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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想我吗?(爆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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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南风醉酒在加吹了一晚上冷风,整个人头重脚轻浑浑噩噩,将电话拨给沈清,企图她能救赎自己。

    当听到门铃声时,他半托着身体去开门,去见门口站的是沈唅,期望落空,整个人险些站不住,沈唅一把扶住他往屋里去。见自家哥哥如此,心都疼了。含着泪水往厨房去,倒了杯温水出来,递给沈南风,他仰躺在沙发上,面容憔悴,单手搭在眼帘,整个人显得萎靡不振。沈唅见此,气结,怒吼道;“你以为沈清会来?我告诉你,不会,沈清她根本就无心,她不会管你死活,你看见没?这世上不止你一个人对她好,陆景行也对她好,人家是光明正大的,你呢?你一直在偷偷摸摸,一直在偷偷摸摸,”说到最后,她一边抽泣一边抹眼泪。扒在沈南风身上哭的撕心裂肺。

    湿了他皱褶的衬衣。他怎不知晓陆景行也对她好,而且还是光明正大的对她好,可……。这些都不足以成为他放弃她的理由。那么多年,轻易放弃怎么行?

    他浑身无力,却还是抬手附上了沈唅的一头柔发。

    “唅唅、你很幸运,比起我跟阿幽,你是受上天眷顾的孩子,阿幽从小没有获得沈先生的宠爱,而你获得了,我随母远嫁,活在重组家庭,而你不是,我们三个人,唯有你最幸福,亲生父母都在身旁,我跟阿幽二人,人生终归难以圆满,”他说的缓慢,干咳出声,沈唅递过水,他端起喝了两口。“不要再说谁不好了,你没有经历过那些,不要妄自评价他人,不礼貌,”对于沈唅,沈南风是疼着的,可这个妹妹终究还是涉世未深,不知晓人情世故,人心不足蛇吞象。不知晓世间正道是沧桑。沈清这二十三年走过的路,沈唅这辈子都不可能涉及,不可能去触摸,她所有的人生道路都在轨道上,而沈清,出了轨只能靠自己爬回来。过程艰辛,惊心动魄。付出了血与泪。差点香消玉损。他跟沈清说到底都是同一种人,才会在初见时,有惺惺相惜的感觉。他们之间的情爱纠葛,不是沈唅所能理解的。重组家庭跟原生家庭之间差别太过巨大。沈唅止了哭声,抬眸,泪眼婆娑的看着沈南风,这是第一次,他跟自己说这些,第一次将他跟沈清在这个家里的处境说于她听,这时的她,才犹如被圣人点了一通,恍然大悟。“我跟阿幽,在沈家,都是外人,”无论他们之间相处多融洽,那都是表面,他的亲生父亲,现在在监狱。她的亲生母亲,现在在天堂。“可是父亲对你很好,他也很想对沈清好,”沈唅不理解,明明在她看来,她的父亲是个能做到平衡的人,为何沈南风跟沈清都会觉得自己是外人。“以后你会懂得,”他不知道该如何同沈唅说出那些难听的话语。他不得不承认沈风临是个很有风度很大度的男人,但生父终究还是生父,即便他犯了罪,也还是生父。心理终究还是有道坎儿。沈唅不解,但却知晓不宜在问。这日,沈南风高烧38。9直接被救护车拉进医院,沈唅陪着,并未告知父母,从公寓出来,给沈清发了信息,希望她能来一趟,但直至傍晚时分,依旧未见沈清。她替她哥哥感到不值,爱了这么多年,护了这么多年的女孩子,竟然如此冷淡无情。

    不顾他死活。

    冬日寒风刺骨,沈清立于23层办公室,轻手推开窗子,看着窗外风景,恍惚失神。

    沈南风病了,但她却不能去,她万分知晓,不能在给对方机会了,否则这辈子就该永远如此纠缠不清。他们之间,根本再无可能,在给对方机会,就是将对方推向深渊。万劫不复。

    一阵寒风吹来,她瑟瑟发抖,而后伸手带上窗子,站在窗沿缓缓出神。

    这日,无论沈唅电话短信来多少,她依旧权当没看见。下班时分,原本走环城线人出奇的开车绕道了一环,当看见自己身处何地时,沈清有片刻震愣。她……。绕到了一环,再往前便是江城人民医院。鬼使神差的,她竟然……。身后喇叭肆起,她有丝丝晃神,已经行驶在机动车道上,不能停车,不能调头。

    这日傍晚,沈清将车停在江城人名医院,侧眸,望向医院大楼。愕然,心中一狠,驱车离去,一环交通繁忙行驶缓慢,迈巴赫行驶拥堵路上,突而车窗响起,侧眸,见停在旁边那辆越野驾驶座坐着的男人在敲自己车窗。

    蹙眉,这人是谁?按下车窗,疑惑望向他,那方似是没想到会是个女的,尴尬一笑。“抱歉,看你车牌号,我以为是我朋友。”闻言,沈清轻撩了他眼,按上车窗,目视前方。

    程仲然认识这辆车,陆景行原先数次来江城开的便是这辆,以为今日也是如此,却不想车窗按下,赫然出现一张女人的脸,这女子,他隐约见过两次,江城首富沈风临长女沈清,陆景行的新婚太太。她依旧如此清冷。人与名很相像。

    意外的插曲沈清并未放在心上,反倒是程仲然放在心上,想了一路。陆景行好友程仲然,江城程家长子,部队特种兵队长,数月前出任务,昨日才归来,以为今日在路上遇到了好友,不想却是遇到了他的新婚太太。这晚,沈清去了又回,最终将车停在了江城人民医院停车场。上去时,沈南风正在挂水,透过窗外看着他,脸色寡白,数秒过后,她想转身就走,不料撞到唐晚前来,见她,轻唤了声,足足让她顿住了脚步,病房内躺着的人倏然睁开眼眸,猛地拔下手中针头,任由鲜血喷张,亦不管不顾,朝她而去,猛然拉开门,眼里欣喜若狂,却碍于唐晚在,停在了一步之远的地方。沈唅明了,随着他狂奔出来,见二人如此,赶忙找个借口将唐晚支走。“妈,医生说您要是来就过去趟,”沈唅撒谎。拉着她转身离开。她前脚走,沈南风后脚将站在一步远的沈清带进怀里,激动,欣喜若狂。他不敢置信。

    沈清的到来就好似一直正在航行的船只,而他是那个即将要溺亡的孤独游者。沈清是来救赎他的。他怎能不喜?一个被告知身患绝症无药可救的人在消沉等死时,却被告知诊断错误,这种感觉,有多少人能懂?这一幕,被某位来探视的军官尽收眼底,眸光带着抹胸讳莫如深的情绪,诧异,惊恐,不可置信。

    男人对女人的爱,在见到喜爱之人时会忍不住将她搂进怀里,那种喜爱之情,会通过眸光迸发出来,沈南风看沈清的眸光,满满爱意,掩不住的爱意。男人拥着女人,险些喜极而泣。

    女人任由他拥着,双手敞开,无处安放。女人轻启薄唇,不知晓说了句什么,二人进了病房。将他视线阻在门外。程仲然眸光透着难以置信,匪夷所思。沈家长女沈清与沈家继子沈南风?他们之间?一时间,天雷滚滚将他劈的外焦里嫩。黑烟浓浓。陆景行知?还是不知?

