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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粘人的陆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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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上有一种女子,经历了岁月的洗礼,世间的冷酷,战争的残酷,却依然敢屹立在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中,挥斥方遒,披巾斩麻,手段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若说她这辈子有何缺陷,除了一颗钢铁之心之外,似乎并未有其他。

    沈清便是这种人。

    多年前,她穿梭在无国界组织中间,见过战争残忍,生命脆弱,亦是见过血腥杀戮。

    世间将她残忍对待,她依旧能秉持一颗清冷之心对待他人,已是极为不宜。

    世人只道她无心,可若是真正知晓她曾经那段岁月是如何匍匐前行的人,断然不会说出这种话。

    呛声响起,四周一阵尖叫乱窜,唯有沈清,淡定从容蹲在角落,捂着章宜的耳朵将她护在怀里,面色坚定从容,冒着决绝的光芒,这一刻的沈清,在章宜看来,恍若神袛降临,足以安抚她这颗跳动不安的心。

    多年前离国,此后回来,绝口不提当年国外遭遇,但众人都知晓,此时的沈清已不是多年前他们熟识的那个人。

    她变了,这个世道将她改变了。

    变的冷漠无情,手段狠辣,变的无心无意。

    而沈清,耳旁响起抢响声,脑海中却在回放当年伸出无国界组织的一幕幕,在脑海中炸

    开,回放,整个过程,艰辛,难受,亦是隐忍的苦痛。

    生命薄弱,她无能为力。

    一个人,从生到死,不过瞬间。

    原以为,M国是一方净土,不会有这种情况发生,可显然,一切是她多想。

    这世上,鲜少有一方净土。

    “太太,”突如其来的一声低唤让沈清回神,回眸,诧异看向来人,见徐涵蹲在自己身侧护着自己,诧异、惊恐,甚至是怀疑。

    南茜说,陆景行执行任务去了,难道?

    沈清只觉洞心骇目,望着徐涵紧张的面庞出神。

    陆景行在这场混战中?

    这是一场正义与罪恶的对决?还是?

    “太太,”徐涵见沈清久久未回应,在唤了声。

    “你家先生呢?”沈清脱口而出,语气尽显焦急。

    厅外呛声肆起,此起彼伏,混战声不绝于耳,原本想着只要躲在角落里便不会有事的人,在见到徐涵之后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先生在指挥室,您呆着别动,先生让我过来的,”徐涵出言安抚他们,眼眸在四周流转,防止意外情况发生。

    而此时,身处指挥室的陆先生更是惊吓的一身冷汗。

    2009年年底,江城军区接到密报,国际贩毒组织将与2010年一月十号在s市高铁站进行交易,时间地点人物一应俱全,军区此时下达命令,势必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陆少将于上周带队过来携手武警作战队员进行详细而周密的部署,一切都在掌控中,唯独出现的意外,便是沈清。

    当他看见沈清提着包包从那趟列车出来时,原本胜劵在握的人吓得一身冷汗,心惊肉跳,连呼吸都轻微。

    随即,下达命令,让人将她拦在了出站口内,只因大厅势必有一场恶战,原本一切都在紧密联系中的计划,突如其来的打乱。

    顾大局,识大体,是他们这些人特有的本事,陆景行不能因为沈清一人放跑了整个团伙,但也不能让自家爱人出现任何意外。

    “出站通道右前方,有一个穿着灰色大衣,脚踩裸色高跟鞋,提着黑色包包的女人,将她阻在出站口内,十点钟方向。”

    随即,沈清便被人撞倒,若非同事扶着她,这一下,有她疼的。

    徐涵此时也是一身冷汗,万万没想到,如此紧要关头,自家太太竟然出现在了视野中,

    天晓得,当陆少通过耳麦告知他方向的时候,他险些吓得连吃饭的家伙都拿不稳。

    借着慌乱,趁机狂奔而来。

    此时的陆景行,一心二用,一边余光看着自家太太,一边指挥战斗。

    心惊肉跳,浑身冷汗。

    沈清将眸光落在徐涵身上,只见他满头大汗,衣服都汗湿了。

    而沈清,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微不可察的擦了擦手心中的冷汗。

    她也怕,怕急了。

    怕活着从战乱地区回来,却死在了国土上。

    “沈清、”章宜紧紧抓着她的衣服,瑟瑟发抖,整个人吓得面色寡白。

    而她,也好不到哪里去,原本面黄寡瘦,此时更是脸色寡白的厉害。

    “放心,不会有事的,军事演习而已,”沈清撒谎,安慰她。

    可自己知晓,这根本不是什么军事演习。

    真枪实弹的声响她不止听过一次,怎会辨别不出来?

