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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0:纺织番外4:洞房花烛,奶爸江织(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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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徐纺被推出来的时候,意识是清醒的。

    “宝宝呢?”

    江织蹲下,想碰碰她的脸,抬起手他才发现掌心破了皮,有一个一个带着血痕的指甲印。

    他把手收回去:“护士抱去洗澡了。”

    他好像还没缓过来,看上去冷静得过分,整个人显得有点呆滞。

    周徐纺思路就很清晰了,清晰地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她看过的泡菜剧和言情小说:“你快去宝宝那里,别让人抱错了。”

    魂儿被硬生生拽回来的江织:“……”

    他没有心思管孩子:“何婶在,不会抱错。”

    周徐纺没力气,但她很着急,手抬不起,她就用眼神催江织:“不行,你也要去看着。”她拼着一口力气,千叮咛万嘱咐,“千万别抱错了,最漂亮的那个才是咱们家的。”

    最漂亮……

    被她这么一催,江织那颗吊着的心才落回去一点:“送你回病房我再去。”

    那好吧,周徐纺催后面推车的护士:“护士小姐,可以推快点吗?我怕我儿子被别人抱走。”

    护士:“……”产妇,你想多了好吗?

    江织把孩子抱回来的时候,周徐纺已经睡着了。为了降低凝血速度,她在手术之前注射了微量的青霉素,药效还没有退,睡得有些昏昏沉沉。

    何婶把开水瓶放下,说话声音很小:“换洗的衣服放在了柜子里,尿不湿和奶粉在桌上,我们几个就先回去了,明天再过来。”

    “麻烦你们了。”江织说。

    “街里街坊的客气什么。”

    何婶她们几个一道回去了。

    江织还不太会抱小孩,照着护士刚才教的动作,僵硬地抱了他一会儿,见他乖,不哭不闹也不乱动,江织才把他放到周徐纺身边。周徐纺眉头动了动,没醒。

    江织看看时间,太晚了,明天再通知。

    第二天早上八点,林秋楠接到了江织的电话。

    “奶奶,是我。”

    他声音沙哑,一晚上没睡。

    昨天薛宝怡结婚,林秋楠以为能见见他,结果人影都没看见一个,她窝了一肚子气:“宝怡结婚你都不来,还打电话来干嘛?”

    江织直说:“徐纺生了。”

    林秋楠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急急忙忙问:“什么时候生的?徐纺呢?她怎么样了?男孩还是女孩?”

    “昨天晚上八点生的,徐纺很好,母子平安。”

    “你们现在哪?”

    江织没作声。

    林秋楠知道他在顾虑什么:“星辰,我们不是你的敌人,是家人。”

    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

    江织说:“你们偷偷过来,别被追踪了。”

    挂完电话之后,他把医院的地址发给了林秋楠,一抬头,见周徐纺眼睛睁开了。

    “徐纺。”

    周徐纺歪着头,在看小孩:“他是不是饿了?”

    宝宝还没睁开眼,但是嘴巴在动。

    江织说:“我去泡奶粉。”

    奶粉盖还没打开,周徐纺就说:“我想给他吃母乳。”

    江织有点愣。

    周徐纺不好意思了:“你背过去。”

    他回神:“哦。”耳朵红了。

    周徐纺恢复得快,刀口已经不那么疼了,她侧躺着,心理奇奇怪怪的,看着小宝宝犹犹豫豫了一会儿,然后偷偷摸摸地把衣服掀起来了。

    过了一会儿……

    “江织。”声儿很小很小。

    江织回头:“嗯?”

    周徐纺吓了一跳:“你你你别转过来。”

    “我看你又不要紧。”虽这么说,可他的耳朵却更红了,手不是手脚不是脚地把头又扭回去了,“怎么了?”

    周徐纺支支吾吾了半天:“……什么都没有。”

    “……”

    之后,江织打电话去问已经生了三个孩子的何婶。

    “什么?”何婶没听清。

    江织别别扭扭结结巴巴:“翠翠她没、没、没——”

    “没”了半天,一句话也没捋顺。

    何婶懂了:“没奶水是吧?”

