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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长城走了进来,看到姚晨一个鲤鱼就站了起来,不由得向他竖了竖大拇指。
姚晨嘿嘿笑道:“许久没实战了,有些生疏了。还是这位李兄弟身手利落啊!”
戴帽子的还在叫喊,姚晨扬手一巴掌扇过去,这一掌有些劲道,打得他嘴角渗出血水来。
戴帽子的倒也光棍,呸的吐出一口血水,骂道:“警察了不起啊?警察就可以随便打人啊?我要告你们!”
姚晨冷笑一声,收起手枪,解下腰间的警棍,用力击打在他腿上,只听哎唷一声,戴帽子的倒在地上,一下子就老实多了,眼神满含惊恐:“你们是不是人民警察?你们想干什么?”
赵长城见姚晨还要动手,连忙拉住他,对戴帽子的道:“你不用怀疑,他们的确是人民警察。我问你,省城来的记者,被你们关在哪里?”
这话问的有技巧,不是问他有没有看见记者,也没有问他们抓没抓了记者,而是直接问他把记者关押在哪里。这就给了他一个假象,认为警察们已经知道记者被他们抓了。
果然,戴帽子的就回答道:“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赵长城和姚晨互望一眼,都在想,起码证实了一件事,记者确实被他们抓起来了。
姚晨举起警棍说道:“我数一二三,你不说,我就砸下去了!一,二!”
姚晨三字还没有说出来,警棍就已经砸在了戴帽子的后背,一棍下去,发出一声沉重的响声,戴帽子的兄腔猛的一疼,吐出一口鲜血来。他指着姚晨,颤声道:“你说话不算数!”
姚晨冷笑道:“跟你这种人渣,还用得着讲信用吗?我再数一二三,你不说,我就砸下去了!”
“别打,别打,我说,我说!”戴帽子失声尖叫道:“就关在山上一个废弃的煤窑里!”
赵长城一听,怒道:“你们还有没有人性?这么冷的天,你们把他们关在煤窑里?会冻死人的!”
“没有,我们老大没有想要杀他们,只想惩戒一下他们,只要他们认了错,并保证以后再也不来临沂县,就会放了他们的。”
赵长城道:“快带我们去找人!他们中要是有人受了一丁点损伤,我惹不了你!”
姚晨叫人把另外三个人都给绑了,留下两个警察看守,其它人押着戴帽子的汉子,叫他带路,往关押记者的地方走去。
那座废窑离两个路口都很近,稍微靠近大路口那边。
姚晨怕他大喊大叫,惊动了大路口的混混,便拿了手铐出来,把他给铐了,想塞块布在他嘴里,但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布,便扯了一把树叶子,塞满他嘴巴。那人便只能发出沉闷的声响来了。
找到废窑,发现窑口被人封死了,警察们一齐动手,把堵在窑口的大石头给搬走,又把钉在窑口的木板拆了。
姚晨举起手电筒,往里一照,却只见黑黑的一片,不见人影。
赵长城担心郭晓红,走了进去,叫道:“晓红,晓红!”
地上忽然传来不甚清楚的喔喔声音,姚晨将手电筒的光线往下移,这才看到一个角落里缩着四个人,被人五花大绑了,嘴里塞着破布片。
大家冲进去,把四个人给抬了出来。
赵长城扯出郭晓红嘴里的破布,然后去解郭晓红的绳子,但发现绳子绑得很结实,扯都扯不动。
李多拿出一把锋利的小刀来,割断了绳子。
郭晓红已被冻得全身冰凉,身上全是黑的,头发上满是煤屑,脸上也是乌黑乌黑的。
赵长城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穿上,紧紧抱住她,说道:“晓红,你受委屈了!”
郭晓红靠在赵长城怀里,哽咽道:“赵长城,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赵长城抱起她,对姚晨说道:“先把他们送到车上去,开空调把身上吹暖和了。”
一时回到车子上,安顿好几人后,姚晨道:“赵县长,现在就去捣了那姓洪的老巢!什么洪霸王,我这次一定要打得他做王八!”
