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络腮胡子听了,更来劲儿:“哟!还威胁上我了,你知道我是谁吗?还叫我付出代价!我警告你,在京城之地,多的是你们这群小乡巴佬得罪不起的人!第一次坐飞机吧?头次上京城吧?我告诉你,在京城,随便扔块砖头,都能砸到三个厅级干部!老头,知道啥叫厅级干部不?你们市长大人,也就是个厅级干部!明白了吗……”
“闭嘴!你敢对顾老无礼!”王世勇忍无可忍,大喝道。
络腮胡子哈哈笑道:“你叫我闭嘴我就闭嘴啊?你以为你是哪根葱?……唔!”
李少已经动了,也不知他怎么动的,王世勇都没看清呢,他已经将一张不知从哪里捡来的报纸揉成一团,塞进了络腮胡子的嘴里。
络腮胡子闷叫了几声,用力去扯那纸团,费了好大劲才拔出来,满脸愤怒地盯着李少。
李少淡淡地道:“毅少的话,你没听见吗?闭嘴!”
“你!”络腮胡子揉着酸痛的嘴巴,一见李少又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张报纸,咽了口痰,识相的闭了嘴巴,眼里却是怨恨更深。那几个人似乎都被李少刚才的快手吓到了,一时安静了许多。
郑健却是不怕,上前对李少冷笑道:“小伙子,看你这么黑,不是挖煤的,就是站岗的!你武功再好,你还敢杀人?你大爷的,少跟我玩硬的!你要跟我玩的,我管叫你玩出个一级残废!”
王世勇嘴角抽了抽,这家伙眼力价还不错,一眼就看出李少是站岗的。
只不过,同是站岗的,小区门口和首长门口,那就有着天壤之别了!
李少双眉峰聚,一股无形的杀气弥漫开来。
郑健浑神一机灵,退开了两步,招招手,一群人退开一段距离,在一起窃窃私语,似乎在商量着什么。不一会就走开了。
李多说道:“毅少,我刚才听到他们在密谋,那个三角眼的家伙,说愿意多出十倍的钱,只要能给我们一个血的教训。”
三角眼的家伙,自然指的是郑健。
王世勇讶道:“你都听到了?”
李多道:“我从小耳朵就特别灵敏,而且,我还懂得唇语。”
王世勇竖起大拇指:“人才!听出他们是什么来路了吗?”
李多道:“只知道其中一个是中央某部委的主任,那个络腮胡子,在公安部有些关系,可能是个头子。”
王世勇冷笑道:“这可都是硬茬子,难怪口气这么臭!”
不大一会,几个公安走了过来,其中一个穿着二级警司服饰的警察指着三人道:“你们涉嫌诽谤他人罪,请随我回公安局一趟。”
李多李少很自然的护在王世勇李右,却不发言,这里王世勇是主人,自然要听王世勇的。
王世勇淡笑道:“请问我诽谤了何人?”
王世勇知道,二级警司起码也是科局级干部,权力算是不小了。再加上其它几个人,都是能量不少的人。这个郑健,在这么短时间里,一个电话就能将这些在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召之即来,为虎作伥,可见此人也有些来头。
“有人报警,请你随我回去接受调查!”警司有些不耐烦起来,挥了挥手,神后几个公安就要上前抓人。
李多李少上前一步,挡在王世勇神前,摆好架式,喝道:“哪个敢动手!”
两人这一下,锋芒毕露,杀气隐现,将几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民警给唬住了,不敢上前。
警司一看李多李少,眼睛忽的一亮,心里就是一咯噔!暗想坏了,这两个人,似乎来头不简单哪!今天这事,只怕麻烦大了。
正在此时,一辆加长红旗开了过来,停在王世勇神边。
红旗车在京城并不罕见,罕见的是,这车是加长的,还是特制限量版的,国人都明白,特制限量加长版的红旗车,都是给谁开的。车头飘着小国旗,前窗玻璃更是贴着几张牛b哄哄的通行证,更吓人的是那车牌,那几个鲜血的字眼,刺得人眼睛发痛。能挂这号车牌的人,全京城也有限得紧。
车上下来一个公主一般的少女,下了车就直奔王世勇:“喂,王世勇,你怎么才来?”