    徐涵闻言,侧眸看了眼自家太太,对她的临危不乱感到深深的佩服。

    不愧是军嫂。

    有胆量有魄力。

    “真的?”章宜颤颤巍巍问到。

    “真的,”沈清给予肯定,让她安心。

    “徐涵,”见章宜不相信,沈清开口喊了声徐涵。

    章宜认得他,在陆景行身旁见过此人,自然也知晓他是什么身份,只听他坚定点头道;

    “章秘书放心吧!”

    章宜这才稳定下来,可抓着沈清的手,始终未放下。

    沈清心中各种担忧,此次出行,连她在内共七人,她不敢赌,亦是不敢冒着个险。

    她怕急了,却不敢表现出来。

    “放心,不会有事的,”沈清坚定的眸光落在他们身上,让他们安心。

    众人半信半疑点点头,此时,除了信她似乎没有别的办法。

    对一个人的信任是怎么建立起来的?

    是危难时刻的出手援助。

    这场乱战,持续时间并不长久,一切原因归结陆景行缜密的策划,将敌人来了个窝里擒,众人浑身吓出一身冷汗,面色寡白。

    徐涵伸手,将沈清从地上扶起来,轻声道;“太太住哪儿?”

    沈清道出酒店名字,徐涵引着她从侧门出去,走的悄无声息。

    此时,高铁站广播响起;“尊敬的女士们,先生们,你们好,由于本次高铁站配合警署部门实行演习,为您带来不便,深感歉意、。”

    后面在说了些什么,她似是一句也没听清,整个人迷迷糊糊的。

    都说陆景行是军区最年轻有为的少将,确实当的了这个名分,为何?

    他心思缜密,手段快很准,思维逻辑异于常人,此次活禽,可谓是进行的天衣无缝滴水不漏,就连事后安抚行人的词句都备好了。

    沈清掌心泛白,指尖狠狠掐着掌心,保持冷静,直至上了徐涵安排的车,她才稍稍松了口气。

    “先生说让太太稍作休息一晚,明日一早便回江城,”徐涵传达陆景行的意思。

    “你家先生呢?”沈清话语苍白询问道。

    “先生现在还有事情要收尾,”徐涵说这话时,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他看出来了,自家太太虽不言语,可面色极差。

    徐涵如此说,沈清还有何话好说?靠在车窗闭目养神,整个人面色寡白,眉头紧蹙,章宜见此,轻声询问到;“你没事吧?”

    “没事、”她轻语,语气透着疲倦。

    到了酒店,沈清直接进了房间,随手将手中包包扔在沙发上,脱了外套丢在地上,将自己扔到床上,整个人躺在床上满脸疲倦,头疼不已。

    而徐涵,始终候在门口未离开。

    夜晚十点,陆先生电话过来,询问如何,徐涵看了眼紧闭的房门道;“太太脸色不是特别好,进了房间便没在出来。”

    陆先生闻言,看了眼正在审讯室的犯人,在低垂着头颅在好友程仲然耳旁言语了句什么,提着外套准备离开。

    程仲然追上来语气轻沉问到;“去哪儿?”

    “去看看沈清,”陆景行一边套着外套一边道。

    “沈清?”程仲然不明所以,沈清不是在江城?

