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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稍稍皱眉。
椛祈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她稍稍扬起头来。
我并没有夸她。
刚好一辆出租车停在路边,我上车后,说了一个地址。
当抵达那里的时候,一眼就能看见大型商场三层楼的广告牌。
人流络绎不绝,商业街喧闹鼎沸。
椛祈显得很新鲜,很喜悦,她自然而然的挽上我胳膊,惊喜道:“姐夫口是心非,我喜欢热闹的地方。”
我总算明白,那一抹不对劲来自于哪儿了。
手,快速从椛祈手中抽开,我再看椛祈一眼,沉声说道:“椛祈,你自重。”
椛祈眸子一愣,旋即,她脸色便一阵通红……
小麦色的肌肤红起来,有种异样的美感。
她眼眸里,更瞬间噙满水雾。
的确,我缺了心眼,很多东西都后知后觉。
譬如椛萤喜欢我。
又譬如遭遇的一系列事情。
可椛祈的表现,太过明显了……
不只是随时想要拉着我的细节。
还有她时时刻刻,对我都娇声娇气。
最关键的,我回想起来了一个点……
前面在和椛祈商议救椛萤,椛祈提过,要利用周家的人,到时候还要我带着她和椛萤一起走!
这,已经不算是耐人寻味!
我和椛萤两人离开,确保椛祈平安,让她回到椛家,这才是正确的做法。
我又怎么可能,带走椛萤,又随时带着椛祈!?
这让椛萤怎么去想。
恐怕,她一眼就能看出来里头的不对劲。
思绪,落定了。
我略哑声开口,道:“等你姐姐被救出来后,我会确保椛家不敢对你做什么,你就该回家了。”
语罢,椛祈的脸色更是苍白。
她紧咬着下唇,又看了一眼我,她眼神极其复杂,委屈到了极点,又茫然到了极点,这茫然之余,她脸上又露出一丝丝愧疚……
“我知道了姐夫……”
“对不起,姐夫……”
就这两句话后,椛祈一言不发,她擦拭眼角泪珠,又低下了头。
我让椛祈跟上我,才径直朝着商业街里走去。
多多少少,我内心还是带着一丝丝后怕的。
因为有一种东西,叫做习惯。
椛祈的性格很好,无形之间,让我的阴霾得到了调剂。
我感觉到不对劲,并立即扼杀她这种萌芽的想法,才堪堪让那股后怕,变成了轻松。
如果,我后知后觉太迟,才会真的出大事。
不多时,便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停在了那间大戏院外。
目光落至戏院旁边的窄门上。
我并没有立即进去,而是转头,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椛祈依旧寸步不离的跟着我。
不过,她对我,明显保持了一丝界限。
这更让我觉得,椛祈多少,还是明事理的。
之所以,我选冥坊和杨管事见面,是因为冥坊有规矩,来这里很安全,外边儿都不允许人斗,里边儿更斗不起来。
若是以往,我可能会选城隍庙。
可现在这情况,城隍庙没了司夜和日巡,而它们又没消散,黄叔多半召不来新的。
等我靠近了,黄叔又会察觉到日巡的气息靠近。
他若是下细去想,下细去查,我怕出问题。
对比之下,冥坊就是唯一选择了。
而进冥坊,需要信物。
我身上只有一条,得找另外的人,再拿一条给椛祈才行。
朝着戏院往右走,转过一个路口后,便瞧见了一排老旧的居民楼。
虽然只来过这里一次,但我还是轻车熟路的到了最里边儿的单元。
一条倾斜的楼梯,下边儿便是半一楼,半地下室的屋门。
“姐夫……这地方,阴森森的。”椛祈总算开口了,神态透着不安。
“没事,这里很安全。”我平静回答,态度和以前一样,当先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哦……”椛祈不吭声了。
走到茅有三家门口,我先笃笃笃的敲了敲门。
三番两次,接触茅有三时间长了。
我反倒是不怕他了。
他守规矩是真的,有本事也是真的。
还有……他猎道的手段,和我先前想的不一样。
至少能证明,茅有三并非一个残暴的人。
和这种人打交道,目前来说,对我没坏处。
尤其还有一些事情,有待我考量。
很快,屋里传来了脚步声,极为轻微。
下一刻,门开了。
露出一张又白又长的驴脸,以及一双小眼睛。
茅有三瞧见了我,倒不显得惊讶,反倒是眯眼笑着,说:“不是有钥匙么?怎么还敲门?”
他这副神态,就像是晓得我要来。
并且亲切的,我们就像是熟悉的爷两一样。
“本来就是不请自来,再自己开门,就不合适了。”我如实回答。
茅有三脸上的笑容更浓郁。
他瞟了一眼我身后,小眼睛一亮。
椛祈就显得有些怕了,躲在我身后。
我余光注意到她想伸手拉我,又缩了回去,一时间,竟显得有些可怜无助。
“呵呵,先进来,进来说,显神小兄弟,我是知道,你一定会来这一趟的!”茅有三语气比先前洪亮,就像是刚遇到过什么好事儿。
“没事,不用怕。”我先安慰椛祈一句,便跟着茅有三进了屋。
椛祈进来后,门吱呀一声,自己闭合了。
客厅里头,满满当当竖立的棺材,饶是大白天的,都给人一种浓郁的阴森感。
椛祈捂着嘴,她眼睛睁得更大,显得极为不安。
“小大娘子莫怕,莫怕!没得事!有老龚呢!”
小声安慰的话音,从我腰间的夜壶处传来。
老龚脑袋钻了出来,一脸心疼的看着椛祈。
他稍稍一用力,脑袋就跃起,落在了椛祈肩头。
果不其然,椛祈脸色稍稍好看了一点,她更委屈的看了老龚一眼。
“哎哟……”老龚那副表情,像是心都化了。
茅有三绕有趣味的看着老龚,先摇摇头,才啧了一声,说:“邬仲宽?不对不对,啧啧,有点儿意思。”
老龚却显得微微警惕,盯着茅有三,脸皮都紧绷着。
我心头稍有微沉,随即又平复。
茅有三的实力,毋庸置疑,他常年在靳阳,知道邬仲宽就不奇怪了。
摸出来撞铃,我递给了茅有三。
“还给你,茅先生。”我慎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