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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荀域走后,康映珠便坐在了男人的位子上,手指摩挲着椅子把手,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样子。
等得久了,她有些不耐烦,一面吩咐绿枝给她揉着肩膀,一面笑着对沈冷栀道,“娴妃娘娘不累么,要不要也先坐下歇一会儿?”
沈冷栀并不理她,闻声只转过头去,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康映珠见状也不生气,依旧满面春风地笑着,“哎呀,你说陛下是怎么找的这些妃嫔,人家别的宅门儿里姨娘内斗,那都是面和心不和,咱们几个倒好,全都是直肠子,心里想什么脸上就带出来。戚良人一言不合就动手,这个本宫是早就见过的,本宫看你们一个一个都不顺眼,也就懒得装什么好人,沈娴妃你与本宫不睦,这本宫也都知道。”
“可本宫就是纳闷儿,你干嘛对这个戚良人那么上心?”
看她依旧不说话,康映珠把玩着手里的帕子,继续自顾自分析道,“本宫与关贵嫔成日还要拌个嘴呢,你们俩却是有来有去,她生辰你送个瓶子,你闲了她陪你下盘棋,娴妃娘娘莫不是把她错当成故人了吧。”
狠狠地剜了她一眼,沈冷栀知道这一切都是墨香的功劳,对方投到承明殿后,在朝露殿探不出太多消息,便把自家主子从前的旧事抖落出来,权当叫康映珠知己知彼了。
亏她还好意思舔着脸说什么性子直,性子直的人能做出这等在别人宫里安插眼线的事儿么?
她不过就是装出一副性子直的样子,实则心思深沉的很。
看了看自己的指甲,康映珠才不管沈冷栀怎么想,反正自己就是存心来堵心她的,“你说,要是在这花一样的年岁死了,做鬼是不是也特别年轻啊?”
“康映珠!”沈冷栀被逼得急了,厉声警告她,“事关两国邦交,你少在这里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捂着心口拍了拍,康映珠佯装害怕,“唉哟,我不就是随口一说么,沈娴妃真是忠心不二,可你说,这样的女人留在宫里,日后就算是诞下子嗣,恐怕也是个病秧子吧.....”
话音刚落,便被人从身后踹了一下,康映珠连人带椅子滚在了地上,疼得龇牙咧嘴,待她看清来人是荀域时,脸上的表情更是精彩纷呈,有震惊,也有委屈,更多的还是愤怒。
本想告诉她安宁再不好也比她这个不能生养的强,可是话到嘴边儿荀域还是忍住了。
若叫她知道自己得知了此事,依着康家人的脾气,一定会叫这宫里所有女人都生不出,就留关贵嫔这种自己人,然后去母留子,进而挟制他。
如果他不把孩子交给康映珠抚养,那这个孩子就会如催命符一般,落在谁手里,谁就活不长。
康家想在朝中立于不败之地,康映珠想得则是一个人独占荀域。
“陛下,你......”委屈地跪在地上,康映珠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羞辱,一时又气又恨。
“南国使臣刚才跟朕说,若戚安宁救不活,南国十万大军三日之内便可从蜀地调回南北交界,康贵妃,你自己去跟你阿爷说,叫他看着办!”
康映珠没想到自己闲话几句正撞在刀尖儿上,她无意给父亲找麻烦,康家一直凭借军功作威作福,虽知道坐吃山空的道理,但她阿爷到底老了,所以才想叫荀域娶她为后,自己做个国舅,再不过刀口舔血的日子。
结果这战事竟说来就来,南国人都没有脑子么,现在打仗,就算杀敌一千也要自损八百的。
可对方不就是光脚不怕穿鞋的么。
“还不快去!”想要把她轰走,荀域真是看她一眼都烦,若不是碍于康家在北国的势力,还有除掉叔父时不得不将康家军当作备用,他真是宁死也不愿娶这个女人。
绿枝闻言忙把康映珠扶起来,主仆两个宛若丧家之犬一般跑了出去,一旁的沈冷栀看着解气,走到荀域跟前道,“何时她能永远如此奴颜婢膝,陛下和这满宫的人就都解脱了。”
正说着,一个小药童忽然推了门出来,“陛下,戚良人转危为安了。”
荀域闻言长舒一口气,急着跑进去看她,沈冷栀则留在了殿外,对着田心吩咐道,“快去前头告诉南国使臣,戚良人无恙,叫他们别担心。”
“那康国公府那里?”
见她哼了一下,田心只觉自己怕是没长脑子。
“叫康贵妃先急一急吧,就算南国使臣走了,国境那边也要康家军提起精神盯一盯,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康国公若不在京中,看康映珠还有什么依仗作威作福。
待田心走了,沈冷栀对着外面跪着的人道,“万幸良人无事,你们才能躲过一劫,她身子不好,你们就该多恭敬些才是,日后不要再犯同样的错了。”
复又看了看叶选侍,也亏了她是侍婢出身,才能挨得住跪那么久,沈冷栀朝她抬抬手,淡淡道,“你也起来吧,回去上点药。”
哭哭啼啼起身,连个扶她的人都没有,叶选侍不知自己此番回到合欢殿会不会再挨关贵嫔一顿骂,满目都是愁云惨雾。
屋子里没有半点儿动静,沈冷栀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状况,便只好跟知书一同往外走。
路过胭云台的时候,女子望着满树梨花出神,知书问她要不要去摘几支,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算了,陛下说他不喜欢梨花。”
“他还说若他有功夫,定要把这儿所有的花都砍了,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一旁的知书也是不解,只道,“待奴婢打听打听,兴许就明了了。从前秦王行冠礼的时候,宫中还有人提议请了戏子来到胭云台热热闹闹办一场,可秦王说陛下不喜欢胭云台,哪怕他远在南国,秦王还是不愿惹他不快....”
“陛下和秦王是亲兄弟,又自小一起长大,情谊自然深厚,若是冰昙还在.....”
“娘娘,您又乱想了。”
闻言苦笑了一下,随即,沈冷栀收敛情绪,对着知书道,“墨香这个人不能再留,她那条舌头,也不用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