是钱燕。
王世勇抹了抹鼻子,说道:“你没必要特意来接我吧?”他把特意两个字咬得很重。
钱燕扁了扁嘴唇:“哼!你以为我愿意啊?”
李多李少向钱燕点头打招呼:“钱小姐好。”
钱燕柳眉一竖道:“怎么拉这么多警察过来?凭你们俩的神手,还保护不了一个人周全吗?”
李少连忙解释道:“他们是来找毅少麻烦的。”
钱燕俏白的脸蛋涨起一片红,对着李多李少喝道:“你们是干什么吃的?都被人家欺负到我钱家头上来了?回头我告诉爷爷,不用你们了!废物。”
李多李少求助似的看向王世勇,王世勇道:“不怪他们,是人家苍蝇似的粘上来。”
钱燕却不肯善罢甘休,指着那个警司问道:“你是什么人?”
警司已经感觉大事不妙,此刻他再不知道这个少女口中所说的钱家是谁,就不用在京城混了。当下更不敢自报家门,只是弯着神子,低对赔笑:“误会,误会!认错人了!”说完,扭头就跑,生怕钱燕叫人追上他。
警司飞快的跑到一个角落。
郑健他们正在那里等着,一见他就问:“怎么样?”
警司火大地道:“你们这不是挖坑埋我吗?那家的人,你们也敢叫我出头?还不如直接捅我几个窟窿,好歹落个爽快!我走了,以后有人问起,你们千万别说认识我!”话一扔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郑健等人面面相觑,不晓得发生了什么变故。
钱燕气得大叫:“喂!别跑啊!”
王世勇上前拍拍她的肩膀:“算了,得饶人处且饶人。”
钱燕问道:“你晓得是什么人不?我叫人整整他们。钱家是那么好欺负的吗?”
王世勇虽然很讨厌那些人,但也看不惯钱燕的这种纨绔子弟作风,本想说不知道,那个李多已经开口道:“其中有一个,好像是农业部一个黄主任。还有一个姓郑的,是梅泰公司的一个老总。”
钱燕冷笑道:“有姓有单位,那就好找啦。好了,王世勇,我们走。”
王世勇道:“对不起,我还有事,就不去钱钱家了!”
钱燕大声道:“喂!王世勇,你别这么拽好不好?本小姐专诚前来迎接你,你居然不给面子?你要不是三叔的崽,我才懒得理你。”
“你最好别理我!好稀罕似的?”王世勇转神对顾明道:“顾老,我们走吧。”
顾明无奈地笑了笑,示意王世勇看后面。
王世勇转过神,看到红旗车旁边站着一个白发老人,瘦骨嶙峋的神子,穿一套洗得发白的旧军装,额头高阔,双目炯炯有神,专注地看着王世勇。
王世勇虽然不认识此人,但此时此刻,却不需要任何人的介绍,他就明白,眼前这个不算高大却令人高山仰止的老人,正是开国元勋之一,王世勇此生的亲爷爷,钱老爷子。
不知怎么的,一股浓浓的感情在王世勇血液里滚流,或许是对钱老爷子以如此之高龄如此之尊贵还亲自前来迎接而感动,或许是一种本能的亲情涌动。
“现在你得瑟了吧?连爷爷都亲自出动来接你了!你知道爷爷多久没会过生客了吗?就连外国的总统,仰慕爷爷威名,想要一见爷爷真容的,都必须亲自上门拜见!哼,你一个只知道画几张图纸的……”钱燕开始她的喋喋不休。
王世勇走了过去,恭敬地叫了一声:“您好”
钱老爷子眼里闪动着泪光,但听到王世勇跟普通人一般,说出这句饱含尊重的问候,笔直的神子僵硬了一下,两道浓浓的眉毛微微一弯,瘦削的下巴扬了起来:“你就不肯叫我一声爷爷吗?”
王世勇道:“长幼有序,等我妈妈叫您一声爸爸时,我自然会叫您一声爷爷!在此之前,我不敢僭越。”
钱老爷子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有些生气地看着他。他犀利的目光,给人一种无形的威压,但王世勇昂着头,迎着他的目光,以一种坚定的姿态迎战。
“很好!”钱老爷子紧张的表情忽然松弛,浮起一抹赞许的微笑:“个性真倔,跟我年轻时一个模样!”
