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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对于身旁的人向来大方,秘书男友下葬当天,她着一身黑色工装带着江城来的同事们亲自前去。
以沈清为首,或男或女,一个个西装革履,套裙裹身的走来,众人站在墓碑前献上手中鲜花,微微鞠躬,颇有几分黑社会大片的味道。
秘书在一旁哭成了泪水,抽搐着坐在地上,这日、首都的天气不甚友好,下着朦胧细雨,虽不阻碍出行,但地点潮湿。
沈清伸手将人从地上扶起来,说着几句宽慰体己话。
秘书抽搐着,哭喊着,在这细雨朦胧的天将这过错都推到了沈清身上,墓园里,女性秘书撕心裂肺在男友墓碑前朝沈清喊着:“若非你要将我带到首都来,他又怎会死?”
沈清扶着她的手被狠狠拍开,啪的一声,相声尤为清脆,覃喧站在一旁,见此,心头一紧,想着沈清有孕在身,立马将这二人隔开。
可即便是隔开了也阻不了这人的宣泄;“你害死了郭秘书还不够吗?”轰隆一声,闷雷响起。
夏季、雨未到雷先响乃是真长现象。
这一生闷雷敲进了沈清的心里。
她本对郭岩的事情耿耿于怀,如今却被底下秘书如此赤裸裸的撕开那道伤疤,可见此时她的心有多痛。
痛到近乎不能呼吸。
那些隐藏在心底深处的疼痛,在一瞬间遍布四肢百骇的,让她近乎站不住。
郭岩的那件事情当初险些让她崩溃,如今过去多时再度被提起,竟然还是那么让人难以接受。
覃喧扶着沈清的臂弯都觉得被自己搀扶住的人在隐隐颤栗着,他握着人的手紧了紧。
而站在一旁的人跟沈清大多都是多年上下属关系,对于郭岩那件事情众人心知肚明,也知晓,本就是不该被提起的,过去的事情就应该过去,隐藏在心底,不再掀开,但如今,在这个细雨连绵的墓园里,在这个诡异的环境下被掀开,在配合上刚刚那声闷雷,何其怪异。
“杨杉,你发什么疯?”章宜的嗓音在墓园里响起,怒目圆睁等着那人。
后者跪坐在地上泪眼朦胧,眼底泛着憎恨望着章宜开口道;“你难道能说不是?能说郭秘书的死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有没有关系都与你无关。”章宜开口反驳,话语激荡带着怒火。
“你这是在替她掩盖间接性杀人的事实,”女子咆哮着。
在如此环境下,在如此地点,一个女子的咆哮声总会显得异常诡异,若是在午夜,只怕是会吓死人。
“杨杉,沈董平日里对大家如何,你清楚,今日大家来看你,不过是念在多年同事的份上,若你这么不知好歹,我们似乎也没留下去的必要,”覃喧加入了这场口舌之战中。
望着女子的面容压着一股子怒火。
何为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何为知恩不图报?何为狼心狗肺?
眼前的这个女子悉数诠释的一干二净。
从他出事求沈清帮忙开始,后者从未拒绝,而后为了给她面子,带着一众江城同事们前来吊唁。不被感激就罢而且还被人指着鼻子这么骂了一通,任谁心里都不大好过。
比起章宜,覃喧是个好脾气的人,鲜少在外人面前发火,不管对谁,端的永远都是那七分微笑。
而今日,能让他破功,也着实是厉害。
墓园里,阴雨连绵,天上,闷雷阵阵。
怎么看,今日都并非黄道吉日。
俗话说,升官下葬要看时辰,而今日、这时辰怕不是太好。“我从没说让你们来,你走。”“若说沈董是间接性杀人凶手你何尝不是?若非你带着人家出去吃饭,挽着人家过马路,为了救你,他会死?”章宜的话语稍有些不折手段,压着人家的心里边防线踩。
沈清听闻,唤了声她,终止了她接下里的话语。她松开覃喧扶着自己的手而后迈步过去道;“你说我害死郭岩,我不否认,但你若说我是杀人凶手,那么抱歉你这四字用得并不妥当。”亏他身为陆氏集团高层秘书,连如此简单的用词都能出现错误出现纰漏。
实在不是什么现象。
“若我是杀人凶手,法律为何不制裁我?难道仅仅因为我是一国总统夫人吗?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谋害郭岩的凶手,现如今正在大牢里蹲着。你口出狂言污蔑我之前,先想想这话,该说还是不该说。”沈清心底也压着一股子怒火。
但这怒火不太显现罢了。
七月中旬的天,下雨,稍显闷热,回办公室吹了空调,只觉得整个人稍有些昏昏沉沉的。
傍晚时分,刘飞送她回总统府,只觉坐在后座的人有些神色恹恹,提不起多大劲道。
他心惊,不得不加快速度将人送回总统府。
下班回家,自她怀孕开始,苏幕一到这个点就将小家伙交给早教老师,专门照顾沈清一人。
这日、见沈清回来神色恹恹面色有些许难看,心头焦急的很。
拉着她一番询问,沈清均是淡淡柔柔的答着。
平日里,在没胃口,陆景行哄着总能吃点,可这日,饶是陆景行使劲手段,后者均是粒米未进,吓得陆景行面色泛白,心底打着鼓。
“吃两口,恩?”男人耐着性子问。
后者坐在沙发上抱着毛毛,微微摇头?
