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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同事，欢迎光临通天科技公司平安夜活动现场，这既是圣诞节和新年祝福，也是公司第一次大型全体活动。
出席今天活动的有公司总经理王总、创意总监常总和59位员工及部分家属……同时还有幸迎来了清华大学计算机系考察团，欢迎各位！”
随着主持人报幕，通天科技平安夜晚会正式拉开帷幕。
这确实是通天科技成立以来第一次大型团队活动，公司组建期人员一直在不断扩充，后期程序员们也进进出出，到12月下旬才相对稳定下来，在这个时间节点举行活动，无论是促进团结还是塑造形象都有极大好处。
王慧玲在部署上花了大功夫，不但专门包下附近宾馆的宴会厅，还为员工准备了丰厚礼品：除惯例的苹果与巧克力外，每位员工还将获得一套包括皮夹、皮带和领带（女员工是真丝围巾）在内的礼品，可不是随便找杂牌子凑数，全是正经皮尔·卡丹产品，手段这么阔绰的企业在当时上海可不多见。
借常天浩去接人的功夫，王慧玲重新打扮一番，身着一套商务范洋装上台致辞：
“……通天科技的名称，是股东经反复研究探讨后定下来的，寓意深刻，内涵深邃：
通指联通，意即要以互联网为平台，融信息流、商流、支付流、物流于一体，打造面向21世纪的数字生活；
天指向聊天，引申的背后含义是社交与社区生活，代表精神文化层面的沟通、文化、娱乐、传播与互动……
通天二字联合起来，公司宗旨即呼之欲出：构建以互联网为纽带、区别于传统社会的网络社会。在虚拟的网络社会中，无论衣食住行等现实需求，还是交往沟通、文化娱乐等精神需求都能得到满足，是人类感官继广播、电视后的第三次飞跃……
公司为此拟定了志向远大的发展目标：
1999年：公司成立1周年之际，我们要在网络管理、游戏娱乐等领域站稳脚跟；
2000年：公司成立2周年之际，我们要成为上海互联网领军企业；
2001年：3周年之际，我们要成为全国知名的互联网服务企业；
5年后，公司用户将争取突破1亿，并实现美国纳斯达克上市目标。
常总在公司战略规划中有句话说的非常好，我很喜欢引用，也希望诸位牢记：通天科技追求的未来，是互联网的星辰大海！我们的创造将改变中国、改变世界！
我们都将见证历史！”
“哗”众人热烈地鼓起掌来。
“哇，你们老板好厉害，不但年轻漂亮，居然口才这么好……”沈丽丽在下面猛拍手，“常夫子，我觉得这口才不比你差！”
常天浩笑笑：“我们老板还是有一套的。”
“王总居然这么年轻，我还以为40 多岁了呢……”张公权笑道，“不过也对，现在年纪轻点才喜欢互联网，且有宏伟志向，年纪大的还是偏保守和现实。”
“可不是嘛，网易的丁磊、新浪的王志东、搜狐的张朝阳，年纪都不大。”宁致远笑道，“我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天浩才大一，还不是计算机系，老板就敢让你当创意总监的原因。这在国有企业中绝无可能，别说总监，连小组长都干不上！”
常天浩笑了，其实他以大一身份出任公司总监确实吓住很多人，有不少人就认为这家公司胡闹而打了退堂鼓，但他又不能不在公司挂职露脸，所以对不能接受他身份的应聘者，只能很遗憾地说抱歉，一开始就抱着论资排辈思想的人怎么能有豁出去的魄力？
坐在旁边的程雨诗虽然知道情况稍多些，但对公司目前业务同样一无所知。她一直以为常天浩所说公司打工是在小公司里混混，没想到这家公司已有这么多员工，更让她想不到的是常天浩开上了丰田佳美——她最初见识到汽车非常震惊，那震惊劲恐怕一点也不亚于常国庆夫妻见到常天浩开小汽车时的震惊。
她后来总算明白，常天浩和她说赚了400万多点是啥意思——不是4.00万，那真是货真价实的400多万！
王慧玲讲完，晚宴正式开始，很多人好奇地打量着常天浩这桌：一方面想把常总的女朋友看看清楚，另一方面也很好奇公司到底有什么手段，居然连清华大学考察团都能请来。
现在还不是后世，常天浩随随便便按上去的“考察团”名头对他们很有震慑力，就连一大堆程序员也觉得精神振奋：妈呀，清华大学计算机系都来考察了，这公司前景能差么？