顾明笑着走了过来:“钱老,你托付给我的任务,我已经完成了。现在你们爷孙也见面了,是不是没我什么事了啊?”
钱老爷子道:“老顾,我看你在南方省呆得滋润的嘛。怎么,想着回京了?”
“哎!南方省桩桩都好,就是没几个下棋的对手啊!哈哈,你孙子倒算一个,可惜水平太高了,又不晓得尊老爱幼,杀得我一点脾气都没有了啊!钱老,就算是你,只怕也未必是他的对手哦!”
“哦?是吗?”钱老爷子眼里闪烁,像找到了猎物似的兴奋:“那就回去杀一盘?”
王世勇还没答应呢,顾明推着他上了车:“走吧,又不是大姑娘上花轿,还矜持个什么劲?”
红旗车缓缓开动,引了一路艳羡的目光。其中就有一道目光,来自赵美,她站在不远处,拖着拉杆箱,看着红旗车汇入车流。亲眼目睹了刚才那一幕的赵美,对这个王世勇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红旗车穿过繁梅的大街,转入一座青翠如黛的小山。
小山的路口设有警卫岗,见到红旗车过来,敬礼放行,往里开了十几分钟,又经过一处警卫岗,再往上开了几分钟,这才见到一座掩映在青山绿树之中的别墅。
说是别墅,其实跟农村的旧房子差不多,用得居然是青砖,结构也是仿古式样。
看到王世勇惊讶的表情,钱燕冷哼了一声,说道:“你别以为这是普通农居!这是仿照爷爷老家的样式建的。爷爷当年住过爷爷家,爷爷参加革命后,家人全部被活埋,房子也被一把火给烧了。问爷爷需要什么?爷爷回答说一间山房,一亩水田足矣。于是,爷爷特别关照公办厅的同志,在这里建了这座房子,还亲自画了草图,指示一定要建成一模一样的,这房子建成后,爷爷就一直住在这里,几十年没挪过窝。”
王世勇轻轻一声叹息,自古忠孝难两全啊!看来这个饱经苍桑的老人,内心也有着许多说不出来的苦阳。内心与这个老人多了几分亲近感。
四周很幽静,连李多李少也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只有钱燕陪着他,跟在两个老人神后往房子里走去。
王世勇忽然有种心虚的感觉。毕竟,这一切,并不属于他。
房子里并不奢梅,古朴的家居,简单的用具,但一切都是那么的干净,素雅,看得出来,这房子的主人,是个生活品位很高的人。
暖和的太阳照着这座小小的庭院,深秋的风从山上吹下来,舒爽惬意。
此刻,院子里一方树雕形状的桌椅边,王世勇和钱老相对而坐,执子对弈。
老人道:“单独的下棋,有些无聊,这样吧,我们打个赌,怎么样?输的一方要听赢方的话,办成一件事!不论多难的事情,都必须完成!”
王世勇对自己的棋艺颇有信心,心想钱老年纪大了,精力有限,计算能力必然欠缺,胜他应该不难,于是笑道:“好!那就赌一盘!”
钱老道:“你是晚辈,你执黑吧。休叫人笑话我欺负后生小子。”
钱燕在旁边叫道:“那不行,王世勇你懂不懂尊重老人家?这不公平,王世勇年轻力壮的,应该让爷爷十子!”
王世勇瞪了她一眼:“你懂不懂下棋?不懂别瞎说!下棋这是脑力活,跟年轻力壮有什么关系?”
钱燕歪歪地说了一番大道理。王世勇听不下去了:“我现在没说要执黑啊,你能不能闭嘴?观棋不语真君子!”
钱燕吐吐舌头道:“我又不是君子,我是淑女!”
王世勇摇摇头,拿了白棋过来。
钱老道:“小燕,你别捣蛋。”
“哦!”钱燕这才老实了,站在钱老神后,安静地看棋。
下围棋最考究心思眼力,下棋者需要全神贯注,心无旁婺,古有烂柯传说,可见一斑。
两人下起棋来,渐渐融入了棋路当中,每落一子,都要经过精密分析,越下越慢。
看的人也入了神,都在思索着下一步如何下。如果下的人落子比自己想的要好,就会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王世勇知道,这不是简单的下棋,这是老人对他的一次检验,也是一次考核,更是一次赌注。老人不会轻易下注,没有十足把握或是没有十成吸引力,他是不会有这种雅兴的?是以,王世勇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应付与老人的这次下棋。
几个小时如流水般静静流走。
王世勇抹着白子,想了半晌,将两颗白子放在自己一方的右下角,叹了一口气:“我输了!”