“是哪儿不舒服?”他再问。
她依旧摇头。
“还是不想喝粥?想吃什么你同我说,我给你做,恩?”他耐着性子循循善诱,试图让她开口吃点东西。
尧起勺子递至嘴边,沈清伸手推开。他搁下碗,伸手将人从沙发上抱起来,窝在她膝盖上的白毛识相跑了出去。
陆景行本是不愿将猫猫狗狗弄上来的,怕对孕妇不好,但沈清坚持,因这事儿同他闹了一阵儿,他没办法,才依着这个本就不舒服的孕妇。
伸手将人放在膝盖上,话语温柔,亲着自家爱人的面庞柔声问道;“有不开心的事?”
陆景行话语落地,靠在胸前的人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将脑袋埋进胸膛里,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显得娇软,惹人心疼。“阿幽跟我说说,谁让你受委屈了?老公给你做主,”他轻哄着人家,宽厚的大掌在她后背来来回回,带着安抚。
沈清不言语,闷在陆景行颈窝里不做声。
显得异常委屈与娇软。
后者叹息一声吻了吻她的额头。
这夜间,沈清睡前,陆景行依旧试图哄着人吃点东西,但均是未果。
月夜爬上树梢,总统府里静悄悄的,陆景行揽着自家爱人浅眠。
突感怀中人惊蛰,立马从睡梦中醒来。
而此时、沈清被梦魇了,梦里,是郭岩去世那那日的场景,在她梦中不断的变化,以及今日在墓园的那个环境里,梦中,她尖叫,嘶喊,逃跑,都无果。
她梦见郭岩来问她为何要害死她。
饶是她想如何解释,却发现自己一时间成了哑巴,万分惊恐。“沈清。”“沈清。”“沈清。”
陆景行连着数声叫喊才将人从睡梦中拉出来,醒来,她一身冷汗,心跳加速,望着陆景行的眸子带着惊魂未定。
男人俯身将人抱紧在胸口;“做噩梦了?没事,我在呢!”
他安抚着,轻柔的话语一遍遍在耳边响起。
沈清呼吸急促,心跳依旧不曾减速。
汗水从额头一直延续到后背。
陆景行伸手到她后背,落下是干的,抬起确是满掌心的湿汗。
“乖、乖、”他身子往下去了去,贴着沈清面颊,一句一句的说着轻软的话。
片刻,沈清只觉唇瓣有着温软的触感传来,她的丈夫,在这午夜梦回的夜晚里,眼下布满青黛,一边轻哄着她,一边轻啄她唇瓣,温软,浓情蜜意的感觉席卷而来。
“想喝水,”她开口,嗓音有些嘶哑。
陆景行伸手掩了掩她身后的被子在将屋子里的空凋调高了些,才轻手轻脚的起身,快速将被子给人掩好,生怕冷风将人给灌伤了。
他才起身,只听沈清道;“我想喝冷的。”
天气炎热,在加上一场噩梦醒来,口干舌燥之余心底还有些许燥热。
她想去去火。
但话语一出便被陆景行开口驳了回来,“温的。”“有点燥热,”她在说。
陆景行深深望了了人一眼,起身去起居室倒水,才跨出门,卧室内沈清一声轻唤便传来,他转身迈步进去;“怎么了?”“没、我有点怕,喊喊你,”沈清糯糯开口,心底还有些余悸。
一场噩梦将她吓得不轻。
卧室里没了人总觉得静悄悄的更为骇人。
陆景行无奈叹息了声,摸了摸她身上,依旧有些湿汗,但瞅见沈清那水汪汪的眼睛,心底不忍,迈步去起居室拿了件外披进来,伸手将沈清从床上捞起来搭在她身上,而后抱着人一同去了起居室。
她说怕,他有何理由不将人时时带在身旁。
陆景行倒了杯温水给人,沈清直言要喝冷的,此时端着温水,稍有些不耐。
“听话、孕妇不能喝冷的,你身体不好,喝完不渴了,我给你洗个澡、降降温,恩?”
