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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痛、灼热,这是萧霖刚一握住墨阳剑之后的第一感受,强烈的刺痛感直击他的灵魂,让他的身体猛烈地一阵颤抖。
与此同时,手上传来了凶猛的灼烧感,让他的手掌传出了“滋滋”的响声,仿佛是放在铁板上烧烤的牛羊肉。
“真是太烫了。”萧霖嘴里一直在抱怨,“我感觉我的手掌都快熟了。”
“少抱怨,凝神静气。”绿影男子出言提醒道,他有些无语,这都什么时候了,萧霖竟然还有心情抱怨。
“我这不是转移一下注意力嘛。”萧霖龇牙咧嘴地说道,“不然我真是又要疼死又要烫死。”
“快拔剑!”玲珑有些着急地催促道,她很明显地看出萧霖所施展的黑色火焰已经越来越微弱,很快就要被剧烈的火海所吞没。
一旦黑炎消失,萧霖将会面对火海的直接冲击,如果真到了那一步,萧霖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被火焰活生生地烧死,化成一堆粉末。
千星藤所化的绿影男子悄无声息地朝前迈了两步,身上的绿光还是明亮起来,手掌有淡淡的光芒在闪烁,浑身紧绷着,时刻注意着萧霖的一举一动,随时准备出手救助。
虽然绿影男子觉得,修罗门不会让萧霖就这样轻易地死去,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一定会出手救援,但他也不能有半点大意,多一重保险多一分安全。
“妈的,我拔不起来啊!”萧霖急得喷了句脏话,他浑身都快被烤熟了,但是墨阳剑就是纹丝不动,坚若磐石,任凭萧霖怎么使劲都不管用了。
不要把墨阳拔起来了,就算是一些轻微的移动都没有,这让萧霖快要抓狂了,再拖下去他的要出事了。
萧霖一咬牙,身上再度涌出一阵凶猛的黑色火焰,同时身上开始弥漫出一阵肉眼难以察觉的诡异波动,在空中荡开阵阵涟漪。
他拼命了,施展出最后的手段,黑炎和心力的双重爆发,做最后一搏,这一次不成功的话,他十有八九就成仁了。
突然,墨阳剑一阵颤抖,一股诡异的黑气突然从剑身上冒了出来,将萧霖层层包裹。
萧霖只觉眼前光华一阵闪动,瞬间一片黑暗袭来,将他的意识所包裹。
“萧霖!”玲珑见状大惊失色,鱼藏剑“刷”的一声出鞘就要上前。
“别急,他的生命体征依然正常,再看看。”绿影男子轻声说道,“真的出现变故,我会出手的。”
玲珑这才按捺下着急的心情,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被黑气包裹的萧霖。
“而且。”绿影男子在心中琢磨道,“修罗一点动静都没有,说明情况还在可控的范围内。”
当萧霖的意识回归之后,他震惊地发现自己来到了一片诡异的地方。
这是一片巨大的战场,在他的周围全是战死士兵的尸体,每一个人惊恐地瞪大了双眼,身上铠甲碎裂,刀枪剑戟裂成铁块,横七竖八的战旗插在地面上,旗帜被鲜血染红,被火焰烧焦,被长剑劈成碎布。
“这是怎么回事?”萧霖震惊地扫过周围,“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幻境吗?还是过去历史的一角?”
远处传来“哒哒”的脚步声,声音越来越靠近,有人来了。
萧霖扭头看去,只见一名身材修长身着白袍的男子,手持着一柄漆黑的长剑慢慢地朝这里走来,那柄剑不是其他,正是墨阳剑。
此时此刻的墨阳剑早已被鲜血染红,一滴一滴的鲜血沿着剑刃向下低落,洒在地面上,留下一路的痕迹。
“这是墨阳剑的上一任主人?”萧霖仔细地看着那名手持长剑的男子,可惜的是男子的面容有些模糊,看不真切,远远打量,年岁应该不大。
“你来了。”男子轻声地开口,声音很低沉,似是满含着悲意。
萧霖一愣,这男子是在和他说话。
“是的,我来了。”
从萧霖身后又是一道声音响起,这道声音听上去清脆多了,中气十足。
萧霖急忙扭头看去,只见又是一名男子从另一个方向慢慢朝这里靠近,身着黑红相间的长袍,右手上拿着一柄狰狞的太刀,太刀同样浑身漆黑,只不过剑刃却是红的。
“这……这是?”萧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的景象,这道身影他真是再熟悉不过了,这不就是之前在湖上长廊追杀他和玲珑的那个男子吗?
就算男子的身形稍微有些不同,但是那柄漆黑的太刀他是绝对不会认错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关于过去的一场战斗让墨阳剑直到现在依然保留着清晰的画面。”萧霖一边拉开与这二人之间的距离一边琢磨着,“可是如果使用太刀的男子是存在于过去的人,那么在长廊的那个人又是谁?”
