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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北云病了,出现了高热、畏寒的症状,长久的高压骤然释放,最后一道防线的崩溃让小宋直接就躺下了。
城外喊打喊杀声连成了片,他大概都能猜到战况如何了,但却是已经起不来了。
吃了点抗生素,还喝了一大碗肉汤发了汗,可虚弱的症状却是没有改善。
妙言在身边照顾他,看到他那副死样子又好笑又心疼,好笑的是宋狗居然也有这么一天,而心疼的是他这场病是因为这些日子以来一直都在干着超过他能力的事情。
“我要死了。”宋北云握着妙言的手:“我有个遗憾,就是没有爽到鸡王小姐姐。”
“就冲你说这个逼话,你就死不掉。”妙言甩开他的手,从他额头上取下湿布条并换了一张上去:“你别废话了,赶紧睡一会儿,我去弄只鸡让你发发汗。”
宋北云哎哟哟的喊着,看着是一副极端痛苦的样子,死死攥着妙言的手不肯放开。
“哎呀!你烦不烦,生个病跟要死一样,不就是个感冒发烧么。”妙言被他弄得没办法:“你都攥疼我了!就你这把力气,你比我都活的久,是不是又想跟我说你快不行了,让你爽爽?”
“不是。”宋北云眯起眼睛说:“想试试烧红的铁棍吗?”
“滚呐!”
妙言一把甩开宋北云的手径直的走了出去,而她离开之后,小鱼才神秘兮兮的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个坛子来到了宋北云身边。
“宋大人,我老家有个偏方,你要不要试试?”
“什么偏方?”宋北云好奇的看着小鱼手里的坛子:“不会是什么草药、石头子儿之类的吧?”
“不是。”小鱼环顾四周:“说是只要谁家新媳妇死了,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挖出来烧成灰熬水,三碗水熬成一碗,喝下去便能包治百病。”
“死走!”
宋北云的脸当时就绿了,听到小鱼这么说话,他立刻就知道那个罐罐里放的是什么了,还听到他要用这玩意给自己煮水喝……
愚昧啊!真的愚昧啊!这种偏方怎么可能存在的嘛,而且……
“你……”
“嗯,我打听了许久才找到一个差不多坟冢,趁着那家人不备就给刨了,取出来烧成了灰,捣碎了打算给大人泡水喝。”
宋北云一阵干呕……他侧过身子不再搭理小鱼,而小鱼却似乎不依不饶的:“宋大人,且试试吧,我家乡许多人都试过,大多几日后便好了。”
“没好的呢?”
“死了。”
小鱼说完,还生怕宋北云误会,连忙解释道:“病重才会死,这药定是有用的,轻症很快便能治愈。”
废话!轻症不治都能自愈,这到底是哪门子的偏方!?要是让宋北云知道是哪个赤脚大夫开出来的方子,他铁要把那大夫给挂在城门上风干然后用甲醛泡了弄成木乃伊封在松脂里警示后代。
就在小鱼好劝歹劝的时候,那蛮牛也突然抱着个坛子冲了进来:“大帅!俺给你找着药了!”
他嗓门大,震得宋北云脑瓜子嗡嗡响,而小宋回头看了他一眼之后,诧异的问道:“你们两个是同乡?”
“那肯定不是,这药是宝贝!说是只要谁家新相公死了,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挖出来烧成灰熬水,三碗水熬成一碗,喝下去便能包治百病。”
小鱼和宋北云的眼中都缓缓冒出了问号,而那蛮牛得意洋洋的说:“我看中差不多的新坟,上去就带人给刨了,取出里头的死鬼来烧成了灰,捣碎了打算给大帅泡水喝。”
“够了!”宋北云从床上猛的坐了起来,强忍着头疼怒斥道:“你们可以啊!就这玩意还能给配上对了?”
“大帅,你且试试呗……”
“是啊,宋大人,你先试试我的。”
“不要!”宋北云扯开嗓子:“救命啊!妙言救命啊!”
妙言匆匆赶来,在听到这俩人要拿那种偏方给宋北云治病之后,她当时都差点就笑成了暴毙的新媳妇,最后都笑不动了,只能靠在宋北云身上直喘气……
“你们这左膀右臂可是真的贴心,你就喝了吧,别寒了孩子的心。”
“你也来!”宋北云颓然的倒在床上:“你别压着我了……我喘不过气了。”
这种感觉真的太难受了,就类似于在小区里喂了几个月的野猫,在春暖花开之后每天往回叼耗子蛤蟆蛇。
是怪他们吧,也不好说,人家也是好心,毕竟这东西在他们的认知里是神药,而且难弄的很,甚至是冒着伤天和的风险弄的。可是……不会真有人会去吃野猫叼来的死耗子吧?
