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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游子归乡
“呸呸呸！什么味儿？”
从昏迷中，悠悠醒来的公叔玉，还没彻底清醒，就闻到一股，让人反胃的恶臭。
睁开眼，拧着几道川字型的抬头纹，看到的是，一脸坏笑的林缘和大白鸟，而在一旁，徐君昊嘴角抽动着满脸黑线。
“师公，您老咋这么没出息呢，就几个破果子就激动的抽了，这要那天给你弄点儿更好的，还不得提前给您备好棺材啊？”
听着林缘在这煽风点火的一阵打趣，公叔玉原本被林缘扶着脑袋上半身子，两手一撑便一阵大骂。
“你个小兔崽子，你懂个屁！哎呦呦，快让我看看，东西呢？快拿出来。”
看着童心未老的师傅，徐君昊摇摇头，又将那些琳琅满目的果子，一股脑放在公叔玉面前，见师傅跟宝贝一样，一个接一个摸了又摸，恨不得塞进怀里的模样。
“师公，这些玩意儿能卖钱吗？够不够让我用几天？”
坐在地上的公叔玉，听完林缘那无知的提问，头也没抬的一阵骂骂咧咧。
“钱？呸，你这点儿出息，你看看这个。”
“这玩意儿叫赤炎果，如果你修火之大道，这东西在你突破境界的时候如果服下去，那简直是十拿九稳的事儿，就算弄成药丸，估计要拉去出卖的话，得让一帮人打的你死我活。”
“你再看看这个，蛇心果，这个跟赤炎果功效差不多，不过是给修木道的人用的，不过这玩意儿药龄可比那两颗久多了；还有这个，紫心草，这东西是下雨天雷击而成，将原本的草木损坏，而后新生的异变之物，这玩意儿要让你厉爷爷知道了，非动手抢不可，你再看看这....”
盘坐在地的林缘，听着老头在这足足讲了估摸有两个小时，老家伙还在不知疲倦的津津乐道。
心想，这才拿出来昨日采摘一半的几个样品，就把老家伙乐的晕了过去，如果在连根儿带草的给弄到跟前，还不让老家伙当场归了西？
心念于此，索性小手一挥：“师公，这些都送你了！”
可原本喜笑端详的公叔玉，闻言突然绷着脸，就这样静静的盯着林缘。
“师公要这些有什么用，还不是给你哥哥跟你想办法弄底子，明日我合计合计，不行就把这些玩意儿处理掉，看能给你搞多少元晶来。”
眼见老头忽然一阵严肃，林缘赶忙伸着小手一阵晃摇：“不是不是，师公你误会了！我还有很多呀，这些东西就是样本让你看看能不能卖钱的。”
“！！！咚！”
听完林缘在这儿又一刺激，公叔玉两眼一黑向后栽倒。
脑袋瓜子撞在地板上的声响，让原本一旁的徐君昊都有些哭笑不得，索性拉着小家伙出门而去，只留下躺在地上的公叔玉，昏迷中都呆呆傻傻的，痴笑着仿佛老年痴呆了一样。
夜晚。
大白已经在地毯上躺成大字型呼呼大睡，门外台阶上坐着徐君昊拉着林缘，先是一阵数落，傍晚时，让大白撅着屁股将公叔玉给臭醒。
“你给爹说说，昨天你跟小白到底弄了多少好东西。”
知晓林缘坠子的事儿，随着小家伙一脸神神秘秘的，将自己拉回房中，将躺的乌七八拐的大白鸟拉到一边儿。
林缘闭眼间，小手一动，刹那间，满地的五颜六色晶莹剔透，奇清异香四散，让睡梦中的大白鸟都砸吧了几下嘴。
“！！！.....”
徐君昊这会儿，看着满屋地上铺的密麻的草果，简直惊的下巴都掉到了地上，双眼呆滞的，赶紧让林缘将这些东西收回去，随即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如同行尸走肉一样，走进公叔玉房间里，将老头子唤醒，两人不知半晌都在谈些什么。
留下摸不着头脑的林缘，将满屋的泥土渣子收拾完，又将熟睡中的大白拉回原位，这才躺在软软的床铺上闭目睡去。
.......
晨时，洗漱完毕，刚刚从御食峰，一众弟子满脸惊恐的眼神中，大块朵硕完，勾肩搭背回到后山的林缘与大白刚刚落下，便看见徐君昊背着个小小的包袱。
用翅膀上两根儿羽毛，夹着根牙签在嘴里掏着的大白，见徐君昊对着妻子丝丝窃语，随即用另一只翅膀拍了下林缘。
“嘎～老叔要出远门儿啦，你不去送送？”
同样一脸疑惑的林缘刚刚走近，徐君昊便扭头看着一人一鸟，对着安芸静说了句什么，便吩咐大白趴下，随即拉着林缘跳上大白的肩膀上。
“走～”
随着徐君昊一声指使，大白鸟无辜的小眼珠子，扭头看向徐君昊，不知道要去哪里。
见这家伙愣在原地一动不动，徐君昊敲了大白鸟圆溜溜的脑壳：“走啊，我给你指路，愣着干啥？睡傻了？”
一脸疑惑的腾起翅膀，便见下方的安芸静冲着自己摇摇手，林缘和大白也同样再见般的挥挥，转头看着一旁的便宜老爹。
“我们去哪儿啊？”
稳稳盘坐在大白背上的徐君昊，看着迎向天空的云端，脸上是一种莫名的神色以及思绪。
“回家。”
.....