    “……”

    周徐纺闭眼,装睡。

    江织热着脸嗯了一声。

    何婶是过来人,见惯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可能下奶晚,还要过几天,你让宝宝多给翠翠多吸吸,实在不行,你就给她按摩,帮着她开奶。”

    江织越听脸越红。

    开奶?

    嗯,开了半天……

    下午四点,江织又给何婶打电话了。

    闭眼装睡的周徐纺突然睁开眼睛:“江织,我好像听到了奶奶的声音?”

    江织挂了电话,去开门,朝外头看了一眼。

    “嗯,他们来了。”

    不止林秋楠,陆家人全来了。

    林秋楠进病房之后,就瞥了江织一眼,直接越过他,走到周徐纺床边。没有先看孩子,她握着周徐纺的手问:“在外面有没有受委屈?”

    周徐纺摇头:“没有,我们很好。”

    那就好。

    林秋楠把孩子抱在手里,动作小心翼翼:“取名了吗?”

    “取了,叫姜糖,生姜的姜,棉花糖的糖。”

    林秋楠抱着孩子,轻轻摇了摇,笑得眉眼温柔:“姜糖,我是曾奶奶。”

    小孩儿睁开了眼皮,乌黑干净的眸子对上了老人浑浊而又沧桑的眼。

    陆姜糖吃的第一顿不是母乳,是奶粉。江织泡的,光泡个奶粉,他就给何婶打了三通电话。

    陆姜糖三天大的时候,钟博士给他做了听力测试,写的批注是:超乎常人。

    陆家人在徐纺镇待了三天,三天后,只有姚碧玺留下来,为了照顾周徐纺月子。

    陆姜糖七天大的时候,周徐纺依旧没有奶水,江织泡奶粉泡得越来越娴熟了。

    陆姜糖一个月大的时候,周徐纺出院,姚碧玺回了帝都。

    陆姜糖很好带,白天尿尿晚上睡觉,醒了也不哭不闹。江织听姚碧玺说,女人生孩子伤身,得养很久,江织舍不得让孩子折腾周徐纺,大部分时候是他在带,一开始也不会抱不会哄,带了一个月,摇篮曲都会哼上几首了,当然,难听是另一回事。

    陆姜糖两个月大的时候,钟博士给他做了视力测试,在五十米外,放了个奶瓶,陆姜糖冲着奶瓶咿咿呀呀。

    钟博士推断:视力非凡。

    那之后,钟博士向江织提出,想具体、深入地研究陆姜糖的基因,但江织拒绝了。别说深入研究基因了,周徐纺怀孕的时候,他连染色体检查都没有做过

    陆姜糖三个月大的时候,陆声快要临盆了。那会儿,江织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不再觉得全世界的人都想害周徐纺了,觉得也就一半人想害她。他就带着周徐纺和儿子回了帝都一趟,住了几日。

    陆姜糖的百日宴是在陆家摆的,只请了亲朋好友。

    当时,薛宝怡闹别扭,说他不去,百日宴快结束了,他又巴巴地自个儿来了,看见江织就哼哼唧唧,一句话都不跟他讲,一副要人哄的样子,江织可不哄。

    他们回徐纺镇的时候,薛宝怡偷偷在他们车上塞了一把小金锁。

    陆姜糖五个月大的时候,江织和周徐纺在徐纺镇办婚礼,流水席从田岗村摆到了隔壁何家村。

    那天,刘花和翠翠家门口停了十几辆村民们都没见过的车,车牌一个比一个吓人。

    噢,大家都明白了,怪不得刘花成天一身名牌,原来他真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八成是家里不同意他跟身世普通的翠翠在一起,这才私奔来了小镇。这不,翠翠一生儿子就母凭子贵了。何婶她们都替翠翠高兴,终于名正言顺了。

    那天,村里的宾客都送走了之后,方理想组局打麻将,温白杨不会打,姚碧玺要照看林秋楠,林秋楠这几天老毛病犯了,胃不太舒服,男的凑了一桌,女的三缺一,方理想就把刚被新郎掀了盖头的新娘子拉上了牌桌。

