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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东哈哈一笑,想象江亦湄发飙的样子,又道:“大魔王生气,是挺可怕的。不过,叔叔给她和妹妹们都留了巧克力的,你这是吃自己的一块。”
“哇耶!我爱死叔叔了!”
季阳欢呼一声,在殷东脸上“叭唧”亲了一口,像小仓鼠一样小口吃着巧克力,才不到三岁的小萌娃,吃东西时,却透出一种教养良好的优雅。
殷东轻笑着,抱着季阳深入礁石群。
十多分钟后,殷东在一个海潮形成的洞口,看找到了一个破烂的婴儿车一角,探头进去,看到昏迷的江亦湄,以及被她护在怀里的季月跟季星。
母女三个都浸泡在冰冷的水里,不过,因为江亦湄努力把两个女儿托在胸口,所以小姐妹肩部以上都在水面上,而江亦湄只有口鼻露出水面。
殷东把小阳阳留在洞外,独自进了洞,把小姐俩先送出去,
“不要扔,不要啊……”
突然,洞里的江亦湄,发出一道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被吓醒的季月跟季星,都吓得拼命哭喊。小姐妹的小手在挥舞乱抓的时候,抓住殷东的衣服,就死命拽着不放手,惹得季阳也跟着哭起来。
小姐妹的哭声,倒是让江亦湄清醒过来,叫声戛然而止。
“阳阳,让妹妹们不要哭。”
殷东把小姐俩,放在季阳身边,又说:“我要去接你妈妈出来,阳阳,你得让妹妹们听话,不要哭闹,免得招来野兽,这很重要!”
季阳是老大,胆子也最大,一听殷东交给她这么重要的任务,马上收住眼泪,甩手给了妹妹们一人一巴掌,大声吓唬:“老虎来了,要吃好哭鬼了!”
两个妹妹的哭声立止,怯怯的看向季阳……手中的巧克力。
“喏,分你们一人一小块,等下要还我的哦。”季阳把手中剩下的巧克力,很小气的掰了两小块,给两个妹妹。
江亦湄的声音也从洞里传了出来:“季月,季星,你们在外面不要哭,妈妈马上就出来了,宝贝儿,不要怕。季阳你个小坏蛋,不许吓唬妹妹。”
最后一句,她是用吼的。
季阳吐了吐染血的小舌尖,擦了一下鼻血,一脸的无奈:“大魔王又生气了,做女儿好难的,做大女儿最难了。”
殷东闷笑,伸指刮了一下小阳阳的鼻尖,转身钻进了洞中。
江亦湄正连滚带爬的往洞口移动,速度很慢,满是伤痕的脸上透着病态的苍白,全身痉挛着,像是伤得很重,两只手抓着岩石的手血肉模糊。
殷东冲过去,扯起江亦湄,搂在怀里,没一点温香软玉在怀的感觉,更像搂着一块冷鲜肉,就是超市冷柜里的那种,一点也不旖旎。
他把江亦湄推出洞外,又独自返回,把那个快散架的婴儿推车,还有浸泡水里的毛毯和破救生筏,都用救生筏上的绳子缠上,一起带出来。
江亦湄看到他出来,也摇摇晃晃的走过来,帮着把东西拽到礁石上。
“我先把东西拖上去,你自己带着小家伙们,能跟上来吗?”
殷东问。
不是他不懂怜香惜玉,是他全身发软,也不剩多少力气了。
好在江亦湄不娇气,也知道这种情况下,殷东还肯带上她们母女,已经是人性升华的闪光了,让她感激。当然,她不是傻白甜,该有的戒心也有。
“我们可以的。”
江亦湄干咽了一下,费力的说道。她的额头冒冷汗,虚弱得不行,却强迫自己不要倒下去,拖着三只小萌娃,困难的在礁石间穿行。
两大三小中,季阳反而是精神最好的一个,看到殷东走远了,她急了,用力一扯走得最慢的季月。
“快点走,好叔叔还有巧克力!”
有巧克力的诱惑,季月被扯得打了一个踉跄,膝盖撞在礁石上,眼泪都疼得掉出来了,却不吭声,拼尽全力跟上姐姐的步子。
江亦湄扭头看了季阳一眼,想说什么,嘴唇蠕动了一下,又闭上了。
季阳缩了缩脖子,冲季月讪讪的一笑,悄声诱惑道:“傻月,想吃巧克力,我们就跑快一点哦。”
季月眼里泪水在打转儿,却用力的点头。
殷东回到之前放包裹的地方时,一转身,就看到季阳像头小老虎,扯着一个妹妹出现在沙滩上,还迎着海风喊了一嗓子。
“冲鸭!大魔王追不到我们……呸呸呸……”
海风卷起的细沙,灌进季阳的嘴里,打断了她的喊声,又连连吐了几口带沙子的口水,小脸皱成苦瓜了。
殷东用空啤酒罐装了一罐子海水,让季阳漱口,她给喝了,又“噗”的喷出来,一脸控诉的看向他。
“这是给你漱口里的沙子的。”殷东笑着解释了一下,又从旅行包里拿了一瓶矿泉水出来,喂给小姐俩喝了几口,也没让多喝。
没在岛上找到淡水之前,旅行包里的矿泉水,就是他们保命的水,就算椰树林里有椰子,也不能浪费矿泉水。
江亦湄拖着沉重的步子,带着季星过来时,接过殷东递来的矿泉水,很自觉跟女儿各喝了两口,就把瓶盖给盖上了。
她并不是那种菟丝花般的女人,主动说:“现在还是中午,不过我想海上救援队可能没那么及时,我给你打下手,我们赶在天黑之前,搭建一个临时的安全屋,等待救援。阳阳可以带着妹妹们拣小树枝。”
“不急,我先看一下地形,你带小家伙们吃点东西,恢复一下,有伤的就赶紧上药包扎。旅行袋里有药,应该没有受潮……吧?”
殷东说到后来,有些不确定了。
他也没管那些药,从包裹旅行袋的马刺帐篷中,摸出一把斧头跟两把刀,分了一把菜刀给江亦湄,自己把斧头跟另一把尖刀拿了。
江亦湄好奇的瞟了他一眼,感觉他在大变魔术。
殷东懂她眼神里的惊奇,说了一句:“拣的。”
江亦湄秒懂,没多问,拆了一袋金海豚压缩饼干,里面有十个小袋,就递了三小袋饼士塞进他的裤兜里。
这一刻,两人之间像是有一种无形的默契,不需要交流,就能相互配合,一个眼神的交流,就能懂了彼此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