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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幻觉中季子强逐渐靠近自己的红唇,方菲眼神迷茫起来,有点期待,有点渴望。一霎时,她又回到了现实里,看着熟睡的季子强,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西装,方菲心里最柔軟的地方再次被深深的刺了一下,季子强作为她生命里的一个喜欢的男人,完全进入到了她的心里,那么,自己的心里以后还容的下其他的男人吗?
作为女人,她们往往是喜欢长的坏坏的男人,但不会喜欢已经长坏了的男人,对季子强,方菲就认为是长得坏坏的男人,所以她喜欢。方菲感觉到自己已经无可救药了,虽然她知道季子强未必就和自己一样的心情,也许自己只是他寂寞孤独中的一段霞光,但是她顾不上了。
她要像飞向火烛的飞蛾一样,义无反顾的扑到爱情的火焰中去了,哪怕是粉身碎骨,灰飞烟灭,也无法挡住她的步伐。可是,很快的,她又理智了起来,摇摇头,叹息一声,一个身在官场的女人,难道还有其他什么奢望吗?她开始迷茫和彷徨起来了,不由自主的,方菲将头温柔地靠在了季子强的肩上,用手紧紧的搂住他,闭上好看的双眸,睡了过去……
就这样,过了很长时间,一阵电话铃声急促的响起:“叮叮叮……”。
季子强一惊,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那方菲红彤彤的娇艳欲滴的脸。
方菲也红着眼醒了过来,望着他咯咯的笑着……
这让季子强吃惊不小,万一刚才谁在碰巧进来看到这个情景,天啊,那自己可就有的受了。
接上电话,是秘书小张来的,他告诉季子强,今天下午预定是的到下面一个乡上去检查工作的,问季子强有没有什么计划上的变动。季子强想了下,也没有什么其他事情,那就去好了,他对小张说:“你安排车吧,我们一起下去。”挂断电话,他就和方菲又说了几句,问了问方菲是不是找自己有什么事情,方菲只是摇头,脸红红的说:“午休时间想来看看你,没想到就睡着了。”
他们又东拉西扯的说了一会,等小张把车安排好,又打来电话的时候,两人才分手。
下了办公楼,季子强就见秘书小张在楼下,两人一起坐上车,一路往黑岭乡开去,作为一个来之于柳林市的人,季子强过去一直认为农村生活是美好的,到了农村,可以享受如诗如画的田园风光!但在洋河想的这段时间,他算是彻底的明白了什么叫农村,这里的山水是很美丽,但落后的环境和穷困的农民,是没有心情来欣赏这美丽山河的。走到后来,都是县道和乡道了,道路就不怎么好了,起初是道路颠簸,快到黑岭乡的时候,前几天又刚下了雨,,那道路已经是泥泞不堪,就见土路让拖拉机压出了一条条深沟,小车走在上面,刮的车底盘咯咯作响,看看也不怎么远了,已经是望的见乡政府。
季子强就让车停下,自己和小张步行过去,季子强他们还没到乡政府的院子,半道就见一个乡下大妈,在乡政府旁边的兽医站门口发着脾气,正对兽医站门口几个村民说:“村里通知我们集中家里的母猪,来人工配种,我把母猪牵到这的院子里,兽医同志指着天井告诉我:拴在那里,等会来牵回去就好。”
旁边那几个村民就很好奇的问:“是怎么配种的?”
那大妈就很郁闷的说:“我看他这院子很脏,就问那同志:天气好凉的,要不,我帮你们抱把稻草来,你们身子下面也垫一点东西啊。那同志还说:不用不用,一下子就好了。”?
