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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官对着赵长城敬礼,大声说道:“报告首长,西川省武警总队机动师中校陈昌平奉省武警总队崔总队长的命令,率队前来支援,参与本次行动的,还有某部特战大队某分队的同志。我奉命担任此次行动的总指挥。现在整个花好月圆已经全部被我们的人控制,请首长指示下一步的行动!”
赵长城回了一礼,跟他握手,点头道:“陈昌平同志,你们的任务完成得非常出色,我会向崔总队长和司令说明你们的成绩!现在,请把相关涉案人员全部集中押解到大堂!”聂帅变了脸色,说道:“赵处长,这些人是你喊来的?”
赵长城道:“不错!我说过,这座花好月圆,存在诸多违法事件,我要将这个淫窝黑窝,一举捣毁!”
“赵处长,你只是派来调查案子的一个处长,你没有权力封查这里!”聂帅这个时候还不忘记抖他的威风。
“哦?聂省长,你对我的事情蛮清楚哟,那你知不知道,我来西川,要查什么案子?”赵长城冷笑道。
“这个我不太清楚,但是,你是没有权力封查这间会所的!这是咱们西川省的税收大户,是最大的民营企业之一!而且,就算有问题,也该由相关部门来执法!你是没有执法权的!”聂帅颇有威严的说道。
“天下事,天下人管得!执法权?这个东西吧,你们有,但你们不用啊!我只要代为执行罗!嘿嘿,你的情报的确很准,但你还是不知道我们到西川来,到底要查什么案子!我现在就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们此次来西川,就是为了调查你来的!只要是与你与关的违法事情,我都有权力管!”赵长城冷冷的道:“聂帅同志,我现在正式对你发出通知!从现在开始,请配合我们的行动,不要做无谓的抵抗!”
“你敢!”赵长城道:“我要告诉沈省长,我要面见关书记!我要告你们滥用职权!”
“你会有机会跟他们见面的。你是领导,规你,我们会严格按照组织程序办事。在没有得到相关领导的批示之前,我们只对你进行暂时的押解,理由是你嫖娼了!而且你还涉黑!
这样够拘留你一段时间了吧?”赵长城嘿嘿笑道。
“赵处长,我可是长!”聂帅再次抬出特权身份。
“他说他是——长?你们谁相信吗?”赵长城哈哈大笑道:“这年头,冒充甚至是领导的骗子也都有哇!一被抓了,就大声说出我是某某某,或者我爹是某某某!可是,谁相信你呢?堂堂长,会在这里跟这些黑恶势力称兄道弟?会成为这家淫窝的常客?要不要请电视台的记者前来曝曝光,让西川人民认认,你是不是他们选出来的?”
“赵处长!”聂帅头冒冷汗了,知道今天这个事情,很难善了,低声说道:“赵处长,有话好说嘛,大家都是为党和人民服务的好同志,没必要搞得跟宿世仇敌似的吧?”
“哦?为人民服务?你?我看你是在为你服务吧?”赵长城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冷笑道:“你老实告诉我,或许我会考虑从轻处理,西川音乐学院那两个女学生,是不是被你搞大了肚子?”
“没有!绝对没有!冤枉啊!”聂帅矢口抵赖。
“给过你机会啦,你不珍惜啊!”赵长城挥手道:“李多,这个人,你要给我亲自看管!千万不可逃脱了!”
“是!”李多应了一声。
赵长城目光一转,看到蹲在一隅的两个人,冷声说道:“这两个家伙也给我好生看管好了!”那两个人,正是聂帅的秘书和司机!
秘书和司机是领导最贴心的两个人,领导的许多秘密,他们一般都知晓。
所以,赵长城第一时间就要控制住这两个人。
花好月圆事件给西川省官场造成了很大的地震,赵长城如此高调的举动,让一向平静的西川省的官员们一时间人人自危。
一个副省长,说抓就给抓了?
赵长城申请对聂帅进行规的报告得到了领导的批复,同意对聂帅进行规。
紧急时也可能略去前面环节,直接立案,组建专案组进行调查。有的地方甚至在特殊情况下会先调查,后立案。
当各种渠道的违纪线索和材料汇集后,案件还需经常委,甚至进行集体讨论,做出是否初核的决定。
赵长城来到,以雷霆手段,对聂帅进行了规。
过程传扬得神乎其神,一千个人有一千个版本。有人传说,聂帅知道事情败露后,躲藏在涉黑组织花好月圆里面,赵长城为了追缉他,调来了一个团的兵力,对花好月圆进行包围,进行了一场枪战之后,打死打伤了数十个打手,这才将聂帅擒拿归案。
措施,经过讨论,决定对线索材料初核之时,就可采用。
“双规”地点往往是比较僻静的内部招待所、宾馆、培训中心甚至军事基地。
每一人,要成立相应的审查组和生活组、后勤组、安全组等小组,最少要有六到九人分早、中、晚三班二十四小时全程陪护,夜间陪护不能睡觉。一个重大复杂案件如果同时多人,仅陪护人员往往就会多达上百人。
选址一径确定后,安全考虑最为优先。
赵长城是此案的全面负责人,他来到安全组选定的地点进行了考察。
聂帅案十分复杂,涉及到的人员很广,安全措施就显得尤其重要。
赵长城首先要求,用房要以一层楼房为主,禁止在一楼以上接触案件当事人:在陪护室、办公室、谈话室、过道以及卫生间等有安全隐患的地方加装防护栏:电原线路一律实行暗装,不能裸露在外:卫生间的门无反锁条件,检查卫生间各悬挂点是否已被消除等。
在结案做出处分之前,聂帅只是一个违反了党纪的嫌犯,并不能将他当成犯人看待。
赵长城安排贾连生作为牢查组的副组长,协助派来的一个副处长主审案件。
聂帅自从被规后,就一直沉默寡言。不管审查组的同志问什么,他都是沉默以对。他在观望,他在等待!
