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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印自地下出来后,本来还是戒心重重的。
毕竞是皇帝陛下亲自下的命令,风印非常相信,堂堂秦国大都,绝不止之前那老者一名绝巅强者。
而事实上,便如暗部副部长顾云边,或者其弟顾云帆,就是之前金牌集训营时跟风印有所交际的教官,风印都没有信心可以应付。
而如他们兄弟之流的高手强者,肯定不止一位两位。
所以绝对不容大意。
但随着重回地面,风印敏锐的察觉到,情况似乎又产生了某些变化。
至少就场面上来看,大家似乎没有将注意力聚焦在追捕温柔这件事上了,可是,情况怎么会巨变如斯呢?
才不过一天时间,怎么会如此呢,这一天一变的,到底是要闹哪咩啊?
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帝都速度吗?
风印随手摸了一个路引,就那么堂而皇之出来了。
这就是从来不曾暴露本来面目的巨大好处彰显了,尤其是……这个世界的路引上面可是没有照片滴。
如此一天半后,小心如风印已经换了三个路引——总不能偷了人家的,然后让人家被官府捉拿吧?所以用完就要放回去。
人呢,还是要有点良心滴,咱风神医,温柔大杀手,尤其如此!
一路小心,风印直到这天中午,在酒楼吃饭的时候,才听到有人低声讨论,愕然得知竞是天剑云宫小公主遭遇刺杀,更因为这件事乍然引动了整个京城的轩然大波,不禁变颜变色。
「竞是憨憨遭到了刺杀?」
风印皱起了眉头,七情上面。
虽然听传闻就已经能够确认董笑颜没什么大碍,但风印仍旧感觉这件事情,不太对劲,亦或者说是,太不对劲了!
无缘无故,刺杀董笑颜?这怎么可能?!
且不说这世上不是什么人都能惹得起天剑云宫,就只说「三山」之前的前车之鉴,就得唬退多少人,多少势力!
当然,要对付董笑颜本身,这非是什么难事,甚至只要布局周密,随便一个穷乡僻壤,都能让她死于非命。
可等闲人,等闲势力,谁想要招惹这种麻烦,谁敢招惹这样子的麻烦?!
三山已经是当世超级宗门,随便一山都拥有跟一国对等交谈的资格,可天剑云宫一朝发狂,还不是搞的三山鸡毛鸭血,元气大伤,有此前者之鉴,谁敢轻掳虎须,不怕死吗?
可对方仍旧选择在大秦京城悍然下手。
这契机、动机、时机选择就很耐人寻味了。
「千般思虑,最大的可能性还是因为憨憨跟我风神医身份之间的羁绊,徐氏兄弟虽然更易针对,但凭他们不足以引出神医,猫皇陛下已经回转妖族之地,便是有心针对,也未必有那样子的胆量,更未必有那样的能力,唯有憨憨……还真是憨憨的目标最明显,同时份量也足够。」
风印心里思量,迅速得出结论。
「既如此……」
风印目光一闪,皱起眉头。
他和董笑颜的想法稍有不同,他迅速判断出了对方的动机,更敏锐的察觉到了其中的危机。
对方这一波的动作,很可能只是试探,也就是试水之作。
如果董笑颜不回转天剑云宫的话,恐怕对方还会有进一步的动作,甚至进二步,进三步的动作,那么被得手,只是个时间问题而已。
云宫的那些定海神针们,绝无可能亲身前来,守护一个后辈人。
而千日防贼,必有疏漏。
对方既然敢对天剑云宫下手,更兼付诸行动,那么对方的真实实力即便比不上天剑云宫,却也有相当的抗衡余地,
至少也得有两把刷子两道板斧的存在。
而自己直到此刻才知道这消息,很可能已经是时过境迁,也不知道憨憨那边现在怎样了?
想到这里,风印有些沉不住气了,毕竞,憨憨在风印心中的地位,稳入三甲,排在她前头的,顶多就只有风影一个而已!
风印这边还在琢磨事情的后续发展可能性,却见两个官差打扮的人进入了酒楼。
「官府查验。」
听到此说,大家登时面面相觑。
风印仍旧慢条斯理的吃饭,连头都没。
虽然自已是被通缉之人,但面前这两位官差的层次太低,他们的针对目标绝不可能是自己,即便真是自己,也没发现自己真实身份的能耐!