赵长城点头道:“好,一切小心。”他本想跟着去,但郭晓红紧紧搂着他不放,嘴里喃喃的叫他不要离开她。
赵长城知道她在那黑暗阴冷的窑洞里受了太深的刺激,极需人的安慰,便也留下来照顾她。叫李多跟着姚晨去了。
渐渐的,郭晓红的身子有了一丝热度,手脚也不再僵硬。
赵长城问道:“好些了吗?”
郭晓红道:“好多了。赵长城,我们到方南县采访……”
赵长城道:“我都知道了。是不是有人指点你们到这边来采访私采煤矿一事?”
郭晓红道:“你怎么知道了?”
赵长城笑道:“我要是不知道,能这么轻易就找到你,把你救出来?”
郭晓红紧紧的搂住他,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出事了?下午那通电话,我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啊。”
赵长城道:“正因为你什么都没有说,我才料到你出事了!马上就赶了过来。还好及时把你救了出来。”
郭晓红破涕为笑,但一张脸黑黑的,笑起来有些难看,赵长城拿纸巾把她仔细的擦干净了脸上的脏物,说道:“晓红,以后别当记者了,好吗?”
郭晓红又恢复了好强的性格,固执地说道:“不行,我偏要当记者,我要把那些黑暗的东西全部揭露出来!我始终相信,邪不胜正!”
赵长城道:“好好好,我依你,可是你也要依我一件事,就算要当记者,你也别这般冲动,好吗?我可不想再看到你出事了。你也不想永远都见不到我吧?”
郭晓红用力的点头,靠在赵长城怀里,连动都不想动了。
何晶雨跟着拍照去了,车里只留下赵长城等五人。
被抓的还有一个女记者,一个男记者,还有一个司机。
男记者身子恢复过来后,恨恨的骂不绝口:“临沂县,这个什么破地方,害得我们吃这么大的苦头!我回去后一定要尽力抹黑这个县!这里的县领导都是猪变的!没有一个人管管这里?肯定都是贪污分子!哼,晓红,你看我回去之后,怎么替你出这口气!”
郭晓红道:“朱可夫,你乱说什么呢!这关临沂县领导什么事啊?这是当地的恶霸作怪!”
朱可夫冷笑道:“若不是当官的跟这些恶霸狼狈为奸,同流合污,他们敢这么嚣张?尤其是临沂县那些管工业的领导,肯定收了这些私窑主不少黑钱,不然能如此的放任不管?我回到省城,就写举报信到省纪委去,告倒他们!”
郭晓红一听,说道:“朱可夫,你别乱咬人好不好?这关管工业的领导什么事啊!你别乱扣帽子。”
赵长城冷笑道:“我还以为,你们当记者的有多么崇高,多么了不起呢,原来也只会信口开河,胡言乱语!”
朱可夫怒道:“你说什么?你敢诋毁我们记者?”
赵长城道:“你错了,我只是骂那些不经过调查就胡乱下结论的人。”
郭晓红拉了拉赵长城的手,说道:“好啦,你连我也一起骂了!”
赵长城道:“你也是,你听了别人说几句,就敢跑到我们临沂来调查,你事先通知过我吗?你擅自跑到我们临沂县来调查这些事情,你置我于何地?”
郭晓红低下头去,良久才道:“我当时也只是想过来看看,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赵长城有些生气地道:“如果你们顺利的采访完毕,回到省城后,没经过我的允许,你们是不是就打算把这里的事情全部曝光?”
朱可夫冷嘲道:“你算老几?凭什么要经过你的允许?”
赵长城冷冷的注视着朱可夫,阴冷的眼神里,似乎能射出杀死他的箭矢。
郭晓红拉了拉赵长城,说道:“他就是这般的口没遮拦,你别跟他一般计较。”
赵长城淡淡的道:“你放心,我有分寸。”
刚才赵长城看着朱可夫时,朱可夫还真的有一些害怕,此刻见赵长城转过头去了,就又翘了起来,说道:“晓红,这就是你的男朋友啊?真不咋的啊!”
赵长城实在不想跟他一般见识,冷笑道:“你是不是还没有在那地窑里面呆够呢?要不要我叫他们送你回去住一个晚上?你再不给我闭嘴试试!”
