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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山既然是一处旅游胜处,靠山吃山便是非常自然而然的事情了。所以在山里很轻易地便找到了下榻的农家屋,吴尚德与陆渐红级别差得太多,自然没有说话的地方,陆渐红说什么也就只有做什么。
发了条短信给赖书记,汇报了一下,吴尚德便去陪同陆渐红吃饭。
陆渐红自然能够感觉得到吴尚德的拘谨甚至是畏惧,便笑着道:“尚德同志,不要这么拘谨,明天还要靠你带我去走一走呢。”
吴尚德笑了笑道:“陆书记请放心,我会做好向导的。”
陆渐红笑道:“今天听久江书记说,平阳山上有一座平阳庵,真的假的?”
吴尚德的神情有些尴尬,期期艾艾地道:“似乎有这么回事。”
直觉告诉陆渐红,吴尚德似乎有苦衷,便不再多说,笑着道:“尚德,提前感谢一下你明天做我的向导,今晚我们好好喝几杯。这山里有什么好酒?”
陆渐红很随和,吴尚德渐渐惧意稍逝,笑道:“说到好酒倒是未必,只不过这山里倒是有自酿的酒,陆书记要是有兴趣的话,我去找点来尝尝。”
吴尚德的动作倒是挺快,让服务员搬了两坛菊花酿上来,而上来的菜也都是山间特色,鱼是溪里的,兔子是山里的,伴以小葱、地皮菜之类的,难得的自然佳肴,小高倒是不在意,游龙海却是大快朵颐。
菊花酿果然香醇,吴尚德酒量倒是不小,陆渐红一生酒精沙场,后劲再大也是不惧,况且菊花酿口感极佳,入口柔绵,最对陆渐红口味,笑着说,这酒得多带点回去,以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来一趟。
吴尚德便说这事包在他身上了,陆渐红一坛酒喝完,略有醉意,吴尚德要稍逊一些,目光游离,这时,刚刚的女服务员进了来,在吴尚德耳边低语了几句,吴尚德神情一滞,目光中闪过一丝痛楚之色。
陆渐红觉着奇怪,却是不便过问,却听吴尚德道:“陆书记,我有点私事要处理,一会就回来,您先慢慢吃着。”
陆渐红点了点头,向正埋头大吃的游龙海道:“龙海,注意点形象,你这样子还像个干部吗,简直就一吃货。”
游龙海怔了一下,顺手拿过一张纸巾抹了把嘴道:“老板,您都说了,以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过来一趟,菊花酿您还能带,这菜又带不了,我只有多塞点在肚子里。”
陆渐红不由莞尔,几个秘书中恐怕也就只有游龙海这家伙敢这么油嘴滑舌了,连小高都有些忍俊不禁。
游龙海又夹了一块鱼放到嘴里,道:“老板,其实啊,我觉得您得空的时候真该多出来走走,放松一下。”
陆渐红笑了笑,指了指酒道:“陪我喝一杯。”
游龙海苦着脸道:“我这酒量,不成啊。”
“将来你独挡一面了,不喝酒怎么能行?一定要多锻炼。”
游龙海很快就醉了,陆渐红摇了摇头,这小子真是不堪一击,让小高安顿好游龙海睡下,他一个人也没了喝酒的兴致,便负着手出来。
由于旅游处封了山,所以山里一片寂静,山风吹在身上,凉爽得很。
小高在身后默然道:“哥,外面风大,山风很容易着凉的。”
陆渐红向那个平阳庵的方向看了过去,半晌才道:“小高,有没有想过再生个孩子?”
小高被陆渐红没头没脑的话问得一愣,不知道所指何意,便答道:“负担重啊。”
陆渐红笑了笑没说什么,这时,远处隐隐传来若有若无的哭泣声,陆渐红看过去,却见一个人从黑暗处奔了出来,居然是吴尚德。
吴尚德没想到陆渐红在外面,怔了一下,低声道:“陆书记,还没休息?”
陆渐红道:“山里是真正的清静,出来叫叫虫鸣。”
这时,哭泣声处也走出来一个女人,头居然是光着的,灯光不亮,只能看得一点依稀的轮廓,倒也端正得很,不过他的心里还是很吃惊的,这个女人明显是尼姑,大抵是平阳庵的,这吴尚德的口味也太重了,居然连尼姑都不放过。
女人在经过吴尚德身边的时候,微微驻足,跟着转过头,快速奔了出去。
吴尚德看着尼姑的背影,怅然若失,陆渐红不由咳了一声,吴尚德回过头,看到陆渐红脸上古怪的神情,不由苦笑了一声道:“领导,您误会了。”
陆渐红笑了笑,没吱声,吴尚德又不是他的下属,他怎么样,不会过问。
吴尚德心有积郁,刚刚又喝了不少酒,此时酒劲上涌,竟是有些收不住话头,黯然道:“其实,她曾经是我爱人。”
陆渐红不由一呆,估摸着这里面有一段匪夷所思的故事,看吴尚德的样子,很想说出来,便低声道:“找个地方吧。”
故事很让人纠结。吴尚德的爱人叫秦妙,是省政府招待所的服务员,负责原省长焦作林的日常生活。秦妙生得很漂亮,有一天晚上被酒后的焦作林那啥了,回来之后痛不欲生,开了煤气自尽,幸好吴尚德那晚回来得早,才没有酿成悲剧。
百般询问之下,秦妙才道出原委来,吴尚德当时气得就差点拿把刀去拼命,被秦妙拉了回来。冷静下来的他们也知道,他们处于弱势,完全没法子获得什么公平,加上秦妙回来之后就洗了身子,什么证据也没留下,可是这件事却是让吴尚德痛苦不堪。
看着丈夫夹着脑袋做人,秦妙的心里也是痛苦得很,便要跟吴尚德离婚,吴尚德哪里同意,可是有一天,秦妙失踪了,到处寻找也找不到,后来还是这个农家屋的老板——他的连襟由于育后无子,到平阳庵上午祈子才无意中看到了秦妙。
吴尚德来过好几次,秦妙都不肯见他,因为她知道,那件事情是他们之间的刺,一根永远也无法拔除的刺,所以他们之间没有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