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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王谋反之事对京中百姓的影响并不大,很多人都是在第二天才知道,原来正月十五晚上皇宫里发生了这样的事。除了对轩王举动的不理解之外,人们议论最多的是几大世家的倒闭。
墨云原本四位武侯,现在已有两位先后谋反,丢了兵权不说,那肯定是要抄家灭族的。而剩下的白家与赵家就不用说了,兵权都没了不说,家族也是四分五裂,离没落已是不远。赵家最近忙于与人联姻,家里还有几个女儿没有出嫁,几位公子没有娶妻,一是年纪到了,二也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寻找赵家的助力。只是在所有人知道赵家已与皇后决裂,更不得长公主青眼,并发生一系列丑事的情况下,联姻这条路走得非常之不顺。
白家家主靖国侯终于想清楚了,现在最能顶起白家家业的就是白子玉兄弟俩个了。白子玉是皇家女婿他们不敢做什么,但是白子仁是白家人这个事实可改变不了。白子玉夫妻是被皇上命令从白家分了出去,但白子仁可没有,于是,靖国侯天天来找白子仁让他回白家,即使家里白老夫人和白二夫人气红了眼,靖国侯也不为所动,打定了主意要把白家交给白子仁了。
而原本的五大世家,继刘家之后一下子又倒下了三家,于家被抄了,于志强自然也在列,只是他是长公主的人,这谁都知道,所以也没有人为难他,被革职之后单独关在一个牢房里,五位皇子和其它几个正苦苦思索怎么救他出去。至于云雨虹,她在安胎,任何人不得打扰。
董家是被抄得最彻底的一个,小气鬼拿走了所有能换钱的东西,白术拿走了所有的药材和医典,连董家院子里种的一些药草他都没放过,全都挖回鬼王府了。鬼王府里那些被白术评价为中看不中用的名贵花草就糟了秧,实用主义的白术不知道,他铲掉的杂草所值的钱把小气鬼捞的那点儿银子都赔了进去。
张家也没逃掉被抄的命运,好在张三公子早就被逐出家门了,所以倒没有受到牵连。白子玉还是很会做人的,除了金银珠宝等财物,其它的书籍和物品都一概不动,让人带着张三公子去取,只要是张三公子说用得着的都归张三公子所有,并让张三公子拿出信物,扶张三公子成了张家家主。白子玉特意上书乾宗,说张家匠人只重技艺,眷恋权势的只有几人,现在已被张家家主逐出家门,所以免除了这些人的处罚。乾宗本就不欲把此事闹大,自然应允。
周大学士并没有多言,现在他不仅没有一家独大的快感,反而深觉唇亡齿寒。原本风光无限连帝王都要忍让低头的九大家族现在被抄的已六家,剩下的三家也都岌岌可危。赵家早就没有能被称为世家的资格,白家只因有白子玉兄弟还勉强支撑,周家好些,但是易家书院发展迅速,已隐隐有取周家书院而代之之势,周家的风光注定也不会长久了。看看高坐在金殿上的乾宗,周大学士也有了一丝后悔,为臣之责本是扶佐君王的,但以前的周家奴大欺主,真的“扶佐”得太过了。
白子玉负责调查此次轩王之案,他表示要细加审理,需要时间,所以,乾宗对谋反之人的处理迟迟没有下来,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奖励有功之臣。
首先是医术高超,救了众人性命的白术。太医院的人多是董太医的人马,乾宗大都放了出去,而现在最适合的人选就是白术了。所以白术就成了太医院的院首。白术本是不想干的,但是乾宗派人带着他到国库的药阁里走了一圈后,白术就改变了主意,董家虽是百年世家,但是真论藏书和灵丹妙药,和皇上比还是差了点儿的。
其次就是及时救下乾宗和皇后的倒霉鬼了。皇后发话,她喜欢倒霉鬼很久了,现在她立下这么大的功劳,那就收为女儿吧。于是,墨云又多了一位公主一一福萼公主。秦夫人现在肠子都悔青了,不顾秦家父子的阻拦,每天都追着倒霉鬼跑,一定要让倒霉鬼与秦阳重归于好。
然后就是小气鬼和爱哭鬼了,两人已是大将军,官是不好再升了,乾宗只得赐下金银珠宝无数,不过这倒也对这哥俩的胃口,两人现在都对钱财十分感兴趣。
