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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的吵闹就在无形中拉开序幕,确切来说,是苏幕一人在数落陆琛,对于他近来的“罪行”可谓是记得清清楚楚。
她心中有郁结之气,自然是恨不得能在此时将陆琛的种种罪行都悉数的一干二净。
陆琛一直知晓自己对苏幕是疏于陪伴的,虽心中知晓,但此时苏幕说出来,他多少心里是有些难过与悲伤的。
有些事情,是可以压住的,但压着压着谁能保证不会崩盘呢?
谁也不能保证。
“你成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觉得有妈妈在,一切都好,但你想没想过我需不需要你?你问没问过我在这里呆着开不开心?”她说着,稍稍有些哽咽出声,猩红的眼眶是那般委屈。
那清明的眸子续着泪,就好似一瞬间就要夺眶而出了。
她从小散养惯了,收不了什么约束。
可偏生,总统府又是个重规矩的地方,在加上怀孕,一屋子小心翼翼的。
她每走一步都有人盯着。
她甚至大家关心她,可这种关心,真是负担太重。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因工作疏忽你的,对不起,”陆琛见她哭,手忙脚乱了起来,伸手将人抱进怀里,抹着她的眼泪。
温软的话语夹着心疼。
“对不起、宝贝儿,”他俯身,吻着她的面颊。
心疼的不得了。
“是我疏忽你了,对不起,不哭了,原谅我好不好?”他耐着性子哄着。
孕五月,肚子里的小家伙早就开始翻江倒海了,而苏幕这夜情绪如此波动,肚子里的小家伙难免会闹的厉害,越是闹,苏幕哭的越凶。
无疑,这夜,何澜敲门进了卧室。
见苏幕坐在床上抱着被子哭的伤心样,心都颤了。
冷眼睨着陆琛,后者却一脸无奈的抹了把脸,看了眼门口,示意她出去。
由于这夜间的一闹,苏幕脾气上来了。
次日清晨,陆琛去了总统府,她坐在餐桌上话语淡淡;“我想回家住几天。”
何澜并不阻拦,只是问道;“要不要跟陆琛说一声?”
苏幕没说话,这日晨间的早餐也仅仅是喝了半碗粥罢了,吃完上楼。
平日里每日会陪着何澜在院子里忙碌着的人,这日异常安静。
晨间吃饭,吃完上楼。
中午吃饭,吃完上楼。
直至晚间陆琛回来,依旧是如此。
何澜将这情况同他说了说。
晚间,他想破脑袋道歉,最终都没有获得苏幕的原谅。
次日清晨,亲自送苏幕回了苏家,且还叮嘱佣人交代卫丽一定要将人照顾好。
苏幕回家,卫丽难免会有疑心。
“我看陆琛晨间送你回来面色不大好,吵架了?”
苏幕恩了一声,起身自己朝着厨房去了,在出来,手中多了个苹果。
“为什么吵架?”
“他太忙,我太闲,没事儿干就找他吵。”
“你有毛病啊?”苏幕话语才落地,卫丽就好没气的骂了一句。
“你当我有毛病就是了,反正不住够我不回去,”她是起了性子了,苏钦说,别看苏幕平日里是个大大咧咧的,可性子一旦起来谁的话也不听。
就好比,她说想回苏家,陆家人即便在怎么不愿,她脾气上来了,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我看你就是闲的,”卫丽说归说,数落归数落。
但还是要好声好气的同她沟通的,毕竟婚姻问题可大可小。
“是不是总统府待不习惯?”
“规矩多,”苏幕简短的三个字便做出了总结,随后坐在沙发上,啃着苹果望着屋外艳阳高照的天儿。
“就该找个规矩多的地方制制你。”
“我从小被你散养长大,结婚嫁到总统府,您觉得我能过的惯那种安分守己的日子?”
“过不惯你就跟陆琛吵架?”卫丽没好气开口,现在的年轻人这都是什么逻辑?
“我不跟他吵,他能把我送回来?”真当她傻啊?
