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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七六 一场对赌
苟仁来是与赵长庆分手第二天,接到QQ上传来同意交易信息的。
一千万可不是个小数目,当然不只是钱的事儿了。虽然对方同意了交易,但能不能按说的那样,把全部的东西不留底根的给自己,苟仁来心里也没有底,需要做出自己的判断和勇气。
当然,他还是要留下一些必要证据的。如果到了鱼死网破的那一天,自己进去你也别想好。
这种想法即是本能也是人性的显露。
苟仁来也不例外。
人都是这样,一出来事儿,开始的时候,想尽一切办法,独善其身,不要把自己牵扯进去。一旦到了没有办法,不牵扯进去是不可能的时候,就会下意识的拉个垫背的,不管想什么办法,也不能便宜了对方:
我不好,你也别得好;我进去,你也得陪着。
在网上,苟仁来先是让对方把所有的证据复制一份发给自己。
既然已经决定了,所以,赵长庆也没有忸怩,直接把几段音频和那张一千万的欠条发了过去。
接到那几段音频的时候,苟仁来心里一凉:
“妈的,亏得老子这么信任你,你个不要脸的东西,死有余辜,竟然私下里录下这些东西!”
之前贾萍的死,或多或少苟仁来心里还有些许的内疚,但一听到这段录音,有的是带她一起过去与对方吃饭时在桌面上的谈话,有的是自己打电话与对方谈条件。
当时两个人正是你情我义的粘在一起不分你我的时候,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贾萍会录下这些东西的。
“怎么保证你不留底?”苟仁来平静下来之后在QQ里问道。
“因为我不想进去。”赵长庆说得也干脆。一千万,毕竟债主是贾萍,贾萍没了,严格的说起来,自己是没有代催这个权力的,因为法律上与贾萍没有任何的关系,更没有贾萍的委托书,所以,催要欠款,怎么着也轮不到自己的头上。真要是叫起真儿来,对方告怎么敲诈,还真的跑不了。
“我们都是聪明人,这样最好。既然你这么说,我就相信你。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我们是不是应该见个面?”苟仁来的意思,毕竟一千万是大事儿,两个人见个面,相互一交换,我给你钱你给我欠条,然后一拍两散。
“还是不见面了。既然我们都是聪明人,相信也不会做出糊涂事儿的。这样,我先把东西快递给你,收到后,把钱给我打过来,然后我把底根全部删除。”赵长庆主动的说道。
听对方这么一说,苟仁来想了一会,最终还是回了一句:
“好,就这么办。”
苟仁来是在第二天上午收到的快递。
快递一拿到手,苟仁来赶紧把办公室的门一关,打开一看,果然是一张欠条,一个U盘。
苟仁来拿起欠条,举在眼前看了又看,确定是自己写的那张,想到没想,撕了个粉碎。然后又把U盘插进电脑,一听是自己想要的,赶紧来了一个格式化。还是在些不放心,格式化后,又拿出一把剪刀来,反正剪刀也不想要了,费了很大的劲,终于把U盘弄得支离破碎了。
做完这一切,苟仁来脑袋躺在椅子背上,长出了口气。
“破财免灾破财免灾,妈的……”苟仁来在心里骂道。
为了一个女人,自己两千万全进去了,这可是这些年来,自己积攒下来的私房钱,不心痛才怪呢。
按着对方留给自己的帐号,苟仁来不情愿的把一千万打了过去。
“已经过去了,你也应该兑现了。”苟仁来在QQ里说道。
“嗯,这是删除的截图。贾雨村,不管你是谁,希望损人不利己的事儿以后不要做了。”赵长庆打上这句话,把自己的这个QQ号从电脑里删除。
处理完与苟仁来之间的事儿,赵长庆把剩下的那个U盘用铁钳子一掐,让U盘坏的不能在坏了,这才长出了口气。
赵长庆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是错,什么把柄也没留下。
其实这就是一次对赌,赌赢了,什么事儿也没有,赌输了,对方真要是有犯事儿的那一天,不咬自己还好,真要是咬上自己一口,可能也够自己喝一壶的了。
赵长庆是在周末去的贾萍父母家的。
贾萍家不在滨海,而是滨海下面的一个县城,离滨海有四、五十公里的路程,赵长庆曾经拉着贾萍来过两趟,但自己并没有上楼,只是把她送到父母家的小区,自己在车里等着。
那时候赵长庆已经是政府的副秘书长了,毕竟是有身份的人,所以,还是不露面的好。
贾萍与家里的关系并不太融洽, 她曾经跟自己说过,父母是企业工人,为人正派,对女儿的行径,很是看不习惯。
赵长庆是上午十点来钟到达贾萍父母所住的小区的。
小区非常的破旧,原本是企业的家属楼,企业不景气,家属楼多年失修,小区到是不小,但路面坑坑洼洼,可能是刚下过雨吧,所以,很多地方还有积水。
赵长庆找了一个能下车的地方把车停好,从车的后备箱里拎出一篮水果,这是在出滨海之前在一家超市里买的。
第一次见面,总不能空手吧。
按着以前的记忆,赵长庆来到三楼。
一梯三户,也分不清楚哪是一号哪是三号,赵长庆站在楼梯口,正犹豫不定的时候,从楼上下来一位老人:
“请问老人家,贾金战家是哪一户?”赵长庆笑着问道。
“你是来看老贾的?”老人一听赵长庆这么问,意味深长的多看了他几眼问道。
“是的,我是来看贾老的。”
老人家一听他这么说,一转身,冲着背后的那个门就敲了起来:
“老贾,来客人了,快开门。”
时间不长,从屋子里面传出来一声老年妇女的答应声来,随后,那个已经上了锈的铁门,“吱扭”一声的被推了开来,一位看起来还没有梳头洗脸的五、六十岁的妇女站在了门口。
一看到这位老年妇女,赵长庆就觉得自己的鼻子一酸:
不用想,就知道是贾萍的妈妈,因为两个人长提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