    莫不是陆景行在部队为国为民除害,她在江城市区替他开垦草坪?让其绿意盎然?

    思及此,一阵恶寒。迈步走近,想一探究竟,透过玻璃可见,二人对面而立,沈清说着什么,沈南风注视她浅缓听着。

    而后开口言语,想再度伸手,却被她阻了。

    她转身,提包,朝门边而来,他转身,装作若无其事路过。

    沈清离去之后,他再次路过,漫不经心朝屋内看了眼,男人蹲在地上双手抚脸情绪低落。

    这日,沈清前往医院看他,沈南风情绪激动,她全程话语不多,只有四五句话,可句句戳人心霈。

    将他心底的那些小雀跃打压的一干二净,她给他希望,再给他绝望。

    来看他,就是希望,话语中告知现实就是给他绝望。

    彼时二人立于病房,她看着他,面色平静,“真傻,明知没可能却还义无反顾,你我都姓沈,在外人眼里是乱伦,你信不信,若有天你我皆处在风口浪尖,第一个弄死我两的不是沈风临就是陆景行。”

    他们如此注重名声,怎会让你白白抹了黑?现实残忍,二人皆知晓,他想爱不敢爱,如此模样,到底有多痛心疾首,也唯有自己知晓。爱人近在眼前,明明爱的不能自拔,却只能拱手相让。人生何其无奈。沈清走时,未做任何停留,面无表情,看着亦是如此清冷无情,程仲然随她一起进电梯,透过反光玻璃盯着她面无表情的脸面,或许、他看见的只是一方单相思。这想法不过一秒,却见原本面无表情

    ,素颜遮面,冷若冰霜的沈清,后一秒,眼角泪水无声落下,悄无声息,哪怕身后站了人,她似是看不见。

    潸然泪下,无声落泪的画面让程仲然僵在了原地,短短数秒功夫,电梯门口,沈清抬脚下去,他才恍然回神,可电梯门已经关上。得有多绝望,才会无声落泪?

    今日见到的一幕幕,只怕是他这辈子都消化不了。她何其傻,告知沈南风现实,何尝不是再告知自己现实可悲?

    这夜,她在沁园兜兜转转想找瓶酒消愁,寻找数次未果。

    问南茜,南茜面露为难之色轻声道,“先生命人将沁园的酒全撤走了。”闻言,眉头轻挑,心中不悦却也无可奈何。

    这夜,除了想喝酒并无她想,若直接上床睡觉,只怕彻夜难眠。

    是的,这夜,她彻夜难眠,辗转反侧到后半夜,起身,换上运动装,去了沁园健身房,寂静的冬夜,古朴优美的宅子里传来跑步机运作声,女主人挥汗如雨,似是不知累,看的守夜佣人心惊胆战。四点五十她擦着脸上汗珠出来,见守夜佣人看着她,道,“我今日出差,让南茜收拾行李。”

    她轻声交代,转身,准备上楼,似是想起什么,停步转身道,“罢了,我自己来。”反正上去也是睡不着。这日清晨,南茜起来,守夜佣人告知昨晚一幕,她心惊,转身上楼,二楼书房门大敞,他们太太正在书房整理文件,打印机正在工作。“早,”见南茜进来,她心情似是格外好同她打招呼。“太太昨晚一晚未睡?”见她这么早起身,南茜有些疑惑开口。“我今天出差,周日回,先生回来你跟他说声,”她轻生交待。“好的,”南茜应允。“太太几点的飞机?”南茜问。“八点半,”她低头整理文件答到。“那我让厨房现在备早餐,”南茜见时间不早,准备转身下去。身后传来嗓音,“打包一份我带走。”这日沈清出差S市,为期四天,期间,两天未接到陆景行电话,管家南茜拨电话过去,显示的是关机状态。飞机上,章宜吃着她带上来的早餐,浅笑问到,“出差没受阻碍?”沈清倒是未言语,仅是轻撩了她一眼。s市出差是常有之事,每年来来回回多次往返,这次,前往s市盛世分部考察,为期四天,不算漫长,可也不短。

    周五,沁园佣人未打电话过来询问,期间,她亦是没有接到陆景行那每日必来的电话,只道是陆景行失了耐性,没心情迁就自己,她也是乐的清闲,如此一想,心情甚佳,席间与盛世分部经理一起吃饭,不免也多喝了两杯。

    章宜扶着她回酒店时,轻嗔道,“奇了你还,往日出去都不喝的,今天怎滴了?”陆太太轻勾唇,浅笑,“心情好。”随即踢掉脚上鞋子,衣服都未脱直接躺在床上,章倒是习以为常,见怪不怪,可这模样若是让陆景行看见了,只怕会将她从床上提溜起来,扔进浴室。“捡钱了?”章宜没好气问道。“更甚,”她答,眯着眼眸躺在床上,轻勾唇角,语气愉悦。“说来听听,”章宜倒了杯水端给她,抚着她起来喝了两口。

    沈清浅笑,不能说,因为知晓说出来能懂的人极少。人人都有自己的人生箴言。

    这个世界的秋天深了,该来的会来,该走的会走。

    这夜,陆太太醉酒,心情极佳,陆先生依旧杳无音信,处于失踪状态,副官徐涵电话与陆先生电话均不通,南茜担忧,却又不能越级,只得耐着性子等自家太太回来致电总统府询问。

    周五晚,先生未归,未有电话告知。周日,陆太太回归沁园,南茜迎上,待她洗漱完坐上餐桌用餐时,南茜站在身侧欲言又止,沈清看在眼里,但并不准备询问。此时沈清一身睡衣,半干的湿发披在身后,花了十分钟吃完东西,准备上楼午休,南茜紧随其后上来,在她吹头发的间隙轻缓开口,“太太,先生电话不通。”闻言,沈清有些诧异,陆景行电话竟然连沁园佣人都打不通?“找先生有事?”放下手中吹风机,望向南茜轻声询问。“没有,只是担忧,太太要不要问问总统府那边?”南茜轻生提醒。“恩、有空我问问,你忙去吧!”沈清闻言,浅应一声,开始驱客。有空问问?她没有总统府号码,也不准备询问。陆景行不回来,她过几天清净日子,周一晚,盛世高层会议,整个24层灯火通明,通宵达旦,高亦安坐在首位,沈清在他右手位置,讨论关于季度规划,以及季度总结,八点,沁园管家南茜来电话,她接起,告知今晚可能会加班很晚,让他们不用等。