不出点什么事情,陆琛能放她回来?
自打上次事情发生之后,陆琛现在一听到她想回家就有些犹豫。
苏幕不是傻子,不会看不出来。
“就没见过你这么做妻子的。”
“他本身也不对,他要是没犯事儿,我即便是想吵也吵不起来。”
卫丽没好气的睨了人一眼,“你还有理了?”
苏幕不应允,只是坐在沙发上自顾自的啃着苹果。
对于卫女士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全然不放在眼里,也只当是看不见。
即便卫丽此时气的吹胡子瞪眼,她也权当没看见。
免得到时候看见了心里不舒服又该搞起来了。
苏幕说的话,是真的,不再苏家住够她是不回去的,可女孩子,即便是嫁了人也是恋家的啊!足足一周,陆琛从总统府下班每日直奔苏家别墅,又开启了他半个上门女婿的生活,相反的,是苏幕,她在家住的舒服,身心都舒畅了。
对陆琛的面色是好了许多,二人傍晚时分还能手拉手出去散个步。
陆琛想,不若就如此吧!
由着她。
第二周,陆琛身处外交部的位置上,难免会有前往他国会晤的行程,只是这夜间,他回到苏家别墅,同苏幕说起此事时,正在吃饭的人,深沉的忘了他一眼,默默无闻的放了筷子。
他千思百想想着如何开口同她解释这次事情的经过,可苏幕,并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
卧室内,她拉开衣柜门,从里面拿出睡衣,而后站在衣柜前冷冷看着他,眼眸间是那样平淡,没有丝毫温度。
“你出差,我不回总统府。”
这是她的要求,而陆琛来之前,何澜旁敲侧击告知过他,无疑是苏幕在苏家住了小半个月了,也该回去了。
总不能老住在娘家,旁人知道了,难免会说些闲话。
“慕慕、你要体谅我的心理,”陆琛反手带上门,站在门边与自家爱人遥遥相望,企图讲道理。
可、女人若是讲道理这世间不是乱套了?
“你是什么心理?我在苏家生活了二十几年,不也活过来了?”有些话,不说,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去破坏夫妻感情,她以为陆琛懂。
“你现在不是一个人,总统府是规矩多,是沉闷,但最起码妈妈是个精细的人,她照顾你,我放心。”
“我在自己家,你有什么不放心的?”苏幕反驳,话语激昂,望着陆琛的面孔带着深深的鄙夷。
“你明知道我不放心什么。”
“我不知道,”他话语才落地,苏幕直接抢了过去,二人关系如同放在弦上的箭,万分紧绷,好似一不注意就会咯嘣而断。
卧室里的气氛,一瞬间便的有些紧张,苏幕站在衣柜前,拿着睡衣的手背青筋直爆,望着陆琛的面容也是隐忍着怒气。
她们之间的那些恩恩爱爱,在苏幕怀孕之后,陆琛工作繁忙起来之后似乎都消失殆尽了。
似乎都成了深海中的泡影,抓不住一点影子。
而陆琛,明知问题所在,却还频繁的出差,忙工作。
黑夜,总是静默无声的,屋子里的白炽灯照的房间亮堂堂的,八月份的天,窗外蛙声一片,倒也是好听。
可这二人此时都没任何心情去欣赏这片蛙声。
“我不想跟你吵架,我就想呆在自己家,妈妈那边,你去说,”孕妇脾气上涨,苏幕也知晓自己稍有些无理取闹了,不愿二人关系在僵硬下去,她拿着衣服,进了卧室。
而陆琛,这个鲜少抽烟的男人,不知是因为夫妻关系还是因为婆媳关系,在阳台上狠狠抽了十几根烟,转身进去,苏幕已经躺下了。
因着怀孕,让她整个人不似以往苗条,微微凸起的肚子在也不能让她平躺着睡觉,每日侧着,偶尔眼见眼见翻身响动极大。
这夜的争吵,让陆琛次日清晨离开时,憋着一口郁结之气。
他隐隐有些不祥的感觉。
而显然,他这种感觉是真实存在的。
在他长达一周的出差时间里,苏幕没有接他电话,每每卫丽将电话给她的时候,她总是能明目张胆的当着卫丽的面不接电话,而苏幕,打小是不怕卫丽的,无论她如何说,就是不接。
这一周,陆琛度日如年。
以至于第五天,他实在是想苏幕的紧了,一个电话拨到了总统府让何澜去了苏家,这日、他得愿听到了自家爱人的声响。
他问,她答。
许是何澜在身旁,苏幕没有当着她的面挂电话,但是行至也没见得有多高。
直至最后,他说;“明天产检,让妈妈陪你去,好不好?”
