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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二月的风虽然冷清,但已不再凛冽刺骨,温度里有了浅浅的柔和,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春天的气息。
但夜间温度,多多少少底于白日,高亦安在陆景行的注视中上了电梯,而后伸手扯下肩头搭着的外套,靠在电梯壁上,伸手在口袋里掏出支烟,尚未来得及点火,电梯已到二十楼,一单元二十楼,二单元十八楼,四十五度斜视的距离,不远不近刚刚好,许多年前买这处房产时从未想过什么,只知晓起初这里打的是富人区的广告,跟风,买了一套。
后来、当偶然间知晓沈清住在这里时,他出奇的记起了这个闲置了近乎两年的房子,将其从冷宫拉出来,披上豪华的外衣,而后住进来。
实则、这里他住的时间不算很长。
偶尔会回到别墅,偶尔才来这里,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当沈清结婚搬去沁园后,这栋公寓,近乎成了冷宫,他偶尔想起才回来。
今日、本应是要回别墅的,但为何来这里?
除了想让陆景行感到心塞他找不到别的借口与说辞。
男人站在阳台感受着早春寒风,放眼望去,除了昏黄的路灯以及没有人情味儿的霓虹灯什么也没看到。
转而,他站在阳台单手夹烟,单手插兜将实现转至斜下角十八楼,漆黑一片。
见此,男人抬手狠狠吸了口烟,微眯着眼眸看着眼前景象。
将心底那股子异样升腾感缓缓压下去。
阳春三月的第一日,阳光普照,天气姣好,晨间,陆景行起身运动,刘飞小跑着跟在身后,二人跑步间隙未言语,停下缓慢行走时,陆先生清凉的嗓音堪比这晨间的温度,开口问道;“如何?”
“对方的号码都做了隐蔽性处理,暂时追踪不到,似是知晓有人会调查他似的。”
上次老三也是花费了许久时间追踪,结果到头来竟然追到了沈清头上,真真是好笑,明显是被对方阴了一把。
“通话记录呢?”他问,嗓音低沉,步伐不停。
“发您邮箱了,”刘飞答,话语毕恭毕敬。
干事不利,不敢多言语。
闻言,男人微眯着眼看了眼眼前道路,而后抬脚继续晨间运动,刘飞照旧不远不近跟在其身后,围着沁园晨跑。
晨跑结束,回到沁园时,沈清已经起身,正在衣帽间换衣服,将将脱下睡衣准备套上雪纺衫时,男人满身大汗推开衣帽间进来,许是二人都未曾想到会撞上,愣了片刻。
男人眼底有抹精光一闪而过。
而后,只见陆景行推门进来,反手带上门,压根就没有那种撞见别人光裸着身子应该推出去的自觉感。
“陆景行,”清晨起来发生如此事情,某人有些微怒。
“都老夫老妻了,”男人毫不在意伸手在柜子里拿衣物,似是对沈清这番微怒有些微词。
该看的不该看的,沈清身上哪处有什么,他早已知晓,不过是换件衣服而已,看见就看见了,不是进来反手带上门了吗?
怎还不悦。
对于男人如此言语,沈清气的微微抿唇,伸手哗哗哗套上衣服,而后踩上高跟鞋怒瞪男人一眼准备离去,不料她才将门拉开一小半,头顶一只大掌按下来,将开了过半的门直接按进去。
她回眸,欲要言语,迎着她的却是一道薄唇下来,堵住了她的嘴。
门板后,男人浑身大汗淋漓俯身堵住了自家爱人的嘴,辗转反侧之际,沈清欲要反抗,却无奈不及男人大力。
张嘴,一股子铁锈味在唇间蔓延开来。
感知到血腥味,男人停下动作,微微喘息着低着她的额头,眼眸间满是情欲。
沈清伸手大力推开他,却被男人宽厚的大掌握住双手。
喘息之间,男人轻启薄唇带着隐忍道;“对不起,没忍住。”
见到沈清半裸着身子站在衣帽间时,陆景行便忍不住了,不然,他也不会推开门进来,也不会将其堵在门口激吻一番。
沈清偏开头,男人的头颅顺势滑到她白皙的脖颈之间,感受到湿润的触感,她惊呼;“陆景行。”
“阿幽、想你,”男人柔柔糯糯的嗓音在脖颈之处传来,沈清有片刻呆愣,而后猛然,伸出手,使出全身力气推开陆景行,望着其面目可憎道;“我不知晓你到底是以何种心态跟一个要同你离婚的女人耳鬓厮磨。”
言罢,沈清拉开门离去,徒留陆景行站在衣帽间震神。
面对自家爱人面目可憎的面容,以及如刀子般的语气,男人颓废了,伸手摸了摸身上欲要找烟,摸来摸去却没找到,于是乎,本意是要洗澡的男人离开了衣帽间,去了书房,抽了足足五根烟才停歇住自己心里的那股子翻腾之势。越怕什么越来什么。他怕沈清跟他谈离婚,结果躲过了晚上躲不过白日。
他那么爱她,她怎就能狠心下时不时拿着刀子戳他的心呢?
