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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两人站在宅子前,逛得兴奋的临江王才反应过来,他们都是易容了的,就算直言身份,也会被当成是骗子。
就算认出了沈昕,那沈昕又怎么解释这大晚上的没再皇宫,反倒是带着一个外男闲逛?
“要不,随意找个客栈将东西放下?现下时间也不早了,你将我送回,再回来安置?”
“你是在担心我不好跟我爹交代?”
临江王诚实的点头。
“放心吧,我爹很疼我,不会计较这些的。再说……”
临江王洗耳恭听,可沈昕却打住话语,将东西往地上一放:“你等我一下。”
沈昕直接脚尖一点,越入院墙。
沈昕的每处宅子中,都是有人把守的。
毕竟现在没有外患,许多跟着沈伏打仗的士兵多数没了去处,便被沈伏安排在各处。
在私底下继续如军中一般操练外,顺带着守着宅子。
沈昕不一定都认识这些人,可这些人都是认识沈昕的。
早前沈伏就放过话,若是沈昕来宅子寻他们做什么事,不要因为沈昕的那张脸便立马应下。
作为他沈大将军的女儿,要吩咐何事,就必须要靠自己的本事来驱使。
所以,就算沈昕没有易容,要想让宅中的士兵暂时当随从,那也是要过五关斩六将的。
脸不脸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打得过。
不多时,临江王便听到里面传来打斗声,打斗声持续了半柱香不到的功夫,便安静下来。
而后,宅子的门被拉开,两名脸上挂了彩的,穿着护卫服饰的士兵冲着他拱拱手,将地上和他手上的东西往怀里一抱,表情既是欣喜又是懊恼。
“这位公子,小主子说,请公子入宅。”
临江王道了声谢,踏入宅中。
一进去,越过洞门,便见沈昕坐在侧面的亭子里冲他招手:“快来,逛了一路有些口渴了,喝些茶水再去逛。”
不说不觉得,一说临江王便觉得口干舌燥的。
小跑着过去,接过沈昕递来的杯子,两口便喝干,眼中带着诧异。
“好奇怎的不是茶,而是凉白开?”
临江王点头。
坤元国不管百姓还是贵胄,都好喝茶。年纪小的孩子就算不喝茶,也会喝花蜜果茶。
除了家中清贫喝不起,才会喝凉白开或是生水。
“解渴当然是凉白开更解渴,对身体也有益处。”
临江王点点头,接受了这个说法。
“沈姑娘,你……”
“想问我明明易了容,是如何让他们确信我便是沈昕的?”
临江王连连点头。
这种话还没问出便被猜出来的感觉,让他觉得很轻松。
沈昕将沈伏定下的规矩说了一遍,笑道:“我的功夫都是爹爹手把手教出来的,用他们熟悉的招式打赢了他们,比这张脸更能证明我的身份。”
临江王有些羡慕。
他是先帝最小也是最疼的十七皇子,自小周边的人都顺着他,却也只是顺着他。
先帝忙于政事,虽每日里抽时间陪同他,可也不能像是沈昕这样,被宠爱教导着长大。
而先帝的宠爱,直到六岁时被送往武夷山,便彻底的断了去。
他知道先帝为何如此,毕竟先帝冲他归宠他,可没有想过要将他当成继承人这般培养。
他的封号,便规划了他之后的道路。
其实,他没想着要去争那个位置,若是可以,他也想如沈昕一般,当个明面上逗猫惹狗谁都惧怕的恶霸,然,每日里却是开开心心的同父亲习武,同下属切磋,过着说说笑笑有滋有味的生活。
沈昕见他有些走神,伸手弹了一下他额头。
“你是在羡慕我吗?”
临江王垂了垂头。
“你要羡慕的话,羡慕你自己便好啦。”
临江王抬头:“何解?”
“我这一身武艺学来,如今却用在带着你玩耍上,难道不值得羡慕?”
临江王:“……”
“怎么,不开心了?那,要不要跟着我习武?”
“你教我?”
“有何不可?虽说如今才学有些晚了,成为像我这般的高手有些难,却能强身健体。要不要学?”
临江王眸子一亮:“要!”
“好,那便说定了。走吧,咱们接着逛,将你送回去后,你好好睡一觉,明晚我们再商量一下何时习武。”
临江王虽说只和沈昕相处两夜,可有些人一见面就很合拍,对于沈昕的安排,他欣然接受。
又去逛了好一会儿,直到热闹的夜市逐渐归于平静,沈昕才搂着临江王回了武夷山。
进入他的卧房,沈昕没有立马离开,而是冲着他道:“我爹爹一直觉得,这世上没有哪个男子能配得上我,若是勉强能配,便是当今圣上。可当今圣上对沈家多有忌惮,总想着怎么扳倒沈家,我又对皇上没有感情,便生出了后悔之意。若非我在宫中还有事要办,爹爹怕是会想了法子将我接走。”
说完这话,沈昕将易容丹的解药塞进他口中,便离开了。
临江王站在那里,这番话看似没头没尾,可他却知道,这是在解释在亭中时她尚未说完的话。
不知为何,听到沈昕说对皇上没有感情,他的心就忍不住重重一跳。
“你要办的事,是什么呢?”
如果她只是沈伏千金,不是当今皇后……
可这,对现在而言只是如果。
临江王脸沉了沉,对于那个皇帝大侄子有些恨恨。
先不说沈昕的身份如何之高,就说沈昕的品性和本事,皇帝大侄子不好好对待她便罢了,还想着扳倒沈家。
也不想想,他的江山之所以这般稳,是靠着谁在支撑!
他以为没了定坤大将军,压在头上的泰山便能移去?
若是真有这么一天,外邦若是知晓这个消息,平了的外患定会兴奋高呼,然后举兵来犯了。
“真是个棒槌!”
临江王活了十三个念头,第一次开口骂人。
有些魂不守舍的褪去衣衫,直挺挺的躺在床上,脑中一直思量沈昕在临走前说出这番话的意喻何在。
越是深想下去,那张因为解药起了作用而诡异蠕动的脸,便不自觉的红了起来。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时,将手捂住脸,才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蠕动的脸上。
感受着脸逐渐平静下来,临江王幽幽一叹:“本王小她三岁,她这般待本王,许是可怜本王的境况,又许是怜他尚且年幼吧。八字还没有一撇,本王便开始想东想西的,若是让人察觉到心思,怕是会被人说身为小皇叔,竟然觊觎侄媳……”
揉了两把脸,临江王回想着今晚同沈昕的点点滴滴,沉沉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