大妈朝地上愤愤的吐口唾沫就继续吵着说:“过了一会,我去领回母猪,这同志还对我说:好啦!这次保证一胎12只。
旁边一个村民有点诧异的问:“这么快啊,那人家同志也辛苦,每天来这么多的猪。”
大妈一脸疑惑和气愤的说:?辛苦算什么啊,但生出来的小猪要都像那位同志,我这猪可怎么卖啊?”旁边那几个村民也都忧心忡忡的,脸上露出了同情的神色来。
季子强一听就忍不住了,额的个神啊,难道他们都是认为给母猪人工配种是兽医站那同志的体力活啊,呵呵呵呵。
季子强不好当着人家笑出来,那多让人家大妈尴尬啊,他就强忍着,赶快进了乡政府大院,他今天来是没有通知乡上的,就怕是干部下乡,鸡鸭遭殃,小车一响,乡长心慌。不过看今天这样子,乡政府正在忙活着,进进出出的人很多,估计乡上是有什么活动吧,不然这乡上怎么可能这么忙活。
大家都忙,也没什么人太关注他们,这就让季子强明白了为什么领导出来一定要坐小车,那坐上小车就是一种身份的象征,现在没车,谁都懒得甩自己。季子强就走向后院,只见后面院子坐满了人,顶头一张桌子,上面一个人正在讲话,季子强见过他的,这就是黑岭乡的刘乡长,他镶了两颗金光灿灿的大门牙,说着话就不断的闪着光芒。
就见刘乡长说了:“今年还是老规矩,你们给我把好计划生育的关,该扎不扎,房倒屋塌;该流不流,扒房牵牛,那有些妇女要寻短见来威胁,哼哼,老子是不怕,喝药我们不夺瓶,上吊我们就给绳,我们的工作重点是管好两个口,填上面的口,堵下面的口”。
那下面的干部群众就哗啦啦的笑成了一片,这刘乡长是一点都不带笑的,很严肃的继续讲:“不要笑,今天都给我好好听,也都长点见识,那上次一个老乡找来,说老婆怀孕了,我就问是不是按说明吃的药?老乡说是啊,一次一片。我很奇怪,一次一片是正常的啊,怎么就会头晕,后来那老乡又说,一天吃了十几片。你们说说,这怎么计划生育,嗯,笑什么!别说一天吃十几片头晕,就是一天弄十几次,是你,你能不头晕!”
这话讲的,连季子强都不得不笑了,他也知道,在下面基层工作,不像县上,市上,这有时候乡上的干部话说的很直白,很粗俗,不然你还就是镇不住这些老乡,在第一线的乡镇干部是需要有一点匪气、痞气的,但你必须同时具有一颗爱百姓的心,否则很难走到老百姓中间去。
有些老百姓,你讲多深的道理他不懂,可要是骂骂咧咧地骂他几句,和他们开几句玩笑,很快就明白道理是咋回事了。
他就没去打断这刘乡长的讲话,继续听下去。那刘乡长看来也真是个话痨,他此刻很是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又讲:“平常让你们学点卫生知识。都还不学,这上次本村妇女孕检的时候替人上环搞收入,连着上了三个没事,上了第四个的时候,让县医院屁超检查出来了,乖!乖!这家伙成奥迪了!直接就是个四环。你们说说,不学习,危害多大啊?”
刘乡长正要继续的讲下去,一挥手,哎呀,看到了季子强,别人可以不认识季子强,可刘乡长是见过季子强的,他就赶忙打住了话头,屁颠屁颠的冲了过来,那下面开会的人,正在大笑着,一看乡长跑了,诧异中,就见那院子的后面站着两个穿皮鞋的人,一想,都知道是县上领导来了。
刘乡长到了季子强面前,也不等季子强伸出手来,就急急忙忙的把自己手伸了过来,季子强也是听他讲的好玩,就笑着也和他握了个手说:“刘乡长的讲话很幽默嘛,讲的不错。”
刘乡长一打听是受宠若惊的腼腆起来:“哪里哪里,我们这是随便讲的,比不得你们县上领导的水平啊。”
季子强就调侃着说:“随便都可以讲这么好,那好好讲下,应该更不错了,呵呵呵。”
刘乡长就有点急了:“我。。我不是这样意思,我是说我讲的比较随便。”
季子强还想逗他,但见他急的额头上已经有了青筋,就打住了玩笑说:“今天我也就是来看看你们生产情况,你先开会,我到处转转,等你开完会了,我们在好好聊聊。”
刘乡长连忙说:“我安排下,让副乡长给开会,我就陪你转转。”
