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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小门,入目所视便是空空荡荡的工地,有价值的设施设备全都被带走了。
哐当,哐当,沉闷的声响不停传来。
远处是一个圆形的楼房建筑,没有封顶,只有一个初步的框架。
没有灯光,可月光映射下,能瞧见那建筑外边儿,有个瘦高瘦高的人影子,手中挥动着某样物事,狠狠砸在地面!咣当声便由此而来。
李通吞咽了口唾沫,没敢吭声,躲在我身后。
我直接朝着那人影子走去。
几分钟后,距离那人影只有二十来米,能看清的更多。
他握紧榔头的手,鲜血淋漓,整张脸显得很痛苦,煎熬。
地面并非工地正常地面,更像是外边儿多了一大块水泥,此刻,水泥被砸开了一个很大的洞。
饶是我们靠近,他都没有停顿下来手中动作,疯狂的抡起榔头,狠狠砸下去!
“滚!”
“滚啊!”
“再来烦人,我敲烂你脑壳!”尖厉的话音充满怨毒,分明是个女人的。
李通腿都快软了,显得分外不安。
“他叫唐陆……”
“滚!听到没有!”唐陆还在疯狂的轮动榔头,依旧没有看我们。
李通瞧不见一些东西,我却能清晰看见,他身上有个若隐若现的影子,时而瞧不见,时而出现一些轮廓。
那影子,就是个女人!
一个披头散发,衣着极度单薄的女人。
头脸的部位上,那女人轮廓出现的最多,腰身位置最贴合。
我稍稍抬手,做了个下压的动作,是示意李通站在原地不动,然后我径直朝着唐陆走去。
只剩下五米的时候,唐陆猛地抬起头来,他整张脸显得分外狰狞,猛地扬起榔头,朝着我冲了过来!
他这举动分外突然,速度也格外快!
我没有闪躲,快速侧身,榔头狠狠砸在地上,溅起不少泥土碎石,我左手同时一道拷鬼符拍了出去,打在了那唐陆腰间。
一声尖锐的惨叫,唐陆身上被打出一个影子。
那影子就是个衣衫破损,头发散乱的女人。
她怨毒尖叫着朝着我扑来,结果刚两步,她就忽然转变了方向,朝着远处的李通冲去!
此刻,李通还站在原地咽唾沫,压根不知道危险临近。
唐陆口吐白沫,倒在地上。
我并没有追向那女人,反倒是蹲身在唐陆身边,手快速摸过他腰间。
顿感觉到一股冰凉的气息入掌,快速将那东西拿了出来,是一柄造型精致的银梳子。
只不过梳子表面隐隐发黑,流淌着阴气。
再一张拷鬼符打在梳子表面,一声尖厉的惨叫传来。
那女人在扑到李通前一瞬时,崩溃成了灰雾散去……
一时间,周围的一切变得安静下来。
风吹动地面的荒草,都发出了轻微的簌簌声。
我再看了一眼手中的银梳子,便往近处的水泥坑走去。
说真的,单凭一个正常人的力道,把水泥砸出那么大一个坑洞,几乎是不可能的,全凭鬼上身,让人的力气更大,更凶。
李通仓皇跑到近前,他先蹲在地上,拍了拍唐陆的脸,又不安地走到我身边儿。
“他是鬼上身了,本身鬼上身到白天会消失,可他身上有这个东西,才导致一到天黑就继续被鬼上身,这叫寄身之物。”我抬起来银梳子,淡淡解释一句。
李通吞咽了一口唾沫,喃喃道:“纯银的?对对,他那天还说自己运气好,谁捡到算谁的呢……不过,这是在工地外边儿马路上捡到的啊……我没想到和这里边儿有问题。”
我沉默片刻,回答:“谁说一定要在闹鬼的地方,才能捡到闹鬼的物件?很多时候,鬼为了上身人,就会下饵,病鬼不会在他生病的房子周围动手脚,却会在很远的地方丢下钱,让人沾染他身上的病,水鬼会在岸边下套,让人接近水面。车祸死的鬼,也不只是在马路上拉人脚脖子,更有可能忽然上身司机,让司机把替死鬼撞死。”
李通:“……”
“那……鬼在这里边儿?”他不安地问。
我不再回答他,目光全部落在了水泥坑中。
一个黝黑的洞,处于坑底,下方是中空的,一股幽冷的气儿不停往外边吹。
怪不得先前我们接近,那女人都要继续砸坑,是因为这里都砸开了。
只是洞不够大,只有脑袋大小,不足以看清楚下边儿有什么。
将银梳子收入兜里,我捡起来地上的长柄榔头,深呼吸,猛地扬起手来,狠狠砸将下去!
哐当一声闷响,虎口传来一股反震力,我很好地调节肢体动作,泄去力道,复而又借力一榔头砸下去!
李通踉跄后退好几步,被吓得傻眼一样,又朝着来处狂奔。
我没搭理他,继续开始砸水泥坑。
很快李通又跑回来,只咽唾沫地看着我。
那黑漆漆的洞开始扩大,视线逐渐清晰了起来。
一个圆滚滚的物事,出现在我眼中。
水泥下方的空隙不多,那圆滚滚的物事,裹着一层特殊的布,从形状上看去,像是人的头。
再看这水泥,其实本身就不该出现在这里,像是那东西被埋在下边儿,又用水泥遮掩耳目。
我扔下手中榔头,跳进坑里,双腿踩在两侧,探手入内,握住了那圆滚滚的物事。
触感冰凉,还有种麻麻的感觉。
眼皮微跳一下,我用力往上一拽,便拔出来了一个长圆柱的东西!
布将其裹得很好,十几厘米就有一圈绳子,将布缠紧。
李通直咽唾沫,呆呆地看着我。
我深呼吸,用力将那东西往旁侧一甩,它便咣当一声落在旁侧地上。
跳上水泥坑,快速拆开了绳子,将那东西打开。
入目所视的,赫然是一张死气沉沉的女人脸,只不过她眼珠子瞪得极大,嘴巴也是张开的,是死不瞑目。
尤其是她脖子上,有一圈深深的勒痕。
一眼看上去,像是死于窒息。
砰的一声闷响,是李通腿软,一下子瘫坐在地。
随后他破音的一声尖叫,偌大个男人,像是被吓得崩溃。
我皱了皱眉,倒不是因为其它,这事情有些过于简单了,让我觉得白跑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