“我要说不好你能回来?”充满火药味且冷嘲热讽的一句话让二人静默了。
“慕慕、对不起,”陆琛在那旁,因着苏幕这句话,眼眶微红,拿着手机的手颤了颤。
她一直觉得自己陪伴她的时间少之又少,如今、却还来了这一出,实在并非他所愿,可是、、、、、、。
说再多,似乎也没用。
“你跟我说了很多遍对不起了,”她似乎不怕陆琛心痛,戳着他心窝子的话语一句比一句狠。
“不若我们后天去好不好?我后天回来。”
陆琛话语落地,等着他的是苏幕狠绝撩电话的声响。
这日,何澜来了,却没接她回家,只是约着卫丽出了门,屋子里,只剩苏钦在。
若是以往,苏钦肯定是不管苏幕的,但现如今,不行,她有孕在身,身旁离不开人。
八月,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正茂盛的时候,老佣人在拿着东西处理草坪上的杂草,苏钦见此,前去帮忙,而苏幕,端着杯温水站在屋檐下看着忙碌的二人。
间隙、苏钦聊了眼苏幕,问道;“你跟陆琛吵架了?”
“这么明显?”她喝了口水,笑意悠悠。
苏钦睨了人一眼,带着鄙夷;“明不明显你自己心里没点逼数?”
“慕慕、你跟陆琛的婚姻,不是仅代表了你们两个人,代表的是两家人,吵归吵闹归闹,但不要影响了两家人的情谊,”苏钦鲜少对苏幕说这些话,只是这次,她在苏家住进近乎一月,何澜今日来,虽说面色无疑,但约着卫丽出去,只怕是有什么话要说的。
“我要有那么大本事就好了,”她低头,莞尔一笑,带着无奈。
“总统府的工作不比检察院,陆琛又在外交部,外交部历来都是国家的门面,他的工作量肯定是以前的数十倍,没那么多时间陪你是必然的,你又何苦闹的两人不愉快,”总统府的工作,全年三百六十五天无休,在来是,陆琛才上任,多少双眼睛盯着他?
若是因为苏幕闹一闹他就回家,且不说盯着他的人,就单单是陆翎只怕是都会踹死他。
苏钦想来,陆琛也是个不容易的。
所以此时,难免站在陆琛的角度替他说着好话。
“说我好像我成天闲来无事找他闹似的,”她冷嗤了声,杯子里的水去了一半,苏钦依旧是勤勤恳恳的除着院子里的杂草。
她的目光,流连在角落里的格桑花上,五颜六色的,积极向阳的角色。
“以前觉得,婚姻是两个人共同经营的,入了涠城才发现,不过都是我一个人在自导自演,只要演好他妻子的这个角色就好了,”陆琛五月开始准备入驻总统府,三月来,他只抽出了一个周末的时间陪在她身旁,且这个周末,电话不断。
“你嫁给谁都这样,”婚姻这东西,本就如此。
苏幕笑了笑,没说话。
只听苏钦在道;“明日产检你别去了,晚一天也不碍事,你多想想陆琛的难处,他此时,若是不已总统府工作为重,多少双眼睛等着将他拉下来,父亲从小在市政,这些事情你也没少见,如今陆琛是你老公,你不体谅他,谁体谅?”