另一个女记者说道:“你也不要这么蛮横嘛!虽说你救了我们,可是你不能对我们出言不逊啊!我们可是记者。”
赵长城道:“脑残!洪霸天绑你们时,你们怎么不用记者的名头吓他?你们怎么不用去省公安厅告他来威胁他?嗯?”拉了郭晓红道:“跟我到那边车上去说话吧。你这些同事,我实在无法忍受。”
郭晓红顺从的跟着赵长城,下了面包车,上了赵长城的小车。
“对不起啊,赵长城。”郭晓红柔声说道:“我不该私自跑到这里来采访。”
赵长城道:“你采访并不没有错,可是你身为一个记者,你怎么连最起码的安全防患意识都没有?你到这样一个地方来采访,摆明是要断人家的财路,人家能跟你们讲客气吗?我告诉你,这个洪霸王可不是什么善人,上次有个记者来采访,被他打断了一条胳膊!还扬言要炸死他全家呢!你这次算是运气好的,他还没得及下黑手,如果他真把你们怎么着了,我就算把他抓起来枪毙了,能换回你吗?”
“对不起!”郭晓红嘤嘤哭泣道:“这几个小时,我想的事情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多。想的最多的就是你。我真的好害怕,好害怕,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第一百四十章
赵长城帮她抹干净眼泪,柔声说道:“好啦。你听我说,这件事情很复杂,不是你们想象中那么简单。你们只是一个记者,你们要找报道,南方省这么大,多的是事情给你们去采访,用不着你们到这里来拼命。不止是临沂这边,就连方南县南岭煤矿的事情,你们也不要采访了,回去之后也不要报道,这不是一件单纯的矿难,也不是私采煤矿的事情。”
郭晓红道:“不是矿难,也不是私采煤矿的事情?那是什么?”
赵长城轻声道:“这是一场政治斗争。矿难也好,私采煤矿也好,都只是一个导火索。听我的准没错,如果你还想继续当你的记者,继续为正义呐喊的话。这件事情,就算你们报社有人要掺和进来,你也要置身事外。不要被人当枪使了。”
郭晓红明显不懂,说道:“你说的好深奥哦!我怎么听不明白。赵长城,我发现你完全变了!你以前说话,也没这么让人听不懂啊。”
赵长城拍拍自己,笑道:“傻瓜!我再怎么变,这颗心还是爱你的。你知道这一点便足够了。”
郭晓红道:“我又不是小女孩了,你不能哄我,你不跟我说清楚,我会睡不着觉的。你刚才说政治斗争,那你会不会有危险?”
赵长城安慰她道:“如果你们报道了,我可能会有一点麻烦,至于危险,那是不可能有的。这次的事件,是被有心人利用起来,对付政敌,这些都是高层领导之间的权力争夺,你是一个记者,说白了也只是一个平民百姓,你掺和进来,能起到什么作用?”
郭晓红轻轻嗯了一声。
赵长城继续开导她,说道:“你以为当记者的,就真有多大的语话权,就能胡乱报道吗?晚报也是属于省委宣传部领导的,你们就算有好稿子,只要上头不同意,你们还不是发不出去?所以,你以后在采访和写稿时,要多带政治眼镜来看这些问题,这样一来,你会发现,所有见报的文章,其实背后都有一定的政治目的。”
郭晓红略一沉思,笑道:“听你这么一说,我有些明白了。难怪有那么几次,不管我的报道写得如何好,编辑都说要我再改改,再改改,原来并不是我的文章不够好,只是我的主题偏离了政治方向。”
赵长城笑道:“虽然现在已经不兴讲什么‘文学是为政治服务的’这一套了,甚至还有人提出来说‘政治应该为文学服务’,可是,在实际操作中,不论是哪个作者,还是哪个报社,他发的文章,都必须符合政治大方向。言论自由,永远是有限的,是在当时政治允许的范围之内的。你明白了这些道理,以后在报社就能如鱼得水,少走很多弯路了。光凭一腔热血,我们除了报国,对这个国家的人民和未来,是没有丝毫好处的。”
“我懂了。”郭晓红笑道:“赵长城,你成熟多了。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赵长城哈哈一笑,脑海里却闪过林清如那张知性美丽的脸庞和她睿智流彩的双眸。
他的这些理论,还是听她说的。
那样才貌双全的奇女子,真是人生不可多得的良师益友啊!这次春节回京城,还得找她聊聊天,开发开发脑力去。一时又想起陈慧说的一家人的话语来,心想陈慧既是温书记的夫人,本身也是名门之后,不可能信口开河,难道爷爷的意思,就是让我娶林清如吗?
