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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九月,晨间阳光洒满院落,初升的太阳,替代了夜间星辰。
陆景行上任临近白日,大动干戈的手笔让全国一众权贵都缩起了脑袋,无论是政场还是商场,都纷纷加紧了尾巴。
用高亦安的话来说,陆景行谋权之时若是连带着虐遍商场权贵,只有一种说明,便是为沈清开拓疆土。九月二日,首都街道被新入学的芊芊学子挤得水泄不通,且无论是行车还是走路,均是寸步难行。
这日上午,她出门较晚,无疑,被堵在了路上。
前座,刘飞手握方向盘看着眼前路况,十分钟挪一米,照如此进度下去,到公司只怕都可以赶上下班时间了。
而后座,沈清似是没时间将精力放在堵车上,膝盖上的笔记本电脑流淌出来的声响告知刘飞,她在开会。
且应当还是较为紧急的会议。
到公司时,早已过了上班时间,原本的视频会议已经改成了电话会议。
刘飞尚且还未将车子听闻,便见后座繁忙之人伸手去扣门锁。
他识相,眼疾手快解了锁。
细长的高跟鞋踩在地上,随之而来的是一位身穿灰色紧身紫装的商场女子。
她步伐很急,很大。
只因今日要见的人,要处理的是实在是太多,且太过重要。
才下车,跨步出去,身旁一声急切声响响起,且还是大步过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沈董,我知道你很忙,但我只耽误你几分钟时间,”
清脆的女声响起,不看谁,她都知道是谁的声响。
肖珊的存在对于沈清来说并无任何影响,只是熟识她的人都知晓,她不喜旁人过多叨扰,特别是在工作繁忙之时。
更何况,她今日,确实是异常繁忙。原本前进的步伐突然停住,拿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那方,会议声响依旧源源不断的送进她的耳内,眼前,这个眉清目秀满脸倔强的女子挡住了她的去路。
倘若她是男的,此时应该上演言情小说里的戏码才对。
可遗憾,她不是。
所以上演不了那种玛丽苏的言情小说戏码。
冰凉的眼神向后望去,楞在一侧的保安一个激灵,迈步过去将这位女孩子拉开,给她开辟出了道路。
她是沈清,是陆景行的妻子,也是陆氏集团董事长。
旁人做事情,第一年,尚且还可以抱着一个不熟练的心态去摸索,可她不行。
陆氏集团每年都要想国家交出一个满意的答卷,是如何带动祖国经济发展的,是如何在国家的基本政策中走出康庄大道的。
这些、都很重要。
她每天,有看不完的报表,开不完的会议,甚至是有见不完的客户,甚至是有处理不完的人际关系。
旁人都觉她坐上高位,坐拥亿万身家,且还是一国总统夫人,有着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与权势。
只要她挥挥手,大把的人对她前仆后继,但不知晓的是,这一切,都是需要她花费极大时间与精力去经营的。她时常跟章宜说,她很累。
章宜回应她一个浅浅淡淡的微笑,表示,她也如此。
她是沈清的贴身秘书,老板的工作增加了,她又怎会清闲?这件事情发生三五次过后,沈清在也未曾在章宜面前抱怨过苦和累。
她累,是形势所逼,不得不累。
而章宜,本该可以舒服清闲一些。
但为了她……
这日、沈清结束完一整天的工作已经是下午五点光景,夕阳西下,一整日,她未曾有时间接听陆景行的电话,也未曾有时间进餐。五点半,公司会议结束,章宜告知时间差不多。
二人离开。
随性多的还有一大波陆氏集团投资部的人。
目的地,首都一处棚户区。
新任总统陆景行上任,为推动全国经济大力发展,实行棚户区改革政策,而身为陆家企业,沈清早在多日之前得到这一消息,今日,正式展开实地探查与走访工作。
开工第一天,身为总统夫人的她在夏日傍晚与一群大老爷们穿街走巷,深入了解当地居民的心理意图与情况。
这日行程结束,已是临近十点之事。
此时,她周身汗水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几个来回。
而章宜、亦是如此。
刘飞开车先是送章宜回家,这才返道回了总统府。
回去时,陆景行尚未归来。
九月初,陆景行的工作逐渐拉开帷幕,他的行程逐渐排满。
每日不是会晤,便是开会,要么就是全国各地实地考察。
此时,他深刻能理解苏幕那句;“上任之后更没时间是何意思。”
他很忙,而沈清,也很忙。二人的时间永远都是交错开来,整个九月,夫妻二人相见的次数不过一只手。
夫妻之间,交流少了,见面少了,总会缺少些什么。