    凌晨一点,会议还在进行中,头脑风暴结束一波又来一波,办公室里萦绕着浓浓的咖啡味,沈清第三杯咖啡下去时,沁园电话再度进来,她依旧原话告知。南茜拿着手机为难的很。凌晨四点,会议结束,各位高层已经绞尽脑汁精疲力竭,纷纷回自己办公室,准备将就睡几个小时,继续第二天战斗。

    八点半,秘书章宜前来上班,推开办公室大门,见她窝在沙发上睡觉,身上盖着妮子大衣,呼吸浅缓。原本进来放文件的她,带上门,缓缓退出去。九点,沈清睁眼,唤来章宜,让她回清水湾替自己拿她衣服过来,章宜为难,“九点半我跟覃喧要去工商交文件。”沈清这才想起,这是自己分给他们的任务。而后缓缓点头,算是知晓,“去忙吧!”这会儿的她,身上白衬衫已经皱褶一片,自己看着都觉难受。罢了,让沁园的人跑一趟吧!南茜来时,她正站在办公室同组里人员开短会,见南茜来,止了言语,“剩下的事情去问曾总,”将手中文件交给他。23层的人,见一位衣着得体的中年妇人提着东西过来找沈总,不由纷纷伸长了脖子朝过道望去,好奇得很,眼神交流询问那人是谁,对方均摊手。“太太,”南茜毕恭毕敬一声轻唤,正巧落在了出去的同事耳里,惊的他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太太?佣人?保姆?阿姨?一时间,整个23层沸腾了,大抵有不少人听闻他们老板跟江城军区最年轻少将结婚的消息,所以对于太太这个称呼并未有多感到惊讶,只是这位佣人,真真是得体举止都颇为恰当。

    不免有人哀叹,“我妈都比不上老板家里佣人的气质。”“怎么从没没见老板提及自家老公?”有人询问,佣人都如此不凡,男主人只怕更甚。“军人都是属于国家的,”某人道出实情。南茜见到自家女主人,身上衬衫皱褶,昨日妆容已不在精致,一双裸色高跟鞋早已经换成了平底,脚踝微肿。“太太,衣服,”清晨接到自家太太电话时,她微微诧异,听完交代,片刻未停留直接过来了。“好,麻烦了,”她礼貌有佳,而后准备拿着衣服去卫生间,才拉开门,郭岩提着东西站在门口,有些愣证而后扬了扬手中东西,“高董让我送来的早餐。”“放桌上吧!”她说,而后出去。郭岩见办公室有人,轻点头算是打招呼,然后退出去,上了24层。沈清出来,将换下来的衣物交给南茜,俯身打开郭岩送上来的早餐,许是夜晚加班咖啡灌多了,这会儿竟然觉得有些许恶心。“回去吧,”一边系上袋子一边朝南茜道,“出去的时候把这个帮我带到垃圾桶。”南茜见此轻问,“太太不吃?”“恩,”沈清答。“昨晚咖啡灌多了,这会儿反胃的很。”傍晚,回沁园,南茜问;“太太有联系总统府嘛?”沈清此时正站在办公桌前翻文件,南茜此言一出,她动作微微停顿。

    “忙忘了,”她坦诚。南茜将她毫不在意的面容尽收眼底,心中不禁轻叹,看太太如此清淡,不在乎的面容,只怕是先生死在战场上太太都不会有异样情绪。真真是为先生感到不值。人心换人心这话,在自家太太这里也不见得适用。整整一个星期,陆景行处于断联状态,沈清依旧早出晚归,不咸不淡,不过问陆景行行踪,南茜也不在旁敲侧击希望她在联系总统府那边问问情况。她乐的清闲,却也将沁园佣人的漠视看在眼里。周五,沈清在沁园接到章宜电话马那侧话语疲惫,透露出M市项目推进遇到问题,沈清恼,清晨带着一肚子火去公司,直接召集团队进会议室。站在会议桌顶端将手中文件随意翻阅两边,而后将手中这份入不了眼的文件甩在大家面前;“我们的职责是帮助企业找出发现生产经营管理上的主要问题,找出原因,制定切实可行的改善方案,传授经营管理的理论与科学方法。”“各位,如果身处大自然,我们是啄木鸟,专门除去大树里的害虫的,你们要做的是给出可行方案,除去企业弊端,看看你们手上那份文件,被改成什么样了?面目全非。”沈清怒火中烧,但刻意隐忍,他们是同事,是搭档,她明白团队的重要性。也深刻知晓她一手带出来的团队有多少实力。

    “眼光要独到,了解对方的潜力和需求,才能找到问题所在,”这场会议,她开了足足有两个小时,期间,郭岩数次敲门进来,告知高董让她上去,均被她推掉。在出去时,已经临近中午,当然知晓高亦安找自己何事,可团队为重,事情要解决,她不能白白上去挨骂不是?推门进去,高亦安正在训着手下一位秘书,见此,她好心带上门,在门口等了会儿,秘书出来,投给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她耸肩,习以为常。

    “请你上来可真不容易,”高亦安见她进来,冷嘲热讽。“开会,”她答,算是解释。“沈清,你的团队虽然是盛世的招牌,但你别得意忘形,让你手底下那些人砸了我盛世招牌,让其臭名昭著,外人怎么说你想必你知晓了。”没错,沈清被人阴了。外人传言她沈清是整个江城数一数二的规划师,任何濒危企业她都能用芊芊玉指指出一条康庄大道。但昨日开始,有人在圈内传闻,说她的空有其名,没有真材实华,对方甚至还将团队的规划案直接甩在了网络上,但凡是懂一二的人都知晓,这是一份入不了眼的规划案。沈清自然也知晓。

    高亦安一早电话过来怒气冲冲时,她便知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规划案本身就是一个循序递进的过程,样案送过去直接被打回原形是常有之事,对方无理取闹你也准备依着他的性子来?”沈清反问。不修不改怎能出现一个双方都满意的答案,沈清明显看出,对方就是来找茬的。而且还是冲着她的团队来的。“你倒是有借口,”高亦安语气阴沉,眯着眼眸看着她,眼里多的是不悦。“实话实说,我们不是神仙,没有救人于水火之中的本事,对方想让我们一次就给出顶尖方案,我们没这本事,他明显就是来搞我们的,这锅我不背,我的团队也不会背,”众所皆知,她在盛世,出了名的护犊子。而高亦安最头痛的便是沈清的人他动不得。“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你就要做好万无一失的准备,”高亦安将手中文件甩倒她脚边,语气中带着阴沉的警告。“人心叵测,您的要求太高,我们做不到,”她果断怼上去,万无一失?就算她做好万无一失的准备,对方若真是冲着她来搞事的,她能如何?

