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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夫人在淡如微微点了下头来后,则浅浅笑着在淡如身旁,缓缓行了几步后便向淡如柔声言道:“上僧既然在今日替令师,前往拜访那支持国师德主,幼子牟尹的连讳。那自然对现今这总院之事有所了解。那也就应该知道...当年因济涟一案,而被连累波及的,国师德主第二子牟宁,被国师德主盛怒下,发配锢舍之事。
也正因当年最得国师德主器重的第二子牟宁,失了得继国师德主法嗣位的资格,才又了这现今本夫人父僧,所支持的本夫人夫君,最有望得继国师德主法嗣位之局。而正因当初牟宁的失势,也令本夫人的父僧做了,现如今的院掌座的高位。与此同时也致使了,当年支持牟宁的连讳,失了做院掌座的机会。从而才有了现今连讳,又改支持国师德主幼子牟尹,来与本夫人的父僧与夫君,争夺这国师德主法嗣之位。不过~不得不说的是~这次连讳所选之人,倒也算是上选。~
就连本夫人夫君的那位正室夫人的母家,与本夫人的母家都及不过那牟尹的母家出身高贵。而归愿尚德大寺也是总院第一大分寺,其门下寺众也自然是总院分家中最多的。牟尹有如此强势的母族在,即便是现今在总院中表面上,本夫人的父僧与夫君是处于优势的一方。可其中的明暗较量,却非在此中人所能看得透的。”
淡如听着侧夫人娓娓道来,不由再次点了下头来。毕竟在这场明暗角逐,争夺国师德主法嗣之位中,也不能只看表象的优劣。就像这位连峰之女,牟元的侧室夫人所说那般...这明暗之中的较量,也是此消彼长的。虽然连峰与牟元在总院本家中势力颇大,连峰还是总院的掌院之人。牟元就更不消说了总院中的本家寺师,大多数都是他的支持和拥护者。可连讳所支持的牟尹,看似在总院中在与连峰、牟元,争夺国师德主法嗣位时处在了劣势。但牟尹身后却有着个无比强大的母家在!若说连峰与牟元所代表的,是总院中的本家势力的话...那么连讳与牟尹,则代表着总院中另一股,不可忽视的势力分家。两者间虽前者在争夺国师德主法嗣位时更为有优势。可总院内的分家又岂是只有,牟尹身后的归愿尚德大寺一家?难道其他分家势力就不能,随着总院第一大分家分寺,去支持牟尹一方么?
而据他所知...虽然连峰与牟元,在总院本家中深得众望。但在总院分家中却不甚了了。怕是连讳当初正是看到这点,才会在其当初所支持的牟宁失势后,转而又支持了现在的牟尹。若联合起总院之中的分家,来与总院本家的连峰、牟元相争...即便是明面上看似处于劣势,但不到最后鹿死谁手却也真不好说...
正当淡如还在自顾思量间,侧夫人却又接着柔柔言道:“连讳其实这些年来早已在暗中,通过牟尹其母家一族与总院中的,其他分家分寺多有串联。即便是他身边的亲信弟子,知道他暗中行动的也没几个。哼!~这老家伙在办这事的时候,都是直接通过牟尹身边,其母家一族所派来人办的。这一手倒也端的漂亮~也正因他这一手,本夫人、本夫人父僧、夫君所安插在他身边的那些,他自己门下的弟子眼线,倒是成了摆设。根本就探查不出这老家伙,暗中与那些分家的消息动作。
虽那连讳做此事时,不可能不露一丝半点风声。可本夫人的父僧与夫君,在总院分家中却是不敌,连讳所支持的牟尹的。即便是本夫人夫君的那位正室夫人,她的母家也是总院分家中颇有势力的一门。可与有着总院第一分家之称的,归愿尚德大寺比起~哼~又岂是她那分家一族可比得?