最后,就是及时来救驾的李磊城了,这次李磊城正式被封为将军,白子玉又说了他与蒋六小姐的婚事,乾宗十分高兴,直说多点喜事好,刚刚冲冲秽气。于是大笔一挥,写下圣旨赐婚,让蒋六小姐风光大嫁。
乾宗的赐婚刺激了不少人,他们突然想起自家女儿原本是想做大皇子妃、二皇子妃的。现在这样的情形显然是不太可能了,但是别忘了女儿可是被长公主给盯上了的。现在长公主安胎出不来,可万一哪天她想起来了再上一封折子让皇上赐婚给军中将领,那可是大大不妙了,而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先长公主给她们定下亲事,这是各家精心培养的嫡女,皇家儿媳做不成了,但是当上哪个世家大族的主母还是可以接受的。于是,不少人开始响应乾宗冲冲秽气的号召,一时间喜事不断,又成就了不少良缘。
两个月过后,白子玉终于把事情调查明白了,这就是轩王一时想不开才做下的错事,因是与乾宗的私人恩怨,再加上那是一位亲王,所以白子玉说不能杀,否则就是皇家兄弟手足相残,是陷乾宗于不仁不义之地,那最好的办法就是关一辈子了。这个结果有人心中不服,但显然不服只能憋着,不少人觉得关一辈子也够了,以轩王那身子骨,也活不了几年。
其它四大家族和那五位大臣的家族都是主谋杀头,男子充军边关,女子发卖为奴。这个结果众人也不意外了,乾宗不喜杀戮,当初刘家和靖辉侯胡家也都是这么判的。而于志强因有军功,功过相抵,贬为平民。二皇子拍了拍于荣光的肩膀道:“看来你只能继续做我的跟班了。”
至于宫中的淑妃和德妃,既然当初贤妃都没事,那她们自然也不会有事,皇后又为她们求情,所以只是要在宫中关一段时间闭门思过。
云雨虹这段时间并没有出屋,第一个月是被白子玉关,第二个月就是因肚子太大不便行动,她也懒得动了。而到了第三个月,白子玉处理完手上的事就全天的陪着她,第一次生产的事还是让他心有余悸,所以,这次是格外谨慎,人手都备齐了随时候命,只要云雨虹一喊疼就马上叫来一大屋子的人。看着白子玉那慌乱的样子,云雨虹也是很无奈,以前明明是一个很冷静,很沉稳的人啊!
云雨虹不敢再叫疼了,白子玉每天都问十遍以上“疼不疼”,云雨虹已习惯回答说不疼,哪怕真的疼了她都忍着,唉,有个神经脆弱的丈夫,只能让她自己变得更加坚强了。
转眼已是春季,碧草葱葱,百花盛开,午饭后,云雨虹在倒霉鬼的搀扶下到院子里散步,走着走着,云雨虹突然站住不动了,她拉着倒霉鬼道:“倒霉鬼,你听我说,不要紧张,也不要慌张,明白了吗?”
倒霉鬼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
云雨虹做了个深呼吸,然后道:“你去叫人吧,我要生了。”
倒霉鬼愣了一下,立即就喊了起来,“来人啊,主子要生了,快来人啊。”倒霉鬼用内力喊出来,声音之响亮响彻鬼王府,府里各处立马动了起来。
最先到的是小气鬼,他对站着的倒霉鬼喊:“还愣着做什么,快把主子抱到屋里去啊!”
倒霉鬼这才反应过来,抱着云雨虹回屋,裘嬷嬷拉着两个接生婆也大步跑来,问了下情况就钻进了屋里关上了房门。然后赶来的是白术,他只是进去给云雨虹把了下脉就出来了,主子刚开始发作,但没什么风险,所以这次应是用不到他出手了。然后是爱哭鬼和张三公子,但他们来也只能是站在门外等着。
爱哭鬼看了看众人,对小气鬼道:“相爷上朝还没回来?你派人去通知了吗?”
小气鬼看了看爱哭鬼:“我派人去通知道长了,相爷有公事要忙就不急着通知他了,说不定主子没那么快生出来,让他回来也是等着。”那个紧张先生还是算了吧,最好是生完了他再回来,否则只能是添乱。
爱哭鬼想了下,也对,相爷回来帮不上什么忙还会添麻烦,不回来还好,他们也乐得清静,于是也不再说什么了。边上的白术嘴角抽了抽,不管相爷添不添乱,那是主子的夫君,是孩子的父亲,这样的时刻他都应该在场,你们这样不通知他是不对的。但是白术最终也什么都没有说,他是要准备在关键时刻救主子和孩子的,他实在没精力去救助一个紧张而晕倒的准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