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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妩松开禁锢阿狸的手,把他往旁边座椅上重重一按,阿狸立刻疼得龇牙咧嘴,连声呼痛。
阿狸“哇哇”乱叫:“姐姐,姐姐你的心怎么这么黑!”
打屁股就算了,打完了以后不替他揉揉还强把她按坐下,这简直就是对待苦大仇深的敌人,哪里还像亲姐姐了!
阿妩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算什么,等着爹来了,再赏你个屁股开花。行了,别嚎了,这样还想做将军?你看玉团都在笑你。”
玉团满眼惶恐,连连摆手:“我没笑,真的,我没笑啊!”
感觉这个凶凶的姐姐,接下来就要打自己,她可不敢惹事。
看见她这样,阿狸暂时忘了自己的疼痛,嗤笑一声:“你怕什么,我姐姐又不打女孩,胆小鬼!”
说着,他冲玉团做了个鬼脸。
阿妩一巴掌拍到他头上:“你闭嘴,思过!”
刘仪见自己问话后阿妩没有回答,心中忐忑,也想从她这里得到些安慰,鼓起回家面对双亲的勇气,便拉拉阿妩的衣袖道,“你知道了我的事情?”
阿妩狠狠瞪了她一眼:“觉得很光荣吗?等回头我再跟你说。”
当着阿狸和玉团的面,她还想给刘仪留点面子,不想把她骂得狗血喷头。
可是刘仪近乡情怯,心虚地总想往这个话题上靠。
阿妩被她气得脸都红了,“你呀你,真是,让我说什么好!”
“我爹娘知道了吗?”刘仪小心翼翼地问。
“不知道是否知道。”阿妩面无表情地道。
但是其实,她知道刘成和苏小草应该不知道真相,否则不会这么平静。
刘仪哪里知道阿妩还会骗她?
她是个心思简单直爽的女孩,所以直接道:“那你帮我去跟我爹娘说和说和吧。你小时候不是还和战又年关系挺好的吗?他人真的不错。”
阿妩:“……我和他关系再好,也没忘他是西夏人,我是中原人。”
刘仪急了:“我也没忘啊!如果现在咱们还和西夏打仗,我肯定说什么都不会喜欢他的。可是西夏和中原这么多年都相安无事,岁岁纳贡,不是挺好的吗?”
说着,她不无遗憾地道:“要是当年姨丈乘胜追击,把西夏划进中原的版图该多好……”
她和战又年,就不会隔着那么多东西。
阿妩无语,冷冷地道:“如果真是那样,战又年还能活到现在吗?”
敌国的皇帝,最好的结局是流放?
不是每个皇帝都有把曾经仇敌封侯的海量。能杀了一了百了,彻底解除后患,为什么还要那么麻烦装仁慈却让自己辗转反侧?
刘仪不吭声了。
阿妩继续道:“我小时候和战又年算是朋友,但是我们两个人都有原则有戒备,不会像你,傻乎乎的要跟着人走。”
“西夏现在是和中原相安无事,但是你告诉我,你多大?”
“你才十五,二十年,四十年后你也还好好的活着!到时候要看着我的儿子去打你儿子或者反过来,你怎么办?”
刘仪是真的没想过这种问题,呆呆地看着阿妩。
阿妩没有再作声,给她充足的时间考虑。
阿妩看着玉团缩在角落里不敢动弹,不由笑着对她伸手:“玉团,忘记姐姐了?过来姐姐抱抱。”
粉嫩嫩的小团子,让人看着就想揉捏两把。
阿狸撇嘴:“姐姐你见面就打我骂表姐,还不让人害怕?凶悍的女人!”
阿妩拎起他的耳朵,皮笑肉不笑地威胁道:“我耳背,没听清楚,你刚才说什么?”
阿狸没有骨气地偃旗息鼓了。
毕竟耳朵重要。
说说闹闹间,他们回到了世子府。
阿妩让人安顿玉团和阿狸。
阿狸张牙舞爪地道:“我不要住在这里,我要去军营。”
阿妩才不管他的意见,只吩咐人去做。
“就算住在这里,我也不要跟你们住后院,我要住前院,我是个男人!”阿狸退了一步。
阿妩直接带着刘仪走了。
阿狸一屁股坐在廊下的栏杆上,冲着阿妩的背影吐舌头,然后对看着他的阿妩假装凶神恶煞道:“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不是他不友爱,而是从小在军营里跟一群糙汉长大,只会说这些。
玉团看着他,眼圈一红,嘴一扁,“哇”地一声哭了。
阿妩还没走远,听见这响亮的哭声,回来不由分说抓起手足无措的阿狸按在栏杆上,劈里啪啦又是一顿胖揍。
她一边打一边骂道:“你可真有出息!我前脚走,你后脚欺负女孩子!”
阿狸也不哭,反而看着玉团道:“行了,你快别哭了,我都挨过打了。”
阿妩被他气笑,又狠狠打了一巴掌才松开他,然后温声对玉团道:“你别害怕,他要是敢欺负你,我加倍打回来给你出气。”
玉团抽噎着道:“谢谢姐姐。”
阿妩又威胁了阿狸一番,才又跟着刘仪离开。
阿狸屁股火辣辣地疼,这下蹲在栏杆上,看着玉团:“别哭了,我屁股都开花了。”
玉团捂着脸。
阿狸以为她是害羞,嘟囔道:“我本来就屁股开花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没有屁股啊!”
玉团不理他,还是捂着脸。
过了许久,阿妩和刘仪的身影彻底消失,玉团放下手,脸上哪里还有一丝泪痕?
“你好了早说啊!”阿狸闷声道,“让我内疚这么长时间。”
“活该。”玉团冷哼一声,脆生生地道。
阿狸愣住了:“你这变脸也太快了!那你刚才在我姐姐面前,是不是装可怜?”
玉团不承认,但是狡黠的眼神分明就在示威,仿佛在说,“就是这么回事!”
她就是知道,阿妩最怜惜她,只要她足够可怜,阿妩就会帮她。
阿狸嘟囔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古人诚不我欺。”
玉团嗤笑:“这话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我不告诉你。”
“我还不稀罕知道呢!我是要做将军的人,才不跟你掉书袋!”
“笨蛋。”
一对小儿女的声音回荡在初春的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