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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路上买的药处理了脚上的伤口,打扫了家,晚点便出去补办手机卡,买手机,且去车行选了一辆小车,手里的钱仍有余。
我以为这么多天配型结果应该下来了,然而手机里并没有蒲萄或蒲蓝的短信息。
也许是我的配型不合适?
我想打过去,但因为他们的手机号都在旧手机里,因此无法联络任何人。
如果我合适,他们肯定会打给我吧?
虽然知道医院的位置,但我并不想去看他。因为那天的场面让我很不舒服,可我不喜欢他,这是最让我愧疚的一点。
这天晚上我自己做了饭,自己在家看电视,觉得生活十分惬意。没有那只变态的感觉真的太好了,我发誓我睡觉时肯定打了呼噜。
第二天一早,我被门铃声叫醒,门口站着一个黑衣男人。他自我介绍说:“我是繁先生的律师,敝姓李,受繁先生委派,专程和您沟通离婚的事。”
我便让他进来,他坐下后便掏出资料,说:“这是你们之间的共同财产,也就是这间房子,以及少量存款,这一部分全部归你。另外赡养费的数额,请您自己提。”
我说:“随便给点就行了。”提多了显得我找他是为了发财,提少了我自己不满意,我挨打这么多次,又差点被杀这么多次,不要钱我就是真傻子了。
我以为律师的心里肯定已经得到了一个底价,然而他表现出了一脸为难:“太太,繁先生只说要您随便提。”
“他没说上限?”
“没有。”
“那我也不多要。”我说:“一千亿吧,这点钱对繁先生来说肯定是毛毛雨啦。”
律师愣了一下,随后说:“太太,繁先生说,如果您提的价格过高或过低,那就必须告诉告诉您,离婚的事已经无可挽回,请您不要再抱有任何侥幸心理。”
我说:“我没有呀。不是没有上限吗?”
律师苦恼地说:“但他恐怕没有一千亿欧元。”
“那就九百。”我说:“不能再少了。”
“好的。”律师居然答应了。
我有点慌:“他愿意给我九百亿?”
“不。”律师说:“每月给您支付九百。”
“九百?”我说:“我说的是九百亿。”
“不。”他睁眼说瞎话:“我有录音,您说得的确是九百。”
我忙说:“你把录音给我看看。”
“就您个人的经济收入来说,九百已经不算低,而且你们并没有孩子。”律师正色起来:“繁先生的职业是一名作家,按照他的收入,法院判决只会给您每月不超过七百。因此九百已经对您有利了。”
我真是要吐血了:“九百块就想打发我?他打我那么多次,现在就给我九百?”
“请您理性一点。”律师说。
“滚!”我简直要气死了:“告诉他,我不离婚!死都不离婚!”
“繁先生说,如果您不肯提出诉讼,那么他会提出。以您出轨的名义,届时,您现在所住的这套房子也有可能会划分给他。”律师不疾不徐地收拾东西:“那我告辞了,太太,祝您生活愉快。”
我愉快个毛线啊!
我在家里生了半天气,胸疼得不行。晚上去医院查了,说是有点增生,倒是并不严重。医生说要避免吃辛辣食物,还要少生气。回来的路上,我特别愤怒地想:我都被他气出病了,算了,九百就九百,为了避免得乳腺癌,我离!
第二天得去上课,我的课程又落下了,心烦意乱,浑浑噩噩,成绩也不怎么样。
下课之后我的导师,没错,就是跟繁音上过床的那位。她主动叫住我,把她的讲义递给我,说:“拿着吧,明天上课前给我。”
我说:“不用了。”
“拿着吧。”她笑了笑,说:“我希望你能取得好成绩。”
我拿着讲义回去,心里五味杂陈。乐队训练室那次之后,学校好像就开始有了有关我和繁音的绯闻,不少人都用有点怪的眼神看我,大概是在欣赏我头上的绿帽子。
我想她也知道,但她一直都没说。这感觉还真够糟的,放在古代,这就是**吧?
