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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亲家提到女儿,林家父母把目光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秋然也始料未及,心知不好,瞪了文母一眼,颇有怪罪的意思。
“小夕啊,说说看,怎么回事啊?”林父首先发难,他是那种思想比较守旧,比较古板的人,容不得别人挑毛病,所以自小对林夕要求颇严厉,这会子听出亲家的言下之意,立马严肃起来。
林夕被瞪的发毛,知道躲不过了,也明白这是婆婆刻意为之,她更是明白父亲的为人,只怕她是有口说不清,怎么说都只会是她的不对,好不委屈,不自觉便红了双眼。
林母觉得事情不简单,心疼女儿,小声问道:“小夕,到底怎么了?”
看着媳妇被林父训斥,文母颇为得意,自己教育不了自然有人会教育,看来以后媳妇不敢不听话的。
“哭什么哭啊,给我说说看,到底怎么回事?”林父不依不饶,必须要弄清事情原委。
“爸,其实也没什么事,来,我再敬您一杯,您消消气。”
秋然舍不得老婆了,出面圆场,惹的文母一阵白眼,示意儿子别插手。
“哎哟,亲家,我呢也不是让你训孩子,就是啊,小夕有些不理解,不大同意秋然升迁。”
“哼,反了她了。”
文母的话无疑是火上浇油,让林父更加怒气腾飞。
“这话也只有你这个做父亲的能说,我是婆婆,好多话不该说,也说不得,本来好好一件事,这几天跟我们闹别扭,是饭也不回来吃,见我们秋然更是没好脸色。”
文母啪啦啪啦的一阵告状,让林夕坐不住了,腾一下站起来,吼道:“您别说了行吗,是我一人的错吗,是你们欺负人在先。”
“你看看,你看看,亲家,我还没说什么呢,当你们的面就敢这样冲我说话,更何况平时呢?”
文母是不嫌事大,非要搅和到底,向着林父讨说法,让本来就火气十足的林父更加觉得没面子,借着酒劲哗一下,手就上去了,许是平日里对林母打惯了,很是顺手,那个力道震的林夕向后退了几步,白皙的脸庞立马浮现浅浅的五道红印。
林夕手捂着脸,全身火辣辣的,不仅仅是身体的疼痛,心更加痛,她从未想过自己会被父亲会如此对待,整个人都是懵的,悲恸和羞辱感充斥着她,笼罩在她的周围,时间仿佛停止了,就定格在这一刻,她想她会永远记得这个时刻,那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时刻。她收住了眼泪,倔强的眼神,对视着林父,眼神里有憎恨,有失望,她告诉自己要挺住,不能在婆婆面前露出脆弱,不能认输,她没有错。
林父的一巴掌把文家母子也震住了,文母自觉事情严重,闭上嘴巴不敢再出声,她本意不是这样的,所以不敢看向媳妇,多少有些害怕。
秋然更是呆掉了,这样的场合他没料到,愣在座位上,同样不敢轻举妄动,不敢上前安慰,即便他心疼的快要死掉,感同身受的痛,但他怕林夕的眼神,对方眼中的憎恨他没错过,他怕那种目光投向自己,毕竟导致今天一切的原因就在自己,不是吗?
林母哭了,为女儿的委屈,她虽然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可她了解女儿,懂女儿的脾气,不会无缘无故的耍性子,林夕从小到大是个懂事的孩子,很是早熟,干不出无理取闹的事。从饭桌上文母的言行,她就看得出对方是故意的,她担忧女儿在婆家受气,没想到给女儿打击最大的竟然是自己的父亲。
“你这是干什么啊,小夕就是有再大的错,说说不就行了,你这一下子不是要她命啊。”林母很是勇敢的反驳自己的丈夫,第一次为了女儿而反抗,她哭着向对方怒吼,接着又安慰女儿:“小夕,没打着哪吧,啊?”
面对林母的关心,林夕蹦不住了,默默的留下眼泪,摇着头,示意母亲不要担心。
“亲家,那个,我们吃饭吧,都别站着了,快坐下吃饭吧。”
文母不适时宜的开了口,想要打破这僵硬的局面,没想出口便被林母狠狠拒绝。
“不了,亲家,你这顿饭,我们吃不起。”说着拉起林父,说道:“走吧,回家。”
林母在经过女儿身边的时候,深深的忘了一眼,小声说道:“去王岚那住吧。”
林夕的眼泪如决了堤的洪水,倾泻而下,原来母亲是懂自己的,原来母亲是勇敢的,那一刻她感觉到了母爱的伟大,连忙点头,同样是示意母亲别太担心,她会照顾好自己。
林父怀着一脸愧疚,酒早已清醒,他看向女儿,期待能够同样谅解,不想却是对上一副怨恨的眼神,或许是作为父亲的那种尊严,他并不觉得教训女儿有错,所以悔意只在他脸上露出几秒,便又是一脸严肃,跟在林母后头走了。
“小夕。”
“小夕。”
林家夫妻刚走出去,文家母子同时唤向林夕,应该是想要安慰吧,不过并没有得到回应。
“小夕。”秋然满脸担忧的走上前,看着那五道红印触目惊心,顿时红了双眼,说道:“老婆,疼吗?”
说着伸手想要轻抚,却被林夕用力推开了,只见她抬起头,愤恨的眼神怒视着秋然,那绝望悲恸满含复杂的眼神,让他心中发慌。秋然不确定林夕接下来会做出什么举动,他不要她的怨恨,他不要她的生疏对待,他不要她受委屈,可现在,他无力挽救,一切都发生了。
林夕推开秋然,跑进房间,她不愿在他们面前流眼泪,她不要他们的同情,她不要他们的假好心。
秋然想要追上去,被文母叫住了:“秋然,吃饭。”言下之意很明显,不要儿子在这时候当炮灰,挨骂去。
秋然怒了,摇摇头,吼道:“这下您满意了吧。”
文母被吼的十分不舒服,回道:“你这孩子,朝我吼什么,又不是我打的你老婆,有本事朝你岳父吼去啊,再说了,我看没白打,就该好好教育教育,让她知道什么叫尊重长辈。”
文母的一番言词让秋然直摇头,他有些不解,为什么母亲是这样的,他印象中,母亲一直是和蔼可亲,通情达理的,怎么会变的这么可怕,变的这么不可理喻。
“妈,算我求您呢,别再闹腾了,好吗,您真想看到我们散了吗?”
客厅里文母孤零零的站在餐桌前,回味着儿子的话,冷不丁打个寒颤,有些后怕起来,担心着,小夫妻俩不会真要散了吧?这可不是她的初衷,好歹娶个大城市姑娘,让她在老家亲戚中风光不少,左邻右里的哪个不羡慕,可不能到头来落个笑话被人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