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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后来在校场那次,她拥着即荣入睡,偷偷撸起了他的袖子,果然在右臂上发现了一枚红色的桐花胎记!
原来,当年那个婴儿,真的没死!
即荣一愣,而长孙一澈看了魏清一眼,魏清立刻领着影卫悄然退下,整个大殿就剩下了三人。
“还疼吗?”
离墨松开即荣,低头看着小家伙白嫩的手腕上一道刺眼的伤,想到刚才孟千寻发疯掐着他伤口时,小家伙还是一声不吭地咬牙不喊疼,他还这么的小,却十分懂事,离墨只觉眼眶酸涩,微微泛起红来。
这孩子,果然继承了家族里最优秀的基因与坚强的性格,也不枉五年前,她特地为了他的出生,才赶回东燕。
即荣怔怔地看着她,下意识点了点头,但马上醒悟过来,连忙拨浪鼓似的摇起头来,“不疼,一点也……不疼。”
他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离墨双手捧着他软软的脸蛋,凑上去,轻吻上他的额头,然后又将他紧紧抱住,力道里掺了一份后怕,“对不起,是我没能保护好你。”
“刚才不能怪你啊。”即荣也懵懂地反手抱住离墨,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难得很好气地嘟了句,“靠别人是永远也保护不够的,我的性命,就应该掌握在我自己手里。”
离墨被他这番话给惊住,茫然地望着长孙一澈,发现他眼底也是难掩的错愕,但是即荣越懂事,离墨就越觉得对不起他。
有时候超越自己年龄的成熟,并非是件好事。
怔了片刻,离墨忽然站了起来,退开即荣几步,长孙一澈刚想说话,却猛地发现她的脸色有些古怪,白,白的甚为怪异,这是怎么回事?
“墨儿,你怎么了?”
他赶紧上前握住她的手,却惊觉她十指皆是冰凉刺骨,甚至在微微颤抖!
而离墨立即转过身去,背对着即荣,一双黛眉紧紧皱着,声音仿佛隐忍着极大的痛楚,“别声张,快,带我去后殿休息。”
“好,你坚持住,我马上带你去。”长孙一澈立刻转头唤向远处,“魏清,立刻传太医到我后殿,然后带即荣去你那休养!”
说完,赶紧扶离墨进入后殿。
层层帘幔放下,等再也看不到即荣时,离墨终于忍不住体内蛊毒肆虐奔腾的剧痛,眉头一蹙,捂着心口猛然喷出一口浓黑的血来!
而她自己双膝一软,咚的一下跪在了地上,揪着心口接连吐了好几口血,整张面色也如荼蘼的花,瞬间变得灰死,虚弱异常。
“你中毒了?”
长孙一澈难以置信地看着铺了一地的黑血,这明显就是中毒的迹象啊!
怎么会?
*
子时,柴房
空中最后一缕薄雾散去,露出一弯血红的残月,似魔鬼的眼睛静静注视着这一方肮脏的土地。
“吱呀”一声,生锈的门被人推开,风,突然停了,只剩下死寂蛇蝎般缓缓蔓延,屋子里传来一股湿冷的腐朽气味,孟千寻披头散发地蹲在角落,身上的嫁衣还未换去,脚前放着一碗冷掉的粥和一个发霉的馒头,让她看起来与路边乞丐毫无区别,落魄肮脏。
听到开门的声音,孟千寻抓起一个碗就朝门口砸去,撕裂而癫狂的声音顿时传来,“放我出去!你们这群贱民,知道我是谁吗?我父亲是当朝一品丞相,我是孟家的独女!今天是我的封妃大典,你们这群瞎了眼的赶紧放我出去!我要出去杀了尚离墨和她那个小孽种!”
“果不愧的孟千寻,口气还是那样大!”
轻蔑的口气在阴寒的柴房中,听来格外刺耳,孟千寻惊恐抬头,在看到来人的一刹那,声音戛然而止,只感觉喉咙又是一阵剧痛,狠狠吐出四个字,“长孙一凡!”
长孙一凡一身黑金长袍,容颜干净,露出一张清俊如竹的脸,一双狭眸如灵狐般永远闪着狡黠而寒冷的光,虽然右手上缠着纱布,却仍掩不住一身的高贵气质。
似乎觉得孟千寻还能发出声音来,很是惊讶,长孙一凡淡眉一挑,微笑道,“孟姑娘,这儿,呆的可还习惯?若是不习惯,你可得好好适应适应了,毕竟这柴房恐怕是你未来唯一的家了!”
黑暗中,孟千寻狰狞而狼狈的脸僵了僵,整颗心一下子沉到底,讷讷开口道,“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唯一的家?长孙一凡,你想对我爹爹做什么?”
残忍地欣赏着孟千寻每一个表情,长孙一凡笑容不减,“什么意思你不是应该最清楚吗?要知道,当年尚府抄家灭门一案,可是你孟千寻一手操办的呢!”