县长来了,那就是头等大事,这基层的干部,一个重大的任务就是接待上级领导,不过上级很多,接待的方式也就各不相同,同样的局机关,你气象局长和财政局长来了,那受到的待遇也不一样,至于专管农业的副县长,那就是这刘乡长的顶头上司,他当然不敢马虎了,自己是一定要亲自陪同,这样的和县长亲密接触的好机会,给副乡长了,那岂不是可惜。
季子强也就不去拒绝了,刘乡长又喊上了一个姓李的乡文书,一起陪着季子强走出了乡政府大院,季子强也感觉现在自己活动量少了很多,今天天气也很不错,他就刻意的想要多走走,四个人一路走着,那刘乡长就一面把乡上的一切情况做着汇报,季子强感觉这样听汇报原来很不错啊,比在办公室里听,要有意思的多。
这除了一个新鲜外,还要说人家这刘乡长的口才好,那一阵的拍,吹,捧,抹,把个季子强听的心里暖洋洋的,迎着春光明媚,精神越来越好,对这刘乡长也就更多了几分欣赏。
刘乡长看看自己的马屁很靠得住事,也是抖擞精神,裂开大嘴,拿出手段来,四个人就一路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不过说是说,这乡上的工作做的还算不错,该到位的地方也都到位了,季子强今天也想多走下,所以就走的比较远,四处看看,也不像是乡上有意的做表面工作,心里也挺满意,其实自己下来也就是转转,什么检查?有什么好检查的,就这屁大个地方,能有什么事情,但一个分管农业的副县长,你不经常下来跑跑,老呆在县城,别人看着也不好,今天他下来也就是遮人个耳目。
对季子强来说,特别是这样的春天,下来转转,对身体也是很有好处,季子强到底还算是一个年轻人,天天窝在政府办公室,他自己也受不了。
现在,他们也不急,就这样散漫的走着,不用急,根本就没有个急事,你没见到处都坐的人在打麻将,悠闲的很,这里的人,那是一点都不羡慕那外面五彩七彩的世界,什么开宝马的……那玩意费油,什么演唱会……那听说踩死了都莫人管,什么海边度假……鲨鱼咬断腿的多的很,还是坐这打麻将舒服,虽然就是五毛一块的,但手气好了一天也可以赢个两斤猪肉钱。
季子强就继续往前走,这让乡长都有点惊讶,没想到这季县长走路还满厉害,过去那些领导来乡上,最多就是在乡政府旁边绕一圈,就回会议室喝茶,听汇报,吃饭,打麻将了,看来季县长就是不一样。
走过了一道又一道弯后,在崎岖的山路的前方,季子强的眼前,出现了一个院子,季子强就随口问道:“刘乡长,这是什么地方?”
刘乡长连忙快进一步,因为他刚才一直和季子强是错了一步的距离,他是不敢和县长并驾齐驱的:“这是我们乡的小学,现在应该还在上课。”
季子强“哦‘”了一声,说:“那我们也进去看看吧。”
他也不等刘乡长回答,就向那面走去了。这所学校没有牌匾,院子外面更没有大门,显得很残破。这刘乡长也就边走边对学校给季子强做了一个简单的介绍,在黑岭乡下辖的好几个村民小组,就共享着这所学校的教育资源,直到现在,两间寒舍之中,一、二两个年级几十名孩子的朗朗书声,仍在延续着这小学业已几十岁的生命。
距离一近,季子强就眉头邹了起来,这也是学校,如果一定要找出几个词语,来描绘这个学校的寒酸之像,那么“简陋、阴冷”是必不可少的。虽然有几缕阳光顺着高高屋顶上的透光孔射进教室,但凹凸不平的地面,不时散落土渣的坯墙,还是将整个教室几乎包裹在潮湿的泥土中,一道薄墙将百余平方米的空间一分为二,顽皮的孩子们在墙上掏出了一孔大洞,使土墙原本的隔音功能完全失去了作用。
季子强就愁容满面,他的心里有点难受。季子强默默的没有做声,他走进了教室进行了查看,代课的一个老师和一个老师兼校长的人,来请他给孩子们讲几句话,但季子强摇摇头什么都没说,他说什么,他的话对这些孩子们有什么意义,那样的什么好好学习,你们是祖国花朵,是未来……这些话在此时此刻让季子强感觉到是那样的苍白和无力,
