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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末末就醒了,拉开窗帘一看,兴奋得她差点蹦起来,下雪了下雪了!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白花花的雪呀,兴奋程度不亚于见到白花花的银子,她光着脚就噔噔地跑出了房间,打开房门才发现,太早了,其他人都还在睡觉,一股兴奋之情充斥在胸口,憋得她难受,于是又跑回房间拿手机,打给顾未易,在他门口听着他手机的铃声响了几遍才被接了起来。
末末劈头就说:“顾未易顾未易,起床啦,外面下雪了。”
“嗯?哦。”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睡意,“你自己玩儿去。”
“顾未易,我说起床。”末末压低了声音威胁道。
“知道了,姑奶奶。”随着电话被挂断,末末听到门内传来长长的一声叹气,很快门就开了,顾未易显然被站在门口笑得像白痴的司徒末吓了一跳。
末末冲上去搂着他的脖子,说:“下雪了下雪了。”
顾未易皱着眉看她光着的脚,训道:“这么冷的天不穿鞋子,你找死啊!”
末末低头看自己光着的脚丫,这才觉得冷,于是掉头就要跑回客房去穿拖鞋,哪知顾未易突然拉住她,把她拦腰抱起来就往客房走,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口气抱怨:“啧,真不让人省心。”
两人着装完毕,顾未易说带她去外面吃早餐,末末坚持不要打伞,说是要感受一下雪打在身上的感觉,顾未易很不解,打在身上能有什么感觉?不就冷呗。
末末第一次在雪地里走,虽然顾未易给她穿了他妈妈的雪靴,但她还是走不稳,出门到现在已经摔了两个跟头了,顾未易跟在她后面看她一步一踉跄的样子就一直笑,所以后来他看不下去主动要来牵住她的手时,她不卑不亢地拒绝了,然后又跌了个四脚朝天……
顾未易带末末去他上学时每天都去吃的那个早餐店,店主是对老夫妇,看见他笑得皱纹都开了,直说,我们家的早餐养出了多有出息的一个孩子呀,都这么有出息了还不忘本,带这么可爱的女朋友来吃早餐。
末末这才见识到顾未易在这里的知名度,尤其是带着孩子来吃早餐的父母,直接就指着顾未易给孩子当活教材,说你看这大哥哥多厉害,现在在美国那个哈佛大学念书呀,你要好好跟哥哥学习,哥哥的女朋友也很漂亮,你好好学习以后也能找到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末末本想纠正他们说是麻省理工不是哈佛大学的,见他们把她也顺便夸了进去,便不吭声微笑着装淑女。
由于店主夫妇的热情招待,末末吃了有史以来最丰盛的一顿早餐,吃得她腆着肚子直呼走不动了。
顾未易背着她一步一步地往回走,路上行人不多,偶有几个经过也都是看着这对年轻的情侣微笑。
末末在他背上待了一会儿就不安分了,把手伸进他领口里,捂着他脖子取暖。一会儿后她又嫌手上戴着手套不能感觉到最直接的体温,便脱了手套塞他兜里,冰凉的小手就捂住他的脖子汲取温度。
顾未易回头瞪她一眼,训道把手套戴上,不然长了冻疮可别来哭给我听。白白的雾气随着他嘴巴一张一合喷在末末脸上,她觉得好玩,也冲着他哈气,气得他作势要丢下她,她勒住他的脖子死不放手,讨好地舔舔他的脸颊,他的脸颊冰凉冰凉的,有点儿像冰棍。
顾未易勾着嘴角笑骂:“司徒末,你是狗吗?又爱咬人又爱舔人的。”
末末闻言又凑上去咬他肩膀,他不闪不躲,绷硬了肌肉让她咬,她咬得牙齿发疼便叫唤着放松放松,我咬一下就好。
他才不信她那点不值钱的信用,她见他不放松,又转移阵地去舔他另一边脸颊。
顾未易无奈之下只得放弃抵抗,任她又咬又舔地胡闹了一路,直到她累了趴在他背上装睡,他才发觉得自己一脸的口水,被北风一吹,好像就要滋滋地结起冰来似的。
当天晚上,末末端着红扑扑的脸蛋问顾未易:“你们家的暖气是不是开得太热了点啊?”
顾未易摸摸她的脸,吓了一跳,拿起电话就拨,通了之后劈头就说:“陈叔叔,你在哪里,现在就回来,我妈让我爸接她下班就行了,对,我说了算,现在就回来。”
末末傻乎乎地问他:“你要去哪里?要带我去吗?”
顾未易气呼呼地从衣橱里拖出一件黑色的大羽绒服,把末末裹了个严严实实,命令道:“你在床上坐着别动。”
他出了房间,很快端着一杯热水回来,强迫她喝下,她抗议着很热只换来他凶巴巴的瞪视,于是识相地一口一口吞下那杯水,直到水杯见底,李阿姨来通知说司机老陈已经在楼下等了。顾未易牵着司徒末坐上了车,吩咐老陈说,去医院,找林叔叔。
末末到了医院才知道自己发烧了,不过是发个烧,没必要把院长给整来吧?眼前这位穿着白大褂和蔼可亲的林叔叔正亲切地与她对话:“小姑娘,你有没有对哪种药物过敏?”
末末很久没被叫过小姑娘了,虚荣心有点膨胀,摇着头甜甜地说:“没有,我对什么药都不过敏。”
顾未易突然插进来说:“她对酒精和避孕药过敏。”
末末石化在当场。
林叔叔哈哈笑起来:“臭小子,你就不怕我告诉你家老头子,还有啊,你这样子说,叫人家一个小姑娘怎么好意思。”
顾未易淡然地说:“她是我老婆。”
林叔叔一愣,巴掌用力地拍向顾未易:“好样的啊,什么时候摆酒?”
“暂时没打算让我家的太上皇知道,等我毕业了再说。”
“臭小子,你干脆就不要告诉我,现在让我守着秘密会老得快的。”
“你已经老了。”
末末觉得奇怪,顾未易和眼前这位林叔叔相处得极为融洽,仿佛他们才是一家人似的。
后来顾未易出去办手续,林叔叔就拉了把凳子坐她床边聊天:“未易的爸妈都忙,他小时候常常被丢给我,我也忙啊,就让他跟着我看诊,我在前面的桌子帮人看病,他在后面的桌子写作业,有时太晚,就直接让他在病床上睡觉,他是我看着长大的……他高三那年带了个女孩子来找我,要我安排堕胎。那个女孩子在手术房里哭得撕心裂肺,他倚着墙安静地看书,我问他孩子是不是他的,他说不是,但他有责任……高考那天他抱着那个女孩来洗胃,那女孩的爸妈到了医院后要打他,我们拦着,但在混乱中他还是被女孩的妈妈扇了一巴掌,后来他在我这儿跟心理医生沟通了一整个暑假,我还以为,他这一生会被那女孩子给毁了呢……”
末末不知道怎么搭腔,幸好顾未易回来了,见他们都一脸郑重的表情,奇怪地问:“你们聊什么呢?这么严肃的表情。”
林叔叔很认真地回答:“我告诉她哪种避孕药对人体的损伤比较小。”
顾未易也很认真地回答:“哪种她都不准吃。”
林叔叔很认真地分析:“你这就不相信专业了,只要雌激素剂量小一点的……”
“说了不行。”顾未易皱着眉打断他的话。
末末先是脸红,后是无语,你们,稍微,考虑一下当事人的感受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