    “你以为我让他们拦住出站通道里的那个人是谁?”陆景行面色阴沉,同好友说话的语气都少了些许耐心。

    陆景行话语一落,程仲然吓得一身冷汗。

    陆景行何其恐怖?自家妻子在行咧当中,他依旧能沉着冷静指挥完整场斗争。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陆先生一路飙车到酒店时,已是十点四十,徐涵靠在房间门口闭目养神,听闻脚步声倏然整个眼眸,见是自家先生,才稍稍放松警惕。

    “开门,”陆景行紧抿唇发号施令。

    房间你漆黑一片,灯光透过窗子照进来,隐隐的看见一个身形纤瘦的女人躺在床上,一手放在身侧,一手搭在眼帘。

    整个人散发着浓浓的疲倦。

    陆景行迈步过去,抬脚踩到什么东西,低眸才看见被扔在地上的外套,嘴角轻抽,心里暗嗔道:邋遢鬼。

    蹙眉捡起搭在沙发上,迈步过去,伸手按开了床头灯,灯光一开,沈清如受了惊的兔子似的整个人从床上惊坐起来,霎时惊醒,处于防备状态。

    眸光与陆景行对视上的那一刻才彻底放松防备。

    随后,伸手,猛然,快速,喜及如泣勾上陆景行的脖颈,热泪激动,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将她这颗选在嗓子眼的心安抚下去。

    怕吗?怕。

    怕国外战乱地区没弄死自己,却死在了国土之内,若是死的这般窝囊,她还有何脸去面对列祖列宗?

    章宜一遍遍喊着自己,喊的她这颗凉薄之心一寸寸动荡着。

    她以为,自己可以挡住任何风雨,可以无坚不摧,可事实并非如此。

    她这颗冷漠的外表下,掩藏了一颗薄弱之心。

    在艰难险阻面前,她也需要安慰。

    此时的沈清,红了眼。

    陆景行的怀抱很温暖,比起沈南风,他的怀抱可以光明正大任由她依靠,不分时间,场合。

    可沈南风不行,即便前几日在国外,她同样满身疲倦,却不敢依靠他。

    所有情绪只得掩藏在一颗凉薄之心下。

    此时见到陆惊喜,不顾一切伸手楼上了他的脖颈,她需要依靠,需要安慰,需要温暖。

    而陆景行,是最快捷的选择。

    陆景行伸手将她狠狠揉进怀里,一下一下蹭着她的面颊。

    触及到她猩红的眸子时,心狠狠顿了一下,俯身,轻吻着她的薄唇,一下一下,轻唤而又珍爱。

    “不怕了,乖~,”陆先生磁性嗓音在耳边响起,安抚着她这颗动荡之心。

    陆景行眸光炽热毒辣,似是要将她烧成灰烬似的。

    “你受伤没?”沈清这才想到,面前这个男人刚从战场下来。

    “没有,”陆先生答,眸光炽热,嗓音却异常冷冽。

    “为什么会出现在车站?”陆景行问。

    天晓得,看见她的那一刻,自己这棵钢铁之心险些停止跳动。

    “这边有个案子要收尾,本来想开车过来的,但、你知道的,高铁比较快,”她若是晓得高铁过来会发生这档子事,闫石那个案子不要也不冒这趟险。

    “傻丫头,”陆景行将她狠狠揉进怀里。

    摸到一手骨头之后伸手将她缓缓推离自己怀抱,蹙眉到;“瘦了。”

    这才几天不见?

    身上骨感触手可摸。

    此时正面看到她,才知晓徐涵说太太面色不好是什么意思。

    这哪里是面色不好?

    淡妆都遮不住她面黄寡瘦的面庞,陆先生有情绪了。

    沁园一屋子佣人照顾人都照顾不好?

    “生病了还是怎么了?”陆景行语气不似刚刚那般温柔,带着些许急切。

    “胃口不太好,”简易是,没生病。

    “晚上吃了吗?”陆先生轻声询问。

    “还没,”她答。

    “叫餐上来,吃了好好睡一觉,睡好了明日一早让徐涵送你回江城,”陆景行交代。

    “你呢?”她问,话语中带着些许急切。

    这一声“你呢”问的陆先生心都软乎了。

    他的小妻子,可算是将自己放在了心上。

    他何其高兴?

    俯身,擒住她的唇一番辗转反侧,“铁树开花了,”陆先生轻喃出声。

    语气中带着轻扬,掩不住的愉悦之气。

    沈清闻言,面上一红,低头抿唇不语,铁树开花?