后来那个校长就给季子强汇报了一下学校的情况,季子强就问到了学生吃住的问题。校长说:“学校现在有150名学生,将近一半的学生离家五到十公里外,我们一直想办法能不能给孩子们集体做饭,可学校根本没有这方面的经费。”
季子强皱起了眉头,再详细的问了问,才知道当地很多学生真实的生活情况是星期五回家,星期日再回到学校,但是从学校到孩子们所居住的存在有10公里的山路,孩子们每个星期要往返这条山路两次,单程就需要3个小时,孩子们还要带上重达8公斤的柴火和米、面、菜等他们下个星期所吃的粮食,孩子们每天放学吃的就是自己做的青菜,现在还好,如果是冬天,他们天还没有亮就得往学校走,一个人有时根本不敢走。这的孩子们,可能是营养跟不上,个头都很矮小、脸颊消瘦。
季子强听完以后,沉思片刻说:“给孩子们做饭要很多钱吗?乡上难道不可以帮忙解决下。”
他已经把头转向了刘乡长,想让他来回答这个问题。刘乡长唯唯诺诺的说:“一年下来,连做饭的,带一些柴火,蔬菜没个好几万元拿不下来啊,你知道我们乡上每年也就这些经费。”
季子强也沉默了,他是不能寄希望于乡政府的,作为一个贫困县来说,每年给下面乡镇拨付的办公费用本来就不够,让他们再挤些钱出来是不可能的。
而且自己也没有那么大的权利从乡镇领导的虎口中拔牙,看来只有另想他法了。
这一下,季子强在来的路上那种愉快的心情已经荡然无存,现在多了份沉重,他很想表态说点什么,只是说什么呢?毫无疑问,最后还是钱的问题,自己没有管教育,也没有管财政,这个钱只怕很难要到。
那刘乡长就是很看的来眼色,他知道季子强也很棘手于这样的问题,就忙差开话题说:“其实各乡的情况都差不多,现在教育上都难啊。”
季子强也就只好点点头,叹息一声。
本来季子强是来散心的,现在搞的没有了一点的情绪,他很有些郁闷的草草收兵,离开了学校。
季子强就准备回县城去了,那刘乡长就再三的挽留,想请季子强吃顿饭,季子强那里还有心思在这吃饭,刘乡长见季子强心意已决,也只好由他去了。
一大早,季子强就来到了方菲的办公室,季子强很少过来坐的,方菲也是感觉有点意外,忙招呼坐下,季子强就说:“仲县长,我今天想给你汇报个情况。”
方菲瞪了一眼季子强,笑道:“看你说的认真的,还汇报?要汇报找哈县长去,我听了头晕。”
季子强也就笑了,说:“真的啊,昨天我去黑岭检查工作,无意间看到他们的学校,很破烂不堪了,学生吃饭也有问题,你是管教育的,我自然要给你汇报下,看能不能给他们解决一下。”
方菲也就认真起来了,说:“你说的那个小学我去过,其实在洋河这样的学校还有好几个,但管不过来啊,县财政没钱,我也反映过,一直拖,没办法。”
季子强“奥”了一声说:“你也去过。”
“你以为我就那么官僚啊,刚来的时候,我也很想做点什么,到处都跑遍了,为这学校问题,报告写了几次,可是县上没钱,我口上的又没有富户,你说我怎么办。”
方菲看看季子强,摇下头,她是可以理解季子强这种刚当上县长想做点实事的心情,但在基层工作,很多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习惯了,看惯了,心也就慢慢的麻木了。
方菲就又劝了几句季子强,两个人都忙,也就没多说什么了。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季子强就来回的想这问题,
这两天在省城的安子若来过两个电话,说自己很想来看看季子强,问他方便不方便,季子强也想和安子若好好聊聊,但最近工作太忙,县上的住宿,饮食条件也不好,他就说:“我刚来洋河县,很多工作千条万绪的,还没捋清,等等吧,到时候我邀请你过来。”
安子若在那面就幽幽的叹了口气说:“你呀!唉,好吧,我等你的邀请。”
季子强分明可以听出安子若那幽怨和落寞,他也很不忍心。
看来他是估计上次季子强不给他吐口,一定是在等他表示表示。
季子强见他显然是误解了自己,不过做生意的,特别是做点大生意的,出手大方是很正常的,不然为什么领导都有很多做生意的好朋友呢?