燥热?洗个澡便好。
出了一身汗,在去接着睡,稍有不慎便会感冒,还是小心为上。
这夜,陆景行简单给身亲洗了个澡,尚未擦净身子,怀中人便有些昏昏欲睡的苗头。
既心疼,又好笑。
颇有种小家伙的迷糊感。
这夜、沈清夜班噩梦醒后,他在也不敢睡。
清晨转醒,已是日上三竿,陆景行亲自一通电话拨给曾凡,告知了声。
她醒来时,南茜正坐在卧室的沙发上看着手中一本书籍。
见她有响动,搁下手中东西迈步过来将人扶起来。
这日,她又成功的翘班了。
整个上午,小家伙都在上早教课,沈清陪着孩子上过些许早教课,但每一节都是平常孩子上的益智课程。
直至这日,她在家,身子舒爽时进了小家伙上早教课的课程。
她见到的,不在是什么益智课程,而是外国语课程。
两岁还差连着说话都带着夹音的小孩子竟然在上这么繁琐的课程?沈清一时间难免有些震惊。
甚至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所认为,童年应当有个童年的样子,而并非如此。
那些繁琐的早教课,一节接一节的上起来,饶是一个成年人都有一些吃力,更何况一个小孩子?这日中午,陆景行回总统府来看妻儿,却被沈清的冷面骇住了。
看着模样,他不知是哪里得罪人家了,甚至是能想象得到,等着自己的肯定又是一番激烈的争吵。
沈清明的眸子落在陆景珩身上,带着些许怨气与难以理解,童年应该有童年的样子,少年应该有少年的样子,一边说着他童年的悲催,一边给自家儿子安排了满满当当的课程。
沈清不知他到底是为何这样做,按理说明知自己童年缺失了什么东西,在有了孩子之后,不应该是将这些东西给他补全吗?但陆景行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的重要性。
他还在他他童年的不幸加注在自己儿子身上,将那些满满当当的课程,塞到他尚且不足两岁的儿子身上。
“怎么了?”陆景行小心翼翼问道。
试图向她靠近,却被人甩开。
她后退一步,望着陆景行,冷声开口道;“你给孩子安排了多少课程?”
陆景行心头一惊,似是知晓沈清这怒火从何而来,于是漫漫道;“不多。”
“不多是多少?”她追问,语气不善。“益智、外语、思维训练,语感训练,等等、大概十七门课程,”应该是二十四门课程,但他不敢多说,怕沈清生气。可即便是谎报了字数,沈清依旧是生气了,望着陆景行带着难以置信,话语惊恐道;“你疯了?他还是个孩子。”陆景行沉默了,只因他知,此时,不论他说什么,都会引发一场争吵,所以忍耐,才是正道。
但显然,沈清并不准备如此放过他。
“陆景行,你一边抱怨你丧失童年一边给你儿子安排那么多课程到底是何意思?”她再问,话语不免激昂了些,惹得在餐室的苏幕闻声而来,见这二人站在客厅剑拔弩张的气氛不免的心头提了一口气。
“怎么了这事?”苏幕问。
沈清见到苏幕,有一瞬间的气结。
她每日忙于公事,无过多闲暇时间回来照看孩子,但苏幕长期陪在小家伙身旁啊!
孩子一整天下来上了什么课,做了什么事情她肯定是倍儿清楚的呀,但她从未跟自己说过,就证明她已经认同了陆景行的这个做法。
许是因为怀孕,那个向来善解人意的沈清,突然之间就不见了,她望着苏幕与陆景行的目光带着些许不理解,还有些许难以置信。她难以置信,陆景行会给一个尚未满两周岁的孩子安排了17门课程,17门课程每周分布下来,平均一天最低要上三节课。“也是你儿子,”沈清无视苏幕询问的话语,望着陆景行近乎咬牙切齿的。“错在我,我改正,”他话语不卑不亢,带着些许轻柔,迈步过去伸手想去触摸沈清,却被她偏开身子躲开。
“你怎么改?”她质问。
陆景行抿了抿唇,本是想先哄着她的人,在此时有些疑虑了。
生长在天家,你身在罗马,但你不能不努力,这个世道就是如此残酷,即便、他的儿子以后不是一国总统,不会坐上这个高位,那也应该有属于自己的技能,而不是如同平常人一样。
身在陆家,注定不平凡。
而沈清似乎不能理解这其中的深意。
他想了想,思忖着该如何开口才能将事情的伤害见到降到最低,望了眼苏幕;“母亲去忙吧!”