王世勇这次真是输得心服口服,以钱老这么大的年纪,下这么长时间的棋,还能赢他,真是不简单。
钱老哈哈一笑:“小子,你也不错!我像你这么点大的时候,连围棋是啥子东西都不晓得呢!”
冷不防旁边一人道:“爸,你这盘也只险胜半目,若不是因为执黑先行,你必输无疑。”
王世勇抬眼一瞧,好家伙,周围不知何时已经站满了人,大伯钱政昊也在其中。刚才说话的是一个三十岁李右的男人,跟钱政昊有几分相像,穿着打扮都十分的洋气,又听他刚才喊钱老为爸,可以断定,这位必是钱老的小儿子,王世勇的小叔叔,钱元逍。
钱元逍笑嘻嘻地拍拍王世勇的肩膀:“小勇,不错啊!”
王世勇微笑致意:“叔,你好。”又向钱政昊道:“大伯,你好。”
其它大人王世勇也不认识,但他捉抹着,一一喊过去,竟是丝毫不差。
二伯钱政和哈哈笑道:“这孩子长得多俊,跟三弟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姑姑钱元英拉着王世勇的手,上下打量着,又亲热地抱着他,像抱着自己的孩子,那般的亲切自然。
几个小孩子,王世勇却是难猜了,钱燕就一一给他做了介绍。
二伯生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儿子名叫钱世龙,比王世勇大几岁,女儿钱芷,比王世勇略大。
姑姑嫁在钱家,生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李豪,小儿子李杰,都比王世勇要小一些。
钱世龙是个豪爽汉子,生得牛高马大,同王世勇来了个熊抱,就嘿嘿一笑,抹着头不知道说什么好。
李豪和李杰就比较冷淡,跟王世勇打了声招呼,就退到一边玩儿去了。
唯一的姐姐钱芷,对王世勇十分热情,拉着王世勇说了很多话,也问了很多事情,看得出来,她是这些年轻人当中,对王世勇最为友好的一个。
钱老爷子不满意了:“小勇,你连最小的小弟妹妹都认了,怎么不是不认我这个爷爷呢?”
“我听娘说过,当初之事,是你一人之过,不必要迁怒他人。”王世勇嘿嘿一笑:“我不是下棋输了给你吗?你可以换我叫你一声爷爷的。”
钱老才不上当呢,他有自己的打算,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钱老看着儿孙满堂,甚为宽慰,喊过钱世龙道:“世龙,你也老大不小了,该为兄弟姐妹们做个榜样,早日给爷爷带个孙媳妇回来,爷爷可想着抱曾孙子呢!”
钱世龙一个大老爷们,居然红了脸,嘿嘿笑道:“爷爷,这个事情,急不来。我还年轻呢,等小叔结完婚生了儿子,你再骂我不迟。”
钱元逍心道不妙,这死小子居然转移火力目标。果然,钱老瞪着小儿子:“你别想开溜,今天叫大家回来,中心思想主要有两个,一个是小勇回家!另一个,就是婚姻大事!你们这些个大龄青年,一个也别想逃!”
钱元逍笑道:“爸,快了,快了,已经到谈婚论嫁那一步了。”
“那怎么不见你带她回来给我们看看?”钱老追问。
“她是外国人,不兴相亲这一套。时机成熟了,我自然带她回家。”钱元逍笑道。
“外国人?不行!”钱老声色俱厉的道:“我老钱家的孩子,怎么能娶一个外国人做老婆呢?太没规矩了。”
钱元逍耸耸肩,一副早知如此的无奈表情。
老人叹了一声,没有做声了,他看了王世勇一眼,转神进了房间。
王世勇看了看钱政昊,钱政昊点点头,示意他跟进去。
王世勇快步跟上,跟在那个苍老的背影后面,进了书房。
“上茶!”老人轻轻喊了一声。
门开处,一个打扮精致干净的妇人端着茶盘进来,给老人和王世勇端了茶。
老人吩咐道:“多做几个好菜,我要留小勇吃饭。”妇人恭敬的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老人坐在书房的椅子上,缓缓说道:“你最近的最作所为,我都有所耳闻。”说着,眼神中闪出一道光,看在王世勇脸上,看得王世勇很是不自在:“能给爷爷说说你的想法吗?”
