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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宫城外不远处,东南方向的长顺街幽静而肃穆。
因为这条街道所立府宅,大多都是朝廷重要官员,换言之,这里多数府邸都是高门大院,石狮铜环,甚至有些宅邸是皇帝御旨修建的,有些匾额也是出自皇室之手,总之,这条街是寻常百姓不敢轻易踏足的地方。
因此这里虽仅与闹事相隔两条街,却格外的安静。
要说这条街上什么最多,不是行人,更没有摊贩,最多的是车马,尤其是豪华的私人车驾和官家车驾,几乎随处可见。
……
一辆高棚宽骨的马车缓缓驶入长顺街,车身四面由昂贵的金色丝绸所裹,由于是夏季,宽大的车窗上嵌着银色绉纱,既遮蔽了外面的视线,又不影响车内的光线和通风,绝非华而不实的车驾。
车驾前后,七名侍从随车而骑,随时保持警惕,注意着周围的情况。
没多久,这辆马车便停在了一座朱门大院的府邸门前,大门上方金字棕底的牌匾上,赫然写着“善府”二字,十分庄重。
一名侍从翻身下马,上前向门侍递上拜帖,其他侍从则恭谨的服侍车内的主子下车。
……
门侍接过拜帖看了一眼,神情顿时一变,立刻恭敬的行了一礼,转身进门通报。
而马车之上下来的,是一名身着精致青色绣金长袍的年轻公子,银冠玉带,华丽而雅致。他的身形虽算不得挺拔高挑,却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气势,让人为之臣服。
……
不一会,一位四五十岁,面色红润的中年男子带着两个侍从迎门而出,恭敬的对年轻公子行礼道:“参见太子殿下。”
“善大人不必多礼,小王微服前来,也是唐突了,咱们进去说话吧。”太子欠身微微回礼后,与善笏亭进入善府。
……
按照常理来说,太子是君,善笏亭是臣,君臣见面应行跪拜之礼,然而太子十分敬重善笏亭,且私下交往慎密,所以二人之间私下见面的礼数反而显得更像是长辈与晚辈之间的礼数。
……
太子进入大厅,转身坐上主位,也不见外。
善笏亭也缓缓落座,待下人奉上茶点以后,屏退了左右。
“善大人,礼部的事情,你觉得咱们应如何应对?”太子十分不安的问道。
“礼部?礼部何事?”善笏亭微微一笑,神情淡定。
“善大人,我现在可没心思与你说笑,此事父皇已经交由宁泊志处置了,我虽不了解此人,但他是老二的心腹,必定会拿此事大做文章,一但被他拿住什么证据,我这可是百口莫辩啊。”太子紧紧皱着眉头。
“所以我适才问殿下,礼部何事。”善笏亭饶有深意的看着太子。
“他们……”太子突然一顿,似有所悟的低声问道:“大人的意思是……”
“礼部尚书萧天风贪赃枉法,私下买卖科考名次,太子殿下得知以后,也是痛心疾首,恨其不忠不义,下令门下务必配合宁都司协查此案,如此歪风绝不可长。”善笏亭饮了一口茶,微微一笑。
“可若是轻舍礼部,难免让他人寒心呐。更何况咱们与礼部多年往来慎密,账目定有疏漏,宁泊志一定会彻底翻查。届时……”
“敢问殿下,东宫可与礼部有直接往来?”善笏亭挑眉问道。
“那倒没有。”太子若有所思的说道:“但这些年都是通过善大人你……”
“所以太子与礼部之事绝无半点关系。只要老臣无事,任何脏水都不能往太子的身上泼。”善笏亭认真的说。
“善大人是否已经有了妥善安排?”太子脸色稍缓,同时带着一丝疑惑的问道。
“太子殿下只需紧记,此事与你无关便可,而且还要彻查。”
“彻查什么?”
“彻查事发原因。”善笏亭收起脸上的笑意,冷声道:“此事原本不算什么,就算礼部之事事发,陛下也会下令暗查。到时候有些事情,就算陛下心知肚明,也不会对你我如何……只是如今此事的起因在刑部大堂,宁泊志身为都城检查司,正好在场,加上庭案记录和几位官员见证,这样一来,不但我们骑虎难下,连陛下也被逼的不得不命令下旨彻查此案了。”
“哎……这事说来也是巧合。我听说原本刑部是在审理一桩市井之案,没想到能把这件事牵扯进来。虽然刑部尚书一直深受陛下信任,这些年来未曾对党争之事表态,但我想他们定然不敢公开与咱们作对的。”太子郁闷的叹了一口气道:“所以这件事算下来,只能是咱们倒霉罢了。”
“真的是这样吗?”善笏亭摇了摇头,缓声道:“萧天风之子萧易在堂是巧合,买了新科状元的陈文贵在场是巧合,陈文贵与萧天风在青楼冲突是巧合,恶霸冲撞宁泊志,引至宁泊志介入庭审是巧合,李元救下陈文贵是巧合,陈文贵为报恩,许下武举名次是巧合,李元胆小怕事,当众揭发此事是巧合……但如此之多的巧合,真的那么简单吗?”
善笏亭的话,让太子脸色大变,沉默了许久过后,太子额头微微渗出了冷汗。
“大人的意思是,有人蓄意揭发此事?”
善笏亭点头默认,之后开口道:“虽然我们没有证据,但我不相信,天下会有这样巧的事情。”
“那依大人所见,此事何人所为?”太子认真的看向善笏亭。
“原本此事一发,直接影响到太子殿下在陛下心中的位置。因此靖康王嫌疑最大,但介入此事的是宁泊志,我又怀疑此事可能真的与靖康王无关。”
“你怀疑老二倒是无可厚非,但为何说宁泊志介入,反而与老二无关呢,他不一直都是老二的人吗?”太子不解。
“殿下请细想一下,若此事由他人主审,再搜集有关我们跟礼部的证据,那受益之人必然是靖康王。但若由宁泊志去做这件事,就是靖康王在明面上在找我们的麻烦,陛下圣明,怎会看不出其中之事,到时候还有可能怀疑此事是靖康王故意陷害殿下,就算罪名坐实,最后也可能让陛下对靖康王心生芥蒂,可谓同归于尽之策,甚至殿下身为太子,还有补救的余地,而靖康王在陛下心中产生污点,恐怕再难出头了。”
听了善笏亭的分析,太子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
(PS:今天这么晚,是因为写完又忘记上传了。我这无药可医的健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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