“你在想什么?”郭晓红仰起头,看着他。
赵长城道:“我在想这次斗争!我们抓了洪霸王,这才打响第一枪,但这第一枪是帮谁打响的,我到现在还没有看明白。”
郭晓红笑道:“看不明白就不明白呗!反正你现在是亿万富翁,当不当这个官都无所谓啦。”
赵长城道:“那你嫁给我后,也是亿万富婆了,你也不用上班了啊?呵呵,我跟你一样,都很喜欢现在的这份工作。”
郭晓红笑道:“好啦。我不就是笑笑嘛,我看你当得辛苦的,人都瘦了。”
赵长城捧着她的脸笑道:“有吗?最近是没怎么吃饱呢!”
郭晓红会过他的意来,羞道:“我脸很脏,身上也脏呢!你别亲,哎呀,喔!”
赵长城吻住她的唇,深深的吸吻,语音不清的道:“我不怕脏。”
姚晨和李多等人终于回来了,赵长城打开车门下去,问道:“怎么样?”
姚晨抹了一把头上的汗,说道:“报告赵县长,公安局的同志圆满完成任务,特来向您报告!洪霸王和那帮打手都住在山下的房子里,我们堵住了前后两个门,同时冲进去。洪霸王顽固反抗,这一仗打得十分热烈,多亏李多兄弟帮忙,不然我们还真抓不住那洪霸王!赵县长,所有人全部抓住了!”
赵长城呵呵笑道:“姚局长,你立了一大功劳啊!”
姚晨道:“赵县长,这功劳不功劳的不敢说,这苦劳我们兄弟们是绝对出了的。还有几个兄弟受了伤。”
赵长城道:“伤得重不重?”
姚晨道:“不重。我已经打电话叫县人民医院派救护车来了。”
赵长城道:“你通知局里,多派车来,把这些家伙全给押回去!”
姚晨道:“我已经打了电话,估计就快到了。”
赵长城道:“那就一起去看看情况吧。”
面包车上的记者也都下来了,跟着往大路口走去。
大路口的下面平地上,建了一幢两层小楼房,一楼厅堂里,捆了十几个人,其中还有一个女人。
姚晨道:“加上小路口的四个人,一共有十八个。这个女人是洪霸王的姘头。”
这时,潘江龙过来汇报道:“在住宅里一共搜查出三十多把不同式样的砍刀,还有三把经过改装的猎枪。现金若干,账簿三本。”
赵长城心念一动,说道:“把账簿拿来看看。”
潘江龙把账簿拿过来,递给赵长城。
赵长城大致翻看了一下,立马就感到触目惊心,问姚晨道:“哪个人是洪霸王?”
姚晨指着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男子道:“就是他!此人本名洪天贵,因为凶狠出了名,被人喊做洪霸王。”
洪天贵五短身材,长相难看,皮肤黝黑,单看长相,实无出彩之处。但就是这么一个人物,把东沟子乡闹得风风雨雨。
洪天贵望着赵长城,说道:“你是这里最大的领导?”
赵长城点点头:“我是临沂县政府常务副县长赵长城。”
其它几个记者此刻才得知赵长城的工作身份,都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听错了,见这么多的警察都面色如常,这才确定赵长城的话是真的。他们看向郭晓红的眼神里,就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洪天贵大喊道:“你凭什么来抓我?我一不贪赃,二不枉法!东沟子乡若不是因为我在疏通上下关系,罩住了百姓,保住了那些小窑,他们能安安稳稳的挖煤出去卖钱?早被政府给关停了!我不服!”
赵长城听了洪天贵的喊冤,心想这人还把自己当成救世主了?
何晶雨乐不可支的笑道:“喂,你是不是烧坏脑壳了?怎么说起胡话来了?你坏事做尽,丧尽天良,你居然还厚着脸皮往自己脸上贴金?真是笑掉人的大牙呢!”
洪天贵怒目横眉道:“小娃,你懂什么哟,就在这里放屁!”
何晶雨一张俏脸气红了鲜红色。
赵长城冷笑一声,问道:“你贿赂官员,也是为了帮助当地村民?”