他的话,直白而有道理。
这夜间,卫丽归家,手中提着些许战利品。
苏钦旁敲侧击的套话,大抵是询问她何澜找她出去是何事。
“逛街,聚餐,能有何事?”她睨了人一眼,没好气开口。
苏钦抿了抿唇,没说话,说到底,他心里还是惦记着妹妹的。
生怕苏幕的婚姻不好。
次日,本是该产检的日子,清晨醒来,苏幕给何澜去了通电话,话语乖巧而又礼貌;告知今日产检不去了,她想等陆琛回来之后在一起去。
何澜听闻这话,自然是高兴的。
旁人不知,她又怎能不知这二人近段时间闹得不可开交?听闻苏幕心里有陆琛,她自然是万分高兴的。
这日清晨,何澜想消息告知陆琛,陆琛自然是高兴的。
心里始终想着苏幕心里还惦记着他,高兴的不得了,身旁同事见这人的脸跟四月天似的,一瞬间阴雨转晴,不由的赞叹了几句。
想来,只怕也只有那位少夫人才有如此本事。
苏幕在苏家的日子异常悠闲,偶尔陶佳会过来,陪着她浪荡,但每日苏钦临出门前,都会一本正经的望着陶佳交代一番。
苏幕在一旁,看着这一本正经的二人笑意悠悠;待陆琛走后,询问道;“我哥帅吧?”
“、、、、、、”陶佳懵逼。
“男未婚女未嫁,试试?”她是个不要脸的,陶佳?也有点吧!
可苏幕这么一说出来,她那张脸啊,红的跟煮熟的螃蟹似的。
“你要点脸行不行?”陶佳冷睨了人一眼,若不是看在她怀孕,早就一个抱枕扔过来了。
“我是个要脸的人?”
她反问,是那般的理直气壮。
“你别跟我说话,结了婚的妇女。”自古少女跟妇女的分界线,是由那一本红本本定义的。
结婚之前,你是少女,结婚之后,极有可能会被I人冠上妇女的名头,看、苏幕也难逃一劫。
“我哥可以呀,除了身上有那么点直男细胞之外都还挺好,扛打,关键是,”瞧瞧,苏幕这话无疑是看到了陶佳老公以后的悲惨境况,抗打,这话、多欠收拾啊?
可她是孕妇,总不能欺负人不是?
陶佳想着,忍吧!
这夜间,苏幕睡了。
苏钦才到家不久,正在卧室里脱衣服,听闻楼下有车子的响动声,站在窗台看了眼,见是陆琛,将脱下来的短袖复又重新套在了身上。
苏家别墅,比不上总统府,但也不小,楼上,苏钦撑在木质栏杆上看着准备上楼的陆琛,开口道;“回了?”
“恩、”他稍有些风尘仆仆,身上带着一些许的疲倦。
“吃了吗?”
“没有的话让阿姨做点。”
“可以、”陆琛点头,伸手放下手中的东西。
午夜时分,苏家餐厅里亮着一盏小灯,苏钦与陆琛二人对面而坐,他起身,在柜子里拿了瓶红酒出来,且还挑了挑年份。
在转身,手中夹着高脚杯拎着一瓶红酒。
他伸手倒酒,话语平淡,就好似自家亲兄弟之间的交谈;“工作重要,也别冷落了慕慕,她怀着孕容易多想。”
“是我疏忽了,”陆琛心中也是愧疚的。
身旁的所有人都看出他疏忽了苏幕,他这个丈夫到底是有多失职?