    她不是铁树。

    只是不轻易将心交付给其他人而已。

    陆景行并未回应她的问题,而沈清直勾勾的眸子始终望着他,似是在等待答案。

    “你先回去,我要晚些时候,”陆景行伸出大掌抚上她清瘦的面颊。

    “什么时候?”沈清追问。

    她不敢承认的事情是这次高铁站的事情对她造成了阴影,许是她从未想过会在国内遇见这样的情况,又许是她在这安稳的世道生活了太长时间,一时间不能适应这些战火。

    陆太太何其粘人?一问一答显得如此急切,惹的陆先生轻笑出声,可心理暖暖的。

    沈清清明的眸子眼巴巴的瞅着他,瞅的他心软,随即浅笑出声;“丫头,你当初有胆子去参加无国界,怎如今不如从前了?”

    沈清不惊讶陆景行知晓自己曾经的那段光辉岁月,陆琛知晓,陆景行应该也不会一无所知。

    只是今日被他打趣儿似的说出来,沈清面上有些愕然。

    可这抹愕然,也只是短暂出现。

    “乖乖,职责在身,听话,恩?”

    “能一起回去吗?”她在追问。

    “好了好了,这眼巴巴的模样瞅的我心疼,”陆先生轻叹一声,将她搂紧怀里。

    这若是往后都这般,他可如何是好。

    这晚,陆景行陪着她吃完晚餐,匆匆离去,并未过多停留,反倒是走时告知她,徐涵在隔壁房间,有时间给他打电话。

    陆景行走后不久,沈清赤脚下地,站在窗前看着底下繁华夜景,抱着膝盖坐在地上,额头抵在膝盖上,心中思绪翻腾。

    若说上次警察局事件让沈清这颗冰封的心裂了四分之一,那么现在,应该是四分之二了,陆景行正在一寸一寸挤进她的生活里。

    沈南风虽从小护着她,可这种护着并非光明正大,当陆景行将她从警察局带出来的时候,那一刻,所有人都知晓他们二人是夫妻关系,这种守护,光明正大。

    之前,陆先生迁就沈清却撼动不了她的心,因为他给的,别人也给过。

    之后,陆景行动了沈清这颗万年冰封的心,是因为,他给的,别人从未给过。

    这就是陆景行走进来的理由。

    她有主见,有底线,坚持,隐忍,对自己画上的底线绝不轻易更改,但此时,陆先生却用自己的方式破了她的心。

    这点,她从未想过。

    她从未想过陆景行会入的了自己的心。

    次日清晨,徐涵安排好一切准备将他们送回江城,却被沈清中断。

    “不急这一时,来都来了,不能白跑一趟,闫石那边解决了再回去,不差这半天。”

    陆太太都如此说了,徐涵还能如何?

    只得是将情况告知给自家先生,难得的,见他没有因为太太不按规矩行事而生气。

    此番见闫石,沈清带着杀伐的决心,言语中咄咄逼人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甚,二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见高见涨,屋内气氛紧张。

    “精明者看长远利益,短浅者看眼前,闫董,鸟欲高飞先振翅,这话您应该懂得。”

    她尖酸刻薄,用古言来形容闫石做人心高气傲,不求根本,好高骛远,不脚踏实地。

    “沈总是越来越尖酸刻薄了,”闫石毫不客气怼回去。

    “很遗憾,你才发现,”沈清话语轻扬,带着些揶揄味。

    跟闫石打交道整三年,他这个人,用沈清的话来说,除了钱好挣点,基本没什么脑子。

    但高亦安喜欢,他就喜欢这种人傻钱多的。

    可无奈,这是年前她手中最后一个案子,不来不行,至于明年,再谁手中还不一定。

    基本方案定下来,留人下来实施,而沈清自然回了江城,章宜还要稍留些时候,路上,

    沈清靠在后座闭目养神,徐涵时不时将眸光落在她身上。

    沈清权当没看见。

    直至快到收费站时,徐涵将车停在路边,反身问到;“太太、我们要不?等等先生?”

    这两人,婚后许久形同陌路,急煞了他们这群旁人,如今有这么好的机会,不把握住怎么行?

    不然,岂不是显得他们这群助攻没当好?

