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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像吃了一坨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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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苏清月调了调弦,将每个音都调到最适合自己的音准上。

    小提琴,再一次放到苏清月的肩膀上。

    她一袭白衣,站在舞台最中央的位置。晶莹的水晶吊灯正好在她的头顶,灯光洒下,在她莹白的肌肤上铺染一层光晕。

    她整个人都淡淡地散发出沉玉的光泽,让人不觉间将自己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再也不舍得移开。

    琴弓搭在琴上,第一个音符,缓缓流出。

    叮!

    如山间小溪,清澈地倒映着绿意盈盈。

    所有人像是瞬间掉入了绿色的世界,心底一片沁凉。

    可转眼间,头顶又洒下骄阳烈火,热情,奔放,让人想跟着音符尖叫,狂欢。

    吴良的脸色变了。

    白元海瞪大了眼,李薇薇还能勉强掩饰得住自己的惊慌,白兰儿段数就不行了。

    她脸色难看的像吃了一坨屎。

    烨哥儿看了眼旁边的钢琴,眼珠子骨碌转了转。

    踮脚拉住白承允,将人拉到钢琴前,钢琴师一见是白承允,连忙起身让开。

    烨哥儿把白承允按在座位上,“爸爸,这首曲子和钢琴合奏会更出彩,可是这凳子太高了我够不着,你帮我配合一下苏阿姨吧。”

    李薇薇看在眼里,不动声色上前,俯下身子。

    “烨哥儿,白总都好多年没有碰钢琴了,他……”

    话没说完,属于钢琴的音符,突然从白承允指间下流出。

    李薇薇的笑一点点从脸上消弭无踪。

    她的成人礼那天,老爷子给她举办舞会,曾要白承允为她献上一首,哪怕只是一曲简单的生日歌,短短几个音。

    白承允当时说的是什么?

    “太久不弹,我已经忘了指法了,让钢琴师来吧。”

    当时她真的信了。

    可如今,只不过是为了配合苏清月,白承允竟碰了十几年未碰的钢琴?

    李薇薇的指甲齐根而断,却感觉不到指尖的疼。

    江扬帆虽然很不乐意白承允和苏清月配合,但看着苏清月渐渐成了人群中最闪亮的存在,心里唯一的那点不快,也就被他甩到脑后了。

    他亢奋地跑过去抱着白元海,“白爷爷我爱死您了。我跟您说,您可一定要保证我和清月结婚。这么美的女人,我绝对不会撒手的您听到没?”

    白元海巴不得呢,给苏清月相了这么多亲,可算是找到一个愿打愿挨的冤大头了。

    不过面上倒不能表现的太愉悦,“既然想娶她,那就去求婚,跟我个老头子在这说什么?”

    “白爷爷,我想娶,但万一清月不愿意嫁呢?所以您得负责到底啊!您要半路撇下我不管,那我可去白家老宅住着,一天24小时就在您眼前杵着。”

    白元海:“???”合着他还给自己惹了个麻烦回来?

    “你什么时候见过媒人一条龙服务的?是不是我给你负责了结婚还得负责生子?以后你们孩子的相亲我也要给你负责?”白元海道。

    这个熊孩子,真是气死老头子了。

    白元海气呼呼,今晚肯定睡不着。

    谁知江扬帆竟一脸赞同欣喜地点头。

    “那白爷爷您可一定要长命百岁,我也争取和清月一年抱俩两年抱仨,到时候您也给他们相个清月这样的宝藏女孩儿。”

    白元海:“!!!”快把降压药拿来。

    你和苏清月别说八字没有一撇,你现在连写字的笔都还没出厂,就把孩子也安排上了?

    白元海活了七八十年,第一次觉得和人类的沟通竟是如此困难。

    偏偏那个狗东西还嘻嘻哈哈的,腆着脸一个劲儿地往他跟前凑。

    “白爷爷,俗话说得好,请神容易送神难!您就别想着送走我了。我一定非清月不娶!我爱她,此生不渝!”

    最后一句,江扬帆说的气吞山海,宣誓似的,就差没拿个大喇叭让全世界都知道。

    惊得苏清月手一哆嗦,弓没握牢,差点又出车祸现场。

    这个江扬帆,看她待会儿下台,怎么弄死他!

    苏清月狠狠地瞪了江扬帆一眼,示意他闭嘴。

    白承允黑沉的视线瞟过来,将两人的互动收入眼中。

    手上力道倏然加重。

    宾客们前一秒还沉浸在优雅里,后一秒集体打了个激灵,被强行拉入了铿锵激烈之中。

    这节奏怎么突然这么激昂了?

    是要扯块红布牵头牛,现场斗个牛?

    还是哪国的义勇军又起义了?这局势,眼看就要冲进总统府了啊。

    众人的眼神在白承允身上走了一圈,又回到苏清月身上。

    钢琴声一改调,小提琴明显落入弱势。如果再跟不上来,就会变成钢琴的独奏。

    那苏清月的这场表演,可就要彻底砸了。

    众名媛已经在暗搓搓等着看苏清月出丑,连李薇薇和白兰儿的脸色,都好转了很多。

    可是下一刻,她们看到了苏清月眼底骤起的光。

    似雨后春笋,势如破竹,一众人等还没反应过来,小提琴忽然也跟着节奏一改——

    却不是和钢琴同样的有力,而是独辟蹊径,化成绕指柔。

    一高一低,一刚一柔,天衣无缝,天作之合。

    吴良额头上豆大的汗珠落下来,手里的小提琴几乎要被他捏碎。

    他的人生,他爬到今天好不容易才攀到的高峰,全要在今晚断送了吗?

    该死!

    苏清月她该死!

    吴良的两眼像是濒死的恶兽,紧紧攫在苏清月身上。

    他恨不得冲上台,将她撕咬成碎片。

    这时,人群中忽然发出一声惊呼。

    是烨哥儿,“妹妹,你怎么了?”

    钢琴和小提琴同时戛然而止,苏清月惊慌抬头,看到心柑苍白着一张脸,嘴唇血色尽褪。

    几分钟前还亮着小白牙笑得开心的孩子,现在虚弱成了纸片人,像是随时都会被风刮走。

    苏清月扔了小提琴往台下跑。

    几米的距离被她两三步跨完,她冲到心柑跟前将她抱在怀里。

    “心柑?你觉得哪里不舒服?”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心柑觉得好闷,有人给她肺里塞了团棉花似的,血液倒灌进里面,她一喘气,胸腔沉甸甸的疼。

    她小手捶了捶胸口,想说自己没事,可嘴巴张开,却发不出声音。

    眼前开始发黑,妈妈的样子也变得模糊。

    “心柑?心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