每日,沈清回到总统府,儿子已经睡下,晨间她离开,碍于小家伙赶路,她不好太多露面。
免得一大清早惹得孩子哭得撕心裂肺。
许多年之后,沈清记起这日,还能准确的记起这日的时间地点以及天气如何。
九月二十一日,难得一见的好天气,阳光正盛,空气质量俱佳。
这日上午,因她晨间出门太急,落下了文件,不得不中途回来取一趟。
书房重地,自然是不好让刘飞代劳。
上午十点,她回总统府,小家伙刚刚上完早教课,苏幕正抱着孩子在楼下玩闹。
临近一岁,正是蹒跚学步的时候,爬、以及爬厌了。
只要一有点小空便会钻着空子扶着东西站起来。
苏幕说;他很调皮,属于一人臭一窝型的。
上午时分她归来,小家伙见她,扬着胖乎乎的手臂一口一个妈妈喊得热切。
沈清本是临时回来,不会多呆。
索性也不去“招惹”这位小祖宗,省的惹得他嚎啕大哭,满屋子都是他的响动声。
不过是才走两步,想法还未落地,他的嚎啕声就来了。
索性,她冷了性子,迈步过去将扶着沙发的人从地上抱起来往书房而去。
苏幕说,思温年纪虽小,但及会看人脸色。
沈清不抱他是,他哭闹。
但只要是有伸手的意思,他便能呵呵笑。
是只贼精的小猫。
“妈妈最近很忙,也很烦,你别哭着招惹我,不然,把你送去喂馍馍。”
哦、馍馍,是陆景行新买的那只狗。
为何叫馍馍?
后院佣人某日吃早餐时,馒头掉地上了,这狗竟然连馒头都吃,说与陆先生听,陆先生笑道;正巧没取名字,不如就叫馒头好了。
南茜说;“馒头太俗气,还不好上口。”
林安在一旁想了想说;“不如叫馍馍吧!都是一个意思。”
陆先生点头,索性就这么定了。
陆先生睡前交流时告知她这一消息,直叫她无语半天。
这日沈清抱着小家伙进书房开始开电脑打印资料,翻了半天也没见到纸张。
索性是将小家伙放在一侧沙发旁,而自己,疾步走向陆景行书房欲要拿些纸张过来救急。
陆景行的打印机上也没了纸张,伸手拉开抽屉翻腾着,找到打印纸,整挪抱出来欲要拿走,不想带出一样东西。
这是一个信封,信封里放着一叠照片。
照片的一角出来,沈清断定是女子,但却不是她。
好奇心促使她伸手放下手中打印纸,而后伸手,如同慢动作似的将信封里的东西扯出来。
窥探别人隐私很不礼貌,但好奇心战胜了礼貌。
能让陆景行压在最底层抽屉里的东西断然是及其重要的,且不愿别人知道的。
可今日、好巧不巧的,沈清到他书房找东西。
顺带瞧见了这些东西。
照片里的主人翁是陆槿言,她认识这人,但不知晓这些照片拍摄与哪年哪月哪日,只因这上面并无日期。
照片中,她一身白衬衫黑色雪纺阔腿裤在身,依旧是一头短发,双手插兜站在海边,姿态悠闲随意。
信封里的数张照片,每一张的相同之处都是看不见陆槿言的脸面,因此,她不好断定这些照片的拍摄期。
或许是很久之前,也或许是最近。
她蹲在地上,将手中的每一张照片都过了数遍才停下来,东西放回原位,原本是要抱走的打印纸也仅仅是抽出了十几张,而后放回原位。
书房里,小家伙鲜少进沈清书房,一进来便扶着能扶得的东西到处使坏。
沈清进来时,他正趴着价值不菲的花瓶玩弄着。
沈清欲要开口喝止,小家伙许是知晓有人来了,一松手,花瓶啪的一声,碎了一地。
这日,远在国外的陆先生收到了来自自家爱人的一条彩信。
彩信图片是一张破碎的花瓶。
且还附带一个字:【赔】
彼时,陆先生正在同国外总理会谈,收到自己爱人这条短信时,隔着屏幕都能闻见自家爱人的怒火。
【钱都在你手里】
他无意同她打情骂俏,说的都是实话。
陆氏的财权都在沈清手里,他虽为一国总统,可也实在是不如自家老婆有钱。
陆先生以为沈清会回那么一条消息,但实则,并没有。
只是半小时后,他拎着上厕所的间隙拨了通电话过去,无人接听,。
在拨给苏幕,听闻的却是那方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询问之,只听苏幕道;“被骂了。”
陆先生在那侧闻言,话语冷冷;“该。”
陆思温小朋友只怕是怎也不知,自己尚未长大,已开始被人嫌弃。
这日晚间,沈清回到总统府时天色尚早,小家伙许是白日里被她凶了几句晚间回来也不黏她了,沈清心里好笑。
心想不愧是陆景行的儿子,记仇的模样当真是贼像贼像的。
这日夜间,她难得清闲不用处理手中公务,却在这个本该陪着孩子的夜晚被傅冉颜一通电话喊了出去,那方,吵吵闹闹,气氛不大好。
傅大小姐说;“她需要救命。”
且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报了个地址就给沈清撩了电话,无奈,她起身同苏幕说了两句便出门了,苏幕不放心,让她多带两个人,她应允。
带着人朝地点而去,爆出地方时,刘飞微不可耐的紧了紧目光。
透过后视镜望向沈清道;“夫人、您不知道那儿是什么地方吗?”