季子强就笑着说:“许老板,我帮你想办法,钱是绝对不会要的,还请你收起来。”
许老板就当季子强是假意的客气,现在这社会,不要钱的人他还没遇见过,但经过几次的推让后,许老板惊讶的发现,这季子强还真的像是不要。
他就有点为难了,人家不要钱,只怕就不会真心的帮自己了。
季子强明了他的心意,就说:“你先把钱收起来,我给你说个办法。”
许老板无奈,只得先把钱收了起来,就半信半疑的问:“季县长真有好办法啊。”
季子强想了想,就打起了主意说:“呵呵,办法倒是有一个,但有一个条件。”
“奥,季县长你说,只要我可以做到,几个条件都没问题。”
季子强看看他说:“这一个条件啊,呵呵,是这样的,我们一个黑岭乡,有个小学,校舍也都成危房了,我想帮他们解决一下,要不了多钱,估计也就几万元的事情。”
说到这里,季子强就停了一下,观察了一眼许老板,接着说:“当然了,做这好事县上也一定会大力宣传的,对你以后促销扩大影响也很有利。”
这许老板就盘算了一下,真要解决了欠款问题,三五万元到也不是个大事情,自己外欠好几百万了,比起这算不的什么,更何况能够靠上专管畜牧的季县长,以后好处自然不少。他就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说:“没想到季县长如此体恤民情,给你钱你都不要,心里装的都是老百姓啊,佩服,这事情我答应。”
季子强心里就一阵的欢愉,自己最近老为这个问题揪心,没想到是瞌睡来了有人递枕头,现在问题解决了,心里一下就敞亮了许多。
他就拿起了电话,拨到了畜牧局的贾局长那里,说:“贾局长,我季子强啊,呵呵,晚上一起坐坐,怎么样,那就好,还有啊,你把你手下的那些养殖大户都叫来。”
那贾局长一听县长请,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疑惑,但还是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季子强就放下电话对许老板交代了几句,让他晚上安排一桌,自己帮他解决。
许老板就千恩万谢的先离开准备去了。
到了下班,季子强算着时间,带上秘书小张一起去了酒店,对于时间的计算,季子强是很会把握的,整整的三年啊,基本上没有让叶眉在时间上出过大的问题,因为很多场合,领导不能去早,也不能太晚,不要显的架子太大,还要适当的保持住官威,让等你的人不讨厌,心里也不会产生太大的反感。
这个酒店坐落于洋河县繁华路段,从地理位置上来说,很是得天独厚,就这酒店的规模,在这洋河县城也算是气派超然,登上高层,从那巨大的玻璃窗上,就可以俯瞰整个县城,大家风范,舍我其谁。酒店里几十个包间均配有最新的布艺、家具和设施,以浓重而不失活泼的色调、奔放且大气的布局、近似自然优美的线条,给每一位客人豪华舒适、至尊至贵的体验。
季子强还没有进酒店大门,远远的看见许老板和贾局长两人,也不知道他们两人在嘀嘀咕咕的聊什么,看着倒是很亲热。
这两个人也就看到了季子强的汽车,一起迎了上来,贾局长是眼明手快的抢先打开了车门,还用手在车门的上框打了个遮挡,只是他这姿势很不协调,让人看着不伦不类的,不过这一点都没有让季子强好笑,季子强反倒是体会到了自己作为一个领导的威严。
他像赌神中的周润发一样,甩了一下头,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眼神,让它表现的酷一点,然后离开了小车,可惜现在不是冬天,季子强就想,要是自己再有一个半短的大衣披上,对了,还应该有一个白色的围巾,也不用围,就那辆调着,一定更酷。许老板是不知道季子强正在想什么,他立马是快步迎上,谄媚的笑着说:“季县长来了,快请进,大家都在等你呢。”
季子强潇洒的笑笑,为了表现的像模像样,他就很凝重的点点头,也不说话,在贾局长和许老板的引导下,跨进了酒店。