    该来的躲不了,何况对方还是冲着你来的。人家巴都要巴上你。

    “简直就是空有其名,”高亦安口不择言,商场上对付下属的那一招悉数用在了沈清身上,而她一早知晓,高亦安便是如此人,只要你触动他的利益,他便会化身猛虎,恨不得能将你撕裂。平日里看着两人相辅相成,可这都是在没有触动利益的前提下。他这样的男人,利字当头。

    见利忘义,杀鸡取卵。“您说的是,”她不反驳,反倒是应允起来颇为得心应手。“你想如何?”他蹙眉反问。

    面色阴沉。明显对沈清的态度感到不爽。

    “走法律程序,我们的合同有明确规定,规划案不得泄露,无论甲方乙方,他们泄露了,就得负责,成年人,犯错要承认,挨打要立正,杀鸡儆猴,以儆效尤,反正他们是濒危企业,送他们一程就当是见面礼了,”她语气阴狠,话语中的决定对方生死,一字一句咬字清晰,眸间的狠辣就似来自地狱的修罗,无半分情欲,独有阴狠。高亦安怎就忘了,沈清就是只野狼,平日里若是没人招惹她,她匍匐在原处跟只小狗似的,乖巧的很,可若是有人招惹她,她定然能一击致命,将你送向地狱。她话语简单。她心狠手辣,不顾人理常情,但凡是对方招惹她,她必然会伸处尖利的爪子将你挠的面目全非。

    她话语阴狠毒辣,眸光泛着杀气,素来不轻易与人为敌,但若是对方想从她身上得到些什么,先得问问她同不同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杀之。必胜的方法只有一个,不是分析,不是运气,而是操纵!金融交易市场的世界里,在每一个掌声雷动的荣耀肉身之下,都几乎隐藏着一个个违规者的灵魂。

    特殊时期特殊方法,特殊手段。

    被动只有挨打,掌握主动权,才能将对方控在手里。

    沈清从小很老爷子长大,老爷子年少从军,身上有股子阳刚之气,果杀伐果断的性子,沈清从小身受耳濡目染,手段自然不会软弱。面对对方的恶意挑衅,她没有退缩,反倒是迎难而上,直接利刃出击。活至二十三载,这样的绝境她沈清经历了无数次,穷途末路又无法后退的情况。在这样的情况里,她从来没有逃跑或是躲避过,从来都是正面突破。不管是你死还是我亡,而且她,一次都没有输过。

    人生的旅途中总有胜败之分。

    这日下午,沈清召集团队开了长达四个小时的会议,制定方案,然后,乘胜追击,将对方逼上断头崖。“报仇雪恨的机会就在眼前,人若犯我,必杀之,”最后七字,她说的格外重,甚至带了丝咬牙切齿的意味。组里一干人等热血沸腾,有人一拍桌子揭竿而起;“弄死他。”“只有我们阴别人的份,阴我们,我们八个人能干掉他一间公司。”“不用干,他也活不久了,”热血青年,只要有人带头,有人引领,他们是最好的利剑。周五晚,沈清回沁园时,以为失踪了一个星期的陆景行应该回来了,却不想,没有。原以为只是部队有事情,间隔一个周末在回来不是什么大事儿,可见此,似乎觉得南茜的担忧有些道理。随即问南茜;“你家先生没回来?”“没有的、太太,”南茜面上一喜,他们的女主人,终于注意到自家先生了。

    “联系过了?”她问。“联系不上,”南茜面露难色,似是觉得话语不够大,便又说到;“已经半个月了。”“这么久?”她微微诧异,好似觉得前两天才见过陆景行似的。端着水杯的手有些停顿,而后端起喝了一口,继续问到;“徐涵呢?”“徐副官也联系不上,”南茜答,话语中满满担忧。南茜身为沁园管家,自然知晓自己工作职责是什么,不多言语也属她的工作范围之内,可今日,见自家太太难得这么关心自家先生,她继而道;“以往在首都,先生也会突然出去执行任务,但每次都会提前告知,我担心……。”她欲言又止的模样让沈清眉头轻佻,似是有些不相信。看着她的眸光多了一份审视。他是军人不假,出任务?国泰民安,难道还需要出去打仗不成?沈清对陆景行的关注很少,只知晓他是当兵的,但不知晓他是何兵种,所以觉得南茜这话语,带着几分不可信。带伤?“国泰民安,能有什么事?”她浅说,眸间带着一丝丝淡然,便不准备在多问。“先生兵种比较特别,您看过电视上的特种兵吗?先生比他们更甚,”南茜开始给她科普陆景行在军队的兵种以及危险性。似是恨不得拉着她的手直接告知她,先生能活着不容易,您一定要跟她好好相处,别在气他了。“是吗,你在联系试试,看能不能联系上,”沈清装作漫不经心回应,可听闻他是特种兵时,心理觉得莫名颤栗。多年前,她跟随无国界组织进入战乱地区,护着他们的,便是一群特种兵,他们英勇善战,不畏惧死亡,永远走在前头护她们安危,也确确实实见识到他们职业的危险性。

    行走在刀尖上的人,自然存在许多危险。

    本还觉得无所谓的沈清,此时心里竟然起了丝隐隐担忧。

    她以为,自己可以对陆景行的离去视而不见,始终漠然,可是没有。当南茜告知他陆景行是特种兵时,她心里动了动。

    对于特种兵,她始终记得那群在战乱地区护着他们前行可爱的人儿们。

    特种兵,危险性极高。

    她担忧;空下来的那只手不自觉的捏了捏,去了掌心的湿汗。

    南茜迈步至一侧座机前,拨出电话,传来的声响还是关机。

    面露难色看着沈清,沈清了然。做好万分心理准备之后将电话拨给总统秘书徐泽,那侧电话接起,她道;“徐秘书您好,我是沈清。”“少夫人,您好,”徐泽话语恭敬中带着一丝丝生疏。

