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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训练结束后,林枫去看了葛畅那都人的训练。
其实,除了早上十里路的武装越野,林枫给他们的训练量并没有那么大,也不过是上下午各加了五里路的武装越野而已,但眼前的情况让林枫直摇头。
除了葛畅和那十余个兄弟,其他人基本上都累瘫了,有几个人吐了,还有几个人软在地上,连午饭也不想吃。没办法,南唐承平日久,禁军日常训练如果说形同儿戏有点夸张,但华而不实是逃不掉的。
葛畅看到林枫过来,也苦着脸迎了上来,他的面色也十分不好看!
林枫奋力吹响了挂在脖子上的哨子,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好多士兵惊讶地抬头。
林枫面色平静,但开口说话时,语气却十分冷厉:“你们是不是认为现在的禁军就像你们以前一样,等着你们随便练练就超越过去?我告诉你们,绝对不会发生那样的美事!
想过人上人的生活,想赢得身前身后名,想进入我的精英部队,撑过训练关是第一道考验,赢了两个月后的比赛是第二个考验,而到这里,你才不过拥有了一个进入的机会而已!
前进一步从来都是充满困难的,但后退十步也十分容易!如果有谁想退出,很容易,你现在把盔甲解下,走出谷口,你就自由了!
最后说一句,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大家还不知道吧?年仅十一岁的九殿下李从谦今天上午也赶到谷里,随我们一起训练,堂堂一个皇子尚且如此拼命,你们有理由放弃吗?我不希望有些人在晚年时时想起此刻来痛苦流涕,懊悔在此刻没有抓住机会,没有坚持下去!”
林枫讲到这里,抓住葛畅悄声交待了一句:“无论如何,想办法让大家撑过头三天,后面就好办了!”
说完,林枫转身就走,话已至此,说再多也无益了。
看来,林枫的威逼利诱还是有效果的。当林枫晚上再次来到葛畅等人住处,得知并没有一个退出,才迂了一口气。只要上了这条船,就一定不会轻易退出的!
就在林枫这面训练逐渐步入正途顺利开展时,李璟那边可就一点儿都谈不上顺利了。
这天早朝过后,怒气冲天的李璟回到御书房,连摔了三个杯子,但气愤实在难消,又将了一个锦凳踢出老远!吓得书房中侍候的宫女、太监一个个尽量把自己的身体藏到不起眼的地方,生怕触了皇上的霉头。
原因很简单,一旦回归朝堂,变革的步调立刻迅速被调整到原来的宋党一言决天下的旧轨道和旧秩序中,所有的变革措施一项也推不动了!中书省掌诏敕、政令之立案起草,但起草来起草去,要么远离变革初衷,要么完全变味了;门下省负责审议中书之立案,草案,但偶尔有一条拿来审议,立刻分两派开始拉锯式进行争辩。
因为变革措施前所未有,显得太过惊世骇俗,好多未参加辩论的官员根本摸不清风向,明哲保身要紧,自然不敢轻易表态。虽然孙晟、萧俨、韩熙载等人都已经赤膊上阵了,但还是不得不落入宋党的人海战术之中,每天朝堂只能争来争去。明知有益家国的事情,就是有无数的理由、无数的困难在等着。
韩熙载对此嘲笑道,这就好比马陷泥淖,迈不开蹄,伸不开腿,更别说快马加鞭了,全身上下就剩下一张大嘴用来嚷嚷了!
连日来,变革四法的内容已经争辩几轮了,现在又回到了最开始的利商上来。今日的朝堂,为了商人地主捐多少钱款赏什么爵位争执不下,宋党一派将各类礼法、各朝制度翻来覆去地讲,就是不同意奖赏商人一丁点政治权利。至于招贤十题和官吏考核,在朝中所有士人的默契下,根本无人提及。
“辩论赛已经过去八天了,变革毫无进展,实在可恨!这帮人,朕恨不得杀上一两个以示惩戒!”看到李景遂拿着一张纸进来,李璟恼怒地说道。能把谦谦君子李璟逼到这个份上,可想朝堂争议有多热闹!
“皇兄,只怕你听了这个,会更生气!”李景遂也有些愁眉不展,扬了扬手中的纸。
“说吧,又不多这一个坏消息!”李璟努力平静了一下心情,坐到了御书桌,端起了一盏茶喝上了两口。
李景遂把倒下的锦凳扶起,拉到御书桌前坐下,将那张纸递给了李璟。
李璟刚看到头两个字,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而且越往后看,眉头攒得越紧。
纸上写得是一个人的履历:
李谷,唐天复三年(公元903年)生人,字惟珍,颍州汝阴(今安徽阜阳)人。身长八尺,容貌魁伟。少勇力善射,以任侠为事,后发愤从学,年二十七时举进士,连辟华、泰二州从事,晋时历任开封府太常丞、虞部员外郎、吏部郎中、监察御史等职。汉时初任左散骑常侍,掌开封府,开运元年(公元944年),任枢密直学士,加给事中。开运二年,出任磁州刺史、北面水陆转运使。曾为契丹所俘,连拷问6次,皆不屈。日前为工部侍郎。
看到最后的“工部侍郎”四个字,李璟不得倒抽了一口冷气。这李谷为官二十年,仕途稳步上升,现在已经是正四品上的高官,看来最终为相并不是不可能的事儿!
从林枫托梦韩熙载与李谷相约之事吓唬这些李家精英以来,那个梦就如同针刺一样扎在李璟等人的心里。梦嘛,有韩熙载也许只是纯属巧合呢。但李家这些精英心里不并踏实。
于是,李景遂便在李璟的默许,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通知南唐在后汉的官员迅速查明北方有无李谷,如果有,详查其履历。负责的官员几贯银钱一使,结果很快就出来了,不仅有,而且已经是四品高官了。再使几贯,李谷的所有履历立刻有人誊抄了出来,今天刚刚通过八百里加急一路传回了金陵城。
李景遂已经早就看过了,但面色也是十分沉重,难道梦里的一切都是真的?
“皇弟,你的意见是?”李璟强自喝完了一杯茶,用左手盖住了尚在微微颤抖的右手,问李景遂。
李景遂也是一筹莫展,难道还真能束手等候那个悲惨的结局不成?他一咬牙,抬头向李璟说道:
“解铃还须系铃人。林枫提出变革,不可能没有考虑到这些问题和困难。看来,有必要请林枫回来一趟了!”
本来,适当压制一下风头太劲的林枫,是李家人的心理默契。此前,查文徽曾提及林枫可能是北方的“郑国”一事虽然被李璟斥回了,但也成功在李璟心里留下了一丝阴影。再说了,怎么也不可能让一个外来人就这样轻易掌控一个国家的全部变革啊,总归不太牢靠和妥当啊!
李璟思忖良久,也只得点头同意。此刻形势逼人,也许林枫真地有什么措施可以将问题迎刃而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