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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长伟、雷同因试图调动白钰工作被闪电般拿下后,简刚锐气被打掉大半,此后不敢在党委会处处刁难、霸道;庄骥东呢,说实在的人倒也不坏,除了对蓝依念念不忘时刻想着抢回来之外,从来不为工作给白钰穿小鞋,在扶贫和发展经济两方面通力协作,态度还算积极主动。
同样,经历前面的事件后,齐晓晓和郑家福都对白钰口服心服,只要涉及脱贫致富工作都服从他的调度。
在这种相对宽松和友好的氛围下,白钰主抓的经济事务有了突飞猛进的提高,截至11月末:
撂荒田地复耕率达到42.5%,跃居全县首位;
撂荒林地利用率达到前所未有的68.7%,逼近主管部门规定的70%红线;
粮食作物、农业经济作物总收入比去年同期提高34.8%;
商贸、服务业等在农业推动下水涨船高,比前两年均有程度不同的提高,最明显的是今年以来老街新开张三家酒楼,生意都不错,可见外来人口、谈生意的越来越多,而老百姓兜里有了钱也愿意消费。
白钰重点培育的药草药材产业,不单为苠原带来丰厚利润,还拉动了整个商林药材市场的繁荣。缪文军多次把杨士余叫过来商量,是不是涉足医疗器械、药店等行业,可以为他提供“一站式”服务。杨士余谨记白钰的叮嘱,以资金不足为由明确拒绝。
“是不是小白跟你说过什么?”缪文军疑惑地问。
杨士余暗地里叹服都是官场高手,连连摇头否认。
白钰最看重的苠原-山原公路拓宽工程进展顺利,在他与叶德宇通力协作下,灵活运用药草药材种植额度调配搬迁补偿方式,短短三个月迅速清空施工公路两侧住户,路面拓宽和修葺同步推进。
上半年白钰脑子灵光一闪的荆家寨香包创意,在阮平创办的荆家寨民俗工艺贸易公司推动下迅速抢占网上购物平台的香包市场,成为商林县为数不多叫得响的拳头产品,大半年时间利润突破一千万元大关。
附近几个村从开始的冷淡、观望到急不可耐申请加盟,呼啦一下子涌来几百人,阮平父子又拿不定主意向白钰讨教。
“目前规模适中,不要再铺摊子了,”白钰明确道,“香包这种东西技术含量低,本质上属于流水线式廉价工艺品,它值钱在哪里?一是民族特色,二是手工缝制,其独特韵味非机器规模生产所能及。前期你们也发现了,少数分包给邻村做的香包质量明显不如荆家寨,原因就在于此。”
阮平道:“白乡长,我的想法是上岗前组织培训,工艺水平符合要求的颁发证书,然后凭证获得分包资格……”
白钰笑道:“为什么说民族的无法复制?缺乏侬依族人的文化底蕴,没有体验过荆家寨女孩缝制香包时发自内心的喜悦感,就没法在香包工艺中呈现独特的民族风。”
见父子俩还是不理解为何放弃钱景一片光明的市场,白钰续道,“几十年前碧海时兴过家宴式服务,庭院式的精致厢房里设办酒宴,每晚只开一桌,往往须得提前十天半个月预订……”
“噢,还有这种吃法!”阮家父子俩均想城里人名堂真多。
“它为何受到热捧?一是家居式环境让客人觉得亲切,院里有孩子玩耍,屋前屋后听到家人闲聊,氛围温馨;二是这种家宴会提前三天反复跟你探讨菜单,所有菜品都是当天早上采购,很有参与感和踏实感。所以在碧海风靡一时,可为什么后来渐渐衰落呢?”
白钰道,“很多做家宴的赚了钱后纷纷扩大规模,一桌变成两桌、三桌,人手招募厨师帮忙,还是很用心,服务水平也没降,可生意愈发不行;之后降价也无人问津,家宴式服务盛极而衰成为历史。”
阮老师颌首道:“白乡长表达的还是刚才两层含义,一是物以稀为贵,二是规模会影响特色,不知对不对?”
“把品牌做精做深才是手工工艺品的出路,需要有人专门到各村组、侬依族老人那里挖掘更多精美图案和创意,在质量和艺术方面做文章,真正打出荆家寨香包品牌特质。”
白钰道,阮家父子方会意而去。
被婉拒的几个村当中有齐晓晓蹲点的大番村,村主任在她面前添油加醋一说,顿时火冒三丈,跑到白钰办公室拍桌子道:
“你的蹲点村发展起来的产业不准我的蹲点村共享,有你这么自私自利的乡领导么?缝制香包有专利权,还是国家保护重点行业?谁缝不是缝,凭啥不准大番村分包?!”
