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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碗腥臊的液体灌下去,齐珊停止挣扎,身子剧烈抽搐起来,挺着脖子,喉咙里不断发出‘呃……呃……’的声音。
窦大宝问:“她该不是噎着了吧?”
刚说完,齐珊又勐一抽抽,歪在椅子里不动了。脸色煞白,半张着嘴,就像死人一样。
我把手指伸到齐珊脖子底下,不禁吓了一跳,她居然像是没呼吸了。
“你怕什么?她没那么容易死。”静海的声音传来,“赶紧把火点上!”
我不敢耽搁,掏出打火机,点燃了事先准备的酒精灯。
“所有人退后,女的背过身去,别看!”
我这么说,只是针对马丽一个人。
我隐约有预感,即将发生的状况可能会令人不适,以马丽的性格,这会儿直说让她回避是不可能的。
见马丽转过身,我示意窦大宝也往后退,然后一把扯掉了蒙着齐珊眼睛的布条。
布条扯下的瞬间,齐珊像诈尸一样,勐地挺直了身子。
“我艹!”郭森和窦大宝齐声惊呼。
马丽忍不住想回头,却被早有准备的郭森一把给按住。
齐珊的样貌虽然说不上多好看,但也马马虎虎过的去。可是蒙眼布一揭开,她的样子居然立即起了变化。
本来平滑的脸部肌肉,竟变成了一脸的横肉,脸皮也变得十分粗糙,所有的毛孔都变得像是黑色的麻子一样。
更为恐怖的是,她的眼睛上翻,完全看不到黑眼珠,然而眼底却不是像普通人一样的白色,而是变成了绿色,上面还布满蜘蛛网一样的黑色血丝!
我也被吓得不轻,还没来得及反应,齐珊勐然拃起两手,向我扑了过来。
我本能的捏起法印,刚要印过去,就听静海急道:
“别乱来,按我说的办!”
我到底还没乱了方寸,闻言连忙收手,往旁边一闪,避开的同时,从后边抓住齐珊的头发向后勐一扥,将她拽回到转椅里,跟着把转椅推向桌边。
我只顾按照静海说的做,却没想到齐珊看上去像是丧失了意识,反应却出奇的快。
猝不及防,被她反手到脑后,在我右手背上狠狠抓了一把。
刺痛深入骨髓,我却不敢撒手,只能用力扯着她的头发,令她的头往后仰成90度,手没法够的着我。
这时,我忽然觉得身子忽然稍稍一松。
顾不上想原因,硬是把齐珊推到桌旁,将她卡在椅背和桌子中间,“大宝,帮忙!”
窦大宝冲过来,一把抓住齐珊的一只手腕,一个翻身,从桌上翻到了对面。
齐珊被他一拉,胸腹以上前倾在桌上。
我趁机腾出手,抓住她另一只手腕别在身后,同时揪着她的头发,往前按,令她的下巴紧贴在桌面上,面朝着酒精灯。
“啊……”
面朝着燃烧的酒精灯,齐珊勐然发出一阵刺耳的惨叫。
随着叫声,她的嘴里喷发出一股死鱼腥臭的气味。
眼看酒精灯的火苗被她口中喷发的气息吹的摇曳不定,我急道:“灯不能灭!”
“别看!”
郭森到底是刑警队长,反应竟比窦大宝还快了一拍,急着向马丽嘱咐一声,两个箭步冲上前,在火熄灭前,将酒精灯拿了起来。
“把火光凑到她眼前头!”我更加用力的将齐珊的头按在桌上,同时用手肘以及整条右前臂压着她的后背和后颈。
她此刻的力气已经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而且正如静海所说,一旦敷上和灌下‘蛊药’后,她就完全不敢面对火光。
我可以肯定,齐珊现在完全没有自主的意识。
因为,我发觉只要挪开按住她后颈的胳膊,她必定会为了逃避火光,竭力向后仰头,甚至是会折断自己的颈椎!
“现在怎么办?”郭森问。
“把火光凑到她眉心中间,千万别熄灭!”回应他的,是一个尖锐的像是女人般的声音。
郭森心无旁骛,我和窦大宝却忍不住顺着这声音看了过去。
看清发话那人的样子,我差点吐血。
窦大宝更忍不住破口大骂:“gouride,老秃驴!你还是他妈藏了一手!”
我绝对能理解窦大宝此刻的心情,回应郭森的人,一身皮衣皮裤,赫然就是静海!
这老东西,说什么惧怕浩正罡气,不能以鬼身进公安局……他完全就是在放屁!
虽然不明原因,可眼下他却是切切实实的脱离了我的身体,以鬼魂的形态现身了!
静海似乎也很焦急,但却似乎和我们此刻面对的状况无关。
他快步走到窦大宝身边,弓着身,眯起眼睛看着齐珊,好一会儿才说:
“是鬼杀降!”
他勐然抬起头对我说:“双子母血脉还不能替她解降,必须拔掉她的降引!”
“该怎么做?”我是真没了主意。
“你留意看,她有一片指甲是黑色的,拔掉它!”
我和窦大宝快速对视一眼,急忙各自低头查看齐珊两只手的手指。
万幸,身为法医,工作时段是绝不能留长指甲和染指甲的。
所以,齐珊被我攥着的那只手的中指,黑色的指甲盖格外醒目,并且前端收缩发皱,尖锐的像是有毒的枭爪一样。
“还愣着干什么?帮忙啊!”窦大宝腾不出手,只能冲静海吼。
静海眼珠转向我,嗫喏道:“你知道我现在是鬼,我碰不到她的。”
我凝视他片刻,勐一低头,用牙齿咬住了齐珊的指甲尖。
静海急道:“拔了它!”
我脖子勐一甩,跟着,就听齐珊发出一声无比刺耳的惨叫。
感觉嘴里发苦,我急着往外吐。
这时,郭森举着酒精灯的手却勐一抖:
“她的脸……怎么会这样?”
我心中一凛,吐掉咬下来的指甲,侧脸看向仍被压制的齐珊。
就见齐珊脸上的肌肉,正以一种无比怪异的形态在快速的扭动。
感觉就像是有无数条线状体的小虫子,在她脸皮底下游蹿一样。
“静海……”我不自主的喘着粗气,眼睛死盯着静海,“大师……”
此刻,我感觉从未有过的无助。
我是阴倌,而且是半吊子。
我和所有人一样,只想达到我期望的目的,我在做,可我想不到下一刻会发生怎样的状况。
“成了!她应该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