「扯呼!」
不想风印没动,紧靠窗子的两人却已经忍不住不动了,几乎毫无征兆的跳将起来,随着轰的一声巨响,已是破窗而出。
「轰!」
那逃逸两人刚刚破窗而出,旋即就又从窗口处,以比出去更快的速度,倒摔了回来,躺在地上胸口塌陷,口吐鲜血。
紧跟着,两道灰衣人影闪身而入,抢身上前彻底制住这两人,跟着又扔下一句:「你们继续。」
便即双双穿窗而走了。风印嘴角抽搐。
看那两名埋伏在外的灰衣人身手,分明还是在追查温柔,却也不知道这两位仁兄为啥这么慌张……堪称是最典型的池鱼之殃。
不过这俩家伙身上肯定有事儿,否则也不会如此。却也不算是冤枉了……
两个官差倒也老练,丝毫不因为这场变故而慌了手脚,径自一个个查过来。
大家都表现得很配合,让干什么就千什么。
等到了风印这边,风印很是顺从的拿出了身份路引。
「哦……孙海飞?嗯,从泰城而来?」
「是。」
「入城评引呢?」
「在这。」
「嗯……」
两位官差查过后,就走向下一卓。
风印轻轻的咳嗽一声,又匆匆的扒拉了几口,就要起身离开。
但两位官差立即出声制止:「还请稍安母躁,所有人查验过后,才能离开。」
风印愣住:「我尿急,急着去茅厕……就快要忍不住了。「
「忍不住了也要忍。」
两位官差横眉扫来。
风印感觉了一下外面,只好讪讪坐下,做出双腿紧闭,不能忍犹自强忍状。
两个官差倒是没有耽搁,很快查验完了,回来还拍拍风印肩膀:「小伙子,被刚才那一出吓到了吧?快去上你的茅厕吧,哈哈。」
风印也从善如流的做出一种「憋急了还要笑一笑「的尴尬笑容,可才要出去的当口,却看到楼梯口又上来一个人:「小二菜要快点啊……」
两个官差眼睛一动,上前一步拦住:「身份,路引,评引。官府查验。」
这人一脸苦涩之色:「小人孙海飞....但随身路引不知道为何遗失了……我……」
他还没说完,两个官差齐齐转头看向风印。
风印眼见这一幕,腿也不紧闭,转而目瞪口呆。
这尼玛事情就能巧到这地步?!
这…这真真是大无语了!
风印自以为自己很知道自己的第四度下手目标孙海飞!
自己在两条街之外偷路引的时候这货明明还在谈生意,砍价砍得热火聊天,而另一边的卖家也不是善茬,睚眦必较,对砍得分毫不让。
自己估摸着怎么也还得砍个小半天,而自己,就只打算到酒
楼里打探一下子消息,之所以装尿急走人,就是为了将路引物归原主,并不是露出了破
绽!
可「真」孙海飞怎么这么快就到这里吃饭来了?就算是谈生意突然变顺利了,可对家都不管饭的吗?
我勒个去……
风印顺手将路引往桌上一拍,轻声喝道:「他说谎!」
身子却借着这一拍之下的势头,嗖的一下子蹿了出去,与之前两人动作如出一辙。
虽说是如出一辙,但速度肯定是不能同日而语的,但这也掩盖不了某人还在笑话人家池鱼之殃,没想到现在就轮到了自己的事实。
「回去!」
不出意外的两名灰衣人如期现身,一声冷喝,强势拦截。
只可惜……他们刚才的出手已经暴露了他们的身手实力,随着砰的一声,两个灰衣人理所当然、毫无意外的摔落到酒楼地面上,而风印则已然无影无踪。
嗯,以风印的轻功速度,当然可以在眼前这帮人面前来去无踪!
但是,他的行踪仍旧是暴露,却是母庸置疑的!
杀手温柔,首度,暴露行踪了!「温柔!」
随着砰的一声爆响,空中炸响火箭。
瞬间,无数人周边现身,只是这会,风印早已经找不到踪迹了。
那孙海飞拿着自己失而复得的路引,兀自一脸懵逼,瞪着眼睛半晌,才终于一屁股坐下,冷汗涔涔落下……
吓死宝宝了。
只感觉裤裆里一阵一阵的往外冲,却也顾不得了。腿软,站不起来……
棉裤刹那间两条裤管金部湿透……
而乍然消失的风印,其实已经在另一边的街道上。
左右他刚才用的也不是本来面目,换张脸换身衣服就是另外一个人,便是在迟尺左近现身,也无甚妨碍。
但让他对于现在的这种境况极端不满意的是,我做什么?
我特么是做了好事,我是杀了恶人好吧?
凭什么,凭什么我现在要过得跟过街老鼠一样?
甚至都不能反击?!
风印现在对于贸贸然的来到帝都已经生出了几分悔意,甚至是挫败感。
但他自己也明白,快意江湖,行侠仗义,便是侠以武犯禁,与官府的法制,必然是背道而驰的。
大秦官方对自己的通缉,就道理而言,无可厚非。
但这种只能挨打,却不能反击的憋屈日子,自己却是一天都不想过的,过够了!