飞鸟的翅膀越过高山青林，掠过奔流河水，每每擦着地面驶过，而惊起的人畜鱼虫。
“哇，娘，快看，好大的鸽子呀！上面还有人！”
下方，不知名的村落中，孩童依偎在母亲怀里，看着远去的禽影，望向天空，是满眼的憧憬之色。
天元的东部，是由苍茫江自北而下，将东西两片地域隔开，江水自南端分叉，一路流向无尽海，一路向东流去。
古老的圣战学宫，便坐落在洹水横跨的陨冥山脉间。
可北端地界，同样被一条名为秋河的苍茫江分支，隔划了封凉二州之地。
秋河，西至天州地段而起，东流封州地界，北临凉州，最终跨过陨冥山脉北部，流淌向那最东部的云州而去。
至于最终停留在何处，早已不得而知，有人说秋河最终，向东流向那无尽西漠，也有人说，最终流向了天元地下。
可只要族群有了些年代，便可知秋水，其实一路向东，灌溉了那片，不属于圣朝统治的疆域，哪里生活着，与人类完全不同的种族，学宫与圣院均有记载，哪里被称之为。
灵川。
......
沿着陨冥山脉边儿上，飞行了整整三日，林缘才见到了那条，与洹水能与之媲美的奔流。
在山泉间，畅畅快快的洗了个凉水澡，美美的精心打扮了一番，就连大白的脑袋瓜子上，都让林缘恶趣味的编了一个花环，还美名其曰和平鸟。
徐君昊面带无奈之色下，扯掉了大白脑袋上的滑稽，在这家伙破锣嗓子的一通乱骂中，二人一鸟，顺着秋水向西而去。
.....
约莫一个多小时过去，在临近一片较陨冥山脉，比较低缓的连峰脚下，一片楼屋林立，高墙四围的城池，出现在林缘眼中。
与沿海贸易不绝的安竹，天彩两城相比，在空中看下，城池内，没有车水马龙，连绵成片的摊位贩商，有的只是三三两两的地摊林农，与随处可见的商铺娱所。
内陆的城池，往往较为平静。
生活在城里的人们，数十年如出一辙，鲜有外来之人的四面喧闹。
只有往日间，在山林中，打猎采摘的山农林夫，才会偶尔到城里拿出所得随街叫卖。
从城墙东角落下，看着徐君昊与无精打采的守卫一番交谈，随即领着林缘与大白鸟，走进楼宇林立的街道。
街道上，没有朱楼玉顶的耀人四射。
只有一排排，参差不齐的古典雅致，连绵成片。
三三两两的小二，在门外卖力吆喝。
偶尔有食客酒肆，看着走在街道上的面生二人，与一丈余大小的白鸟品头论足，窃窃私语。
而看着熟悉的街边道景，徐君昊内心里五味陈杂。
十余年未曾回来，可街边的景象，依旧如同昨日般历历在目。
熟悉的豆腐大娘，依旧勤劳和蔼的经营着小摊，只是原本温柔贤淑的面孔上，多了几道岁月的痕纹。
烹炸着肉饼的干瘦老头，依旧无聊的坐在椅子上抽着烟袋，不过原本就瘦小的身子骨，愈发岣嵝，一旁盛舀着稀饭的身影，已经不是曾经那个满脸笑意的老太婆子，换成了一个敦实憨厚的青年后生。
看着面带追忆的青年男子，领着一个孩子跟一只大。
熟悉的面容，让众人想了又想可对不上号，索性扭头，笑陪着坐在摊位上，三三两两的食客。
转过一条宽敞的拐角，两张破旧的桌子，几条油黑长凳。
徐君昊拉着早已饿的，叫天喊地的林缘与大白坐下，笑吟吟的对着锅炉上，依旧辛劳着的身影温声开口。
“老黄，来碗面。”
老头干干瘦瘦，笑嘻嘻的走到几人跟前，刚准备拿围裙上，束着的抹布擦擦桌子，转头便被，坐在凳子上等吃的大白吓了一跳。
“哎呦喂，真是稀客啊，这么大的鸽子，哎～你看，还看着我。”
扭头看向英俊非凡的徐君昊，老头嘟囔着嘴，有些面熟，可咋想不起来啥时见过。
便酣畅的抄起家当，不多时，三碗热腾腾的素面条，混着油香端在几人跟前。
林缘看着老头鸡爪般苍老的双手，指甲盖子里的黄泥，并没在意，拿起筷子一吹，便吸溜溜的吃了起来。
一旁焦急的大白，眼看林缘吃的抹香，索性低下脑袋，把尖嘴塞进碗里，连汤带面的都给吸了进去。
三俩下解决一碗，往日吃惯了大鱼大肉，这会儿尝到了五谷杂粮的别有一般风味，眯起眼，回味一番便对着徐君昊一通叽叽喳喳，可徐君昊哪知这家伙说什么，索性用翅膀一拍还在低头吃面的林缘。
“嘎，给爷再来一碗，不对，十碗！”
....
许久未曾吃过面条的林缘，边吃边回忆着，多久前的记忆中，在那颗遥远星球上，曾经的老人也是如此，岣嵝在厨房，为自己与父亲弟弟，辛劳了一辈子的身影，临了，估计都没放下自己的几个儿孙。
林缘越吃越是心酸，眼泪珠子滴滴混在汤里，心中的滋味何等感触，可又怕被看到自己的神色，头也不抬的对徐君昊出声。
“老爹，大白还要十碗。”
估摸注意到小家伙的异常，徐君昊柔声对着一旁，搅动着汤水的老人道。
“老黄，再来十碗！”
“哎！来啦～”
低着头的林缘，看着碗里的面条，丝丝混抹着香油，与滴落在碗中的泪水，那是对一个善良老人，辛劳一生孤苦的思念，最深的想念。
“奶奶，多想在吃一碗您亲手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