    沈清也并非不明事理之人,直接开门见山;“联系不上陆景行。”徐泽一愣,没想到她竟然是为了陆景行的行踪来的,他对于沈清这个女人的印象停留在她胆大包天敢光天化日之下谋杀陆景行的行为上。今日茂茂然见她询问陆景行行踪,多多少少有些诧异。

    “陆少怎么了?”他问,语气中带着些故意而为之。沈清闻言,眸光一眯,而后道;“徐秘书若是不知晓,那便不打扰,”总统阁下日理万机,他的秘书又怎会有多余的闲工夫跟自己多言语。语落,沈清准备挂点电话,而后只听那侧徐泽道;“稍等、五分钟过后我给您回电话,”他也不知晓,这种事情总统阁下不说,他是永远没有时间去关注陆少的。

    原本可以不管这件事,但莫名的,他觉得这位少夫人也不是个好招惹的对象,秉着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原则,还是委婉些的好。

    毕竟,总统府可不是个养闲人的地方。

    这边,总统阁下正在看部门送上来的法案,见秘书徐泽进来,站在自己面前,头也不抬问到;“何事?”“少夫人打电话过来说联系不上陆少,”徐泽直言。闻言,阁下将视线从法案中抬起来,看向徐泽道;“你确定是沈清亲自打电话过来的?”陆琛显然不相信,沈清对陆景行的态度,他目睹过,也不认为这个历过沧桑的女孩子能这么快就敞开心扉去接纳一个强迫自己的男人。

    “确定,”徐泽肯定道。

    他以为只有自己一个人感到不可置信,没想到阁下亦是如此。“去国防问问,”陆琛对于陆景行的行踪也并非全然握在手里,只因他日理万机,事物繁忙。

    三五分钟后,徐泽道;“陆少跟俞队去边境了。”说这话时,他眸光一动不动落在阁下身上,果真,话语一落,只见他周身气息倏然冷冽,眸光紧眯,带着不悦与上位者特有的冷冽。

    无疑,陆少的以身犯险触动了阁下的底线。

    按理说,总统之子应该属于内阁,无论如何他要继承大统,都必须熟识运转的流程,可他们这位陆少,经常将自己送到风口浪尖,他似是从未想过,如果自己在战地中出了任何问题,这个国家怎么办?

    难道真的要让陆家将守了多年的江山拱手让给别人?

    原以为婚后稍稍能收些性子,可没有,似乎连江城那位都不知晓他的任何动向,也成不了他的羁绊。阁下当初将他调去江城,就是为了不让他行走在刀尖上,可谁曾想过,他偷偷摸摸去了。

    甚至连副官徐涵都未将此事告知他们。如此想来,陆少身旁的人都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去多久了?”陆琛问,面色阴沉。“十天,”徐泽答。陆琛算是知晓,而后缓缓点头。

    这晚,阁下回总统府,夫人苏幕正在院子里修剪花草,他迈步过去站定身后,看着她忙碌,而后接过佣人手中毛巾,搭在手上,与她浅聊;“这两天若是有时间让沈清过来陪陪你,”阁下话语轻柔,无任何外界因素。“沈清不是要工作?要来也只有周末来,”苏幕看了眼身后人,转头继续干着手中工作。“适当放松放松,”阁下道。

    苏幕听下手中工作,看着他,面色带着疑惑;“怎?又是什么事情惹你不快了?”“景行随俞思齐他们去边境第十天了,沈清联系不上电话打到了内阁,你不帮你儿子守着他媳妇儿,跑了可别说我没提醒你,”陆琛话语中带着半分玩笑味道,可心理却是寒意肆起。闻言,苏幕睁大眸子略微惊恐看着他,而后冷声问到;“你不是说不会让他出任务的?”“他自己去的,”夫妻二人面色均冷,语气亦是不佳。陆景行的自私举动,让二人之间剑拔弩张,看似恩爱夫妻,实则都是相爱相杀。当晚,沈清接到苏幕电话,苏幕在电话言语,说是最近槿言出差不在家,希望沈清能抽空回首都陪陪她,沈清本想拒绝,可此番是苏幕这个当婆婆的第一次要求她做些什么。

    于情于理,她不好拒绝,于是便应允了。第二日,请了假,从江城飞首都,到机场时,苏幕候在贵宾室等着她到来,见她来,浅笑迎上去。苏幕此人,颇有红楼梦里王熙凤的味道,左右逢源,逢人面带三分笑。

    苏幕亲自接机,着实是吓着她了。沈清在首都当晚,一人早早入眠,陆景行卧室的大红色被单早已换下。空旷的卧室保留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清香,双人床很柔软,但怎么睡怎么不踏实,这个时候才知晓陆景行的重要性,他不在陆家,她只觉这个地方瘆人的慌。伸出手,摸过床头手机,在打电话,还是关机。陆太太情绪不佳,自然睡眠也不好。

    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陆先生在边境呆了十二天之后,返身回程,此次边境之行,受轻伤,于他而言不足挂齿,停留首都时,不忘将身上伤口处理好,徐涵亦是如此,期间打开手机看见满满的短信通知,怔了一秒,而后将手机交给陆景行,见沁园几十通未接来电,他诧异,随后电话回拨回去,南茜愉悦的嗓音在那侧响起。

    “徐涵。”“是我,”陆景行伸着胳膊让军医处理伤口。“先生,”南茜轻招呼;“先生回来了吗?”“在首都,晚些,”他答,继而问到;“太太在家吗?”“夫人将太太唤去首都了,昨日去的,”南茜道。闻言,陆景行周身气场骤降,面色阴寒的骇人。他此次出行并未告知任何人,连沈清都未说,他想,回来,等着他的必然是父母的苛责与恼怒,原以为这一次只跟往常一样,硬着头皮被长辈苛责一番就好,哪里知晓,他们将沈清带来了首都。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陆景行眉头轻跳,此事牵上沈清不好解决。一侧同样处理伤口的俞思齐见此,请问了句;“怎么了?”“阁下将沈清接到总统府了。”陆景行话语中带着无力。他本不想尽早回总统府,可沈清在,他不去不行,不能将那丫头一个人扔在那里,挟天子以令诸侯,阁下何其精明,早就知晓自家儿子有如此打算,便怂恿总统夫人将沈清接到首都,候着陆景行回归。当真以为天高皇帝远?闻言,俞思齐沉默,似是没想到会如此,有些担忧的眸光扫到他身上。