风印恨恨的拿出来钧天鉴,翻看其上不断刷新的钧天鉴的目标,眸子中的血色厉光陡然一闪。
现在秦国一方,在缉捕自己,也就是所谓的自已人通缉自己人,实打实的内讧了!
而董笑颜那边则是在遭受危险,对方的目的非神医莫属。
自己现在是两面受敌。
那么到底要如何才能解开这个困局?
不能杀人,不能反击,还要小心应对时时处处哪哪都是的阴谋陷阱,权谋算计!
就好像一头老虎,误入都市。
不能吃人,不能杀人,但是每个人,都想抓住它,吃了它,利用它攫取好处。
如何破局?
!!
当天晚上,风印没有止步,仍自大开杀戒。
而且变本加厉。
风影则是在风印的指挥下,悄然而出,夜色中一闪,不见了。
随着风印的实力提升,目前已是云端级数,更兼有幻蚕丝相助,堪称来无影去无踪,下手金然没有规律可言。
小半个城区的金牌以
上目标,几乎被他一路杀过去,甚至顺路有闲暇的时候,连铁牌和铜牌任务目标,也一并做了。
前一刻他在东面击杀目标,下一刻刷新钧天鉴,却发现他已经在西面干掉了两个任务目标。
再刷的时候,还在西方继续做任务,可等西方那边调集了人手之后,再刷新钧天鉴动向,温柔已经在城北连续干掉目标十几个,而且在南面那边,也开始出现完成任务的记录。
一晚上,从刚刚天擦黑开始,一直杀到了凌晨时分!
这样大的杀气,这样的戾气,令到整个京都,都为之震动了起来!
无数的百姓拍手叫好的同时,却也感觉簌簌发抖。
部的无数人都在看着这一幕。沉默不语。
温柔,恐怕是被逼疯了?
……
另一边,董笑颜正在客栈中等候,坐困愁城。
她焦躁万状地走来走去,一个劲儿的喃喃自语:「怎么办怎么办?」
董铁松则是一派老神在在,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睛道:「莫急莫急,有我们几个老家伙在这里坐镇,倒要看看有什么妖魔鬼怪敢来造次。」
其他人都是微笑点头。
大家都是多少大风大浪走过来的老江湖狠角色,对于如眼前这等情况,都是司空见惯,还真没什么紧张情绪。
「丫头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别的不说,就只说连江兄都在这里,就算说不上绝刀魔宫跟咱们云宫两宫练手,也差不多,难不成你害怕下手的会是魔宫中人吗?」董铁松笑道。
众人都笑起来。
一边的江长海哼了一声,沉声道:「我们绝刀魔宫可做不出这种下作事,虽然你我两宫为了排名,互是常事,但争斗都放在明面上,输了就是输了,赢了就是赢了,若是用这等下作手段,来绑架小女娃娃获益,还要脸吗?」
「但这伴事来得实在蹊跷,背后势力却也不能小觑,究竞是怎么回事,还要再看看。」
董铁松欲言又止,似乎是斟的了一下措辞才道:「江兄,不知你对七杀堂有多少认知?」
江长海闻言不禁凝目:「大陆第二杀手组织的七杀?」
「不错,就是这股势力。」
江长海皱起眉头,道:「好像没听说过那边有什么重要人物重伤啊,既然冒了这般的大不讳,肯定意在神医,更进一步的推论,该当是有重要人物受创受伤,寻常医者束手无策,非神医出手不可。」
「我也是做此想,若是七杀堂没有上位者重创在身的话,那么无情楼又如何?」
「也没有这方面的消息。」
江长海道:「老董,咱们两宫的消息网密度大差不差,你不知道的情报,我多半也没有,这许多年以降,那几个老魔头都活得好好的,金然没听说有什么疾隐伤的,这方面的信息向来是重中之重,若真有人受创在身,你我早就该有耳闻了。」
董铁松道:「那这么算下来,现在确定本源重伤有损的,巅峰人物之中,岂不就只有大燕紫帝一人?」
「大燕紫帝……」
江长海摇摇头,有些苦恼,道:「应该不会是他吧,这里始终是秦都,大燕势力若是能将手伸到这边,而且还能做到这种地步,那秦都早就不得安宁了。」
两人都是皱起眉头,开始冥思苦想。
到底是什么人?
什么势力?
