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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师徒四个便专注作诗,庄先生除了给他们讲解白大郎收集到的近年来大考中的优秀诗文,还摸出一本小册子来,这是这两年京城比较火的诗文。
满宝很好奇,“这是从哪儿来的?”
庄先生笑道:“我让刘贵去买的,有些大书铺私底下有传抄的,找到了人自然就能买到。”
满宝点了点头,先生来过京城,肯定知道许多他们不知道的地方。
庄先生指点了他们的诗文,又给他们讲了些典故,见时间也不早了便背着手离开,让他们自己再安静的琢磨琢磨。
满宝撑着下巴转了转笔,盯着自己的诗文发起呆来。
白善琢磨透了,一抬头见她呆呆地坐着,就放下笔挪到她身边坐下,“你怎么了?今儿先生讲课你都是神思不属的。”
满宝回神,摇了摇头,她决定谁也不说,对科科,也只能等待了。
白善疑惑又忧心的看着她,却没有追问下去。
满宝等了一晚上,第二天迷迷糊糊的醒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睡过去了,她立即跑进系统里大叫道:“科科——”
系统里很安静,依旧没人回答她。
满宝耷拉着脑袋退出,穿好衣服后就拎了木盆出去打水洗漱。
白善早已经起了,白二郎正在院子里洗脸,转头看见满宝蔫头耷脑的,忍不住眨了眨眼,他抬头去看,确认满宝眼底的确是青的,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乐陶陶的问,“你昨晚做贼去了吗?”
满宝横了他一眼,闷声去打水洗漱。
白善也横了他一眼,放下书追上去。
白二郎撇了撇嘴,“哼,不说就不说,谁稀罕听呐。”
白善追上满宝,帮着她从水缸里舀水,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科科一个晚上了都没回来,满宝很担忧,本来她是不想说的,但见白善那么关切的看着她,她还是没忍住,问道:“要是有一个朋友它突然一句话不说就消失不见了,我该怎么办?”
白善顿了一下后问:“是那个说同理心的朋友吗?”
满宝愣了一下,然后看着白善点头。
白善沉默了一下,然后很为难的看着她道:“走了就给他多烧些纸钱吧,你也别急,这种事只能等待,他要是回来了,一切照旧,若是不回来,那对他来说也是好事不是吗?”
满宝:“……烧纸钱?”
白善严肃的点头,“是啊,多给他烧点儿,对了,我们烧的之前他能用吗?不然我们给他烧衣服,烧各种好吃的?”
满宝:……
白善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是在伤心,就搭住她的肩膀道:“你别伤心了,我都懂得的,其实你运气比我好,我试着认真的看过,我爹就从来没回来看过我。”
满宝隐约明白了什么,她就看着白善默默地不说话。
白善叹了一口气。
满宝听见这声叹息也忍不住被勾起了伤心事,她也叹息一声,干脆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台阶上。
白善坐到她身边,见她眼眶都红了,就在身上找了找,找了一块手帕给她。
满宝接过,擦了擦眼泪后哽咽道:“它一直陪在我身边的……”
白善就纠结不已,半响才忧愁的道:“我查过好多书,都说人鬼殊途,他要是常跟着你,你的身体会受影响的,我觉着你幼时身体不好便也有这个的原因。”
满宝已经知道他们说的不是同一个人,却又是同一件事,她看了白善好一会儿,最后擦干眼泪道:“要是我非常想让它回来呢?”
白善便叹了一口气道:“那就只能等待了。”毕竟人鬼殊途,他们除了多烧些纸钱,衣服等东西祭祀外还有什么办法呢?
满宝想了想,觉得现在也只有这个法子了。她叹了一口气,“那就等吧。”
白善见她一脸忧愁,便起身帮她端起木盆,“走吧,快去洗漱,一会儿还要上早课呢,你今天不是还得去药铺?”
满宝点头。
早课其实就是他们自己读书背书,若有前一天课程不懂的地方可以趁机请教一下先生,通常是早饭前的活动。
等他们上完早课便能去用早食,然后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了。
周五郎一直到用早食才找到和满宝说话的机会,“昨天晚上回来得完,忘了与你说了,册子我们都卖出去了,昨天立重他们又抄了十二册,我今天上午把剩下的拿去卖了,你说今天上午还让他们抄吗?”
满宝想了想后摇头,“不抄了吧,明天就考试了,一上午也抄不了多少,等到下午,恐怕不会有人买了,白费功夫。”
周五郎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
周立重周立威和周立君三个同时松了一口气,他们可抄得手都快要断了,从前读书的时候都没这么努力过。
周五郎见满宝不问银子,便主动道:“昨天卖了二十七两,今天的册子要是都能卖出去,那也有十八两。”
满宝点头。
见她还是一点儿高兴劲儿都没有,周五郎忍不住挠了挠脑袋,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咱挣了这么多银子你都不高兴?”
庄先生也抬头看了一眼大弟子。
满宝敷衍的点头道:“高兴呀,那些钱五哥留出五两来给我,剩下的你们自己分了吧。”
五两是她的本钱。
说到这儿,满宝扭头看向白善和白二郎,“你们还少白师兄的银子呢,记得还。”
从隔壁过来蹭饭吃的白大郎差点被噎住,他连连摇手道:“不用,不用,自家兄弟何必计较这些?”
满宝道:“亲兄弟明算账。”
白善点头,“一会儿我就给大堂哥拿。”
见一旁的白二郎埋头吃东西,满宝便在桌子底下给了白二郎一脚。
白二郎吃痛的叫了一声,抬起头来道:“我知道了,一会儿我也给大哥拿。”
白大郎看看满宝,再看看自家的蠢弟弟,眉眼看的点了一下头。
可真够蠢的,她虽然是师姐,但他们也是亲兄弟好不好,你反抗一下怎么了?
庄先生坐在上首静静地将粥都吃了,对弟子们的小动作视而不见。吃完以后放下碗,他擦了擦嘴巴后慢悠悠的道:“一刻钟后到园子里来,我们今天从头梳理一遍,为师单独给你们出了几题,你们做着看看。”
白善和白二郎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