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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一下早朝,燕王府的昀世子请缨带兵前去南边驻守的消息便不胫而走,京都百姓都震惊了,无一不为萧昀的举动而感叹,虎父无犬子,英雄出少年。
而在国子监呆了大半天的学子们被“蒙在鼓里”,自然对外界议论纷纷的一无所知。
到了下学时间,莫问告诉萧玥萧昀被少傅留下说事,让她在国子监稍等一会儿再一起回府。
于是萧玥便和萧雪道别,百般无聊地待在学堂里等萧昀,坐在位置上撑着下巴看着窗外——这会儿学子们都在和同伴道别,各自回家,欢笑而熙攘。
萧玥其实一点儿也不想来国子监上学,她的功课早就跟同龄人了,上课时先生讲的内容对她来说就跟天书一样,晦涩又难懂。
可如果她不来国子监就要整天待在燕王府,除了钻研创制草药也没有什么好玩儿的了,整个人都要发霉了。所以萧雪觉得还不如硬着头皮来国子监,至少还能跟雪儿姐姐还有哥哥他们玩。
萧玥无声地叹了口气,虽然太子哥哥现在很忙,每次都是放学就回宫,容笙也是,好几次只上了半天学就被北大营的人接走了,但跟太子哥哥一起那些嫉妒她的人都不敢上前骚扰,容笙也会在放学之前回国子监,然后把瑞和楼的红豆糕和酥糖塞给她吃。
还好有雪儿姐姐和哥哥陪她玩儿,还有容桢......
思及此,萧玥便扭头去看学堂里容桢的位置,意外道:
“小桢桢,你怎么还在这?容桢也被少傅留堂了?”
她刚刚一直看着窗外,倒是没注意到学堂里还有一个埋头苦读的小少年,这会儿疑惑地偏头看着容桢。
和萧玥不同,容桢早就知道萧玥的存在,之所以没出声是因为他在想刚刚先生留下的功课,此时听到萧玥跟自己说话,全神贯注的小脸转了过来和萧玥对视,点了点头肯定萧玥的问题。
随后露出为难地的神情看着和自己隔了一张书几的少女,有些难以启齿:“玥姐姐,能不能不要这样叫我啊?”连父母都不这么叫他。
萧玥微怔,随即反应过来,冲着他笑得十分明媚,“为什么?叫‘小桢桢’多可爱啊。”说完还不忘冲他挑了挑眉。
容桢见状苦笑不得,小声反驳:
“我不小了。”
而且小时候也没人这么叫他,长大了反而被这么叫,听着好别扭。
萧玥看着容桢那圆圆的小脸竟然以肉眼可见地变红了,忍不住起了逗他的心思,“哦,也是,你就比我小两岁。”她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之后,又扯出一丝戏谑:
“可谁让你小小个的,小脸也肉肉的,像个小孩儿一样呢?”
容桢:“......”
再也不想跟玥姐姐说话了,哥哥让他离玥姐姐远点果然是对的!
其实萧玥说的都是事实,容桢虽然十三了,可他的个子已经连续三年都是以每年两公分的速度增长,站起来只到萧玥顿肩膀,脸上还有肉嘟嘟的婴儿肥,怎么看都不像十三岁的少年,除了聪明和博学。
在国子监,容桢可以说是除了“三人行”最聪明的学子了,而且年龄还小,上学也认真,深得各位教书先生的喜爱。
每个半大的孩子,尤其是备受瞩目的少年,都是自尊心比天大的时候,哪里听得比自己大两岁的姐姐当着所有人的面,用那么没有男子气概的叫法喊自己?
可谁让那个人是萧玥呢?容桢无声地叹了口气,自知说不过萧玥,只好作罢,反正除了萧玥也没人跟着她这样叫。
萧玥看容桢一副沮丧的模样,想再调侃他几句,却听到门口传来少女甜美的声音:
“玥郡主和容二公子感情真好。”
萧玥闻言抬眸,看到了国子监昔日的女霸王李玉和她的好姐妹宋诗,据说女霸王最近有要退位的意思,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这会儿大剌剌地站在门边,看起来一点儿自觉也没有。
“李小姐和宋小姐有何贵干?”萧玥虽然早就对当年那点陈芝麻烂谷子事儿没有芥蒂了,但却还是看不惯她们总是仗势欺人,排挤其他大家小姐的行为,也就没跟她们客气:“没有的话还请你们离开。”
李玉和宋诗被众人追捧惯了,还从没有人当面这么不给她们面子,一时脸色突变,青一阵白一阵的,好不精彩。
不过两人谁也没有转身离开,好一会儿李玉才压下心中的怒火,挤出一丝笑容率先开口问道:
“不知我们二人哪里得罪了玥郡主,以至于让玥郡主开口赶人?”
“哪里得罪?”萧玥煞有其事地重复了一遍,装作思考,随后回答:“应该没有,只是不想看到你们而已。”
如果说萧玥刚刚毫不给情面地赶她们走令李玉宋诗感到难堪,那这个的回答就不止是难堪了,对于习惯被众星捧月的两位来简直是羞辱!
就连擅长装无辜的宋诗脸上的笑容都有了裂痕装不下去,若不是容桢还在这,她估计早就换了一副嘴脸怼回去了吧?
不过这次也不知怎的,听到萧玥如此直白又不留情的回答,李玉竟然还能保存一丝理智,“如若我们之前有做得不对的地方,玥郡主大可指出,我们定会虚心听教。”
宋诗闻言也稍稍冷静了下来,她和李玉在来找萧玥之前已经达成共识,这会儿若是转身离开,那岂不是前功尽弃。
李玉显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于是咬着牙继续道:
“如今太子殿下临朝听政,容世子在北大营领职,昀世子不久之后也要领兵去南方边疆了,玥郡主日后应该会很孤单,我与宋小姐是真心想和玥郡主一起玩,还希望玥郡主不要急着拒我们于千里之外。”
萧玥“倏”地站起了身,与李玉平时,定定地看着她,“你说什么!”不容置喙。
李玉还以为萧玥“我们是真心......”
萧玥打断:“不是这一句!前一句!”
李玉看到萧玥脸色突变,愣了愣下意识地回道:
“玥郡主日后......”
萧玥此时冷着一张脸,语气强硬又冰冷:
“你说哥哥不久要去南边?”
李玉严重迅速闪过一丝快意,却还要装模做样地捂住嘴,状似惊讶:“原来玥郡主还不知道......”
容桢皱了皱眉,起身追了出去:“玥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