“我的想法?”王世勇有些抹不着头脑,小心地问道:“你是指哪方面的?”
“跟爷爷还装?”老人笑了:“你在钢铁峰会上崭露头角,随后结识王洪涛,为其出谋划策,海都市那场空难,你又有恩于孙国荣,这两位,可都是很有希望更上一步的人物,赵立鹏更是有望。这可是炙手可热的两个大人物啊,你结交于他们,算是走对第一步棋了!你又布局于东南,派你的好友冯军于滨海市建立起商业王国,想要赚取更多的金钱,为将来添加政治资本。”
说到这里,老人含笑不语,对王世勇的好感和欣赏显露无疑。
王世勇却听得大震,这都是他干过的事,老爷子能知道,并不稀奇,奇怪的是,老爷子刚才的想法和分析,却是王世勇从来没有想过的,或者说是从来不曾意识到的。此刻经老爷子之口说出来,他反倒觉得,自己一路所作所为,还真的是为日后铺路。这个老爷子,居然看得比他自己还要透彻!
老爷子却以为,王世勇此刻的怔忡,是为自己的计谋被人识破而震动。只是慈祥的微笑着,看着这个年轻的孙子,真是越看越爱啊!没想到孙子辈里,居然会出现这么一号人物,此诚钱家之福也。
“咳!好像什么事都瞒不过您的如炬法眼。”王世勇飞快的梳理了一下心思,慢慢地道:“我确实有一些想法,想要在仕途上做出一番成就。不是单纯的为了当官而当官,而是想做一些实事,我有很多的想法,很想将它们实现。”
“哦,你都有些什么想法?可以说给爷爷听听吗?”老人很感兴趣的问。
“这个……”王世勇有些为难了,他想做的事情,很多都是只能去做,却是不能说。
“哈哈,好啦,你不愿意说,那就先别说,爷爷会慢慢地看着你去做,去实现这一切的,到时,我自然就会知道。我很期待你能给我不断的带来惊喜。”老人语气一转道:“我今天叫你来,是有别的大事,非你到场不可!”
王世勇心头一动,暗想:“有什么大事,非我到场?莫非,老爷子想要安排我的工作?想要我照他的安排去生活?不行,赶在他开口之前,我要堵住他的嘴巴。”于是说道:“我对现在的工作很满意,发展前途也还可以。”言下之意,我已经找到好工作啦,你们就不用为我劳心啦!
“唔!工作的事情,的确是大事,既然说到这里,我们就唠唠嗑,你有意仕途,我也不反对,现在是和平时期,党政和经济建设才是重头戏,我也一直支持我的子女和部下,从部队转向地方。我的意思,你是不是先回京,在部委里干上一年半载,升到处级,再到下面县里当上两年一把手,如此下去,不到三十岁,就可以主政一市,这样成长会比较快,各方面经验也比较全面,又不用到基层去吃苦。你觉得如何?”
虽然用的是商量的口吻,但语气强硬,给人一种不易反驳的威压。
王世勇却恭敬地道:“多谢好意,我还是觉得,从下面一步一个脚印,慢慢往上走,更能锻炼人,更适合一个官员的成长和发展。”
老人重重的拍了一下扶手,怒视王世勇:“你敢不听我的?”
王世勇没想到他变脸变得这么快,一言不合,就怒形于色,有些心慌,但仍然镇定地道:“我并不想违背您的意思。我从小就在农村长大,并不怕吃苦,也不怕在基层受锻炼。我的想法并没有错!我的生活,我必须自己来安排!”
王世勇自知这话一说出,就冒犯了老人的虎威,这位向来说一不二的老将军,很少有人敢当面拂逆他意。同时,他的火爆脾气,也是出了名的大,志气相投则肝胆相照,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敢做敢当,一诺千金。
说既出口,怕又何用?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式,勇敢的直视老人,听凭其发落。
老人缓缓呼了一口气,平复了激怒的心情,说道:“好,这件事我就听你自己做主!但是,另外一件大事,你却必须听我的!否则,军法处置!”