洪天贵道:“当然啦!现在的官,有几个不要钱?你敢说你不要钱?没钱谁去当个屁的官啊,一个月拿几百块钱,你们能吃好的喝好的玩好的?你们能出行有车、居住有房?”
洪天贵大声道:“不把你们当官的买通了,这煤窑能开这么久?我就不懂了,这山是咱们村民的山,世代祖先都从这山上捞吃的,凭什么到了你们手里,就说这山上的煤是国家的了,是方南县的了?我们老百姓上去挖点烧火的煤,也犯法了?”
赵长城皱紧眉头,一时还真找不到特别合适的话来反驳他,冷然问道:“那你私设关卡,豢养打手,强行征收村民四成的煤炭,也是为了村民们好?”
洪天贵嗤笑道:“上下疏通关系不要花钱啊?羊毛出在羊身上的道理,你不可能不懂吧?我花钱疏通关系,也是为了保护村民啊!这钱他们该出!”
赵长城道:“真是恬不知耻,强词夺理!那你打断记者的胳膊,也是为了村民?”
洪天贵道:“当然啊,那些记者,成天吃饱了没事做,挂着个破照相机,拿一个笔记本,满世界晃悠,那么多人没饭吃没衣穿,不见他们去采访去报道,去呼吁政府和社会的关注!我们村民们到山上挖几担做煤球的煤下来,他们就屁颠颠的跑来采访了,不把他打怕了,他要是把这事情捅上省报了,政府严打起来,我们村里还怎么继续挖煤?”
“放屁!一派胡言!颠倒是非!”朱可夫咆哮道。
洪天贵道:“你们到外面去瞧瞧,莫说整个临沂县,便是整个东州市,哪个村子有我们村这么多的新房屋?我们村的人,不用种大棚,不用搞养殖,一样的手里有现钱用,桌上有鸡鸭吃!”
他越说越精神了,说得口水四溅,唾沫横飞:“你们这些当领导的,你们扪心自问,你们一样的贿赂领导,一样的动用武力镇压下面的百姓,一样要收取百姓的税收,你们做的事情,跟我做的有哪一样不相同了?凭什么你们这么做就是合法的?我这么做了就是犯罪?你们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搞出来的成绩,还不见得有我这么好呢?你们去其它村里看看,他们过的生活有我们过的这么好吗?我不服,死都不服!”
姚晨见他越说越不像样了,赶紧向潘江龙使了个眼色,潘江龙会意,说道:“这家伙顽固抵抗,胡嘴胡言,把他的嘴巴给我堵上了。”
有警察就去找布来,要把洪天贵的嘴给堵上。
赵长城道:“不用了,随便他说吧。洪天贵,我告诉你,为什么你是错的,而我们是对的。我要历数你犯的数条罪状,而且能令你无法反驳,你想听听吗?”
洪天贵道:“我看你年纪轻轻,就当了这么大的官,必定有些手段,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个什么大道理来!”
赵长城严肃的说道:“这些矿产资源为什么要由国家来进行统一监管开采?我问你,这些年来,你们乱开乱采,在南岭挖了那么多的窑洞,可曾出过事故,死过人?”
洪天贵道:“开矿哪有不死人的!那边的南岭煤矿是国有的,还不照样死人!”
赵长城道:“你说说看,你们村里,平均每个月,要死多少人?你清楚吗?”
洪天贵犹豫了一会,说道:“每个月都要死上几个吧!”
赵长城道:“我再问你,村民没有组织,没有很深开采的工具和实力,东一榔头西一棒槌,把南岭挖得面目全非!漫山遍野,都是千疮百孔的废窑洞,乱砍乱伐,严重破坏了山上的生态平衡,你觉得这样下去,你所谓的这种经济,能维持多久?到你的儿子你的孙子手上,这南岭山还能给他们提供吃食吗?”
洪天贵撇撇嘴巴,不言语了。
赵长城道:“政府之所以要对矿产资源进行严格监管,就是为了合理有序的对这些宝藏进行开发利用,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政府不开采这些煤,煤炭发电厂靠什么来发电?你们村里能每天晚上享受到这么明亮的电灯?”
