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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3章 学不乖
君陌尘离开后,楚倾凰才缓缓的走进大殿,辛月儿听到脚步声,当即擦干眼泪,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回过头来,见到是楚倾凰:“已经逛完了吗?”
“没,我只是担心你而已,辛公主可不是一般的刁蛮。”楚倾凰走近前来,“圣女哭了?”
“没有,眼睛进了沙子而已,一不小心就揉红了。”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仿佛所有的委屈都是幻影,在辛月儿的脸上,已经看不出任何伤心的痕迹来。
“圣女想听我讲个故事吗?”楚倾凰转身往外走,干脆在大殿的台阶上坐下,望着外面的景色,见辛月儿不动,拍拍身边的位置,“今日你给我讲了那么多南疆的故事,也听我讲个故事吧。”
辛月儿莲步轻移,学着楚倾凰的样子,在台阶上坐下:“还记得我刚到大明宫的时候,也喜欢这般坐在台阶上,望着外面,想着什么时候,我的家人会来看我,然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们都不曾来看过我一眼,后来我就明白,他们不会来,我也再不坐在这里等候了。”
“当年有个小女孩也如你这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希望她的父亲能多看她一眼,多关注她一些,做了不少的事情,最终的结果是,她的父亲越来越讨厌她,讨厌到恨不得她死的地步。”楚倾凰声音清冷。
“那个小女孩最后怎么样了?”
“活得很好,还让她的父亲一无所有,终生活在痛苦之中。”
楚倾凰给辛月儿讲小女儿的事情,讲到小女孩的父亲为了让妾的女儿有个好前程,不惜伤害小女儿的性命时,辛月儿的脸色变得暗沉无比。
“这样的父亲,真该死!”
“是啊,这样的父亲,真该死。”楚倾凰缓缓的说道,“都说虎毒不食子,他连畜生都不如,他一辈子汲汲营营,想要用儿女博前程,结果最后发现一心疼爱的儿女竟然是别人的孩子,他为别人养了十几年的孩子,还如珠如宝的疼爱着。”
“报应。”辛月儿痛快的说道,“真是报应,用自己孩子的性命为别人的儿女铺路,真真是报应。”
“可不就是报应,所以啊,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楚倾凰的声音听起来很温和,但是辛月儿却从中听出了冷意。
“你说的是你的故事吗?”
“不,我说的是别人的故事。”楚倾凰极为认真的说道,“对了,你的祭祀舞跳得很好看,只是不是说各国使臣都会来观礼吗?为何只有昭明的使臣到了?”
“今日的祭祀只是开场而已,真正的巫祭是在五日后,想必这两日,其他两国的使臣也要到了。”
楚倾凰微眯双眼,昭明收到的国书,祭祀礼是今日,然而南疆圣女却说祭祀礼是在五日之后,为何昭明跟其他两国的时间有偏差?
“我以为今日就是祭祀礼了,还跟夫君商量,看过祭祀礼就离开,药材反正也卖得差不多了,没有想到,今日的祭祀礼只是开胃菜,真正的巫祭还没有开始。”楚倾凰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是楚倾凰的眸子中,已经带上了冷意,君惊澜,你提前将我们弄到南疆来,是想做什么?
“你夫君呢?”
“说是想自己走走,想来这个时候,也该回来了。”楚倾凰缓缓的说道,果不其然,看到君陌尘芝兰玉树的身影缓缓而来。
“夫君,这大明宫的景色如何?”楚倾凰笑着问道。
君陌尘神色不变:“整个大明宫,除了白,还是白,冷清得可以,没有什么景色可言。”
南疆圣女听了这话,眸子染上了一层迷蒙,是啊,人人都觉得大明宫好,可是大明宫并不好,一眼望去是白,除了白还是白,冷冷清清,除了比冷宫奢华之外,跟冷宫没有区别。
“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楚倾凰轻声说道,“改日再来看圣女。”
“好。”南疆圣女目送两人离去,随后转身去了藏书阁,站在藏书阁外,没发现藏书阁有任何异常,这才离去。
君陌尘下山的时候,直接带着楚倾凰下的山,速度极快,守卫只感觉到有风过,甚至连人都没有看清楚,君陌尘已经带着楚倾凰下了山。
“收获如何?”路上,楚倾凰小声问道。
“藏书阁又变动了,我寻不到进去的门,只怕需要那位圣女帮忙,才能进入到藏书阁去。”君陌尘眉头紧蹙,“想要进去,怕是不容易。”
“我也得到一个消息。”楚倾凰磨了磨牙齿,“真正的巫祭是在五日后,而不是在今日,今日只是他们的牛刀小试,巫祭前的祈祷而已。”
君陌尘微眯双眼:“这么说来,送往昭明的国书是有问题的。”
“或者说国书没有问题,是有人故意让我们提前来南疆王都。”楚倾凰缓缓的说道,“这两日北齐跟大元的使臣想必也要到了,不知道大元的使臣是谁。”
“不会是帝若。”君陌尘肯定的说道。
楚倾凰了然:“帝若身为一国之君,自然不可能以身犯险,只是不知道他会派谁来。”
“大元新相。”
“是个什么样的人?”