我回家复印了讲义,逼着自己学到了夜里两点,却什么都学不进去,满脑子都是这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先气愤了一会儿九百,又想起小甜甜,他肯定还不知道繁音要跟我离婚的事。我本觉得解脱,想到他又开始后悔。
顺着这些又想起蒲蓝,直到睡前都是他的那张脸。干瘦的、枯黄的、仿佛死期将至。
一直想到天微微亮,去学校的路上依旧浑浑噩噩。进教室时把讲义还给了导师,却突然决定去看看蒲蓝。
无论是什么结果,我都得知道才行。如果我的不合适,我也要帮着想想办法,每天去照顾他也可以……不论什么,总要补偿,不能逃避。
于是我请假去了蒲蓝所在的医院,一路找到了蒲蓝的病房。
走廊里依旧空空荡荡,但在我想进病房时,两位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保镖拦住了我的去路。
我忙解释:“我姓苏,是专程来探望蒲先生。前不久我刚刚做过配型,希望能给他做肝移植手术。”
保镖便说:“蒲先生睡了。”
谢天谢地,没死就好。
“至于肝移植的结果。”保镖说:“请跟我来。”
我被这个扎着小辫的大块头领到医生的办公室里,说明来意后,医生说:“您的检查结果昨天就已经出来了,我已经通知了蒲小姐。可能是因为您并不符合,所以才没有联络您。”
我忙问:“那他现在有合适的肝了吗?”
“暂时还没有。”
“那他的情况怎么样?”我焦虑起来:“请问我什么时候能去探视?”
“蒲小姐不准任何人探视。”医生说:“他的情况暂时比较稳定,但急需合适的肝脏。”
“我的怎么就不合适呢?”我觉得……我很愿意给他啊!就因为太愿意了,我都离婚了!
我请求了好久,医生始终态度坚决,最后保镖把我撵出了医院。
我不想再去学校,便回了家。
回家的时候路过第一次跟蒲蓝吃饭的餐厅,忽然想起那天他笑眯眯地把冰激凌推给我的样子,一时间觉得恍如昨日,心痛不已。
到家后,我思前想后,决定打给韩夫人。
大不了就是被骂一顿,但我觉得她会答应的概率比较高。
韩夫人的电话是韩先生接的,我跟他寒暄了几句,他说话的口气和平时同样温和,场面话说完便问:“你有事吗?”
“上次和我们一起救出来的蒲蓝,他因为伤口耽误太久得了肝衰竭。”我说:“我想请问韩夫人能不能帮他寻找合适的肝源?”
“嗯?”他似乎没有听懂。
我这才想起,我并没有告诉韩夫人那件事的细节,现在也顾不得许多了,我把事情说了一遍,韩先生这才听懂,却说:“那件事的确是音音做得不好,之前他也说起过,觉得自己太过鲁莽。所以,所有后续和法律问题都是我们处理的,也和蒲小姐达成协议,免收她五年安全佣金。这件事已经结束了,音音已经不欠他的。”
“蒲小姐也跟繁家有合作吗?”
“当然了,她有赌场和妓院。”他说:“这些场所的安全都是由音音负责的。”
“那免收五年是多少钱?”
“我不清楚,但至少是一个让她接受的价格。”他说:“所以你不用过多关注这件事,他们已经处理好了。”
我完全不能接受:“那蒲先生有什么好处?也免收他的货物销售分成了吗?”
“没有。”韩先生沉默了一下,说:“孩子,这件事要面对的是蒲家,并不是蒲蓝,毕竟他已经病重。蒲家决定让蒲小姐做代表。”
也就是说,蒲萄代表家族谈判,要的赔偿却是针对自己。就这样还好意思说我没良心,真是五十步笑百步。
我又试着游说了一会儿,韩先生始终态度坚决。在他们的立场上,这件事已经两不相欠,毕竟平事和免钱都开支巨大,实在没理由再帮忙给蒲蓝找肝。
我再要求就太过分了,只好放弃这边。
这一晚,我始终非常焦虑,甚至想试图联系苏悛。他们公司的站上有电话,或许我可以试着拨给他。但他愿意帮我吗?如果他也觉得,事情已经解决了,而我跟蒲蓝说好听了叫关系不错,难听点就是有一腿。而且我结婚都没有告诉苏家任何一个人,苏家人也从未联络过我,感情实在太生疏了,联络了恐怕也是碰钉子。
我就这样纠结了一整夜,第二天一早,手机突然来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我接起来,对方说他是昨天的医生,竟然告诉我:“抱歉,苏小姐,我把您和另一位试图配型的小姐搞混了。早上我重新检查了检查报告,您的配型合适,可以进行肝脏移植。”
我傻了,简直不知是喜还是忧。
喜的是蒲蓝有救了,忧的是……我这飞行员铁定做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