    看似是一国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却处处受牵制。再来说说沈清,苏幕将她唤到总统府,每日就是陪她聊聊天,喝喝茶。期间,与苏幕坐在院子里晒太阳,佣人在一侧泡着茶,苏幕挥手,示意他们离去。“若是清清在首都便好了,无事我们便能品品茶,倒也算是人生一大幸事,”苏幕提起茶壶替她倒了杯茶。

    “有空我们会经常回来的,”她答,话语得当,惹的苏幕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这样一个清冷的女孩子,若是扯到世家的斗争来,会怎样?今日的首都,温度适中,艳阳高照,坐在阳光底下品茶,倒也算是幸事,可即便艳阳高照,沈清的心并未温暖半分。苏幕说,让自己过来陪陪她,是真的。她这两日也仅仅是陪陪她而已。这日下午,苏幕言语要带她出去逛逛,老闷在这总统府也实属无聊。沈清应允,苏幕挽着她的臂弯就像挽着陆槿言一样,逛着首都最顶端商场,看到好看的东西不忘同她讨论,然后买下来送给她。不好拒绝,只能道谢收过。

    期间,沈清去了趟卫生间,却在卫生间看见了苏幕口中所说出差在外的陆槿言。

    陆槿言见到她显然也是一愣,而后开口问到;“清清怎么在这儿?跟景行一起回首都了?”沈清见到她,放在心口的心似是被一块巨石猛然给砸了下去,呼吸有片刻滞愣,苏幕说,陆槿言出差在外,要些时候才回来。

    “没、跟母亲一起过来的,”沈清言语。

    陆槿言听她此言,有些轻微挑眉,母亲将沈清喊到首都所谓何事?“景行没跟你一起回来?”陆槿言似是不确定,再问一遍。“他出任务去了,联系不上,”沈清说出心中疑惑,眸光去死死锁着陆槿言,不放过她任何一个面部表情。果真,片刻之后,她在陆槿言面上看到了异样情绪。陆槿言此刻心中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难受,别人不知晓,她知晓,年前,陆景行因不听父亲劝告,私自出任务受重伤,父亲知晓大发雷霆,处理了基地队长俞思齐,将陆景言下放到江城,不让其在危险地带游弋,并豪言,若他在私自行动,后果自负。

    这次,陆景行出任务,不用想铁定没经过父亲同意,而今日她在这里见到了沈清,脑海中瞬间乍现出来的想法是,父亲准备挟天子以令诸侯。将沈清带回总统府,陆景行不得不回。

    好手段。她见惯了这些豪门手段,可沈清呢?

    她是否能适应?是否能适应父母设计子女这出戏?

    她应该没想过父母能如此算计子女吧?“这对他而言是家常便饭,别担心,”陆槿言不忘安慰她。可心底一阵阵恶寒。二人一起从洗手间出来,苏幕见此,有些愣证,可终究是国母,怎会被如此小事乱了思绪。看着陆槿言浅笑道;“才觉得你最近频繁出差没时间陪我,将清清唤来陪我两天,你这会儿倒是回来了。”苏幕轻嗔的语气在她耳边响起,沈清面带浅笑将眸光递向陆槿言,只听闻她浅笑道;“得、嫌我多余了?”“知晓就好,”苏幕玩笑着。

    沈清心中所想缓缓冒出来,她在祈祷,事情不是自己心中所想那般龌蹉。

    下午,陆槿言随他们一起回总统府,阁下今日也回来颇早。

    见几人浅聊,也随着他们聊了几句,而后唤了声沈清,进书房。

    总统府的书房恢宏大气,简约大方,一张诺大的办公桌,后面悬挂M国国旗,与地图,书柜上放着一些政治书籍。

    “阁下,”她轻唤。

    陆琛闻言,浅笑开口;“唤母亲为母亲,唤父亲为阁下,年轻人的新型叫法?”

    陆琛揶揄,让她面上一红。如此叫人,确实不妥。便开了口,轻声道;“父亲。”“别拘谨,就一起聊聊,”陆琛伸手指了指一侧沙发,示意她坐下去,沈清照做。

    管家上来倒好茶水,他端起杯子喝了口,望向沈清浅问道;“你父亲他们近来可好?”

    “挺好,”沈清浅答。“本来两家人要时常坐在一起聚聚的,国事繁忙抽不开身,替我向你父亲问好。”“多谢您记挂。”

    沈清面上虽平静应允着,可心理时时刻刻提防着他,不敢有丝毫松懈,毕竟前面那次交谈中,她被面前这个当权者给单方面碾压到尸骨无存,今日,她多有防范。总是没差的。“江城那边工作如何?”阁下再度开口询问,端着杯子放在膝盖上,面容慈祥看着沈清,跟一位父亲看着自家女儿似的。那神色,尽显慈怀。“挺好,”她的回答,滴水不漏。“前些时日,陆氏集团拨给家父的案子,可还顺手?”他在问,语气平缓,仅是询问。陆琛毕竟是当权者,其洞悉力有多厉害戊戌多说,明知沈清同沈风临关系不好,却在简短的聊天中,一而再再而三的聊及沈风临。而沈清只得面带笑容任其询问。至于陆家拨给沈家的案子,纵然知晓她亦不关心。“尚且不知,”她语气轻缓,不骄不躁,直言不讳。陆琛闻言,轻缓点头,随即话锋一转聊到沁园,询问沁园佣人如何?可否用的顺手?她均面色平静一一回答,

    唯一相同的是,沈清的每一句回答都滴水不漏,不多一分不少一分。每一句出口的话语都是细细斟酌过后才说出口。而这厢。

    陆景行风尘仆仆从基地赶回总统府时,见自家母亲与姐姐坐在客厅,唯独不见沈清,语气不悦,带着阴寒:“人呢?”“谁?”苏幕明知故问。“母亲,”他恼怒,语气中带着些许怒火。

    “在父亲书房,”陆槿言言语,在整个陆家而言,她是站在自家弟弟那方的,并不想见到剑拔弩张的气氛。也不想这只雄鹰被人扼住了翅膀。陆景行直奔书房,省去敲门环节,直接推门而入,沈清闻声,回首观望,见是陆景行,猛然从沙发上站起来,心中一喜,这是来救她于水火之中?

