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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苍还想再汇报点什么,无意间碰到了白承允望过来的眼神,他心里一个哆嗦,马不停蹄地也滚了出去。
算了算了,先生好不容易有个二人世界的相处时间,他就自觉点,别在那里发光发热了。
病房又恢复了安静,可相对而坐的两个人却没了话,只静静地坐在那里,无声胜有声。
等苏清月再抬头时,白承允已阖上双眸头歪向了一侧。
她让冷苍嘱咐过医生,在药里加点安定,他难得受次伤可以休息一下,让他睡个好觉吧。
“白承允?”苏清月试着叫了声,等了两秒钟没等来回应时,她起身把白承允身后的枕头抽出来,让他平躺下去,又去床尾把床放平。
安定很给力,她这么折腾下,白承允都没醒。
于是常年潜藏在心底阴暗处的情愫无声伸出了枝桠,在阳光下肆意生长,苏清月看着白承允的睡颜,终是没忍住,抬手轻轻抚了上去。
美人在骨不在皮,白承允就是天生的骨象优等。他的五官分开来每一处都是完美,合在一起更是完美到了极致。
一如这经常皱褶的眉心,若是常人,怕是早就生了川字纹,可白承允的眉心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滑,连半点皱纹都没有。
眼角也是,明明马上要奔三的人了,竟然看不见细纹?苏清月摸了下自己的眼角,有些嫉妒。
不过也是,若不是这张脸这么优秀,她当年又怎么会在那一撞之后就迷了心失了智,从此踏上不归路?
“白承允。”苏清月又低低喊了一声,指尖抚到白承允削薄的双唇时,顿了下。
她俯身,慢慢靠近,像是鬼迷心窍,又像是被白承允鼻间清浅的气息吸引,她就想再近一点,就想尝一下那双薄唇是什么味道。
可当唇与唇之间的距离就剩下几厘米时,她又抬起身子倏然远离。
“才不会让你占到便宜。”苏清月自言自语了一句,脸上明明挂着笑,眸光里却渗了点湿意出来。
该结束了。
这不到一个小时的相处,简直就是从上帝手里偷来的。而且他们没有吵架也没有互撕,还能给以后的记忆画个圆满的符号。
“白承允,有些话,也就能在你睡着的时候说一说。”
苏清月给白承允掖了下被单,眸中的湿意换成了浅笑,“我们就这样吧,能有这次见面,我已经很满足了。以后我们一南一北,此生不再见,你就和李薇薇好好地过。而我,也会带着心柑重新开始崭新的生活。你对我的好,我都会记在心头,你为我做的那些,我也会终生感激……”
苏清月说的正起劲,沉睡中的白承允忽然睁开眼睛,眸光如炬:“你都知道什么?”
饶是苏清月再胆大,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问的发懵,愣了半天才明白他说的是,他为她做的那些事。
不对,他不是睡着了吗?还能听见她说话?那刚才说了那么多,他又听见了多少?
一想到自己的半表白被听了个全部,苏清月羞耻地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了。她又羞又窘,心跳的砰砰砰,耳垂也跟着通红:“不、不是,白承允你听我说,我的意思是……”
还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刚才还瞪着眼看她的人,双眸一闭,又陷入了无知无觉中。
苏清月:“???”
这厮到底是睡了还是没睡?
不管睡没睡,苏清月也没了继续的心情了。她又等了五分钟,确定白承允不会再醒来,起身,走得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
病房门一关,从此她和白承允,就是两个世界。她敢于道别,就敢于和过去说再见。
人终是要向前看的。
苏清月低头看了眼腕表,她现在打车去机场,时间还来得及。
经过楼梯间时,门后传来的一声低语,阻住了苏清月的步伐。她转头,看到了门缝后的李薇薇。
李薇薇坐在轮椅上,额头上的伤口虽包着纱布,却没影响她的丽容,反而还添了几分我见犹怜的味道。
只不过那眸子里的情绪就十分耐人寻味了,连出口的话语,都夹枪带棒似的:“苏清月,我们谈谈?”
苏清月还未见过李薇薇这种样子,她又打量了李薇薇一番,这才发觉她确实是不一样了。
以前的李薇薇惯会优雅的姿态,一天24小时,怕是连睡着时也要保证每一根头发丝都不出问题。
现在,那双眼睛里,明显灌了戾气。
苏清月挑了挑眉,意外李薇薇有这种变化的同时,也点头:“李小姐想跟我聊什么?”
没再称呼对方的名字,都到这地步了,双方都没必要再维持虚假的客气了。
李薇薇拉开楼梯间沉重的木门,示意苏清月进去。显然有些话,只适合关起门来说。
苏清月也没在怕的,李薇薇的那点武力值她一只手都能解决,更何况是在光天化日下的医院。
木门重新被合上,楼梯间就成了一个半幽闭的空间。
相对而立的两个女人,一个坐在轮椅上穿着病号服,妆容却精致连头发都没有丝毫的懈怠。一个装扮简单,可周身散发的气息,却独特又清冷,无人能及。
李薇薇真是讨厌透了苏清月现在的这副模样,以前的苏清月多小白多蠢,她只要动动手指,苏清月就翻不出她的手掌心。
可五年的牢狱生涯不仅没毁了这个人,还让她涅槃重生连智商都提升了不止两三个level,她是在坐牢的时候去进修了吗?
一想到她刚才在病房外看到的画面,李薇薇心里的嫉妒就翻江倒海:“苏清月,我希望你能认清楚到自己的身份,再过几天我就会和承允结婚,你也不想自己被挂上第三者的身份吧?”
苏清月笑了:“真要论起‘第三者’,有谁敢在李小姐面前造次?”
李薇薇脸一白,苏清月犹嫌力度不够似的,接着道:“以前我和白承允恋爱结婚时,李小姐就像狗皮膏药一样时不时在我们面前刷存在感。那时我年轻,确实是没看出李小姐的心思。后来我坐牢,白兰儿为白承允生孩子时,李小姐也没少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