊上这么一个小姐,她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房卿九话音刚落,便有一个小厮打扮的下人前来:“房小姐,孔先生让我来请你过去,跟大小姐与二小姐一同练习琴艺。”
房卿九挑眉。
得了。
大师兄都派人来请了,她怎么着也得给面子去学一学。
她摸了摸鼻子,心里想着,希望等会儿大师兄不会想揍人。
兰茜见她总算动了,如释重负的笑开,心想小姐还是愿意给孔先生面子的,然后屁颠屁颠的抱着九思跟在身后。
孔文玄的院子处。
房如韵没能挑选到一把合适的琴,只好从她的库房里重新找了一把,琴音不差,算得上是名琴。只是一看房如甯面前摆着的清泓,心里怎么都不是滋味儿。
孔文玄走到房如甯面前,看着故人的琴,眼底划过怀念。
他将手放在琴弦上面,拨弄了一小段,听着熟悉的乐声,便回想起二十几年前他们师兄弟几人跟着帝师学习琴艺的场景。
“这琴是赵致学给你的?”
他清楚郎闻书的性子,清泓出现在苏州,只能说明他把清泓交给了他的徒弟赵致学继承。
而房如甯看着也不像是会夺人所好,心术不正之辈。
是以,便只有赵致学主动送上这一个解释。
房如甯想到赵致学赠琴之时的神态,唇角微勾:“赵大公子见我没有好琴傍身,害怕我被师傅责罚,所以好心的送来这把琴。”
孔文玄抽回手,一脸什么都看透的表情:“得了,你也不用掩饰,你们小年轻之间的事我不过问,我只要你学的时候用心专注,不要心无旁骛。”
他的弟子,又有如此好的资质,绝不能白白浪费了。
想到房如甯吃苦耐劳的性子,孔文玄断言,让他教导一段时间,过个两年,房如甯必然在音律一道达到一定的造诣。
房如甯乖巧应道:“师傅放心,我一定好好学。”
房如韵从来开始,一直都被忽略,哪里享受着这种被冷落的滋味儿,当即出声:“孔先生,你可否过来一下,看看我这琴可有何缺陷?”
孔文玄走过去,试了两个音:“琴音不错。”
听完他的判断,房如韵笑道:“这琴是我当年花了大价钱买的,我想着,我有缘得到孔先生的教导,一定要把最好的琴拿出来练习。”
孔文玄活了半辈子,哪里不清楚小姑娘有意讨好的心思?
不过她只要好好学琴,他也不会说什么。
房卿九走到院子,让兰茜把九思拿出来,放在面前,坐到最右边的位置:“孔先生。”
孔文玄看了她一眼,想到她慢慢吞吞到现在才来,正打算责备一番,却被她面前的九思吸引了注意力。
他脚步放大的走过去,摸着琴身。
九思啊。
他是音痴,要说此生最大的遗憾,那就是未能够亲眼见到传说中的九思了。
房卿九见他失态,也不意外。
大师兄对音律有多痴迷,她可是深有体会。
想当年,她不小心把孔文玄房里的笛子弄坏了,他气的针对了她大半年,教习她琴艺的时候,总是变着法子的责备她。
如今他见到九思,有这等惊奇的反应,完全在房卿九的意料之中。
孔文玄提了提长袖,试了琴弦,听着拨弄出来的琴音,眼中大放光芒:“你从何处得来的此琴?”
房卿九如实回答:“昨日我与二堂姐去琴铺挑琴,正好遇到镜之,他说用不着这琴,又说我在孔先生手底下学琴,便把琴送给了我。”
“……”
混账!
那叫什么镜之的,着实混账!
他把这琴当什么,说送就送!
这可是闻名天下的九思啊,多少音律同道的人想要得到,他竟然随随便便送了人!
房卿九笑了笑,根据两人多年相处的经验,她能够想象到孔文玄内心的吐槽程度:“孔先生,你好像很喜欢这琴?”
孔文玄压抑住狂喜,咳嗽了几声,装摸做样的摆出一副师者姿态:“这琴不错,既然是你朋友送给你的,你把这琴卖给我,如何?”
“……”
房卿九无语。
她就知道会这样。
若是旁人送的,她给了也就给了,但送的人不是旁人,而是镜之。
孔文玄见她不答,又咳嗽两声:“你还小,无法将这琴的优点发挥到极致,留着也没作用,不如我花黄金万两,将其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