    九点多才开局,没到十点,刚哄睡孩子的新郎官就来催了,

    “徐纺,十点了。”

    当时周徐纺正输得一塌糊涂,本来只是想娱乐几局,娱乐着娱乐着,她胜负欲被激发出来了。

    “我再打一圈。”

    新娘子的手气是真差啊,再会算牌都不顶用。

    一个小时候后,喂完奶粉的江织又来了:“徐纺,十一点了。”

    他穿着一身红,人比花娇,可周徐纺一眼都没看他。

    周徐纺正在算牌:“再打一圈。”按照概率的话,打三万,糊二五万的概率最大,而且好多人都打三万了,一定安全。她出牌,“三万。”

    刚听牌的方理想:“糊了,清一色一条龙。”

    周徐纺:“……”她好黑哦!

    好气,再来一把!

    就这样一把又一把……

    “周徐纺,”江织干脆不走了,搬个凳子坐在旁边,盯着周徐纺,“十二点了。”

    他像个闺中怨妇,有气,还不能撒。

    麻将太上头,周徐纺小脸都红了,穿一身红嫁衣,袖子卷起来,背挺得很直,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最后一圈。”

    她刚刚糊了一把,她觉得她可能要转运了。

    结果,她做庄,江维尔自摸了清一色七小对。

    要付双倍的庄家周徐纺:“……”

    江织看不下去了:“我帮你打。”

    拥有不服输不言弃品德的周徐纺:“不要。”

    肯定是她穿得太红了。

    何婶说,打麻将的时候不能穿红,会撞运。

    周徐纺在嫁衣外面套了一件黑色外套。

    又是几圈下来……

    新郎官坐得浑身都痒了:“周徐纺!”一点了!

    周徐纺大脑在高速算牌:“你先去睡。”

    他不要!

    他才不要洞房花烛夜一个人睡冷床冷被!

    周徐纺搓麻将的手停了一下,认真听了听:“宝宝在哭,你快去。”

    江织:“……”

    他想掀麻将桌了。

    方理想等人面面相觑,虽然觉得江织可怜巴巴,但架不住周徐纺斗志昂扬的目光啊,那就再打几圈吧。

    就这样,江织在屋里带孩子,周徐纺打牌打到了凌晨三点。

    她是悄咪咪回房的,脚都没敢踩实,轻手轻脚地摸进新房,看了一眼儿童床里的宝宝,又看了一眼背着她躺在婚床上的江织。

    她刚松了一口气——

    江织转过头去:“还知道回来啊。”

    像不像独守空闺的妻子逮到夜不归宿的丈夫?

    周徐纺耷拉脑袋,像一只鸵鸟:“我错了。”

    江织抱着手:“哪错了?”

    周徐纺反省,并且认错:“不该让你带孩子。”

    “还有呢?”

    桃花眼半眯半合,龙凤蜡烛摇摇晃晃的光落进他眼里,危险又夺目。

    周徐纺认真反省,并且诚心认错:“不该让你独守空闺。”

    江织:“……”

    他要被她气死了!

    但是不能生气,他要把大婚之夜的流程走完,一步不漏!不然不吉利。

    “把桌上的酒端过来。”

    掀完盖头周徐纺就打麻将去了,他们还没喝交杯酒。

    “哦。”

    周徐纺乖乖端了两杯酒过去。

    江织和她交杯,喝了酒之后,把他自己的衣服和周徐纺的衣服打了个结,奶奶嘱咐的,打了结才能永结同心。

    之后是什么?

    他从被子底下抓了一把花生桂圆,放在周徐纺的兜里。

    寓意早生贵子,枝繁叶茂。

    最后,他把周徐纺的头发放下来,抱她到床上,气也消了,眼里只剩柔情蜜意:“打牌赢了吗?”

    周徐纺好挫败:“没有,输了好多。”

    三家赢,她一个人输。

    江织亲了亲她撅着的小嘴,看看时间,有点晚了:“你累不累?”

    “还好。”

    他拉着她,一起躺在了大红色的鸳鸯被上:“洞房,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