“昨夜腿抽筋躺在床上哭,你若是在,会好很多,”苏钦的话,没敢说的太严重,他知晓陆琛现在身上背负这怎样的压力,也知晓身在高位的不容易。
很为朋友,他不该说这些话,但身为大舅子,为了慕慕,他不说不行。
莞尔,一杯酒递过来,陆琛端起红酒抿了口,苏钦摇晃着酒杯开口道;“慕慕从小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你注意些。”
本是端着酒杯的陆琛听闻此言,握在手中的杯子一顿。
面上怪异一闪而过。
这是一句提点。
二人都知晓。
夜晚的静谧总是格外安静,苏家餐室里的气氛显得有些安静。
这夜间,陆琛回了,苏幕不知。
只是清晨翻身的时候摸到一手柔软,睁开眼帘,见陆琛平稳躺在身后,即便是睡着时,眉头也是紧锁着的。
心头一软,伸手将人抱住。
许是动作太大,将陆琛吵醒,后者顺势将她往怀里带了带,清晨的吻就如此简单而又平凡的落在了她柔软的面庞上。
“睡好了没有?”
“好了,”苏幕答,蹭着他的下巴道;“你呢?”
“没有,”连日来的高强度工作,再加上昨夜晚归,睡不够,实乃常事。
“还在,在睡会儿,”眼下,六点光景,此时起床,确实是为时尚早。
“恩、你陪着我睡会儿,”温情在岁月的长河中拉开序幕。
苏幕爱陆琛,闹也爱,吵也爱。
陆琛爱苏幕,累也爱,困也爱。
在醒来,八点整。
她侧身,身旁已经没有了陆琛的影子,恍惚间,她以为自己昨夜做了一场春梦,梦见陆琛归来了。
抱着被子起身,见人从卫生间出来,她还呆愣了些许时候。
陆琛笑道;“怎么了?大清早的起来发呆。”
苏幕伸手摸了摸面庞,“我以为我昨晚做梦,梦见你回来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陆琛的心是疼的。
瞧瞧,他多混蛋,忙到没时间照顾自家爱人,妻子想他了,还得靠做梦才行。
苏幕清晨这一番浅淡的话语让陆琛红了眼眶,近乎掉出了眼泪。
“对不起,”他除了这句话,似乎在也找不到言语来表达自己此时的心情了。
这日晨间,陆琛抱着苏幕坐在床边,蹭着她的面庞,宽厚的大掌落在她圆润的肚子上,缓缓抚摸着,感受着这难得的温馨时刻。
他爱苏幕,但无奈,身上责任太过重大。
这日上午,陆琛牵着苏幕的手去医院做产检。
全程,他伺候到位,就连着穿鞋拖鞋这等事情都是他亲力亲为。
一旁的孕妇见着了,不免冷着脸教育自家丈夫多学学。
却不想,多年后,当她们看到新闻,心碎了一地。
原来,这世间,身处高位的人都是疼老婆的。
“渴不渴?”他弯身柔声询问。
苏幕摇了摇头。
“有些累,”一通产检下来,难免有些筋疲力竭。
与似乎,走廊里,能看到一个穿着平底鞋挺着孕肚的女子抱着自家先生的腰肢,在其胸膛缓缓蹭着。
带着些许撒娇的意味。
而她的先生,笑的一脸宠溺。
“缓缓、一会儿同医生聊完我们就回家,”怀孕本事件及其艰辛的事情,六个月的身孕,肚子已经逐渐大起来了,若是步伐过快都会有些许不适。
这个上午的检查,也着实是有些许劳累。
临近中午,二人离开医院,且一上车,苏幕便靠在他的肩头睡着了。
回到总统府,是陆琛抱着人进去的。
何澜见此,心中一紧;“怎么了?”