只有沈丽丽揶揄道：“常夫子，你这拉虎皮充大旗也太狠了，我们几个一下子就变考察团，这要是等会讲话还不得露馅？”
“不用讲话，魔都不是京城，没那么多套路，这就是个公司party，大家开心就好。”
说是这么说，敬酒依然免不了，王慧玲没多久就拉着常天浩一起给员工敬酒，今天这场合酒不能不喝，不过常天浩早有准备，先拿雪碧兑了红酒，一路晃荡着伪装过去。
“我刚才讲的还行么？”见没人注意，王慧玲低声问道。
常天浩打趣道：“挺好！优雅、知性、霸气、性感……气场全有了，服饰配得也挺好，你就是今天的女王！”
“当然后面那句呢？”王慧玲现在有经验了，连但是都不听，直接跳过问当然——这才是重点。
“当然，如果有两个地方再进行微不足道的改进就更好……”
“比如？”
“开场白用英语，Ladies and gentleman，Welcome to our party……”
王慧玲点头：“哦……还有呢？”
“还有是要用些玄而又玄、不明觉厉的名词，比如生态化反、联合创意、互通互联、大数据和注意力经济啦，一听就让人觉得高大上……不要老是提那句是我说的，要说这是通天人的共识……”常天浩半真半假道，“最后那句让我们见证历史虽然力度也够了，但还比不上让我们一起为梦想而窒息更有力！不过主要责任在我，我没把宣传稿拟好。”
“这是你的台词，你怎么不说两句？”
“我就不吹了，晚上专家组急着要实地去考察公司情况并听项目创意呢……”
“这么急？”王慧玲愣了，“今天平安夜啊。”
“这都是些淳朴孩子，还没被老油条们带坏。所以工作时间和资历不是越长越好，爬过35你还见多少人有奋斗激情？”
这一想也对，35岁已被生活的重担压弯了腰，早就百毒不侵了，说这些一点用都不顶。
“那我陪你们吧……”
“你不陪员工么？”
“让他们自己去玩，我在场他们估计也放不开。”
“那行，不过我也不会太晚，今天毕竟平安夜……”
饭桌上气氛很热烈，不时有员工过来打招呼，从本质上说通天科技是家年轻企业，王慧玲平时顶多让人喊王总，从不让人喊老板，很多时候喊她Linda也行，至于常天浩就更不在意这些，公司整体氛围偏宽松，压力也不算太大，特别适合年轻人多的特点，尽管管理体系还不是很严密，工作氛围特别好。
很多校内兼职学生都自发工作到很晚，困了就去休息室睡觉。用他们的话说，公司有电脑、有网络、有空调、有宵夜还有休息室，哪点不比在学校宿舍强？
沈丽丽知道常天浩把人找过来不是为了看项目，是真心实意希望能招到人，但师兄们肯定不好意思问，所以主动开腔：“天浩，你们这程序员能给开多少工资啊？”
“兼职不说，目前全职程序员一共9个，最低的2300，最高的4000。姜工和廖工是最高的4000，他们刚进公司时谈好是3200，最近工作比较辛苦，再加一个承担了项目管理，一个承担了技术审核职责，所以给加到了4000。”常天浩笑道，“4000只是工资，福利不含在内，奖金也不算……如果他们把网吧软件开发成功，连工资带福利加奖金，全年收入大概8万元左右吧。”
众人对望一眼，觉得这收入水平很不错。宁致远在中国计算机发展公司，听着很高大上的单位，一个月才能拿2000出头，张公权甚至连2000都不到，当然他们的工作强度没这么大。
沈丽丽接着问：“那还有股份么？”
“股份暂时没有，不是不给，而是目前公司整体处于亏损状态，给了也是白瞎，还不如薪酬给高点。”常天浩认真道，“只有风投和战略投资进来后，我才会普遍考虑员工股份问题，但一个员工不能又享受高薪，又拥有大量期权，这对创业公司不利，会让员工迅速丧失战斗力，也会迅速耗尽公司资源。”
其他几人点头，宁致远甚至劝道：“天浩，你们公司这收入水平非常不错了，我们单位20年工作经验的高工都拿不到8万块钱！我和公权连这收入的一半都没有，虽然魔都收入是要比京城高，但也没这么大差距……”
常天浩笑了，对沈丽丽投去感谢的眼神，又轻轻踢了脚王慧玲。
后者会意：“诸位如果听完项目介绍有兴趣，我们也可以谈谈工作的事，通天科技未来大发展需要源源不断的人才，我这两天还在考察，准备加买一层办公楼，这样办公空间会更宽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