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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沉的屋内,几乎看不到一丝阳光。
白玥犹如雕塑一般,笔挺的坐在地上,整夜一动未动。
有一瞬,她甚至有种自己已经死了的感觉。
当一声“嘎吱”响起,她耳朵下意识地动了动。不等她精神回笼,一道刺眼的白光便直直的打在她的脸上。
她微微一怔,眯起了眼,刚想要回头,又来了一道影子,挡在了她的眼前。
“想好了吗?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熟悉的女声拂过耳蜗,好似一只羽毛轻挠耳朵,她不自觉觉得耳朵有点痒,下意识的动了动。
白玥身子依旧僵着,一动不动。看上去,好似无视了夜绾绾的存在。
她却没有错过对方耳朵的轻动,不由小小挑了挑眉脚,走到白玥的面前蹲下,与之平视。
“你现在的坚持,究竟是为了什么?”
音落,白玥无波无澜的眸子,飞快掠过一抹涟漪,很轻,若不注意,根本看不出来。
夜绾绾见状,便知道她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幽幽轻叹。
“你在顾虑什么?”
她略作停顿,黑亮的眸子滑过一缕荧光,声音微微沉了几分。
“小七的尸体,在那人手上吧?”
话音落地,好似惊劈下。
白玥蹭的抬起头,眸带恨戾的低吼:“呵,既然你什么都知道,还里问我做什么?”
夜绾绾顿了顿,一脸无辜的摇摇头:“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你要复活小七,自然要将他的尸身放在身侧。但是你来接近我,就必须得离开小七。
这样,小七只能留给那人照看。不过,说是照看,不如说是留作人质,让你可以‘安安心心’的替他做事。”
白玥愤愤瞪了她一眼,银牙紧扣,情不自禁的磨了磨后槽牙。
夜绾绾仿佛听到了她磨牙的“咯咯”声,不由低声轻笑:“你对我发狠,又有何用?你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是我造成的吗?”
“如何不是你?若不是你找师父帮忙,他就不会死,他不死,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呵,这么说,还真是我的错。只是,因果轮回,却不是这么算的。”
夜绾绾清冽的眸子冷了冷,幽光中透着点点寒气,侧眸淡淡的睨了白玥一眼。
“你心中的执念,才是促使你走到今天的原因。”
她说着,慢慢站起了身。
白玥下意识的随着她的动作抬起了头。
夜绾绾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平淡如水的声音听不出太多的情绪。
“看来,现在的你,并没有太多的话想同我说。罢了,还是那句老话,若你想通了,就唤我。怎么唤我,我相信你还记得。”
言毕,她不等对方反应,便转身快步离开了。
白玥回神时,耳边留下的只剩下关门的一声轻响。
她想要偏头看一眼,心底却憋着一口气,硬生生将动作忍了下来。
她僵着腰背坐了一会,身子忽软了下来。身侧没有依靠,她就那么直挺挺倒在了地上。双眼无神的看着窗户的方向。
厚重的窗帘,将屋外屋内隔绝成了两个世界。
她只得想象窗外的景色是什么,缓缓闭上了眼。
……
夜绾绾下楼,正好遇到要上楼叫她的阎烈。
“警局那边尸检报告出来了。我们吃过早餐后就过去。”
阎烈说着,伸手牵住了她的手,将人带到了餐桌旁,还动手帮她碗筷摆好。
夜绾绾坐下,侧眸看着他熟稔的动作,眼底的笑意不由加深。
“那个时候,我刚被你捡回去,你也是这么照顾我的。”
阎烈手微不可见的顿了一下,薄唇滑过轻笑,点了点头:“是啊,那时的你,可没有现在这么老实。看到什么都忍不住伸手去抓,那会我只感觉,地府所有人家的碗,可能都不够你摔。”
夜绾绾“嘻嘻”的笑了两声,接过他盛好粥的碗,低头飞快吃了起来。
早餐过后,阎烈开车带着夜绾绾去了警局。
这次做尸检的人是顾琅。
两人来这边分局的次数也不少,进门便熟门熟路的走了过去。
顾琅在听到开门声后抬起头来,看清来人后,便不冷不热的开口告诉他们报告在桌上。
阎烈没有看,而至径直走到了他的身边。
顾琅偏首看了他一眼,很配合的开口:“死亡时间大约在五天前的半夜,死亡原因我还没验出来,尸身外部的伤口,皆是从高空坠地造成的,最奇怪的是,她的内脏,全部消失了。”
他说着,动作将肚子上缝合线解开,轻轻动手剥开了尸身肚上的皮肉。
阎烈顺着他的动作看去,就看到一个空荡荡的腹腔,除了连接身体的骨头外,看不到任何内脏。
“血液呢?”