“产检累着了,”他说,话语清浅,怕吵着人。
听闻如此言语,何澜心下稳了稳。
这日,中午午餐省去了。
下午三点,她从睡梦中惊醒,一身冷汗。
环顾四周,并没有陆琛的身影。
起身,寻之。
尚未下楼,便听见楼下有欢声笑语传来。
站在楼梯口的人静静听了听,这笑声,不是陆颖与何澜的。
她心中好奇,欲想一探究竟,迈步过去,却见赵熙坐在沙发上,陆颖坐在一旁,二人手中放着许多文件,许是聊到了什么,笑出了声。
“姐、”陆颖见着她,眼尖儿的打了声招呼。
“你哥呢?”苏幕问。
“我哥去总统府了,说一会儿就回来,”言罢,她望了眼厨房的方向,喊了句;“胡云。”
“姐、我哥说厨房炖了粥,让你起来就喝点,醒了给他打电话,他就回来。”
苏幕闻言,点了点头,而后视线落在赵熙身上,二人点头致意。
她转身朝餐室而去。
这日下午,阴天,夏季的太阳在今日难得的藏了进去,好让人们感受一下温凉的天气。
苏幕也难得的,阴郁的心情在陆琛归家之后一扫而光。
午后睡醒,多少有些蒙圈。
从餐室出来,客厅只剩赵熙一人,后者见她,礼貌而又客气的笑容挂在脸面上,生疏,而又疏远。
“慕姐快生了吧?”
陆颖如此喊她,她尚且还能听的惯,可话语到了赵熙嘴里,苏幕只觉,有些刺耳。
“还早、”她说,寻了上位坐下。
总统府,且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是她的地盘,无论是在段位还是在气场上,她都不可能输给一个外来的赵熙不是?
“萧家的事情慕姐真是打得一手好牌,”这是一句阿谀奉承的话,但苏幕却听出了讽刺。
她想,赵熙不知是哪里来的优越感。
以至于让她能这么同主人如此说话,而苏幕,向来是个嘴皮子厉害的,最起码,目前为止,她从不会让自己在外人面前吃亏;“是吗?比起赵小姐的手段,我这真是小巫见大巫了,听说,n市的案子是赵小姐一手抓的?”
不日间。陆氏集团收购了n市赫赫有名的化工业,据说,那是一个开国便
建立起来的集团,本是蒸蒸日上的时候,最终却败在了陆氏集团受伤,听说,陆氏集团收购部赵经理打的一手好牌,将人玩的家破人亡,双双离婚。
凭的是什么?脸?还是手段?亦或是那妖娆的身姿?
赵熙手中多的是成功的案例,而苏幕偏生要那这件事情来说事,挑衅?算是吧!
她大方承认。
苏幕话语结束,赵熙面色有些许变化。
赵熙、国外留学归来高材生,在商场上呼风唤雨的好角色。
但比起从小生活在豪门家庭的苏幕尚且还差了些。
这二人,赵熙或许在商场上是个中好手。
但比起豪门中的尔虞我诈与勾心斗角,谁能说苏幕不是更甚一筹?
“没想到您也这么关注商场上的事情,”赵熙撩了把耳边的头发。
嘴角的笑意有些牵强。
“本就是半只脚踏进去的人,关注点似乎也在情理之中,莫不是赵小姐不是这认为?”许是大肚子挺着有些累,她伸手将身旁的靠枕放在身后,让自己姿势稍微舒服些。
“说笑了,”赵熙笑道。
旁人见了苏幕,都是使用敬语的,唯独赵熙,似乎觉得并不需要如此。
“首都商场也就这么大地方,赵小姐的飒爽英姿想不知道都难,但听得最多的,都是旁人对赵小姐的夸奖。”
苏幕不知道陆颖在陆氏集团扮演一个什么觉得。
是一个单单的总经理还是有旁的路子。
所以有些话,得稳着说。
她的八面玲珑,并非在总统府熏陶出来的,而是自幼骨子里带出来的。
苏军也好,卫丽也罢,都在政府工作,那样一个地方啊!是个熏陶人的地方。
苏幕笑意悠悠的面庞端的是总统府的架势,二人正说着,陆琛在外间归来,且步伐有些急速。
进门,见苏幕走在客厅里,面上有一抹笑意晕开。
“睡醒了?吃过了?”一连两个问题扔过来,带着急切与关心。
苏幕笑了笑,朝迈步而来的人伸出手,陆琛握住她的指尖,苏幕顺势从沙发上站起来,全然不顾赵熙是否在场,搂着陆琛的腰肢开始在其肩甲上蹭着。
跟刚睡醒的小奶猫似的。
蹭的陆琛心头都是软的。
“怎么了这是?”他俯身,柔柔问着。
“就想蹭蹭,”她笑答。
陆琛笑了笑,目光落在赵熙身上,点头示意,而后搂着苏幕转身上楼。
二人离去,客厅静默。
她一个外人坐在这里,心头阵阵抽疼。
许是指尖有些颤栗,她俯身,端起杯子,握了握,在握了握,那股子颤栗并没有就此停歇,反而愈演愈盛。
心头的苦涩有那么些许的难捱。
陆颖拿着文件下来,见赵熙坐在沙发上面色不大好。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没什么,”她笑答,极力隐藏自己内心那股子不该有的跳动。
陆颖笑着,看见了桌面上的那杯水,随口问道;“我哥回来了?”