“行了,你们这个药,留着下次你们宋大人快死了之后再喂给他,他那时候没力气反抗了。”妙言起身说道:“现在他还用不着,你们先去歇着吧,这几日都累坏了。”
宋北云听到妙言给自己解围,算是长出了一口气,他转过脸看着面前那俩人:“外头的战况如何?”
“定国公兵分三路,将陈安全部团团围住,如今正在搂草打兔子。”
宋北云默默叹了口气:“大佬就是大佬,我到底是不行啊。”
“大帅你可别闹了,你要是不行,天底下可没几个行的。”那蛮牛揉着鼻子说道:“从上到下,没有一个说大帅你不行的。人家打仗恨不得手底下的人死光了才好,就是你打仗还时刻顾忌着兄弟们的命,大伙儿可都念着你的情分呢。”
“不行就是不行,有什么好吹的。”宋北云摇头道:“行了行了,我睡一会儿,你们先去歇息吧。”
宋北云实在是有点疲乏了,他握着妙言的手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甚至连定国公入城他都没有醒来,最后还是定国公亲自跑过来看他这个小兔崽子。
看到病榻上脸色发白的宋北云,定国公也不好说什么,不过妙言倒是摇醒了他,他缓缓睁开眼睛,虚弱无力的看了一眼定国公,然后立刻就要起身。
“你好生躺着。”定国公背着手:“年纪轻轻的,倒是不如我这个老倌。”
“定国公龙精虎猛,常年征战,自是不他能比的,但他也是已竭尽所能了,强撑着等国公到来之后方才敢病倒。”妙言在旁边轻声解释道:“属实不易。”
“唉……”定国公拿过椅子坐在上头:“别装了,我还不知你那点小心思,我等习武之人,那气息一听便听得出来,你这呼吸匀称的很,中气十足的,在人家面前装装也就罢了。”
“哎呀,您早说嘛。”宋北云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风寒是真的,不过没这么重就是了,吃了点药已经好了不少。”
定国公打量着宋北云,轻笑一声:“小子可以啊,连夺三座重城,还单枪匹马打到了十余万人,回去之后打算要什么封赏啊?”
“啊?”宋北云沉默一阵:“拆御史台。”
“哈?”定国公一愣,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他指着宋北云哈哈大笑:“有你的,倒还真的是有师必有徒,王爷是拆了御史台。”
“国公爷,我也不跟你说虚的,咱们谁跟谁呢对吧。那个……”
定国公一提到这茬,又看了看旁边美貌如花的妙言,眼睛立刻瞪了起来:“谁跟你谁呢?”
宋北云:“???”
这人……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呢?老头不对劲呐。这要放在别人那,可就要被宋北云记恨上了,但老头毕竟是左柔的爹,也没什么办法是吧。
“国公爷……”
“少废话,快些说。”
宋北云挠了挠头,继续说了起来:“您看,我这年纪、我这资历,功劳太盛的话,是不是就没法子赏了,那之后该怎么办?是不是就是该一刀宰了省事了?”
“你也可以坐上枢密使的位置。”
“您可别闹了。”宋北云摆手道:“枢密使这个位置,您坐得、安国公坐得、胜国公坐得,我坐不得。除了您几位国公,谁坐谁死。而如今安国公因为贪腐一案,发配去了达州。胜国公去年因病逝世。世上只剩定国一位可称国公。”
这一通马屁拍得定国公心里舒坦,但脸上他却是一点没给宋北云好脸色看:“莫要说这些,快些讲讲你之后该是如何。”
宋北云沉吟片刻:“可能会有些大逆不道,还请定国公莫要怪罪。”
“说。”
“此一番军变为康王所策划,但请定国公替官家做主,赦了康王的罪,以仁义待之。叛乱之军士只要是投诚着,既往不咎,反而阵前投诚要大赏。从之前一并与我南昌出来的兵士,更是要封赏到位。”宋北云沉声说道:“定国公啊……”
“别的都好说,可是为何那康王要仁义待之?叛乱还不足死?”
“唉……”宋北云轻轻摇头:“给老赵家留点面子,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定国公的脑子嗡的一声就炸了,如果不是宋北云他都没有想到这一茬,如今风云突变之际,老赵家恰恰是最不稳定的那颗种子,两个赵家明里暗里的斗着,保不齐哪日就风水轮流转了,留下康王的意义也就是未来也许可以保自己一家老小的性命。
“小兔崽子,不好好读书,整日琢磨些勾心斗角的事!”
“唉……国公,您这……”
“行了,你修养些时日,便乘车回去吧。”定国公起身:“等福王殿下到了之后,我会与他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