白钰叹了口气,道:“齐晓晓同志,首先拜托下次进来前先敲门,将入门问孰存将上堂声必扬,《弟子规》学过没有?其次,友情提醒以后不要对我拍桌子,简刚曾经拍过现在也不拍了,大家都好好说话,行不?最后,齐晓晓同志,下次村干部在你面前煽风点火后,请原地从一数到三十再过来找我,那样你会冷静些。”
“好,我承认刚才有点上火,接受你的批评,”齐晓晓就这点好,一旦认识到错了就坦率承认,“荆家寨本身全乡排名倒数,就靠香包产业链跃居中游……”
“再纠正一点,”白钰轻叩桌沿道,“香包只是荆家寨经济发展大潮中的一分子,最重要的因素是炸毁和整治那条死亡之路,交通畅通后寨子各方面都得到长足进步。”
齐晓晓不耐烦道:“行了行了,总忘不了吹嘘你的路面工程建设!我说的重点是,大番前些年排名一直在前十,接连被芦沟村、荆家寨赶超后目前掉到十名后,我能不着急吗?蹲点村综合排名要列入乡镇干部全年考核的,就此一项我的分数几乎扣光了!”
说到最后两个字,庄骥东正好捧着一张表进来,目光闪动道:“光了?什么光了?脱光了?两位研究生领导不会这么直来直去吧?”
齐晓晓没好气道:“扣光!告诉你庄乡长,你挂钩的茶岭村情况也很糟,从去年综合排名第七一下子掉到第十一,你也光了!”
庄骥东抖抖手里的表,一脸沉重道:“我就来找白乡长商量这事儿!你们说怪不怪,其他乡领导挂钩的村都在进步,或名次上下不过一两名,偏偏我和齐乡长负责的村大步后退——是不是当初分配给我俩的村有问题?不是怀疑白乡长存心耍心计,这事儿八成在党委那边……”
“对,欺负我俩新来的!”齐晓晓愤愤不平道,“明知庄乡长和我刚到苠原两眼一抹黑,把有问题的村塞给我俩!要不怎么可能同一个政策,同一个***,明明各村都在进步可分数有这么大落差!”
“而且我和齐乡长驻村蹲点天数不比其他乡领导少,找村干部开会、摸情况、田头地前现场解决问题都是实实在在,不象个别乡领导下村天天喝酒打牌钓鱼!”庄骥东面有怒色道。
白钰笑笑,道:“蹲点村安排不能怪党委,是党委办按照先来后到原则在除了前六名之外的8个村随机分配,比如包主任蹲点原来倒数第一的芦沟村,我蹲点原来倒数第二的荆家寨,而薛寅、李国亮两位乡领导挂钩的蹲点村已有四五年始终没变过,保持相对稳定。”
“但排名不对劲,我不承认工作能力不如党委那帮人……”齐晓晓辩道。
“村综合排名主要考核蹲点村乡领导,其实与各村村主任、村委会年终分配关系不大,他们在意各个专项考核和主要经济指标完成情况,”白钰道,“这就导致各村对综合考核体系里面一些务虚的项目比较懈怠,平时不注意收集相关数据、材料,加之二位乡长到村后注重实效,也没对考核项目进行专门的指导督促,最终考核排名当然吃亏,反之,”白钰微笑道,“某些乡领导到村后只抓考核项目,然后喝酒钓鱼万事大吉,名次却能保持得很好。”
“是吗?”
庄骥东与齐晓晓对视一眼,道,“我俩没仔细研究扣分项,回头叫党政办送份明细打分情况过来。”
白钰道:“有几个项目我敢肯定二位没拿到分。一是每月定期召开三次村组干部督查会和民主生活会,督查会二位肯定开了,民主生活会呢?你们可能觉得无关紧要,或者不喜欢务虚的、形式的东西能省则省。但要注意的是,督查会和民主生活会是并列的,只开督查会而民主生活会一次没开,少一次扣2分该项6分全部扣光!”
“怎么能这样!”齐晓晓叫道,“一个月驻村开六次会,乡里工作别做了?!”
庄骥东也说:“我不信其他乡领导每月开三次民主生活会,白乡长能做到吗?说真话!”
白钰笑道:“通常情况是每次开完督查会之后继续开民主生活会,让记录员另起一页记录一下即可,有书面材料、有照片,考核不就需要这些?还有每月必须组织开展送温暖等亲情活动,以及带领村委会学规章读法规活动等等,可能二位都没放在心上,可这里扣2分,那里扣3分,加起来扣分项就多了……”
庄骥东呆呆盯着考核表格看了半天,一声不吭匆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