孟千寻瞳孔顿时紧缩,旋即发出厉鬼一般的嘶吼扑了过去,“你敢!长孙一凡,我就是死,也不会放过你的,我咒你不得好……”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口,刑风从长孙一凡身后上前一步,一个巴掌便甩了上去,孟千寻直接被打抽在地上,嘴角溢出血沫,目光正对上横在长孙一凡面前的刑风。
只见他依旧一身黑衣黑蓑,黑蓑后的脸若隐若现,一半美的惊人,一半狰狞如恶鬼,而他手中一把弯刀银芒流转,此时正一滴滴淌着红得发黑的血。
刀光中映照出长孙一凡嘲讽的脸,他眼角瞥了眼刑风,冷冷道,“都解决了?”
“是,所有原来千寻宫的宫女全都死了,尸体已经运出城,抛尸乱葬!不知大皇子可否满意?”
听完这句,长孙一凡唇角弧度上扬,看着地上已然僵住的孟千寻,又重复了一遍,“听清楚了吗,孟大小姐,不知你可否满意小王送你的这份惊喜?如今你身边的鹰犬都已经死了,而这朝中孟风云的党羽也被尚离墨拔的差不多了,千叶门门主也归她所有。你觉得还会有什么老好人把你现在的处境通报出去?”
“你不是人!”孟千寻双眼含泪,声音无比凄厉,“我帮你铲除尚府,帮你收服千叶门,你当初答应过我什么,只要尚离墨一死,你我之间就再无瓜葛,可你如今做的又是什么!”
她恶狠狠地盯着长孙一凡的脸,咬牙切齿道,“就算我当初有眼无珠听信了你的鬼话!但你别太得意忘形了,我现在任可以反将一军,掀了你的底,让长孙一澈知道你才是那个藏得最深的人!是你,是你让冥皇托南乌炼制金蚕蛊,妄想要毒害燕皇,自己逼宫称帝!”
说完,孟千寻突然仰头放声大笑起来,满头青丝如毒蛇簌簌发抖,但是那笑声,却万般绝望。
被一针戳到痛处,长孙一凡目光渐渐沉了下去,就在她大笑之际,猛地上前一耳光狠厉抽在她脸上,厉声,“你父亲不就在等着这一天吗?尚离墨都已经告诉我了,你们孟家居然背地里瞒着我私藏军火,当初孟风云那老贼明明与我订下协议,尚府一倒,立刻将军火送出东燕,没想到你们竟然大胆到私自克扣下一批!敢跟我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就要他清楚这场游戏的代价!”
五年来他一直走的很顺,简直顺利的有丝诡异,原来孟风云那老贼是在这里等他了!等他筹谋完毕逼宫之时,就是他孟风云顶着救国忠臣旗号赶来一网打尽之时!
仿佛是被他给打傻了,孟千寻捂着肿起的脸,呆呆地看着他,“你说什么?什么军火,我爹他府里怎么会有军火这种东西?”
就算她再不懂打仗之事,却也清楚,朝中重臣窝藏军火,那是要造反啊!
“孟千寻你敢跟我背地里玩阴的?还给我装的什么傻?”
长孙一凡冷声一哼,笑了起来,颇有点意犹未尽的意思,“老实告诉你吧,就算不跟尚离墨合作,我早晚也会对付你。现在倒好,你自己送上门来,就算我不灭你们孟家,北冥那边,南乌那边,你觉得你们知道了这么多,他们会放任你们这颗暗雷不管吗?”
孟千寻如遭雷击,彻底像个破碎的傀儡一般瘫软在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看着她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长孙一凡唇边勾起一丝讥讽,“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这也是我和尚离墨的交易之一。你再喊吧,喊的越响越好,反正你的喉咙也撑不了几天就会全废了。不如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想不想知道为什么五年来你的不孕症都治不好吗?”
“难道不是尚离墨当年那一刀害的吗?”
孟千寻立刻惊恐地抬起头,喉咙发出恐怖的咯咯声,粗粝的如石头磨过砂纸,钻心的悲凉!
“当然不是,她那一刀若是及时医治仍有转机。”
长孙一凡坦然笑道,“你一定不知道吧?厉忠早就背叛了你,归顺于我的手下,至于你为什么做不成女人,还记得每晚我送你喝的燕窝吗?还得多亏那里面的杜若呢!”
孟千寻撑大了充血的眼,喉头一甜,陡然喷出一大口鲜血!
她一颗心彻底撕碎,浑身战栗地趴在杂草上,绝望地闭上眼,两道血泪从眼角缓缓滚落。
她恨!她好恨!恨她有眼无珠,恨她识人不清,更恨她蠢笨到了临死前的一刻,才看清了这个男人阴毒险恶的内心!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骗我,骗我整整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