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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辞行
房卿九歪着头,打量着房至禹:“就是很好奇一件事情,我以为,堂兄会在成亲一事上选择更好的于你有利的对象。可是到头来,你没有选择其他的人,而是林小姐。”
以房至禹的本事,即便没有容渊将他收为己用,他照样能官爵加身。
到那时,娶一个地位高出身高的妻子,更能巩固他在朝中的地位。
而他娶了林知媱,对他的仕途不会起到任何帮助。
而且,因为林知媱被许滇易玷污过的事情,将来还会成为房至禹身上一个磨灭不掉的点。
从利益和男子的名声出发,谁都不会选择林知媱。
房至禹沉默片刻。
这个问题,他同样好奇。
其实房卿九说的没错,就连他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一直没有对林知媱的感情给过回应,也没有让房添寿同意林老爷提亲的要求。
他如此做,就是想要找一个与自己更为匹配的妻子。
林知媱很好,为人单纯,心思豁达。
这样干净的人儿,好到他匹配不上。
他心思诡谲,阴险狡诈,可以利用身边的任何人,把他们当做成功路上的踏脚石。
如此满身污浊的他,哪里配得上?
他很清楚,他需要的妻子,是一个温柔贤淑的名门闺秀,除了能够帮他安抚好后宅的一切事物,还能够带出去甚至能帮他出出主意。
他需要志同道合的人同行。
甚至乎,他也想象过,他在不久的将来会跟他的父亲一样三妻四妾。
而他跟父亲的不同之处在于,父亲纳妾为色,他是看中她们背后的利用价值。
显然,他所需要的,林知媱一样都做不到。
包括她的长相,她的性格,也并非他所喜欢的。
房卿九见他还在思索,也不着急。
通过凝芝绿嬛的事情,她算是知道了房至禹的态度,今日过来询问,实则有些多管闲事。
她本也打算就到此为止算了,可一想到当日在秋华宴上,林知媱明明害怕许滇易害怕的要死,却还能鼓起勇气挡在自己身前的那一幕,她只能认栽。
罢了。
多管闲事就多管闲事吧。
好歹相识一场,林知媱曾以身相护,她如今所做的,算是还她当初的相护。
房至禹神色微暖,这是他第一次在房卿九的面前放下防备,敞开心胸与之交谈:“的确,林知媱每一样都不符合我想要的,我跟她从一开始,就是背道而驰的两个人。我要的,她根本给不了,而她要的,我能给。”
他是一个付出了,就需要回报的人。
决定娶林知媱的那一刻,是在跟赵听雪见过以后。
连他也没有想到,他会对其他的女人如此排斥。
既然她注定嫁不出去了,他也接受不了他人,那么,他只好把人绑在身边绑一辈子。
房卿九等着他的下文。
等了片刻,房至禹给出的答案却是:“堂妹,你有没有问过世子,为何他非你不可?”
房卿九一愣。
她还真没问过。
不过她也不需要问,反正她知道,镜之很喜欢她,比她对他的喜欢要多很多就好。
房至禹见她这样,就知道她定然不知:“有的人,在没遇到之前,他会觉得人生就这样,找个人凑合着过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是会在凑合的时候,挑选一个最好的凑合。可有的人,一旦遇见了注定逃不过的人,所有之前假设凑合,统统变成了不可能。”
因为认定了,就没法更改。
房至禹此人,想要,便会去不择手段的争取。
房卿九从房至禹的院子走出来,脑子还回想着房至禹说的那句话。
她对镜之,好像也是这样。
在没遇到之前,她从未想象过会跟什么样的人走在一起,遇到之后,会不由自主的往更长远的地方去想。
兰茜撑着伞,跟在她身边,见她心不在焉的,关心的问道:“小姐,堂少爷跟你说什么了?”
房卿九摆了摆手,示意她别说话。
她在考虑,要不要原谅容渊给她下药的事情?
于是她一路忧心忡忡的回了院子,刚走近,就听到屋里传来悠扬的琴声。
衫宝走过来:“阿九,容公子来了。”
房卿九推门进去,抬眼一看,就见容渊坐在琴架前。
他听到脚步声,扭过头。
她留意到,他的衣衫尾部还带着湿意,应当是来的路上沾染到了路边花草的水珠儿:“今日下雨,镜之不留在院子里,怎还有空闲到我这里来?”
容渊放在琴弦上的指腹按了按琴弦,拨弄出几个曲调:“若再不来,我担心阿九会弄个三妻四妾出来。”
房卿九:“……”
他的人还真是无孔不入,竟然连她对黄氏说的那些话一一禀报了。
所以容渊此来,是兴师问罪?
房卿九看了眼他身边蹲着桂圆,蹲下身,捞起桂圆。
她用戳了戳它圆滚滚的身子,不去看容渊的眼神,很聪明的避开话题:“镜之,你有没有觉得,桂圆长得很快,这才没多久,我看着又胖了一圈。”
动物都长得这么快吗?
人怎么长得这么慢,还要长个十几年才发育完全。
她准备抱着桂圆逃离现场,谁料刚走出两步,裙子就被人拉住。
房卿九无奈,只好抱着桂圆站住,顺着拉住她裙子的手看上去,对上容渊有些冰冷的眼神,无奈一笑:“我随口说说的,你别当真。”
他醋劲儿太大,先不说她没那份心思,就算她真的水性杨花,三心二意,按照容渊的脾气,肯定暗中把那些人给解决了。
她还是不要枉造杀孽了。
容渊知晓她的性子,猜到她也只是随口一说。
想想前世,她身居高位,明明可以左拥右抱,男宠成群,不也洁身自好的过了那么多年,最终孑然一身的死去吗?
他拉了拉房卿九的裙子,俊美的容颜因为稚气的动作带了几分可怜,声音也多了一丝挽留:“阿九,陪我坐坐吧。”
房卿九看了眼周围,直接撩开裙摆,抱着桂圆席地而坐,歪着脑袋凑到他面前,觉得他有点不对劲儿:“你是不是有事要说?”
容渊嗯了一声:“我要离开苏州一段时日。”
房卿九有些讶异,所以他今日过来,是特地来辞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