    与陆琛不长的谈话中,她多次想打退堂鼓,虽想过陆景行会来救她于水火之中,可想跟亲眼所见是不同的。

    陆琛见沈清如此激动,嘴角噙着意味不明的浅笑。

    在看陆景行,他亦是满面担忧。笑看二人。“父亲,”陆景行见到沈清,冽去一身焦急,站在她身侧轻唤人。

    “回了?”他问,语气轻缓,面容浅笑。慈父相尽显。

    “恩,”陆景行应允,眸光担忧撩了眼沈清。伸手握上她的手掌。

    “受伤了吗?”陆琛在问。“没有,”陆景行撒谎,只因沈清在,不想让她担忧。

    军人出任务有几个是不带伤的?不过是大伤小伤的区别,陆琛如此问,显然有所意图。“那好,”陆琛缓缓起身,迈向陆景行,伸手握上他左臂暗暗用力,语言慈爱,“回来了就先吃饭,吃完饭再聊,”说完,他先行一步拉开门,离了书房。

    陆景行后背冷汗涔涔,左臂疼痛感迅速蔓延开来,父子二人的较量,到底谁更胜一筹?彼时在边境,他左臂被流弹擦伤,才包扎过的伤口,只怕这会儿已经沁出了血迹。

    沈清望向陆景行,原本清明的眸光中带着丝丝委屈,陆景行伸手将她搂进怀里,轻缓抚着她的秀发,轻言道,“傻。”

    委屈是应该的,毕竟这件事情她只是替他背了锅,替他躺了雷,委屈是应该的。他这个做丈夫的,不称职,不到位。这声傻,其中意味怕也只有他心知肚明。

    沈清聪明,但尚且不能洞察权利中心的人心。政治名流圈顶尖人物的手段手腕,她尚且还未看透。陆琛早前与陆景行达成协议,协议内容包括不在前往危险地带,基地一切事情均不能参与其中,他违反协议内容就该付出代价。他身为一国总统,自然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不想让沈清知晓他受伤了?掌控权在谁手中只怕他还没看清楚。你有在乎的人,不急,有你牵绊的时候。

    “你去哪儿了?”沈清仰头望向他询问道。失踪半个月,再见是在总统府。阁下问得第一句话是他受伤了嘛。“出去了趟,”他答,并不告知去向何处。“什么时候来首都的?”陆景行询问,语气轻柔,牵着她的手,缓缓揉捏掌心。想她的紧,原想着若是回沁园她有情绪定然好好哄哄她,可此时见她在总统府,望着他一脸受委屈的模样,陆先生心都颤了。“大前天,”她答,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攀上了陆景行军绿色的军装,扯着他的衣角缓缓缩紧。沈清是怕的,这总统府,吃人不吐骨头,苏幕在算计她,陆琛在算计她,二人给她画了个圈子让她蹲守,跳不出去又不能表现明显,此时陆景行来,就好像看到了救世主,她怎能不高兴?

    许是在沁园南茜那番话让她对陆景行有了新的认识,又许是这总统府气氛太过诡异,所以今日,她并未排斥陆景行亲密的举动。但……总统府,多少有些不自在,此时陆景行来,她似是看到了曙光与希望,而后轻抬手,握住陆景行臂弯,仰头浅问,“什么时候回去?”见她眸光泛着期待,跟只被人欺负的小白兔似的可怜,陆先生心里一紧,难为她了,本不关她的事,伸手将她带进怀里,紧紧拥住,语气轻哄,“吃完晚饭就回,难为你了。”

    自己不守规矩,连累沈清了。陆先生低头,轻啄唇角,拥着她的手微微松开些,低头浅问,“有想我吗?”

    闻言,她面红耳赤,一阵窘迫,看的陆先生浅笑不止,等着他的是处罚又如何?得此娇妻在怀,如何他都敢直面。“傻丫头,”傻到分不清内心与现实。

    这晚,总统府餐桌暗潮汹涌,如深海似的,表面平静,内心早已风起云涌,陆槿言见此,不由多看了沈清两眼,今日若非她在,这顿饭只怕是吃不了了,父亲想用她来牵制景行,可到头来牵制的又何止是一个景行。晚饭过后,苏幕刻意支开沈清,说是自己吃撑了,想消化消化,让沈清陪着在园子里走走,沈清应允。她前脚离开,后脚陆景行便被唤上书房,才进去,迎面而来的是一本厚厚的书籍,直接砸在他左臂上,阁下此时满脸阴沉,面容恼怒,“出尔反尔?我陆家有教过你欺骗父母长辈?”

    “没有,”陆景行始终背脊挺拔,认真回答问题。

    不卑不亢的态度更是让陆琛气的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你我之间尚有交易在,你出尔反尔在先,信不信我能毁了约?”阁下这句话说得颇为咬牙切齿。陆景行心里一咯噔,“一人做事一人当,请父亲不要迁怒其他人。”“迁怒?”他冷笑,“我应允你娶沈清,你应允我不在以身涉险,如今你单方面撕毁条约,我又何须在坚守承诺?”他反问,语气不善。沈清于陆景行而言,不是最好的选择,且不说背景一般,就单是她清冷的性子也不适合做陆景行的太太,历届以来的总统夫人,哪个不是八面玲珑左右逢源的?沈清此人,不是个很好的贤内助,每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支撑他的女人。

    但沈清呢显然不合适。

    父子二人一触即发,剑拔弩张,陆景行面色不悦,阴沉面容不输游历在政坛顶端的总统阁下。“先问问国民同不同意,”他说,言语中带着自信,起初与沈清结婚,昭告天下,高调发微博,为的就是防止这天来临,若世人都知晓他们二人是夫妻,无论是沈清想离,还是外界因素,都不能轻而易举撼动他们婚姻,陆景行深谋远虑,心思及精。

    阁下轻勾唇角,不以为意,笑看自家儿子,缓缓道,“站的高,摔得疼。”当真以为如此就没办法了?父子二人的较量暗潮汹涌,陆琛知晓陆景行的痛处,便紧抓不放,将沈清带到首都,一是想牵制陆景行,二是想看看他到底将沈清放在何种段位。

    一石二鸟,手段极高。陆景行与沈清皆被他算计在内。

    这晚,父子二人在书房较量,沈清同苏幕行在园子里,口袋手机响起,拿起看了眼,短信进来,内容让她久久不能消化,三五分钟过后,她轻呼吸,行至楼梯,看了眼面前木制台阶,而后微闭眼,心一横,一脚踩空,直接跪坐在台阶上,一阵惊呼从唇角呼唤而出,疼的她冷汗涔涔,抓着栏杆的手微微泛白。“怎么摔了?”苏幕见此,心里一惊,赶紧过来询问。沈清此时将脸颊藏于自己臂弯之处,脸色寡白,不应允她的话语。

    “清清,摔哪儿了?你可别吓我。”苏幕急了,这若是人在自己这里出事,她那儿子还不知晓怎么拉这张脸呢!

