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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渐红怔了一下,是的,其实自己真的已经决定了,如果选择了放弃,安于天命,自己又怎么会矛盾,又怎么会患得患失?
刹那间,陆渐红心头一片空灵。
几家欢喜几家愁。此时的张森奎却是大伤脑筋。大年三十,他已经回了来,表面工夫已经做了,剩下的事情交给焦作林了。
在康平的争斗中,向来披靡的张森奎却是遭遇了滑铁卢,焦作林的反击显得非常犀利,尤其是春节遭受的这场雪灾中,焦作林的表现堪称完美,深入到灾区前线,博得了一个“亲民市长”的称号,完全将他比了下去,特别是在魏老去世阵营不稳的情况下,张森奎的压力不比陆渐红小,甚至比他还要大。张森奎实现人生的大跳跃就是在重安,这当然是在魏老的推动之下实现的,事实上,那一次的飞跃已经是个顶点,短期内很难再有所作为,而他调至康平任书记,魏老已是强弩之末,现在他加鹤西游,失去了强力支撑的张森奎面临的困境可想而知,虽然还有个喻副总理作为后盾,但这个能量与首长和总理相比自然小了许多,眼看着一年大限将至,别说他张森奎,连喻副总理的政治生涯也要达到顶点了。在这种情况下,张森奎的郁闷就没有什么奇怪了。
此时的张森奎正在喻副总理的家里,新年已经开始,春节的喜悦并没有占据他俩人的心灵,在书房,喻副总理的脸微微沉着:“森奎,不要灰心,魏系的影响力虽然因为魏老的去世减小,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蒋家想顺顺利利也不容易。”
张森奎沉默半晌道:“喻叔,现在的局势很复杂,我决定暂时稳一稳,有些事情是急不来的。”
喻副总理叹息了一声,道:“森奎,局势确实很复杂。按照惯例,一二号还要再任一届,所以明年的代表大会,是一道坎。我在退下来之前还可以再推你一把,但是这个位置就很值得商榷了,其实,尴尬的不仅仅是你,陆渐红、马骏同样如此,你们年纪差距不是太大,从任职上来说,你们现在都是政治局委员,所以会有三种可能,一种就是维持不变,一种就是级别不变,到中央或者国务“阝完”任副职干部,还有一种就是进入内阁。我们的目标是什么,你也应该清楚,所以任副职干部的话,六年后的换届上就会出现问题,但是进入内阁的可能性更小,至于维持不变这个选择也是很难,因为根据正常情况,五年后的换届任期又是十年,前后十五年,希望是非常缈茫的。”
张森奎认真地倾听着,其实这些他也早已经分析过,如何选择确实难以取舍。这个时候,他也已经意识到,他最大的对手是马骏,而非陆渐红,只是一年之后,到底会是什么结果呢?纵是他和喻副总理这种卓绝的政治人物也是很难预料,涉及到高层的人事,其中的玄奥和难测又岂是轻言揣测的呢?
这时的马骏却是意气风发,魏老的去世让他卸去了一座沉重的大山,不得不承认,魏老确实是一个非常可怕的存在,门生众多,关系网异常庞大,连首长也不敢轻易出手,免得引起难以预计的变化,如果不是魏老的突然去世,他的根据地清江也不会迎来如此强烈的政治地震。乔汉森只不过是个出头鸟,最重要的是通过他的斑斑恶迹,扩大打击面,虽然已经拿下了前省长、前政协副主席、前政法委书记,但是马骏知道,这只是一个开端,就像一滴墨水落在了宣纸上,印迹会慢慢扩散开来,相信这一年内,如果魏系安份一些,这个打击面和打击力度会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若是对方“顽抗”到底,那就大发了。一切有利因素都在向马骏这边偏移,所以马骏没有理由不开心。
“你怎么来了?”马骏轻轻摇晃着手中的杯子,春节的喜庆和大好的形势让他的心情非常愉快,首长跟他的对话并没有说得太多,重点只有一句,那就是“能力是可以培养出来的”,这句话已经决定了马骏将来的政治前景。
只是他的心里却隐隐地有一些不自在,他觉得有些对不住陆渐红。陆渐红的劣势是显而易见的。在他成长的过程中,可能连首长也没有意识到他会成为一个强有力的对手,所以在对他的任用和提拔上,不遗余力,而陆渐红也不负重望,有意或者无意地扫去了不少的对手,从这一点来说,陆渐红的功劳是大大的。如果他没有那么大的野心,没有与自己一争长短的欲望,马骏是非常乐意与他做朋友的。然而事实并不如人所想像的那样,当自己的朋友成长壮大继而威胁到自己的时候,看法自然会发生改变。
大过年的,马骏自然要与家人待在一起,高雅静静地坐在电视机前看着即将结束的春晚,在外界来看,他们的夫妻关系是非常融洽的,但是自从知道马骏在外面不但有人,还有个孩子的时候,高雅是很难平心静气地去面对的。能够保持着对外的和睦,没有跟他大吵大闹已经算是不错的了。而从另一个角度来看,马骏也不是舍家弃子的人,无论如何,还能保持着家庭的完整,衣食无忧,这或许就是女人的归宿。
马骏的这句话并不是跟高雅说的,而是向景珊说的。
马骏跟景珊的关系最是要好,往年的春节景珊一家都是在舅舅家度过的,今年也与往常无异,所不同的是,景珊在守过零点钟声之后便离开了那里。以往舅母和妈妈提起自己找个对象的事情,她都是一笑而过,而如今她却觉得刺耳得很。
这些日子,她一直深居简出,也有更多的时间去回味和考虑一些事情,从康平市长过来的她,加上对家族史的了解,让她很清楚地知道政治斗争的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