    “你家先生何时结束?”沈清浅问。

    “估摸着应该晚上就能结束,”徐涵尽量将时间说的短促点儿,省的说个不一定出来将人吓得打了退堂鼓。

    沈清心理盘算着该不该等,左思右想一番之后缓缓点头;“那、等等吧!”反正这会

    儿已经临近中午了。

    徐涵闻言,赶紧跳转车头朝特警队而去,生怕车里这位清冷的女主人反悔了似的。

    整个沁园,谁人不知晓自家太太对先生不上心?

    这会儿铁树发了芽,他们就该好好呵护啊!

    不能让其半路夭折了。

    绝对不能。

    此时,特警队审讯室,陆少将与程仲然正在审讯犯人,整夜下来,用尽了心理战术,对方思想疲倦,却咬紧牙关不开口,而陆景行向来不喜欢浪费时间,伸手招来人在耳边言语两句,只见那人惊恐的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模样瞅着陆景行。

    “如果今日不撬开他们的嘴,下一次他们的手段将会对准我们的家人,大是大非面前没有仁慈不仁慈可言,”他陆景行素来不是什么仁慈之辈。

    面对敌人,面对一个死活咬紧牙关不开口的敌人,他有的是强硬手段对待他们。

    仁慈时,他们不感恩戴德。

    残忍时,让他们看看军区阎王爷是如何血腥残暴。

    程仲然见陆景行有所动作,不免轻提点一句;“让下面的人来。”

    陆景行身份摆在哪里,不宜出现纰漏,几位好友一直秉持着这项原则护着他,所幸的是,陆景行本人也知晓。

    这厢,程仲然与陆景行除了审讯室,站在门口轻点烟灰聆听者里面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没有觉得半分不适,相反的,他们的烟,抽的很平缓,舒爽的很。

    好似审讯室里的惨叫声都是他们的下酒菜似的。

    悦耳的很。

    远远的,陆景行见徐涵推门进来,不由蹙眉,迈步前去,还未待徐涵开口,冷声问到;

    “不是让你送太太回江城的?”

    徐涵被这莫名其妙的阴寒之气质问了一句,抬手讪讪摸了摸头;“太太说等先生一起回去。”

    闻言,陆景行微深邃的眸子微眯,望着徐涵,似是在掂量他这话里有几分真假。

    沈清会说这话?他有些不敢置信。

    那丫头,心理想着自己的时候说两句好话就是破天荒了,今日竟然会说等着他一起回家?

    真真是不敢相信。

    “人呢?”陆先生伸手踩了手中的烟在地上狠狠捻了两圈。

    “在、车里,”徐涵指了指身后,见陆先生这样竟然有些摸不清楚是喜还是不喜。

    直到陆先生出去时候,他才讪讪的将眸光递向程仲然,只见那人亦是眯着眼眸子抽烟,

    在思忖着什么。

    脑海中始终浮现医院的场景,与程家院子里的场景。

    他私底下见到的沈清与陆景行面前的这个沈清似乎不是同一种人。

    他见到的沈清,隐忍、克制,有所爱。

    外人言语中的沈清,无情,冷酷,铁石心肠。

    沈清原本靠在车里闭目养神,听闻开门声,才将眸子缓缓睁开。

    见是陆景行,再度阖上。

    “累了?”陆景行伸手将她往怀里带。

    “一点点,”她答,嗓音透着疲倦。

    “早餐吃了?”陆先生是及其不愿意询问沈清这些日常琐碎的,也知晓这丫头不喜,可没办法,抱着一手骨头的他此时也不太好受。

    不足半个月,只怕是瘦了七八斤,说是胃口不好?

    等他闲下来了在好好“问问”南茜,是否真如她所言。

    “吃了,”沈清浅缓点头。

    “吃的什么?”陆先生伸手将她脸颊碎发隆至耳边,浅声问到。

    话语中带着笑意。

    沈清闻言,一声轻叹,不太喜欢记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所以、此时,回答不出来。

    再来说说陆先生,他明知晓陆太太不喜欢这些琐碎事情,还询问她,故意为之?