倘若肉眼可见,必能看见陆景行这颗钢铁之心到底是何鲜血淋漓。
男人心头之疼分毫不减,待洗好澡下楼时,沈清正坐在餐桌前吃早餐,一手拿着手机在通电话,听得出来,那方应当是她组里的会计。
二人聊得都是些税务上的问题。见陆景行下来,沈清抬眸瞥了其一眼,但仅是一秒钟功夫,视线便收了回来。
继续一边吃早餐一边聊天。
话语结束,男人端起牛奶浅喝了口而后问道;“要出差?”“恩、”她答。
“去哪儿?”
“新加坡。”“多久?”“半个月。”话语落地,男人视线落在其身上,带着审视。
半个月?是准备离婚不成借着工作分居?
陆景行心底可谓是暗潮翻涌,片刻之后,许是忍不住开口道;“是准备离婚不成便借着工作分居?”
沈清闻言,眸子泛着一丝丝不可置信,冷声开口;“陆景行,别把你们陆家人的肮脏思想强加在我头上,在我眼里,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我犯不着为了这点小事儿去膈应你。”“你我是夫妻,不是敌人,”陆景行眸色深沉,蕴藏肃杀。
“你算计我的时候怎就没想想我们之间到底是夫妻还是敌人?”沈清怒意腾升怼回去。
“任由我如何告知你我的处境,你依旧想着的只是离婚,你我之间遇到事情你只会逃避,若是对象换成高亦安呢?你与高亦安能有商有量的算计他人,为何就不能与我有商有量的同仇敌忾?说什么段位不同,你初进盛世时难道与高亦安是同一段位?说什么算计?你与高亦安联手的时候还少?沈清,你扪心自问,换个角度想想,你对我有多少耐心?你给我的信任敌不敌的过你给高亦安得。”
男人愤怒的言语从嗓间流传出来带着丝丝阴狠,倘若昨晚没有高亦安那番话语,陆景行只怕无论如何也不会如此凶吼沈清。
不得不承认,他受刺激了。
极大的刺激。
昨夜,高亦安那信誓旦旦的眸子以及挑衅的语气无一不让他怒火攀升,忍了一晚才将将好过些,此时呢?
他与沈清之间埋了一颗炸弹,二人就是导火索,同时靠拢就会爆炸,就好比此时,沈清与陆景行同时站在了导火索旁边,等着这颗炸弹燃爆。
清晨起来,夫妻二人怒火旺盛。
素来隐忍有加的陆先生在也忍不住了。
说来似乎确实是如此,对于高亦安,沈清是仁慈的,对于陆景行,她是残忍的。
将所有的一切都给了友情与事业,对待婚姻,她很抠门,一点点错误都足以让其将陆景行打入冷宫。
女人听着他怒嗔的言语以及蕴藏着狂风暴雨的眸子,所有怒火攀登而上。
诡异了好几日的气氛瞬间被打破,努力寻找平衡感的二人瞬间失去理智。
“高亦安、高亦安、谁惹你你找谁去,”啪嗒一声,沈清拍桌而起,双手撑在桌面上俯视坐在餐椅上的男人。
“你质问我的时候想想你自己,在权利与婚姻面前你选择了什么,五十步笑百步?大哥说二哥?你说我跟高亦安之间有商有量,你呢?事先与我商量过没有?你将我推进虎口的时候可曾给我时间让我做好心理准备?说信任、你从未信任过我不是?你之所以不将那些事情告知我无非就是怕我坏事,质问我的时候想想你自己,说什么以身作则,说什么身体力行,说什么言传身教,你也只是说说而已,陆景行,我沈清这辈子有过许多商场上的合作伙伴,但只有你一个丈夫,我沈清这辈子与狠多人联手算计过别人,但只与你一人夺命狂奔过,而我的丈夫,却在我下定决心不计前嫌想着与其好好过的时候,却转身将我推入虎口。”沈清激烈的言语憎恨的表情落在陆景行眼里,尽是刀子。
此时南茜候在一侧,惊愕的眸子瞅着这诡异了好几日的夫妻二人在今日终于爆发了出来。
男主人靠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家爱人,眉间仅是隐忍的惨痛。
而女主人面目可憎怒火腾盛的眸子恨不得能将男主人焚烧殆尽。
其放在桌面上的手掌狠狠扣出边缘,纤细的手背青筋暴起,恨不得能将桌子给掀了它。
由于这场争吵来势凶猛,佣人尚未来的急避险,反倒是夫妻二人轮番暴怒下来之后,南茜开始招呼佣人离开。
陆景行的怒火来源于高亦安得话语以及沈清的态度。
沈清的话语来源于陆景行。这二人,一个迁怒,一个暴走。
如此看来,都不是什么善类。
餐室气温一再底下,素来隐忍可是迁让的陆先生今日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开始变得异常暴躁不按常理出牌。素来静默冷静的陆太太今日被一句话给激怒的暴走。
“太太、先生、大小姐来了,”二人正处于僵硬之际,南茜一身低沉的浅唤从餐室门口响起,将二人思绪拉回来,
沈清闻言,将撑在桌面上的手收回来,将凶狠瞪视男人的眸光移向别处。
而陆景行,听闻此言快速撑着桌面起身,单单是看背影竟有种落荒而逃的架势。他想,他是疯了,好端端的跟沈清聊什么高亦安,吼她做什么?明知二人婚姻现在单薄的厉害,却还忍不住怒火去迁怒她,他是怎么了?