她恩了一声。
陆颖望了眼赵熙,而后低头翻着手中文件,似是有些漫不经心;“我哥啊!巴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黏在老婆孩子身边。”
这话、是无奈的。
但陆颖为何会将这无奈的话语说给赵熙听。
这日傍晚,陆琛牵着苏幕去院子里散步,八月走过,入了秋分便不在那么燥热了。
他每日陪着来老婆散步也成了工作之一。
准时准点。
这日晚间,陆琛牵着苏幕在院子里闲逛着,一手牵着苏幕一手拿着水杯,闲庭信步的在院子里漫步前行。
苏幕手中折了跟柳条,百无聊赖的随意甩动着。
湖边,微风过境,吹乱了她的碎发,陆琛松开她的手,用橡皮筋将她散落的碎发随意挽起,温情在平凡的日子中就如此流淌开来。
许是因为怀孕,苏幕身上多了些许慈爱之光,孕期的肿胀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圆滚滚的,温和的很。
她笑了笑,云淡风轻开口问道;“赵熙在陆氏集团的位置很重要吗?”
陆琛绑着她头发的手未有半分停顿,但也没急着应允她的话语,直至手中动作停歇,才温温淡淡道;“任何一个地方,总要有黑有白,但唯独只有把黑白握在自己手里的人,才是王者。”
他没有直言,但话语间婉转的意思已经说明一切。
苏幕懂他的意思,笑了笑。
“世间万物,非黑即白,黑白相间,才有灰。”
陆琛前行的步伐,猛然间顿住了,她竟懂他?
有那么一瞬间,苏幕在傍晚时分的小道里看见了陆琛眼眸中的流光溢彩,是那样清晰,明了。
他牵着她的掌心,紧了紧,嘴角的笑意寸寸散开。
好似心情极佳。
温山软水繁星万千,都不及他眉眼间那半分浅笑。
“笑什么?”她问。
“笑我娶了个好老婆,”他答,颇有些洋洋得意洋洋得意。
孕七月,陶佳一战成名之后在首都颇有名气,在加上,苏幕刻意提醒过陆琛。
有苏幕在身后相撑,陶佳此生的路,不会走的太差。
而苏幕,似是在这中间不放过任何一个陶佳和苏钦相处的机会,用她的话语来说,觉得陶佳能制得住苏钦。
就该让他常常滋味。
陆琛曾说她闲的发慌去操心别人的感情来了。
苏幕义正言辞的开口道;“我哥可不是旁人。”
这夜间,苏幕正与苏钦的电话尚未结束,总统府的晚餐开始了,许是二人聊得内容较为欢快,苏幕面上神采飞扬,何澜不由的多看了两眼。
直至坐在餐桌上,才问道;“慕慕在跟谁打电话?”