    是的、故意为之。

    没有什么比逗弄一只情绪不高的猫更好玩了。

    “让徐涵带你去附近酒店休息会儿,我还要些时候,好不好?”最后三个字,陆先生问的异常轻柔。

    “多久?”沈清询问出声,心想,若是久的话,她就让徐涵提前将自己送回去。

    “争取傍晚结束,傍晚不能结束晚上我也过来陪你,好不好?”陆先生一连两个好不好,问的陆太太没了意见。

    他公事繁忙,明明以他为重,而他却愿意询问自己,征求自己的意见。

    如此“礼貌”的陆先生,真真是叫人挑不出毛病。

    沈清只得缓缓点头。

    “我的阿幽真好,”陆景行伸手将她带进怀里,摸了摸她的碎发,笑的一脸如沐春风。

    眸光低下,触及到她裸露在外的一双腿之后,脸色沉了沉,可也是在片刻之间,便收挒好。

    这丫头今日这么懂事,这么听话,不能给她甩脸子。

    左耳进右耳出?不长记性,这些都等回了家之后在好好跟她算账。

    如此一想来,陆先生是真真难受。

    心有情绪,却得忍着。

    有几个人是高兴的?

    伸手,抹上她仅着一条丝袜的大腿,在沈清看不见的地方,眼里带着寒光。

    陆景行动作轻柔,可即便是如此轻柔的动作也让沈清往后动了动。

    “深冬严寒,阿幽怎就不知晓寒冷?恩?”陆先生终究还是没忍住,这声“恩”带着浓浓的情绪。

    沈清闻言,从他怀里缓缓退出来,伸手拉了拉妮子大衣,盖住露在外面的膝盖上,这在陆先生眼里妥妥的一副掩耳盗铃。

    “傻丫头,”伸手抚上她面颊,低头,落下一吻。

    “我还在忙,让徐涵带你去酒店休息,好好睡一觉,午饭要多吃些,记清楚吃了什么,

    晚上要报备的,”陆先生交代。

    伸手将她手中的丝巾替她系在脖子上,接着道;“我的阿幽暖人心窝时堪比夏季三伏天的太阳,睡觉的时候不要想着工作了,恩?晚上我再来检查你有没有睡好。”

    这最后一句话,说的讳莫如深,陆先生嘴角牵起一抹狡黠的轻笑,笑的沈清体态发寒。

    随后轻嗔了他一眼,坐好,似是一副懒得搭理他的模样。

    反倒是陆景行,觉得她这模样惹人怜爱的紧。

    酒店。

    伸手将手中包包放在沙发上上,脱了衣服搭在沙发背上,转身进了浴室,想泡个澡,缓解缓解身上疲倦。

    昨夜可谓是彻夜未眠,如陆景行所说,自己多年前有胆子参加无国界,不畏惧死亡,为何现在会在经历这样一番场景之后仍然会心有余悸,甚至是因为这些场景会彻夜难眠?

    以往的沈清哪里去了?

    枪林弹雨中,只要自己没有任何危险,她都可以睡个安稳觉。

    现在呢?

    按理说,随着时间的推移,岁月的渐长,胆子这种东西,是越来越大的,自己呢?怎就越来越小了?