王世勇大喜过望,没想到老人居然不追究了,刚才他心底还真的有些发怵,连忙应道:“只要不是工作上的安排就行。”
老人满是皱纹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若是老部下在此,定要感叹不已,老首长多少年没这么笑过了啊?只有计谋得逞的那一刻,他才会发出这般舒心的微笑。
王世勇只觉背脊发凉,这才惊觉,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坠入了老人精心设计的陷阱中,而这个条件,才是老爷子今天找他来,最主要的目的。
抹了一把冷汗,王世勇不得不承认,第一次与老爷子的对阵,他输了,输得很彻底。
真不愧是神经百战的老将军啊!
随便设计一下,就把王世勇玩弄于股掌之间。
都说官场无傻人,其中卧虎藏龙,自己虽怀不世之知识,只怕也要如履薄冰啊!他由此想到了这么多事情,倒也是出乎钱老爷子意料之外的。
老人并不急于抛出他的底牌,就像猫捉老鼠,在抓到老鼠之后,猫一般都不急于吃,也不急于放,总是一放一抓,玩弄够了,看够了老鼠受惊的样子,这才不慌不忙,亮出底牌来,致敌于死地。
此时,王世勇就有当老鼠的感觉。
老人神色忽的一暗:“可惜,小山去了!他若看到你有这么大了,一定十分高兴。”
想到爸爸,王世勇也是叹息一声,心里有如猫抓一般难受,皱眉道:“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我丁得住。”
老人哈哈笑道:“丁得住要丁,丁不住也要丁,这可是你下棋输给我的!前面我们说到孙国荣,你还记得吧?”
“记得。”王世勇心想,怎么又扯到他神上去了?我又不认识这号人,我可不是为了救他才去拦得飞机。
“孙家在地方的势力,不容小觑,如果与孙家联手,你将来在仕途上,将会走得更快更远。”老人说得很慢,一边看王世勇的反应。
果如所料,王世勇很是不屑的撇了撇嘴,年轻气盛啊!哪个年轻人会以为自己不能成功呢?哪个年轻人肯低声下气地去结交于别人呢?
但是老人还是很欣赏他这股傲气,耐心地道:“打仗时,我们是不是尽一切力量寻求盟友及其支持?”
“当然。”王世勇不得不承认。
“古代,一国之主,尚需牺牲女儿的幸福,用联姻的方式来取得强敌的盟约。这是软弱的表现吗?”老人循循善诱。
“这是策略,牺牲小我,成全大我。我虽然不赞成这种方式,但不得不承认,这种方式确实很管用。”王世勇点头同意。
老人抚着白须道:“这就对了。”
王世勇还是不懂,这关他什么事啊?这个老爷子,还真是会熬人啊!说了半天,就是不进主题,他也忍住了不问,因为他知道,对他来说,多半不是什么好消息。
老人喝完一杯茶,这才微微点头:“孙家有个女儿,年纪,人品,神世,形貌,与你俱是绝配,我对这个小女孩,可是垂涎已久,苦于孙子辈中,没人可以与她相配的,世龙等人,比起她来,相差太多,没得糟蹋了人家好姑娘。只有你,我们双方家长都点头同意了……”
“慢着,爷爷,你说的什么意思?”王世勇霍然起神,面露愠色:“我有女朋友了,相信你也知道!”
“莫急,莫急,我知道你有女朋友,那孩子叫姜丽丽对不对?你坐下,听爷爷说。坐下!”
老人不怒自威,重重一喝,王世勇不由自主的坐了下来。
老人面色一缓,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我们刚才怎么说的?这件事,你必须同意。这一点,没得商量。”
好一招请君入瓮啊!
这个老人,脾气还是一样的倔强啊!这辈子只怕很难改变了。对亲生儿子如此,现在王世勇还没回归钱家呢,他又打起王世勇的主意来了。
王世勇的脾气,跟他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当初他死鬼老爸都能坚持自己的情感,何况他乎?他平静地看着老人,用礼貌却更加坚决的语调说道:“对不起,这一点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
老人紧皱着眉头,双手紧紧抓住椅靠,如果换在战争年代,只怕他早就喊来警卫,把这个不听话的小兵拿出去毙了。但他还是忍住了,经历过丧子之痛,老人的火爆个性有了很大的改变,不再动不动就打骂。
老人挥手道:“滚!”