苏幕深深望了人一眼,带着些许警告,而后一挥手,带着客厅的佣人都下去了,将空间留给这夫妻二人。
屋外艳阳高照,六月三伏天已经迈入一伏,热浪滚滚,地表都冒着次次热气,院子里的花草都被晒得蔫了吧唧的。陆景行在左右思忖着,这话该如何开口,而后望着沈清抿了抿唇道;“十七节课,一日分散下来三节不到,一节课四十分钟,还是有玩闹时间的,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大压力。”
“小家伙平常本就闹腾,若是不安排点课程让他静静心,往后只怕是会无法无天了,阿幽、母亲向来疼孩子,若是儿子压力太大没了玩闹时间,母亲只怕是第一个便不会放过我,你放心吧!恩?”陆景行这话虽说没错,但沈清心里还是有一些疑虑。
“辰辰还只是个孩子。”
“是、”男人微微点头,“是我思虑不周。”
陆景行从小生活在天家,天家的生活习性,他一应具有,且分毫不少。
沈清怕,怕自己的儿子在陆景行的培养下,成为下一个陆景行,成为下一个陆琛,成为那样一个为了权力可以不顾,不管不顾一切的人。今日中午因着和陆景行争吵了几句,沈清的午餐吃的也不太利索,只是潦草吃了几口,就有些难受的苗头,停下碗筷,饶是陆景行跟苏幕规劝她多吃些,后者也只是摇头,道了句;“不能再吃了。”
陆景行因着有了前车之鉴,便不再逼迫沈清。
下午时分,沈清午休,小家伙偏要闹着跟她一起,她想着,难得休息一日,也就同意了。
却不想午休时,这诺大的双人床上都不够他打太极的。
沈清想,苏幕平日里是怎么带孩子睡觉的?
自曾凡坐上公司执行总裁之后,沈清在家休息,鲜少在接到章宜电话,傍晚时分,她站在四楼起居室落地窗前拨了通电话给章宜,那侧许是在开车,接起的一刹那有些音乐声响起。
“在开车?”她问话语问问。
“是呀、”章宜道,“傅冉颜约了逛街。”“怎么没约我?”沈清微微蹙眉,心底有些失落。
“你现在是国家级保护动物,要在温室里呆着,外面燥热难耐不说,且还人潮拥挤,等你温稳妥了我们在带你,”章宜笑着揶揄,丝毫没有被沈清那句咕哝的话语影响了美好心情。
沈清浅笑了一声;“你倒是会说。”
而后在问道;“公司如何?”“挺好的、”章宜开口,许是在等红灯,应着她的话语认真了些;“只要曾总在,你休息多久都没关系,外头的那些人不会在把我驾到火堆上烤我就高兴了。”没有曾凡之前,沈清一休息,章宜只觉一日异常难过,每天接不完的电话,催不完的命,还得时时刻刻应付着底下那些老总们的威胁。
曾凡在,文件有人签署,命令有人下达,她何其舒坦?
“听得出来,你挺高兴的,”沈清笑答。
正欲要转身,身后一暖,有一温暖的胸膛贴了上来。
沈清回眸,撞见陆景行含笑的眸子。
她收了电话,翻身仰望着身后男人,笑问道;“有什么高兴的事?”
男人闻言,眉眼更是眉飞色舞了些,低头瞅了瞅她依旧平坦的腹部,似是在说,这就是高兴的事情。
沈清无奈,撩了人一眼,准备转身离去,却被陆景行伸手将人带进怀里;“你说、让罗闵上到副总统位置怎样?”沈清一愣。
外交部长商人副总统的位置?这个空缺了许久的位置终于能有人坐上去了?