    “疼,”她旖旎出声,语气虚弱无力,带着半分哭腔。苏幕闻言,急了,喊人过来将她扶进主宅,才一坐下,对上陆槿言关怀的目光,她赶紧放下手中书,匍匐过来问道,“摔哪儿了?”“膝盖,”她答,似是痛苦不堪。闻言,陆槿言推起她长裤,露出膝盖,一片淤青,倒吸一口凉气,而后火急火燎对身后佣人道,“快……去书房将少爷喊下来,说少夫人受伤了,快去。”语言急切,似是再慢一秒都不行。陆槿言此人,心思玲珑。原本在书房剑拔弩张的父子二人听闻敲门声都止了言语,佣人推门进,火急火燎道,“少夫人受伤了。”

    闻言,父子二人皆顿,而后跨大步朝楼下而去,只见陆槿言蹲在面前给她冷敷伤口,“怎么回事?”陆景行急切问道。沈清见人,似是难受至极似的,伸手抚上他的脖颈,将脸颊埋在他胸前,缓缓抽泣,陆先生心里一顿,片刻之后将她紧拥,轻声安抚。沈清这一抽泣,抽的他心都疼了,疼进了五脏六腑。“医生一会儿就来了,景行先抱清清回房间,坐沙发不如床上舒服,”陆槿言适时开口。

    陆景行将她抱回房间,接过佣人拧的毛巾热敷在伤口上,担忧的眸子看向她,柔声道,“摔老位置了?”

    “没摔,”见佣人下去她才敢轻声开口。

    陆先生轻佻眉。沈清掏出手机,将陆槿言发给自己的短信呈现在他面前,陆景行看过,一阵轻笑,而后似无奈,似好笑,又似宽心,伸手将她捞进怀里,低头擒住她薄唇,狠狠辗转反侧,他的小妻子,何其厉害,敢使手段将自己从书房解脱出来,刚刚还认为她不善于同上位者做斗争,现在看来,并非如此,她也有心机有手段。

    如此,甚好。

    江城人人都说她心狠手辣,不择手段,可他偏生就爱她如此。

    他巴不得沈清心狠手辣,如此才能在豪门中尽情游弋。

    陆先生连着离开十几天,未曾同自家太太联系,说不惦记是假的,但碍于职业道德,不允许他冒险更不允许他违规。

    陆太太伸手,想将他推开,却被他佣的更紧。陆先生一直觉得,陆太太不会管自己死活,今日她这一举,着实是给了他一丝温暖。石头倒是热了些。

    “倒是有本事,敢在总统面前耍花招,”他好笑。

    试问全国上下,有这个本事的人,能有几个?

    沈清偏生是其中一个。她浅笑,自己不是第一次在总统面前耍花招了。有了第一次,还惧怕第二次不成?

    但这胆子,也只有陆景行在她才敢做,她万分相信,陆景行会给她撑腰。陆景行并未松开她,紧抱着她,双手开始不安份游走起来,惊的陆太太直往后缩,他见此,又无奈又好笑,他是洪水猛兽不成?刚刚眼巴巴睁着大眼睛望着自己的小白兔哪儿去了?十几天未见未联系,这丫头怎就一点儿都不想自己?

    真真是欠收拾。

    “丫头、”陆先生隐忍轻唤;“想我吗?”这话,让她如何回答?

    “默认?”他轻佻眉询问,似是下了定论,觉得她就是默认,而后一低头擒住她的薄唇,开始攻陷。惹的她娇喘连连,久旱逢甘露,陆先生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每周一次肉汤,无论如何是要喝到位的,不然岂不憋屈死他了?

    沈清依旧冷淡,在床上,她永远不会主动。

    主动的那方永远都是陆景行,陆先生甚至相信,若他不主动,沈清能放鞭炮高兴的手舞足蹈。

    这丫头,从不将夫妻情事当成一种享受。“傻丫头,以后联系不上我不要麻烦徐秘书,他很忙,国家政事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了,哪还有功夫去处理你我夫妻之间的事情,日后有事情找姐姐,她比较空闲,”陆景行将她逗弄的面红耳赤才停下来,一番言语落地,轻啄她薄唇,继而道;“真是傻。”他好像真娶了个小傻子。陆景行话语落地,沈清便隐隐知晓其中意味。

    心底有些隐隐发抖,她似乎看见了一场不一样的预谋,而这场预谋的主角,是她跟陆景行。

    伸手,缓缓推开陆景行,眸间带着打量。起先苏幕说陆槿言出差,无人陪她,在商场见到陆槿言时,对方明明不像个出差在外的人。

    再来是陆景行回归,阁下那有意无意的一句话让她怀疑。

    直至陆槿言发短信告知什么,她才霎时清醒,这就是一场是先算计好的预谋。陆景行一口一个傻,更是让她确信。心寒一截。

    她故意一脚踩空引来所有人关注,仅仅是因为陆槿言的一两句话,但不否认的是,她有心想将陆景行从总统书房解救出来,将注意力转移了,她跟陆景行才都有好日子过活。所以,牺牲小我算什么?这日晚,沈清接到陆槿言短信,而后动了心思,心里一狠,将自己膝盖贡献给大地,演了场好戏,结束父子二人的针锋相对。随后,陆景行言语未说何,但面上不悦,医生来看过之后说无大碍众人才稍稍放下心。

    在来说说苏幕,出了陆景行卧室之后直奔陆琛书房,带上门,言语中带着不悦道;“谈的如何?”“沈清那边如何?”陆琛并未直接回应他的话语,反倒是浅缓问了句沈清情况。“膝盖摔伤了,医生说休息两天就好,”苏幕迈步过去,坐在对面椅子上,看着面前这位掌控国运的男人。“恩、”他应允,左手手肘放在椅子扶手上,右手放在桌面上浅缓敲着,似是在思忖什么。深邃的眸光落在自家夫人身上,而后浅声道;“景行那边你多下些功夫,”陆景行是她儿子,如此性子他知晓,强势霸道,非一般人能轻易撼动他。

    “我倒是觉得清清的工作比景行好做,”陆景行对沈清很在乎,虽只是短短相处三次,但足以看的出来。

    现如今的世道,女人征服男人,男人征服世界。陆景行还得让沈清来制。

    如此夫妻二人,坐在书房,话语中竟然在商量着如何算计自家儿子。天底下,只怕也只有他们如此。

    陆琛轻佻眉,似是觉得她这话,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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