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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哗变
王明明看见墙上新贴的海报,她走过去盯着墙上的海报仔细的看。她最喜爱看杂技团和马戏团的海报,但是她从来不到那些地方消费。她不是不想去,她清楚自己的钱没有来源。自己做生意的计划是否能实现她的心里没有底。
一部吉普车从她的身边驶过停在她的前面。开车的是一位上校军官,他回头看看王明明从车上下来,他习惯的整理了一下军服。迈着威武的军人的步子向着王明明这边走来。王明明看看他,她不认识这个人。她低着头走她的路。那个人走到王明明面前站住了。
王明明抬起头疑惑的看看他,她想:好傲慢的军官,抗战胜利了这些人都把自己当成了抗曰英雄,连走路都没有样子了。她向一边让过去继续走她的路。
那个军官横跨一步仍旧拦着她。王明明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于是又向傍边让了一步,那个军官说:“是王明明吧。”
王明明惊讶的睁大眼睛。她突然感觉到他的模样好像有点熟悉,可是她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她默默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是王明明。这个军官有些激动的说:“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终于找到你了。细想起来我们有八个年头没有见面了。这八年不是平凡的八年,我们都变了。
“我来南京寻找你,我向许多人打听你,我终于遇到了一个了解你的人,他告诉我你九死一生,你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你顽强的活了下来。你是了不起的人。我佩服你。我是赵家发,你的同学,发子。想起来了吗。”他看王明明瞪着疑惑的眼睛在想,他说:“不急,你慢慢的想,八年前我们在一个学校,我比你高一年级。你的好朋友黄猫,还有我都是学校篮球队的。你经常去看我们的篮球比赛。你会想起来的。
“你还记得我们在秦淮河河边钓鱼吗?我做了一首诗,钟山静悄悄,蓝天白云白,我的挚爱,我的梦。秦淮水,金陵城,我爱你姑娘,你是我的梦。”
王明明回想着重复着他的话:“赵家发,同学,发子。你是发子。”王明明想起来了,她再仔细的看他,是他。她没有惊喜也不激动。她平静的说:“发子,我想起来了。你是我的同学,是我的好朋友。
“我记得你的外公去世了,你跟着母亲坐夜里的火车去了北平。你丢了一封信给我。为了这件事情也为了我自己,我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你为了抗曰在北平参加了[***],时间过的真快,转眼八年了,你打了八年仗,你活着,活得这样的好。我真为你高兴。”
王明明没有笑。
发子爽朗的笑了。
王明明说:“我记得你的家在南京,你家里人好吧。你妈妈好吧。王明明的问话触动了发子的神经。他锁起眉头想起往事轻轻的说:“我爸爸和家里的人被鬼子的飞机炸死了,我南京的家没有了。我跟着母亲在北平参加了[***]。这八年我们出生入死的跟鬼子打,也和我们自己内部的坏人斗。我和母亲过得很艰难。”发子说完叹口气。
王明明看出发子一肚子的心事,她想:一家不知一家难。抗战八年发子也一定经历了无数艰难险阻,他现在来南京一定有事情。
发子参加的是他舅舅的部队。这支部队是发子外公的私人队伍。抗战爆发以后他舅舅带着队伍转战南北在与曰军作战的时候不幸战死。发子的表哥当时是部队的副参谋长。他决心接管部队继续抗曰。
他先征求姑妈的意见。姑妈说:“这支部队是我们家的部队。虽然从你爷爷起归顺了南京,吃的是官粮但是军队还是自己的。你应该继承父业接管部队。在你接管部队以后要堤防那些老头子。他们老歼巨猾不好对付。”他说我听姑妈的,我会加强身边的警卫。
他又征求了副旅长和参谋长的意见,他们都是少将级别的军官,自己是个上校,他担心他们不服。他没有想到他们都表示支持。他觉得事情要比自己想象的顺利的多。他在父亲的葬礼之后立即召开营以上的军官会议宣布自己是代理旅长。会场一遍掌声。大家都支持他,他放心的笑了。
当年他从新兵连出来当过半年的排长,经过一场战斗他立了战功被调到旅部当参谋。三年以后他当了副参谋长。他基本上就是一个机关兵,除了那个排的人他比较熟悉,他再没有自己的人。
他不以为然,认为旅部的人都是父亲的人,是自己熟悉的人,平时他们对他很尊敬。他想把自己的那个排调到旅部担任警卫,他又觉得会让那些老头子产生误会。还是先放一放的好。
发子的表姐是机要室主任,她叫战士送一份重要的文件给代理旅长,战士拿着文件来到代理旅长办公室门口。办公室的门开着,门口几个荷枪实弹的士兵不让她进去。她感到很奇怪,不由得向办公室里面看了看。她看见副旅长和渝城来的代表。他们的对面是代理旅长,就是发子的表哥。他正在讲着什么。
她感到气氛不对,她转身要走,枪响了。他回头看见代理旅长捂着胸口倒下。
她吓得捂住了自己的嘴,差一点尖叫起来。她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守门的士兵没有为难她,她慌里慌张的跑到发子表姐那里说:“主任,你快逃,我看见你哥哥被副旅长和代表打死了。他们哗变了。他们一定会来杀你,快逃啊。”发子表姐似信非信的站起来。一个兵跑到门口看了看急忙关上门说:“他们来了,快从后窗走。”主任慌了一个箭步到窗前打开窗户翻了出去。
那两个士兵也从后窗跳下,最后出来的士兵关上窗户跳下。她们听见房门被撞开,急忙把身体贴着窗下的墙。她们听脚步声知道屋里的人来到窗户跟前看了看喊:“没有人,到宿舍里搜。”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出了屋子。她们紧张的拼命向后院跑。那里有马。出后门是一条乡间大道。
她们一口气逃到特务营,发子的母亲在这里是特务营副营长。主任直接冲进她的办公室对发子的母亲焦急的说:“姑妈,赶快走,副旅长和代表哗变了。我哥哥被他们打死了。我是逃出来的。他们一定会来杀你,你快逃啊。晚了就来不急了。”
副营长二话不说拿起腰带朝腰上一扎,拉开抽屉伸手到抽屉里拿手枪。她腰带的枪套里面有一支枪,抽屉里放一支枪,出门的时候她把抽屉里面的枪放在裤子的口袋里。这是她的习惯。
她刚抓到枪特务营营长带人闯进来,他的手枪对准了副营长说:“副营长你被包围了,我接到上面的命令,要我立即逮捕你。”两个兵快步向副营长冲过来抓她。
副营长的手在抽屉里面握着手枪。她很平静的伸手拿过放在桌子上的军帽,拿枪的手放进军帽里面。这一切都在瞬间完成。神速的动作没有人看见她手里的枪。三声枪响。营长和靠过来的兵个个脑门中枪全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