    伸手抚上右边肩膀之处,这里、原先应该是有伤痕的,现在、却看不见,摸不到。

    多年前的她,曾在生死关头幽幽徘徊,那时候的她躺在手术台上,当医生告知血库告急时,她尚且没有一丝丝后怕,只是一心想着,若是i能就此了解,也算是好的。

    可最终,天不遂人愿,她活下来了,许是祸害遗千年,又许是她真的命不该绝。

    战乱地区的生活,并没有因为你逃离而结束,相反的,每每从新闻报纸上见到这种消息时,心里是动荡的,毕竟,你曾经在那样一夜地方呆过一段漫长的岁月。

    坐在浴缸岩上等着水放满,伸手,探了探温度,才脱了衣服躺进去,温热的水席卷而来,让她整个人身心放松。

    闭着眼某躺在浴缸里,享受着这一温暖时刻。

    而此时,放在房间的手机在肆意振动着,一个接一个。

    大有一副你不接我便不停的架势。

    她听着,也任其响着。

    直至自己泡好澡穿上浴袍才从浴室出来,拿起手机,见上面悉数是高亦安的来电,不由蹙眉。

    “你怎样?”回拨过去的电话还未带她出声,迎着她的便是一顿询问。

    沈清轻佻眉,似是在想他问的是哪方面。

    “你指的哪方面?”伸手拿着浴巾擦着头发浅然问到。

    “车站,”高亦安言简易亥。

    闻言,她了然,拉开梳妆台的椅子坐下去,将手机按开免提放在一侧。

    “还好,没什么大事,军事演戏而已,”沈清宽慰自己。

    那侧的高亦安此时正拿着手机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自己商业帝国,听闻呢沈清如此说,

    嘴角挂起一抹浅笑,“军事演习就好。”

    忘了,沈清这样的女人绝不轻易对人吐露心声,她说是军事演习,那便是军事演习吧!

    还能说什么?

    “什么时候回来?”他在问。

    “明天,”沈清答。

    起身,将手中擦头发的浴巾扔在脏衣篮里。

    “路上小心,”他出言提醒。

    “恩、”她浅应,收了电话,没有询问,没有再见,没有其他情愫。

    这通电话,来去匆匆。

    很多时候高亦安在想,像沈清这样性情冷冽的女人,应该会孤独终老,哪怕她拥有绝世容颜又如何?

    娶了一个这样的女人,你在她身上得不到一点点温暖。

    但陆景行敢娶她。

    何止是娶了?还娶的光明正大。

    这位军区最年轻的少将,一边让人羡慕,一边让人佩服。

    为何?

    羡慕,是因为他娶了江城第一美女,佩服是因为他有胆子娶这个行情清冷的一尊佛像回家供着。

    仅凭此,就足以让人佩服。

    沈清性情多冷?

    2005年初见,她19岁,那时的沈清气质清冷,某日,从楼上到停车场时,一只流浪狗在停车场乱窜,不慎被车子碾压,当场血肉模糊,成了肉饼。

    一起下来的众人都忍不住捂着嘴巴干呕,只觉恶心。

    那时的自己亦是这么觉得。

    可一行人中,唯独沈清,眸光深沉,盯着那已经成了一团肉饼血肉模糊的小狗眼都不眨一下,面上亦是无半分不适的表情。

    那时的她,看不出一丝丝隐忍,甚至觉得这种情况时常发生似的。

    后来,当有人询问她时,她道;我伤心它能不在停车场乱窜??”

    反问的语气,紧蹙的眉目,无情的话语,将众人给问愣了。

    因为它自己在停车场乱窜才被碾压的,我有什么好伤心的?

    沈清的话语,给人们传递出来的便是如此信息。

    想起往事,轻叹一声,低眸望了眼脚尖随后转身回了办公桌。

    这厢,沈清收了电话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准备修整一下在继续其他事情。

    不料门外敲门声响起,徐涵的嗓音响在了门后。

    “怎么了?”开门问道。

    “先生让我提醒太太别忘了吃午餐,”徐涵也是操碎了心,想他堂堂一个愿意为国捐躯的男人,愣是活成了一副婆婆妈妈的样子。

    “恩、”沈清点头应允。

    点了餐,坐在房间里等着。

    傍晚时分,陆景行尚未脱开身,他低估了对方的隐忍,所以一切都由他亲自上阵,翘开了这位忠诚毒贩的嘴。

    审讯室本就漆黑一片,没有阳光进来,陆景行手头事情正在进行中,所以、一恍惚的功夫便忘了时间。

    直至反应过来,哪里还是傍晚?已经黑夜了。

    思及此,不悦,抬起一脚落在那人身上,踢的他直嗷嗷,看了眼身旁审讯小兵,让他接着来。

    随后交代了程仲然,自己直奔酒店。

    不能让那丫头觉得自己是个出尔反尔不可信之人,不然,这些时日的感情都白建了。

    陆先生真真是操碎了心啊!

    铁树开了花苞,得好好呵护着,让她盛开才行。

    万万不能让一场寒风过境,吹落了他花了足足三个月孕育出来的花苞,那样,只怕他要气的吐血三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