洪天贵张了张嘴巴,嘿了一声,又闭上了。
赵长城道:“你说你贿赂政府官员是为了保护村民继续挖煤。你们连挖煤都是非法的,你去保护一种非法行为,难道反而合法了?政府里面的确有些败类,这一点我从不否认,可是,你想过没有,他们为什么能贪到钱,就是你这样的人多了,才养了那帮子贪官!你这种投机取巧,专走歪门邪道的人,就是贪官的土壤!如果人人奉公守法,贪官去哪里收受贿赂。当然,当今社会风气如此,不是靠某个人就能扭变的。可是,你刚才说,你贿赂官员是为了做好事,这个认识就是错误的。我告诉你,贿赂是一种罪,行贿同样也是一种罪!”
洪天贵低下头,冷哼道:“算你能说!”
赵长城道:“你私设关卡抽成,那就更是大罪了!你这是使用暴力手段,剥削劳动人民的成果!虽然说他们的劳动成果也是非法所得。至于你打断记者的腿,那更是犯罪行为了!你这样做,已经涉及到了刑事犯罪。我甚至怀疑,你们是黑社会性质组织犯罪团伙!洪天贵,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洪天贵道:“你果然有一套!这张嘴真是能说会道!”
赵长城冷笑道:“你认罪就行。”
这时,外面传来警笛声和救护车的叫声。
姚晨道:“赵县长,同志们都来了。”
赵长城道:“把他们全部带回去,好生看押!这账簿我先看看,过后还你。”
姚晨应道:“好咧!赵县长,你也辛苦大半夜了,回去休息吧。”
“嗯。”赵长城应了一声,向外面走去。赶来的警察同志进来把嫌犯们都押上了车。
洪天贵临上车时,回头哈哈大笑道:“我胡汉三还会再回来的!”
何晶雨赶上郭晓红,说道:“晓红,你男朋友真厉害!比我们当记者的都能说啊。”
郭晓红抿嘴一笑,说道:“所以我才这么喜欢他啊!咯咯!”
赵长城来到外面,一个人快步走远了一点,掏出手机来,拨通了黄书琪的电话,黄书琪果然还没有休息,很快就接起了电话。
赵长城问道:“黄哥,温书记休息了没有?”
黄书琪道:“还没有。赵长城你有事吗?”他这话是说给旁边的温天厚听的。
温天厚正跟一帮子领导守在救援现场,听到这话,就问道:“是赵长城同志打来的吗?”
黄书琪道:“是的,他说有情况要向首长汇报。”
温天厚伸出手,接过电话,说道:“小赵,记者们有消息了吗?”
赵长城恭敬的说道:“温书记,您好,记者们都找到了,他们都很好,没有受到伤害。嗯,相关人员我们已经控制住了。我们在他们这里找到了几本账簿,上面记述的东西,说不定您会感兴趣。”
赵长城这句话说出来,电话那边沉默了。
赵长城确实捏了一把汗。
这三本账簿里记载的东西,确实牵涉到很多领导,有些是临沂县里的,有些是东州市的,居然还有一些是莲城市和方南县的领导人!
向临沂县和东州市的领导行贿好理解,可是,洪天贵为什么要向莲城那边的领导行贿呢?
赵长城对即将到来的官场大风暴,也只是猜测,神仙打不打架,打什么架,赵长城全然不知,甚至对这场风波背后隐藏的东西,他还看不明白。
他之所以向温天厚交出这三本账簿,纯粹是出于一种对政治手段。
见温天厚不出声,赵长城暗道不妙,莫非自己猜测有误,或者是表现得太过头了,引起温书记的反感了?
就在他以为对方挂了电话的时候,电话那边传来温天厚厚重的一声:“拿过来看看吧。”
赵长城嘴角浮起一抹浅笑,心想自己猜对了,也押对了!
赵长城挂断电话后,安排郭晓红等人随姚晨到临沂县去休息,但是何晶雨却不愿意去临沂,她说既然失踪记者找到了,她的工作岗位就在方南县那边,她还要回到那边去。她已经把找到人的消息通知了宋宇飞等同事,现在方南县的救援工作进行到了一个紧要关头,她要过去跟踪报道。
郭晓红等人因为受了过度惊吓,倒没有要求同行,在医护人员的陪同下,返回了临沂。
赵长城和李多带上何晶雨,三个人往方南县赶去。
此刻,夜已深沉,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赵长城等人赶到南岭矿难事故现场救援指挥部,温天厚同相关领导人正在听取现场救援指挥员的情况报告。
昨晚的一场暴雨给救援工作带来了相当大的难度。
由于矿井内存在瓦斯异常,极有可能存在淤泥堵塞情况,救援工作将在保证安全前提下,尽快清理在矿井内的淤泥,向地下处寻找。
温天厚问道:“离被困人员还有多远?”