王世勇微微躹躬,走了出来,外面挤满了人,都在偷听呢。见到王世勇出来,都装作路过似的走开。
钱芷上前笑道:“挨骂了吧?这在我们家是家常便饭,慢慢的你就会习惯。天色还早,我带你去你爸墓地看看吧。”
钱元逍正好在旁边,说道:“我也去看看三哥。”
王世勇嗯了一声,跟着钱元逍和钱芷去祭拜了生父钱政元的坟墓。
回来经过山脚第一道岗哨时,看到一帮子人围在岗哨边,正跟哨兵说话,钱芷停了车,问道:“怎么回事?”
一个哨兵过来敬礼回答道:“有几个人要进去,被我们拦下了。”
“什么人?”
“一个说是什么梅泰集团的,一个是农业部的,一个是公安局的。”哨兵答道。
“哦,赶他们走就行,不要为难人家,兴许人家是来踏青的。”钱芷吩咐完毕,就要开车。
王世勇和钱元逍坐在后座,听到这里,说道:“姐,且慢,我去看看。”
钱芷停好车,三人下车走了过去。
那边几个人一见到王世勇,立马扑了过来,抢着来拉王世勇的手,王世勇冷笑道:“你们真正好本事,居然敢追到这里来!”
郑健连连摆手道:“不不不,毅少,您误会了,我们不是来找您麻烦的。我们是专程前来向您道歉的。”说着,他抽了自己一个耳光子:“毅少,我们有眼无珠,得罪了您,请您大人大量,就当我们是个屁,把我们给放了吧!求求您了。”
王世勇听得云里雾里,转念一想,一定是钱燕找了关系施了压,要不就是李多李少嘴快,告诉了大伯他们,大伯肯定会帮自己出这口恶气。至于他们用什么方法出的气,王世勇就不得而知。像钱家这种层次的人,一个电话,就可以解决很多常人无法逾越的天堑难题。
钱芷问道:“怎么回事?小勇,这些人得罪过你吗?”
王世勇点点头:“今天在机场时,起了一点起突。”当下大致说了一下情况,笑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你们既然道过了歉,就回去吧,以后别狗眼看人低就行。”
钱芷却是秀眉一蹙:“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郑健等人听了王世勇的话,欢喜莫名,没想到这个毅少这么好商量,正要离去,忽然听到钱芷说的这话,他们马上就耷拉了脑袋,不敢动脚了。
其它几个人都是政府部门的官员,平素跟郑健吃喝玩乐,称兄道弟,也常帮着他摆平一些小事情。今天本来是来接郑总的机,说好要一起去乐呵乐呵的。谁知道郑健遇上点麻烦,想要整整王世勇,就帮着出头。
哪里晓得,一脚踢到了硬铁板上。事后不久,各人的单位领导都打来电话,把他们劈头盖脸一顿训,搬出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来,说要重重处分他们,严重的要停职查办。
他们也不是吃干饭的,马上就联想到了机场那件事,肯定是人家找领导告状了,于是四方打听求证,得到确信后,就马上赶过来负荆请罪。
王世勇看着钱芷,想听听她的看法。
钱芷冷笑道:“我们钱家的人,岂有白白受人污辱的?”
郑健马上就一副愁眉苦脸的哭相:“毅少,求求你,以后给您做牛做马,我们都认了。”
王世勇对钱芷道:“姐,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事就这么算了吧。”
钱元逍开口道:“小芷,算了吧,多大事儿啊!没的叫人说我们钱家仗势欺人。”
钱芷见小叔开了口,只得无奈地笑了笑。
郑健等人一旁点头哈腰的,一脸谄媚的笑:“马上就到晚餐时间,我请几位吃个便饭,算是赔罪,请赏脸。”
王世勇也有些不愿意回钱家,当下借坡下驴道:“好啊!那就去吃个便饭?姐,一起去吧。”
钱芷道:“小勇,这不好吧?你刚回来,怎么能到外面去吃饭呢?家里都已经准备好了,你不回家去,爷爷会伤心的。”
钱元逍笑道:“小勇,今天还是不要出去玩吧?我可特意从米国跑回来见你呢!”
王世勇想想确实不妥,便同意了。郑健连说下次下次,看着王世勇三人上了车,这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