但他们俩年岁相若,修为亦复相若,在两宫的地位亦是相当,所掌握的情报资源同样大差不差,一个人没有头绪,两个人一起想,仍旧是没有什么头绪。
「有没有可能是三山四方的老祖有所动作?该说不说,若是能将那
风神医掌握在手中,便是付出再大的代价,也是物有所值,弊大于利!」
旁边一位云宫长老说道。
「应该不会。」
董铁松和江长海一起摇头:「上次咱们【你们】大举出动,三山方面只怕还没从上次的打击中缓过来,现在他们还须舔至于四方,他们若是贸然出动这般人力,断难隐匿痕迹,太容易暴露了。」
「......」
茫然无绪,被动难言,更兼全然没有目标的态势,让这两个老江湖,也倍感束手无策,徒叹奈何。
「烦死了,烦死了!」
董笑颜在房中走来走去:「真真是烦死人了!」
「在岳州的时候,情况明明比现在复杂好多倍,也没这么多破事。怎么进到秦京,却变得处处受制,无从下手,无处着力,只能在这暗气暗憋!」
众人不禁一阵阵的无语。
这话还真不能这么说。
岳州是什么地方?
穷乡僻壤,必争之地。
仙阳又是什么地方?
一国之都,龙兴之地。
如果在仙阳和岳州一样的话,那才是真正的不合理了。
更有甚者,在岳州那时候,有猫皇坐镇,主持大局,猫皇除了是云端强者、妖族皇者之外,更享有妖族第一智者美誉,不说其时时处处料敌机先,光是那一份面子,就比董铁松江长海乃至在场所有人加起来还厚,如何不事事顺遂……
就在董笑颜心下怀念起猫皇在时的种种好处之刻……一道白影悄然闪过。
窗口有一只小白猫,闪电也似冲了进来,直扑董笑颜。
白影闪动实在太快,待到众人反应过来,那白影几乎已经来到董笑颜左近。
江长海即时动作,陡然站了起来,伸手一抓,一股庞然吸力骤生。
董笑颜一声惊呼:「不要动手啊!」
可江长海的手已经抓了出去,催生的劲力更是沛然莫御。
那白影.嗯,那小白猫似乎就只是小奶猫,不过拳头大小,眼神异常灵动,怎么看怎么人畜无害,可爱极了。
然而见到江长海那凌厉至极的一抓,以及庞然吸力针对,喉中发出一声「伊唔!「
跟着便是浑身白毛一炸。
就在空中奔行之间,九条尾巴乍现,以铺天盖地排山倒海的态势,强势涌动,瞬间将江长海淹没!
更见一道凛然风刃,自虚空凝现,冲着江长海脖子狠狠的砍了下来。
「***!!!」
江长海对此变故金然的猝不及防,不但被九条尾巴缠的结结实实,跟着的斩首寒光直接飙到了脖颈位置。
眼见于此,他亡魂皆冒,急疾运功脖颈,希冀以本身元功硬抗这斩首一刀。
只听察的一声,鲜血已然喷溅而起。
董笑颜适时一声大喝:「小影住手啊!」
那斩首风刃陡然消散,九条尾巴也告无踪,小白猫重复无害状,蜷缩在了董笑颜怀里,起头,胡子一动一动,灵动的双眼看着后脖颈鲜血嗤嗤嗤喷出来的江长海。
灵动的小眼神中竞闪过几许佩服惊悚之色。
呀!
自己的金力一刀居然才只切破了对方的油皮,虽然因为董笑颜叫停的缘故,那风刃也就发挥了一半的力量,但对方的脖子是真硬,就算金然砍实,能砍进去三分之一,已经是极限。
江长海则狼狈万状的跳了起来,一手捂住后脖颈,哇哇大叫不已。
这一次亏吃的简直是不瞑目。
幸运功力深厚及时护住了脖子,顶住了最初的锐劲,也
幸亏对方即时散去风刃,若是两厢持续,自己就算不至于被斩首,脖子能够保住多少,就很不好说的了。
反正肯定比现在严重,仅止于砍进来了一寸,砍断了血管而已。
「这是什么猫?怎地这么凶?」
江长海瞪着眼睛,满脸的冷汗,犹有余季,忽而灵光一闪:「九尾?竞是九尾天猫?!」
他的手敷上后脖颈,一团清光闪过,伤口瞬时愈合。
但是刚才鲜血飞溅的一幕实在是太惊人,大动脉被砍断,鲜血直接窜上了天花板。
看着惨烈无比,惊心动魄。
董铁松不但丝毫不以为忤,反而笑的直不起腰,一个劲儿翘大拇指:「江长老就是神勇盖世,这血溅五步,亦是能人所不能。」
江长海的一张脸直接黑成了锅底,却仍自惊疑不定的一个劲儿打量风影。
只感觉一颗心砰砰乱跳。
特么老子差点被砍了脑袋!
「…………
【。。求几张保底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