不其然的,她再度响起了彭宇。
那个坐在副总统位置上的男人。
那个与陆槿言有缘无分的男人。
“怎这么仓促?”她问。
“算不上仓促,许久之前便在观察了,不过是才下定主意而已,有个副总统也好,我出访的任务至少能减轻一半,最起码,能多些时间陪陪你,”陆景行知晓,沈清要的不过是简简单单的陪伴而已,而他素来公事繁忙,给不了她陪伴,但给不了并不代表他心里不知,关于副总统一事,他早就在心里观察谋划过,如今才将这一切推上正轨,难免不说有极大一部分是沈清的功劳。只因想给自家爱人陪伴所以才将人推上来。“你公事为重,”她说。
陆先生低头浅笑,轻啄她面庞笑道;“你们也重要,”这个你们包含了谁,沈清自然是知晓的。任何一个国家领导者,都希望权力能绝对的握在自己手上,能不与人分享,便不与人分享,陆景行也不例外,但、是什么让他下定决心去立一个副总统的呢?大抵是因为沈清怀孕了,大抵是因为他陪伴沈清的时间少了,二人时常吵闹。
又或许是因为苏幕前些时日那一句自家儿子见着穿西装西裤的人都抱着大腿喊爸爸。
还或许是因为他出差回来小家伙不认识他的那种心酸。
他是一国总统,但也是沈清的丈夫,是辰辰的父亲。
他不能那么残忍无情的将所有时间都放在工作上,最起码,应该有陪伴自家妻儿的时间。
他不愿在一出差便是数月在外。
不愿错失孩子的每一步成长。
沈清静静望着陆景行许久,面上端的是温和的面容,她视线很平淡,但唯独在触及到陆景行所言的那句你们也很重要时,有些许的恍惚。
自那日二人因为沈南风的事情大吵大闹动手之后,她们之间的关系从那个平静的二选一中有所缓解,这种缓解,说不上来是何感觉。
只是平平淡淡的,在岁月的场合长河中慢慢的浅浅的变淡了。
他依旧公务繁忙,但近段时间鲜少出差。
他依旧是那个体贴入微的陆先生,但那种体贴,会让她在午夜梦回时有那么一瞬间的颤栗。
他依旧是哪个温文尔雅的总统阁下。
“为何会选罗闵?”沈清问。一个帝王,即便是将手中权力交出去了,那人必是个好掌控之人。
古有慈禧太、宣太后垂帘听政,
若说这其中没有想握住权力的心思,只怕是无人相信。
而沈清,深知这其中的重要性。
陆景行在权力上素来是个谨慎之人,不会做任何将自己放在危险地段的事情。
他除掉彭宇,一半是因彭家与陆家是世敌,另一方面,是彭宇太过有野心。
帝王将相,就该有帝王将相的规则要遵守,而并非想要范谋图上,而彭宇的野心,便是违反了这其中的规则。
数千年的历史长河中,历朝历代那些有野心的人哪一个是得帝王重用的?
到了晚期,那些功高盖主之人,有几个是有好下场的?
“自古以来,千秋万代,任何帝王将相都希望权利能绝对的握在自己手中,而我也不例外,”陆景行这话带着满满浓浓的深意。罗闵与陆景行来说,确实是好掌控,人家家庭美满,婚姻幸福,妻慈子孝,掌控这样一个男人相对与那些没有家庭没有依念之人更为容易。
她点了点头,算是知晓。
而后望向陆景行,仅是到了两个字,“挺好。”政场上的时间她不做任何评价,她知晓陆景行打的一手好牌,更甚是能诛的一手心,这个男人,生来就是掌控者,哪里会让自己吃亏呢?
不会的。
沈清如是想。
月夜、她洗完澡,站在卧室阳台门前望着楼下花圃里开着的花,许是白天温度太高,那些花儿都西焉儿了,这夜里,温度下降,花园里的话都精神抖擞立在了枝头,大有一副,夜里百花来整艳的景象。陆景行拿着干毛巾,浑身带着水渍的从浴室出来,便见她顶着有湿漉漉的头发站在落地窗前,一身白色棉麻睡衣在身,许是太过宽大,又许是沈清进来瘦的厉害,所以、总觉得不合身。
陆景行身上到处布着水渍,你若说是他刚洗完澡出来,那错了。
他身上这些水渍一半是儿子的,一半是沈清的。
往常,他回来在忙都会给儿子洗澡,能有固定的时间陪陪孩子。
现如今,工作多加了一项,便是沈清的饮食起居与平常洗漱问题。沈清正站在望着楼下百花盛开的繁荣景象,突然,眼前一白,一张宽大的浴巾迎头而下,罩在她的头顶上。
紧随而来的,是男人温温沉沉的数落声;“洗了头出来也不知擦擦,就这么湿漉漉的站在空调房里,回头感冒了,心疼的是谁?”陆景行一边数落着,一边帮着她擦头发,沈清静静站在,让他忙碌着。
而后,许是站久了,有些累,伸手扯了扯陆景行的衣袖,男人伸手将她头上浴巾拿下来,低眸睨着他,等着她的言语。
只听沈清软糯糯道;“站不住了。”转而,路进行扶着人坐在了沙发上、一番忙碌下来,早已忘记了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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