“无耻之人!”君陌尘是第一次这么直接的骂人,可见有多讨厌这位大元的新相。
楚倾凰突然对这位新相颇为感兴趣,很想知道,究竟是怎样一个人,才能让君陌尘称呼为无耻之人,再想想帝若如谪仙般的模样,实在是无法想象。
回到客栈后,楚倾凰跟君陌尘不动声色的跟暗卫联系,他们必须回到使臣队伍之中,以九王爷跟九王妃的名义,光明正大的进入南疆王庭,或者进入大明宫的藏书阁。
流霜在楚倾凰那里吃了亏,回到使臣行馆时,却发现君陌尘跟楚倾凰在行宫里面,当时就愣住了,甚至倒出去,看看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去了客栈而不是行馆。
可是门口的牌匾,清晰的让流霜明白,君陌尘跟楚倾凰已经回到了使臣队伍,也就是说,她就没有办法,将这两人分开了。
“流霜给九王爷,九王妃请安。”流霜纵然心里很不甘愿,也不得不行礼问好。
楚倾凰正在摆弄她抓到的一条赤练蛇,无心理会流霜,君陌尘就跟不愿意理会她了,流霜跪在地上,极为尴尬,想要起来,可是君陌尘没有叫起,也不敢起来,可是就这么跪着,让她又觉得丢了面子。
“流霜给九王爷,九王妃请安!”流霜拔高声音,大声的说道。
楚倾凰微微蹙眉:“流霜掌使你有事吗?没事就离开吧,本妃正在调教新得的小玩意,你别打扰本妃。”
流霜一噎,面色极为难看,目光看向君陌尘,君陌尘从头到尾都在看楚倾凰逗弄桌子上的赤练蛇,根本不屑看流霜一眼。
流霜咬了咬牙,起身退出去,在退出去后,深深的看了一眼楚倾凰,那一眼中,饱含杀意,而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楚倾凰突然伸手掐住赤练蛇的七寸:“真是学不乖的小东西,到了我的手中,还不知道谁才是掌控你生死的人,还以为你是那个驰骋丛林的毒蛇之王吗?”
“若是不喜欢,就杀了吧。”君陌尘淡淡的说道,“身边潜伏着一条毒蛇,随时可能跳出来咬我们一口,虽然我们不怕,但是总归也有些麻烦。”
楚倾凰摇摇头:“算了,别脏了我们的手,有些人啊,喜欢自找死路,就让她去吧,也不知道六皇子为我们准备了什么好戏,连美男计都用上了。”
君陌尘冷嗤了一声:“出息,先是委身为南疆驸马,而后又色诱秘辛阁掌使,我倒是没有想到,他竟然堕落到这个地步了。”
楚倾凰听了,伸出手指,弹了一下赤练蛇的脑袋,赤练蛇被弹得摔倒在桌子上,半天没有爬起来,爬起来之后,怯怯的看着楚倾凰,似乎不敢再发动攻击。
楚倾凰伸出手指,指尖一点血迹,赤练蛇的眼睛都直了,游曳到楚倾凰身旁,见楚倾凰没有动手抽它,这才试探性的伸出蛇信子将楚倾凰指尖的鲜血吞噬掉。
“你这是做什么?”君陌尘疑惑的问道。
“养它。这赤练蛇,虽然还小,但是好好培养,还是能有大用处的,当初我养的金蝉蛊被冷家父女给破坏掉了,身边一直没有拿得出手的毒物,就想着培养一条赤练蛇。”楚倾凰给君陌尘解释。
君陌尘见楚倾凰提到冷家父女,瞬间想到楚倾凰胸口的伤,那是为了救他留下的,楚倾凰甚至差点因此丧命。
“凰凰。”
“嗯,怎么了?”
“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准用你的性命就救别人,包括我。”君陌尘握住楚倾凰的手,“你发誓。”
楚倾凰有些好笑:“如今的你,没有中毒,没有受伤,能有什么生命危险,又能发生什么需要我以命抵命的情况的?只要你好好的,我就会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