也正因如此国师德主,才会迎娶了一位来自于,归愿尚德大寺的一族之女。虽然这位出身于归愿尚德大寺的夫人,并非是国师德主的正妻正室。但她却因自己身为法脉一族的身份,其所生子即便并非嫡出,也是享有嫡出的身份。就像本夫人的夫君与那,现今仍在禁锢中的牟宁一般,皆为国师德主的正室夫人所生。
而又因牟宁早年丧母,其母又为国师德主的发妻,是国师德主的第一位正室夫人。是以作为国师德主发妻所生的嫡出之子,当然会更受国师德主器重。就像当国师德主的长子,牟宁同母兄牟佘那般。正因牟佘是国师德主第一个儿子,又为自己发妻正室夫人所生。是以其刚一出生后不久,便被国师德主立为了法嗣。可没想到牟佘还未成年便因病亡故。国师德主也因其少而夭折之故,这才起了不再早立法嗣之念。
可牟佘之后还有其同母所生的兄弟牟宁在。是以虽国师德主并未在当初,立下牟宁为新的法嗣。可却一直都对他以法嗣该有的教诲对其引导。更请了宗门名师为其传法,济涟便是在那时成了牟宁的传法师父。可没成想的是...正是这位当初教授他宗法的师父,断送了他本该应得的法嗣之位。若不是十多年前牟宁被济涟案牵连其中。现今这国师德主的法嗣之位,怕早就传到了牟宁手中。而牟宁也将不出意外的,便会是下一任的国师德主。
就算本夫人的夫君是国师德主,第二位续弦正室所生嫡出子。可其嫡出子的分量,在国师德主眼中是不及,他那发妻正室所生的牟佘、牟宁的。只是不想...本来希望渺茫的本夫人夫君,却因牟宁当年的意外失势,令他有了得继国师德主法嗣位的机会!本夫人的父僧也在本夫人的夫君,有望得继国师德主法嗣位后,胜过了曾经支持牟宁的连讳,做得了院掌座之位。
呵呵~怎奈这国师德主的法嗣位,又岂是这么想做就能做的?走了个牟宁,却不想又来了个牟尹~眼下国师德主又身染重病!上僧有没有想过?说不得国师德主就会在没立下法嗣位时,便往生极乐去了净土。那一来...怕到时乱起的可就不光是这宗门总院了。说不得还会波及到整个州中九郡也不一定!真到那时...即便是那些国师德主,在外或在总院内的其他子嗣,也说不得会跳出来争一争,夺一夺这谁都想做的国师德主之位。真要就这么乱起来,伤的也只能是宗门的元气。想来中州朝廷与本州的士族藩王们,巴不得宗门因这场说不得,就要到来的内乱而乐见其成!
这样的列子在宗门中也不是没有发生过。那场发生在百年前,波及州中九郡的宗门内乱,可不就因当时的国师德主,并未在圆寂往生极乐前,立下谁来继得法嗣才引起的?当时在那场内乱中,即便是上僧所在的金弘山,也因此折了不少山祖元机一脉的子弟家门。也正因百年前的那场门中内乱,才使得宗门元气大伤。本州士族和藩王也因此趁乱,逐渐掌控了州中数郡。朝廷则也趁机消掉了,州中诸多寺领佛田。时至今日那场门中内乱虽已过百年,但当年所伤下的元气却是至今都不得恢复。士族与藩王也自那以后,渐渐有了能与本宗分庭抗礼的势力。本州也自此不再是当年那一德一宗为领的“佛州”。
宗门不能再像当年那般,因未立国师德主法嗣,而起门中内乱了!眼下最关键的便是尽快定下,这依旧悬疑未定的法嗣位来!可要想定下这法嗣位来又谈何容易?别的不说光是连讳与牟尹,和本夫人的父僧和夫君两方,就不会答应除他们外,其他人来得继这国师德主法嗣之位。而两方身后又分别是总院本家和分家暗中之争。若两方在未决出输赢时...国师德便已然往生极乐。那刚才本夫人对上僧所说之言,就绝非是危言耸听了。这点~上僧自己也应能想到。~
呵呵~那这一说来就又要绕回到,刚才本夫人所说的,本夫人夫君得继国师德主法嗣位,并非本夫人所望上来了。~本夫人既然不希望本夫人夫君得继,那就更不希望牟尹得继了。除去两方以外...若想找个能同时得总院本家与分家认可之人,来得继国师德主法嗣位者却当真是难上加难!可是...”
“可是这人还是被夫人您给找到了是么?”
未等侧夫人将话说完,听了她一通娓娓长言的淡如,则不由插话言道。说话间淡如不免便习惯性地,两指念动起绕于腕上的檀木念珠来。而他这一只是多年来习惯性的动作,却不由令想要接着说下去的侧夫人,柔亮的水眸中不免再次闪过一丝惊异之色。
却是站于她面前的这名叫淡如的绯衣僧...他的这一应是习惯性的举动,却是像极了他...此时此刻她眼前的这名年轻绯衣,却仿佛与当年那个他的模糊身影相互重叠。从而令那模糊不清的他,仿佛逐渐在自己面前,渐渐由模糊变得清晰...可他...
“呵呵~正如上僧所言~那人的确被本夫人给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