“你我二人自儿时起就相互竞争,直到现在大大小小数百次交手,难分伯仲。”手持墨阳剑的白袍男子轻声地说道。
“这是最后一战了。”黑袍男子淡淡地说道,嘴角带着一丝狰狞的笑意,“这一次我会赢。”
“赢了又如何?”
“证明我比你强。”
“比我强又如何?”
“一代剑圣死在我的手上,那我就是天下第一了。”
“天下第一又如何?”
“不如何,这是一种荣耀。”
“你为了这份荣耀,不惜撺掇两个国家开战,血流成河,无数人死去,只为逼我现身?”白袍男子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痛心,他看着周围无数的尸体,脸上露出悲痛之意。
“这都怪你,无数次拒绝我的比武要求。”黑袍男子脸上露出一丝愤怒,“这都是你逼我的。”
“你何苦这样紧追不舍,十年前我就说过,我已将天下第一的名号让给了你。”
“我何须你让!”黑袍男子大吼道,言语之中满是怒火,“让给我?你是瞧不起我吗!”这个名号我会凭我的双手去获得!”
“这些虚名真的这么重要吗?”白袍男子长叹了一口气,“收手吧,师弟。”
“我说过不要这么称呼我!”黑袍男子眼中露出凶光,“从儿时起,师父就对你更加疼爱,对你更加关心,更是把最强的剑招传给了你,我呢?”
黑袍男子激动地浑身颤抖起来,嗓音中充满了怨恨:“他从来没有正眼瞧过我,只因为我喜欢刀,不喜欢剑!”
“你误会师父了。”白袍男子劝道,“他心里一直牵挂着你。”
“够了。”黑袍男子面色沉了下来,低沉地说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自从他将剑圣这个名号传给你之后,他就不再是我的师父,我和他早已恩断义绝。”
“就为了这个名号,你亲手杀害了自己的师父。”白袍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怒火。
黑袍男子笑了:“怎么?恨我吗?厌恶我吗?那老家伙死的时候我别提有多开心了,岁月不饶人,就算是曾经的剑圣也有血气枯败的那一天。”
白袍男子眼中闪过一道强烈的怒火,但又生生压抑了下去,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仰天长叹了一口气。
萧霖盘膝坐在不远处,双手托着下巴,有些呆滞地看着这一幕师兄弟内斗,心里嘀咕道:“吵架吵得也差不多了,赶紧动手吧,这是想让我在这里待多久啊。”
“我希望你能记住这段历史。”白袍男子突然转头看向萧霖,轻声地说道。
萧霖吓得立刻从地上蹦了起来,眼中惊疑不定地看着那名白袍男子,嘴唇有些哆嗦:“你能看到我?”
白袍男子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冲着萧霖点点头。
“你在发什么神经,那里什么都没有!”黑袍男子皱着眉头说道,“别装神弄鬼的。”
“为什么你能看到我?”萧霖呆滞地问道。
“因为你现在应该就待在我的老伙计身边吧。”白袍男子笑了笑,看向手中的墨阳剑,脸上却是露出一丝悲意。
“这真是活见鬼了。”萧霖哆哆嗦嗦地往后又退了几步,一个活在过去的人透过时空的阻隔竟然在和他交流,这究竟是何种层级的力量才能做到这一步。
“记住这段历史吧,记住这个场景,以后会需要你的力量。”白袍男子淡淡地说道。
“为什么?”
“我会让墨阳剑对你认主,只是也需要你答应我一个请求。”白袍男子看着萧霖淡淡地说道。
“你已经觉悟到自己的死期了,所以要让墨阳剑对我认主?哈哈哈,好,我答应了,什么请求?”
萧霖还没说话,黑袍男子倒是率先开口大笑了起来。
萧霖一阵无语,这叫什么事,人家又没跟你在讲,话咋就这么多呢,消停一会儿不行吗。
白袍男子没有搭理他的师弟,而是冲着萧霖淡淡地说道:“希望你有朝一日能让我的师弟解脱,不要在困在这份仇恨的轮回中。”
萧霖一呆,随即回过神来,所以长廊上遇见的黑袍男子已经死去,只是因为仇恨难以彻底解脱,一直徘徊在墨阳剑的附近,而墨阳剑恰巧被千星藤所得,所以黑袍男子才会出现在长廊上。
这么一来一切都说得通了,萧霖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为什么会在长廊上遇见一个疯子,逮着人就砍。
“你在和谁说话?”黑袍男子言语之中突然有些不安,目光紧紧地盯着白袍男子。
“我的一个传承者,未来会继承我的剑,送你解脱!”白袍男子淡淡地说道。
“送我解脱?可笑!我倒要看看是个什么样的传承者。”黑袍男子目光朝四周扫过,很快落在了萧霖身上。
萧霖被黑袍男子注视,瞬间如坠冰窖,浑身寒毛倒竖,心中惊骇莫名:“他怎么也能看到我了?”
黑袍男子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笑容,手中太刀一挥,一道黑红色的刀气瞬间跃出,朝着萧霖直直地掠去,嘴中轻喝道。
“传承者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