贾局长边走,便给季子强点上了一根烟,嘴里还说:“县长,在家的养殖大户我都召集来了。”季子强点头说了声:“好”。
那贾局长就小心的问:“县长,是不是老韦这欠账的事情。”
季子强“唔”了一声说:“不错吗,这你都可以猜出来,呵呵”。
贾局长有点担忧的说:“县长啊,这事情真还麻烦,我们出面不大好吧。”
季子强眼睛一瞪:“贾局长,今天你是推不掉的,我们的任务就是一定要促成此事,有的话我不好说,你要站出来说,知道吗?”贾局长在心里是最害怕季子强的,见他说了硬话,就不敢再推脱,只好点点头,虽然感觉有点为难,但这种事情是一定要表现出坚决和支持的态度,他就说:“县长放心,我一定配合好你的工作。”
几个人走进了包间,就见里面已经是坐满了人,有畜牧局的干部,还有一帮子养猪,养牛,养鱼的专业户,大家一见季子强进来,都是一起的站起来,立即这包间就乱成了一团,有人点头,还有人在招呼,更有灵光的就抢上前来发烟,这就极大的让季子强感到了自己的重要和超然,他摆出一个电视主角经常使用的表情,招一招手,再挥了挥手,迈着八字步,到了那中间给自己留下的位置,呵呵笑上两声,坐了下去。
这宴会的位置都是有规矩的,不用主持人说,谁该做哪个地方,都心里明的跟镜一样,给他留的那位置,不说,也没人不敢坐上去,坐不好会引起公愤,所以季子强也就不用推辞了,推也是白推。
季子强坐定以后,环顾了一下四周,说:“各位领导,今天请你们来,是有事情要和你们相商的,不过呢,现在先不扯它,大家先多少喝一点再说”。
大家也就稀稀拉拉的坐了下来,很快的,就见那服务员开端上了喋喋碗碗,季子强看着服务员把每个人面前的酒倒满了,他就站了起来,端起了自己的酒杯说说:“今天这大部分人是没有在一起喝过酒,我们就不要作假,酒很不错,不喝白不喝。”
桌上的人就一起的哄笑了起来,也都端上了酒杯,站了起来,高高矮矮的围了一大圈,季子强就不再多说,一口干了酒,翻杯一亮,滴酒未留。
桌子上的其他领导和老板,谁敢作假,华领导都一口蒙了,你再不蒙,那就是有问题了,至少看出来你有目无领导的思想。
按照洋河县的规矩,头一杯是桌子上最高领导讲话,第二杯,那就是请客主人说话了,人家出了钱,这点优惠是要给的,这许老板等添上了酒,也站起来,客气了几句,也是一样脖子,蒙了一杯,大家就又喝了,几杯酒以后,就成了自由活动,随便的喝,随便的碰,拉关系的,怀旧的,谈感情的,巴结领导的,都一个个跳了出来。
季子强今天是这里的最高首长,自然是首当其冲,一时间敬酒,碰酒都来了,他的身边就站了好几个人,大家也感觉他酒量好,所以平常不敬酒的,都磨磨蹭蹭的过来了,你说季子强怎么办,局长的酒喝了,副局长的酒你也要喝吧,养牛的酒喝了,那养鸡的老板,他咻咻摸的也端杯站你旁边,你说你喝不喝呢。
季子强今天是心情好,也就不在乎多喝几杯,他照顾了每一个前来敬酒的客人,看着对方感激涕零,不胜荣幸的表情,季子强的心里也是充满了快意。
看来在中国,所有人都在自己的血液和骨子里,对权利有一种最真诚的崇拜,就算这种权利和自己毫不相干,就算手握权柄的人是在敷衍应付,但他们还是欣慰和感觉荣耀,这是不是一种奴性呢?我看是的。
于是,当季子强一开始说话,在座的都一起悄声的注视过来,完全的改变了刚才的神态,本来季子强已经抬起了双手,准备是要拍拍手来制止大家的喧哗的,但现在手抬了一半,感觉是没必要了,大家端正态度的动作,比他的抬手还要快,他也不由的暗暗称奇。在大家全神贯注中,季子强接着说道:“这次请大家来,是因为许老板这个厂子要垮了,为什么要垮了呢?是因为你们不支持啊,今天就请大家想想办法,看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说完他就用眼光咄咄逼人的扫了一圈,那很多养殖大户就受不了他的眼光,低下了头,他们也不是没钱,但既然可以欠,还不要行息,谁不欠那不是傻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