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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玄演说的话,楚天瑶一下失去了继续待在西河剑器坊与大家叙旧的心情。玄演来历神秘,修为高超,若不是被叶清寒亲眼瞧见了他的变化,只怕任谁也猜不出他之前的模样。他当时亲口和楚天瑶说,不能直接跟着大家一起出来,否则会被天地排斥,更会让秘境产生不能预料的变化。
从那之后,他就一直待在韶光度中,和那黑色墓碑一样,并不受楚天瑶节制,和其他能够被楚天瑶控制的人和物不一样。他和那黑色墓碑一样,自由来去,想什么时候出来,便什么时候出来,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而同样跟着七星斩龙剑再次回到韶光度的敖通,却是身不由己任人安排。说到这个,楚天瑶一时有些茫然,那时把七星斩龙剑给了玄演,他却什么也没说,甚至不屑一顾,那这七星斩龙剑到底是不是玄皇派的镇派之宝呢?
没给她多少时间再胡思乱想,门口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楚天瑶站起身来,轻轻一抓,门便打开了。过来的居然是楚云深,他一脸的凝重,飞快地做了几个手诀布好结界,这才望着楚天瑶说道:“此地你还有什么遗憾没有完成吗,若是没有了,我们还是早点去苗疆吧。”看得出楚云深的忧虑已经遮掩不住了。
楚天瑶索性又坐回了蒲团上,闭了眼睛道:“哥哥,可是发现了什么?”若是能够知道公孙大娘的事,那便早点离开,这样可怕的人物,居然一直装普通凡人,也不知是藏了多大的秘密。
楚云深皱了眉头道:“我记得你曾说过西河剑器坊旁边便是藏剑山庄,而这藏剑山庄里面有一座剑冢,当时我不曾多想,没觉得这和西河剑器坊有什么关系,如今他们成了太乙教外门,而藏剑山庄也成了秋溟剑派的一支,便可想而知,此地藏有隐秘。”
楚天瑶自然是知道剑冢的事的,她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开口道:“若是这件事,我倒是知道点原因,只是现在才说,还请哥哥不要怪我,到底是人家的私密。”见楚云深点了点头,表情没有变化,只表示倾听,她便说了剑冢和诛仙剑之间可能的关系,还有只怕当初这两家都是发现了这个问题才在此开门立派的猜测。
楚云深长出了一口气,面上更是阴郁,他道:“我们还是赶紧走吧,这样的事,若是被人知道了,只怕再难安宁,就连上清宗也镇不住那些层出不穷的牛鬼蛇神,难怪这两家都要寻仙门投靠,罢了,等我们回宗门再说。”
看着楚云深急匆匆地背影,楚天瑶低低地呢喃道:“奉劝世人希圣贤,荣华富贵亦徒然;身中自有长生酒,体内不无养命钱。色即是空空即色,仙为祖性性为仙;乾坤听得吾诗劝,急早回头上法船。”之前遇上谢窈娘那次回西河她还没有明显感觉到,如今却是深刻地觉得自己和西河缘分已尽了。
她在西河认识的那些人,如孙婆婆、苏林林等,一则仙凡有别,二则心中始终有芥蒂,两项相加,自然更没有什么话说。而叶芷青一直以来对她就没有什么好脸色,她也犯不着非要留在西河看人家的脸色。至于说到公孙大娘,这位前辈原本她还叹息同为双胞姐妹,一个是凡人,一个是修士,一个面貌仍是盛年,一个已是白头老妪,可是被玄演这么一说,她立时觉得对方高深莫测起来,这样的高人,自然也不是她可以揣度的,果然是不如离开。
这么一想,她这觉得身上去掉了什么枷锁一般,身体都轻了一些,灵力在体内上下流转,那颗奇怪的金丹里面,剑丸发出呜呜的鸣声,似乎也在高兴她清明了一些,趁此机会,她赶紧运转玄功,温养身体,调剂体内水火。
天宝阁高高悬停在福城的上空,下面有云层遮掩,并没有惊动下方的凡人。福城依旧是一副车水马龙的热闹景象,城门排起了一道长龙,无数人在等着进出。城内一角更是喧哗不已,商家们都迫不及待地挑选那些从苗疆运出的特产,希望能够借此发达。
楚天瑶回头看了看李南歌,两人心有灵犀,一下想起了当初在此地一起混入赵散人府上的事,楚云深大步走在前头,也想起了当时自己做完任务,第一时间便跑到这个让他家人离散的城市,寻找亲人踪迹的情形。
也不知是不是残存的记忆在作怪,他带着身后有些晕乎的两人,一路走到了一处小院。小院不在闹市,周围很是安静,一扇木门静静拦住了楚云深的路。他扬了扬眉毛,轻轻一推,木门吱呀一声,便打开了,露出里面的情形。
地上落满了枯黄的落叶,尘土遍布,看着还真是荒凉,随手一挥,一道净尘诀便发了出去,落叶一下没了踪影,地上也干净了许多,楚云深这才施施然走了进去。
桃花流水、聚万落千、杏花疏影、雁到书成、盘花易绾、寒烟衰草、兰烬蕉暗,这是当初楚天瑶在这小院里学到的剑法,陪着如今的情形,当真是暗合中意。楚天瑶心中一动,剑丸一下飞了出来,她握住飞剑,身形一动,片片桃花落下,隐隐一条溪水流过,当真是落英缤纷。
楚云深脚步一顿,显然是察觉到了身后的情形,可是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来,反而打开一间房间,直接进去,把身后两人留在院中。不是楚云深不关心楚天瑶,实在是他看到楚天瑶这样,更是难受,那个在福城被他父亲抱走的女婴,他的亲生妹妹,现在还在人世吗,是不是也像楚天瑶那样出落的十分水灵,是不是也踏上了修行路,是不是也成功褪去凡身,得成真人。
那么多的思绪如潮水般涌来,一个浪头就把他扑到了海水中,让他无法呼吸,让他浑身颤抖,让他道心震动。楚云深闭上眼睛,回想起自己十岁前的生活,心里一下充满了甜蜜。
那时候他的父亲是清微派出色的弟子,娶了漂亮的母亲,两人琴瑟和谐,生下了他。他无忧无虑,天资虽好,却是不够努力,只是每日玩耍,直到那天,父亲从那个秘境回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