“什么地方?”她反问,有些不解。“首都最乱的声色场所,,”刘飞解释。
古往今来,但凡是声色场所,素来分黑与白两种。
白的那种,仅供于正常人喝酒应酬喊个小姐陪陪酒。
黑色场所,可能会夹杂这某种交易,而这些交易只能在暗地里进行。
这种场子能在天子脚下开下来,只能说他后面有着强大的背景,一般寻常人家,也压根不会进那种地方。
刘飞早就听闻傅大小姐的名声,此时,她夜间一通电话过来喊救命,刘飞心想,可别又是闹出什么幺蛾子来,阁下出去前可是特意将他喊至跟前交代了的。
这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估计都不用活了。路上,刘飞一直战战兢兢的,想着要不要给阁下去通电话,但思忖着,是否有些不大好,便止了行动。
她鲜少出入这些场所,但也不是不知有这些地方。
但傅冉颜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她并不感到意外。
黑色交易场所,既然在首都存在多年且还没被端掉,就证明它有一定的背景。
这日、她一声黑色长裤简单的白T恤,如同邻家女孩一般轻松随意。
进去,刘飞让几个保镖随意走动去找傅冉颜的位置,而他则时时刻刻跟在沈清身旁,以防出现任何意外。
傅冉颜的身影并不难走,这女人,一头妖娆的波浪长发足以吸引众人目光,沈清找到她时,这人正在桌上跟人玩牌,且数目还异常庞大。
一身火红色连衣裙在身,涂着红棕色口红,要多妖娆抚媚就有多妖娆妩媚。
要多勾人心魄就有多勾人心魄。
她手边,放着一瓶高浓度洋酒,精明的目光落在对面人身上,似是时时刻刻盯着她是否又出老千。
“你这么闹腾,不怕程仲然扒了你的皮?”沈清站在一旁对着她的耳根子道。
傅冉颜闻言,及其不屑的冷嗤了声,撩了眼沈清继续盯着桌面,反倒是刘飞迈步过来未她答疑解惑。
“程长官跟阁下考察去了。”闻言,沈清一片了然。
原来如此。
傅冉颜说的救命,不过就是个幌子而已,她找沈清来,只是来看场好戏。
最后一场,伸手将面前的筹码都推了出去,随意选牌,输掉了那大几十万的数额。
而后,拿起那半瓶酒带着沈清离开了那方,反倒是坐在了一方较为隐秘的位置上。
刘飞识相,稍稍走远。
“带你看场好戏,”傅冉颜压着嗓子开腔,稍稍有些神秘。
“什么戏?”她问。
后者给了她一个嘘的表情,而后眼神示意她望向看台。
黑色场所,不乏各种交易。
当然,这其中也包括滋味男女交易。
沈清顺着傅冉颜的视线望过去,台上站着的那人虽浓妆艳抹,但着实也不难看出,这人是他们江城的老朋友了。
苏子君。
那个被高亦安算计的无路可退不知死活的女子。
那个曾经也是富家千金的女子,如今却站在这种场所做一些平常人所不能接受的交易。
“高亦安心真毒,她爹虽说不是个好东西,想阴高亦安的钱财,但高董真是要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将人扔进这种场子,哪里还有半分活路?”高亦安与苏子君的事情乃三年前的事儿了,如今、三年过去了,这个女人却出现在了首都这种阴暗场所。
是说高亦安心狠手辣?还是该说他睚眦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