指挥方回答说不太清楚,因为不知道里面还有多少塌方。
温天厚要求各部门尽最大的努力加快救援速度,科学组织,保证不发生次生灾害。他还要求地质等有关部门组织专家尽快对塌陷矿区及周边进行地毯式的排查,查看周围区域是否有再发生塌陷的可能,严防发生次生灾害影响救援工作。
散会后,温天厚再次来到矿井口,慰问了战斗在抢险救援第一线的工作人员。
赵长城一直安静的跟在他们身后,观察相关领导的表情变化。
他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除了温天厚外,其它省领导表情并没有多少紧张或者悲痛情绪,有好几个年纪大些的领导,已经是哈欠连天。
领导也是人啊!
这起矿难虽然很严重,但对他们这些高高在上的领导来说,并没有直接利害关系,若不是因为温天厚亲自下来了,他们是懒得过问的,就算事后在报纸上偶尔看到,也就是唏嘘一番罢了。
温天厚向赵长城招了招手,转身向临时布置的休息室走去。
赵长城马上跟上去,尾随着温天厚进了房间。
温天厚在当中一把椅子上坐下来,问道:“小赵啊,你们临沂县那边没出什么状况吧?”
赵长城道:“整个救人和抓捕过程,进行得异常顺利,主要是临沂县公安局副局长姚晨同志组织得力,安排周详,没出什么岔子。现在被困记者已经回到临沂人民医院检查身体。主从犯一共十八个人,全部当场抓获,已经押回县局进行审理。”
他有意提携姚晨,便趁机在温天厚面前说了他一句好话。
温天厚道:“不错!干得很漂亮啊!”他毕竟上了年纪,又经过大半夜的折腾,脸色尽显疲惫,捂住嘴打了个哈欠。
赵长城把三本账薄恭敬的递给温天厚,说道:“这是在洪天贵保险柜里搜出来的,我们去的太突然,杀了他一个措手不及,这些重要东西,他都没有来得及转移。”
温天厚接过来,翻开来看,发现有很多页面被折了角,就抬眼看了赵长城一眼。
赵长城笑道:“这些是我折的,我认为比较重要。首长日理万机,对那些无关紧要的账目,就没必要浪费宝贵时间了。”
温天厚微微一笑,果然只拣赵长城折过角的页面翻看,只看了几页,浓黑的粗眉毛就向上扬了扬,说道:“小赵啊,说说看,你为什么觉得这些账目对我来说很重要?”
赵长城心中打了个突,脸色平静,说道:“这数账目,记载的是洪天贵向东州市和莲城市相关领导行贿的证据。这也是洪天贵用来保命的绝招。尤其是莲城市的那些账,引人深思啊!”
温天厚道:“洪天贵,一个临沂人,为什么要向莲城市高级领导行贿?”
赵长城道:“洪天贵对我说过一句话,说他为了保护村民们正常开采煤炭的权益,所以才贿赂各级领导。据我猜测,洪天贵和莲城市的某些领导之间,达成了一种默契,每年由洪天贵向这些领导纳贡多少,这些领导人就对东沟子乡偷偷开采南岭煤矿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然,怎么这么多年下来,能够相安无事呢?”
温天厚说道:“小赵,我们做工作,不能仅凭猜测啊!”
赵长城心念一动,马上说道:“请首长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会督促临沂县公安局尽快查清,形成口供!”
温天厚沉了片刻,说道:“小赵,你的政治智慧,比起我家可嘉来,胜了不只十倍啊!我相信,你能把这些东西找出来给我看,证明你也到了某些异常。说说你的想法吧。”
赵长城正了正身子,飞速的在脑海里组织了一下细节和语言,认真的说道:“首长,我只是一个模糊的猜测,说得不对的地方,你不要见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