“苏钦,”苏幕没回答,陆琛回应了,且还没好气的撩了人一眼。
“闲不过,在给苏钦介绍对象呢!”他又加了一句。
话语才落地,餐厅里响起了汤勺落地的声响,众人视线望去,只见陆颖正颇为淡然的弯腰将落在地上的汤勺捡起来,而后交给佣人。
陆琛与陆翎微微沉着面色看了她一眼,而后者,平静的毫无波澜。
却不知,陆琛刚刚的那句话。
犹如春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
有些事情,一但冒出了些许苗头,就会被人抓住。
陆颖的这一举动被陆琛与陆翎抓的清清楚楚。
一根汤勺惹的祸。
夜间,陆琛伺候苏幕睡下,才轻手轻脚推开房门,下二楼,敲响了陆颖的房门。
里面人,尚未睡觉。
听闻敲门声,喊了声进。
陆琛推门而入,见陆颖端着杯红酒靠在阳台上缓缓品着。
见他进来,似是有些许想将手中的红酒藏起来。
“看见了、别藏了,”他说,话语是温淡的。
一旁,酒瓶还在,陆琛找了杯子出来,给自己也续了一杯。
“喜欢苏钦?”陆琛这话,没有半分拐弯抹角,相当直白。
“一根勺子就断定我喜欢苏钦?未免太过武断了些,”陆颖是不承认的,且望着自家哥哥的面容有些许的无奈与随意。
“细微的事情总有极大的变化,你别忽悠我,”陆琛不似苏钦那么冲着苏幕,但对于陆颖也并非不管不问型的,毕竟是自家亲妹妹。
“你真是政场上待久了,人都精分了,”陆颖喝了口红酒,毫不掩饰的开始嫌弃陆琛。
后者深沉的视线睨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冷飕飕的盯着她。
陆颖倒也不是那么经不住摧残的人,而是反口问道;“我听爸爸说,你下周又要出差,想好怎么哄姐没有?”
对于出差,陆琛是头疼的。
对于苏幕的闹腾,陆琛更是头痛。
这个话题转的极好,最起码,陆琛的重心不再她身上了。
陆琛的软肋就是苏幕,妥妥的就是苏幕。
这夜间,兄妹二人靠在阳台上浅缓抿着手中酒杯,陆颖的商场之路已经步入正轨,而陆琛的政场之路还需谨言慎行。
陆家的子女,似乎从一出生就已经定下来既定的道路了。
前行之路上即便是艰难险阻也要迎着头皮往前才行。
次日晚间,陆琛同苏幕说起出差的事情,本是端着瓷碗喝燕窝的人,吧嗒一声,将汤勺扔在了碗里。
冷飕飕的看着陆琛,看的他心脏砰砰跳。
“三天而已,”他试图用时间来挽救苏幕对自己这极大的意见。
“我一天都不想让你出去,”苏幕话语冷淡。
以往,她希望陆琛能每日抽出点时间陪陪她,现下,她有所改观了,不时常出差就行。
可身处外交部高位,哪有不出差的?
任何一届信任总统上任之前不都是各国访问?
陆琛无疑是在为以后的道路打好基础。
可他显然是忘了,自家妻子是如何需要他。
女人怀孕,正值敏感脆弱的时候,而陆琛,却还频繁出差。
换做是谁,只怕是都忍不了。
这夜间,陆琛无疑是受到了苏幕的冷脸。
二人吵闹升级,是陆琛在第三天的时候电话过来,告知苏幕行程或许会延长,而彼时,苏幕闻言,气的脑子嗡嗡作响,也不顾何澜是否在场,隔着电话当着何澜的面便是一顿冷嘲热讽、;“没关系,工作为重,你想几天便几天,不用同我报备。”
言罢、她毫不留情的挂了电话。
在往后的几天光景里,苏幕在也未曾接过陆琛的电话,而何澜,此时是真不好说。
本就是陆琛有错在先,她若是还开口让苏幕体谅她,无疑是在欺负她不是自家人。
何澜忍了。
只是夜间,难免会跟陆翎抱怨陆琛工作繁忙忽略了苏幕。
陆翎道了句;“整个外交部,他出差最少,你说,我还能如何?莫不是因着他是我陆翎的儿子就搞特殊待遇?”
“前路漫漫,当克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