以往的他,可不这样。
陆槿言的到来将夫妻二人从边缘拉了回来,不论是沈清也好,陆景行也好,都万分感谢陆槿言的到来。这日上午,盛世集团迎来贵客,此时、沈清一身藏蓝色风衣与黑色连体v领西装,整个人挺拔而又干练。
她虽离开盛世许久,但众人见其如此有气场朝这方而来,不自觉低首含眉喊了句沈总,而沈清自然而然的应允了声。
片刻之后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不属于这里了。原本怒气腾腾的人走到电梯前倏然停下了脚步,理智一瞬间回炉,她在干什么?她气势汹汹怒气腾腾的冲到盛世集团来干什么?
哦、想起来了,起因是与陆景行早上那番争吵,她来找罪魁祸首来了。
她是疯了,自己与陆景行关系不和,怪罪外人有何意思?倘若她们夫妻感情深厚,又岂是外人能挑拨离间的了的?
沈清这人,万分理智。
即便是站在悬崖边上,只要给其时间,她也能控住自己这个欲要飞升的躁滕之心。
盛世集团大厅内,来来往往众人见沈清气场强大朝电梯而去,而后站在门口许久,似是在思忖什么,许久都不见动弹,三五分钟后,欲要上楼的女人转身提着包离开了大厅,众人面面相窥,不明所以。
消息传到郭岩耳里时,后者多问了嘴;“来的时候什么表情?”“跟往常一样啊,挺严肃的。”后者了然,送文件间隙,盯着高亦安片刻,男人低头办公,金丝边眼睛框在鼻梁上,真个人显得文质彬彬温文尔雅。
“有事说事,”男人被看的不耐了,直接开口。
“大厅前台说上午沈总来过。”郭岩这话,说得有些小心翼翼,稳了眸子看着老板面色。
后者正目不转睛看文件的人顿了下,而后抬起头有些错楞;“在哪儿?”
“没上来,走了,”郭岩道。
话语落地,郭岩清晰见到高亦安眼底有一闪而过的冷光,后者挥挥手,示意他出去。郭岩识相,转身离开了气压底下的办公室,转身带上门时间自家老板正靠在座椅上思忖什么,金丝边眼镜架在鼻梁之间反着光。
郭岩出去后,男人坐在办公室,低垂着眼帘看着桌面上文件,深沉的眼底如同蕴藏一片深海,不能见底。
高亦安心里是高兴的,最起码他昨晚挑拨离间成功了,看着架势,陆景行应当时找沈清麻烦了。
可他心中又有些异样情愫,他比任何人都知晓,沈清此番来,应当时兴师问罪来了,工作?这个女人离开盛世之后除去陆家那次,从不主动来公司找他,极大部分二人都在外见面。
今日,来了又走,只怕是她心底在蕴藏着什么情绪。
郭岩出去后,秘书办的人凑上来问道;“沈总今日来了?”
“恩、”郭岩浅应,不想多说,言多必失的到底跟随高亦安许久,他早已深记于心。
“听说、沈总近来跟老公关系不和,不会真跟我们高董有关吧?”那人八卦之心肆起。
“什么?”
“你不知道?”
“外界传的神乎其胡的,说沈总跟老公近来关系不好,是因高董插足她们的婚姻,还有人看见沈总跟高董在清水湾同进同出,风言风语在圈子里传的狠着,不过是众人惧怕陆先生的威严没人敢明面儿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