“也没有。她这身体就像是气球一般,除了皮囊,就剩下这一堆骨头了。身体的其他部位也是如此。血肉全部不见了。”
夜绾绾则是在听到死亡时间后,就没有再听了。
她翻看了一下顾琅放在桌上的资料,忽然发现了之前白水那个屋内的骨骸的尸检报告。
她将其取出,找了个地方坐下,细细看了起来。
顾琅将尸体的情况说了一遍后,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这样的情况,根本不能称之为人了?她是用什么办法,又‘活’了这么多天的?”
阎烈转眸去看夜绾绾,想让她来回答的。
不想,一扭头,就看到了在一旁看资料人,似乎并没有听他们的对话。
他失笑摇摇头,走到夜绾绾面前,抬手轻轻敲了敲她手上的资料。
夜绾绾回神,抬眸,眨了眨盈盈的眸子看向他,仿佛在问“怎么了”。
阎烈侧身,指了指验尸台上尸体,轻声道:“顾琅想要知道,景葵是怎么又活下来的。”
“这算是一种蛊虫吧。用来控制人的大脑的。让人在死后,变成一个好似活死人一般的存在。直到时机到了以后,蛊虫会自然死亡,将躯壳留下,给有需要的人。我想,你可能还没有检查她的头部吧?”
顾琅听到“蛊虫”二字后,就觉得后脑勺隐隐有些发胀。
自从夜绾绾出现后,他身边接手的尸体,就没有一具是正常的。
他忍着心中的不舒服点了点头。
夜绾绾见状,从怀中掏出一张赤金的符纸递给他:“你去解剖她的脑子吧。在看到有虫子的时候,把这个符纸扔进去就可以了。不过,你必须得特别小心,不要让那玩意碰到你,不然后果自负。”
她见顾琅接下符纸后,便又低下头看手中的文件了。
顾琅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符纸,心底真是五味杂陈。
若是可以,他真的很想说一句国骂。
这一天天遇到的都是些什么事?!
他郁闷不已。
只是眼前的两人,丝毫感觉不到他的挣扎。
阎烈甚至还饶有兴致的拿过他手上符纸看了看,好像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般,勾起嘴角笑了笑,这才又把符纸还给他。
顾琅深呼吸,告诉自己不要同他们一般见识,调整了半晌的心态,这才转身去继续检查景葵的尸身。
不知是不是之前夜绾绾的话,给了他太多的心理压力。
他动手的时候,双手竟然不受控制的颤了颤。他像一个帕金森患者那般,颤着手,久久找不到下到的位置。
他下意识的转头看了看阎烈。
男人只是在他目光撞过来的时候,给了他一个安心的微笑。
顾琅很少见阎烈笑,几乎可以算是没有见过他正常的笑。
这么一来,他不由怔了一下。
须臾,他回神,自嘲的笑了笑,深呼吸稳住了心神,动手检查尸身头部。
他用器皿,将尸身的头盖骨钻开的瞬间,他没有看到本该流出的血浆,耳边反而出现了一种诡异的“沙沙”声。
他脑子不由一顿,手上的动作也不由自主的跟着停了下来。
他瞪大了双眼,手微微收紧,在是否要将头盖骨拿下,产生了迟疑。
蓦地,一个黑色的东西,从头盖骨缝隙的位置,拼命的往外钻,蠕动的动作,格外用力。
他感觉到了一丝冲击。电光火石之中,忽然想到夜绾绾刚才说的话。
几乎像是不能一般,他动了起来,一手将头盖骨取下,一手将符纸扔了进去。
未等他回神,“哗”的一下,暗红色的火焰凭空而出。
他怔愣,耳边除了好似烧焦的一般的“滋滋”声外,再也听不到其他。
他像被人敲了一闷棍那般,一动不动的杵在了原地。
阎烈见状,回头同夜绾绾说:“他这样,没有问题吗?”
夜绾绾抬头,瞥了一眼,“嗯”了一声点头:“没事。他不是我说什么都不信吗?不如就让他自己经历一遍好了。”
阎烈闻言,顿了一下,轻笑着摇摇头。
他还以为真的会出事,没想到……
这丫头还是同以前一样调皮啊。
良久,顾琅的神志被一股难为的气味唤回。
他想深呼吸来稳住自己的心神,却又被鼻翼间的气味,弄的十分难过。
他脸色难看的转头看向屋内的另外两人,声音不自觉低了几分:“现在,这报告要怎么说?”
那符纸一烧,几乎将尸身的半个脑袋都烧掉了。
“你原来怎么写的,现在就怎么写。会有另外的人来接手这个案子。”
顾琅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不过他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只得讪讪然点点头应了下来,转身接着处理尸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