赵长城知道他在等什么,等人来捞他!
专案组不会给他任何的希望,规期间,聂帅跟外界是完全隔绝的,不能递送物品,不能跟外人说话,也不能和外界通电话。
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都有专门的生活组的同志全程陪同。就连晚上睡觉,生活组的同志也要轮流陪守,一个人守上半夜,一个人守下半夜。
甚至卫生间里的卫生纸,赵长城都做过严格的检查,怕有人通过这些纸来传递消息。
这种与世隔绝,完个听不到看不到外界消息的生活,很容易把一个人逼到崩溃的边缘!
这也是审理犯人的一个重要手段。人是生活在群体当中的,一个人的精神世界,需要不停的跟外界保持联系,不停的获知外界的相关信息。当一个人孤独生活时间过久,精神很容易出现问题。各种精神方面的疾病也会伴随而生。
头几天,聂帅尚能保持镇定,照常吃喝拉撤睡,就是不随便开口说话,他知道现在的每一句话,都被专案组的人记录并且录音,作为证供。言多必失啊!因此,他就三缄其口,不管审查组的人问什么,他都摇头相对,要不就是简单的说几个字:“不知道!”
专案组的人都是很有经验的,对这种高级别的规案件,抱了打持久战的准备,谁也没敢奢望,能在几天或者十几天内就完成任务。
四五天过后,据生活保障组的同事说,聂帅开始失眠了,躺在窗上,翻来覆去,炒豆子一般睡不着觉。
生活组同事除了陪同他之后,还有一个重要任务,就是陪他聊天,从聊天中寻找线索。
生活组的同事见聂帅睡不着觉,就问他在想什么,聂帅迟疑了一阵,或者是太久没有同人沟通,也想找个人聊聊天,便回答说,在想家人。
生活组的同事一般都是话唠子,这个同事名叫刘义,早就对聂帅的家庭情况有所了解,说道:“我听说,你有两个孩子,还有一个很爱你的老婆。”
聂帅道:“我老婆十八岁就嫁给了我,跟着我吃了很多亏,生第二个孩子时,难产,差点赔上了性命。”
刘义问道:“你有这么好的老婆,那你还在外面乱来?你对得起你老婆吗?”
聂帅道:“我老婆生完第二胎后,就割了子宫,整个人变成了性冷淡,几十年夫妻下来,我总不能不行房?”
刘义愣了愣,心想这个聂帅居然还有这么一面,就算当了大官又如何?人生在世,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是夫妻和睦,是家庭幸福!
如果家都不像家了,个人的成就再高,又有什么用?
“我听说你专爱搞小女生,不是你还不高兴?有这回事吗?”
刘义趁机问出这个问题。
“……………”聂帅摇了摇头,不说话了。
赵长城获悉这些信息后,心想这个聂帅,看来是坐不住了,但离真正的崩溃,还远着呢!
赵长城安排任丽,叫她去和聂帅的妻儿进行沟通,尽量多的获取跟聂帅有关的信息,说不定在将来的审讯中用得上。
任丽自从上次在花好月圆里立功之后,获得了赵长城的肯定和赞扬,工作起来也特别卖力,得到赵长城的任务之后,不但很快就跟聂帅的妻儿取得了联系,还利用她特殊的交际能力和亲和力,跟聂帅的妻子和小女儿成了好朋友。
据任丽反馈回来的信息,聂帅的妻子庄红霞,在嫁给聂长怔时,虽然年纪尚小,但却不是处之身,而聂帅又是个十分古板的人,几十年来,一直介怀。
任丽还说,庄红霞是个文静内向的小女人,又是专太太,生完第二胎后,摘了子宫,加上贫血,就再也没有跟聂帅有过夫妻生活。因此,庄红霞对聂帅在外面的私生活,很少过问。
赵长城问她;“这么说来,聂帅在外面搞女人,他妻子是知情的?”
任丽道;“知情,庄红霞还跟聂帅约法三章了。”
赵长城笑道;“约法三章?”
任丽抿嘴笑道;“一是不能有固定的人,二是不能带女人回家,三是不能在外面过夜。”
赵长城点头道;“这是个聪明的女人啊!有这三条约束,起码可以保证自己家庭的完整。”
任丽道;“聂帅这些年在外面没少玩女人,但家庭生活一直和睦,据他们的一双儿女所言,他们父母在家里从来不争吵,更不打架。他们得知父亲被规的消息后,都震惊得无法理解,聂帅在他们眼里,是一个非常好的父亲。”
赵长城缓缓点头,表情异常严肃。越是这样的人,越难对付。综合聂帅的资料束看,这是一个有着双重性格的人,而且很善于掩饰自己。他在单位里是好领导,在家里是好父亲,但在暗地里,他却是一个逼良为娼的少女杀手!
难怪上次调查工作会无疾而终,要撬开这个人的口·没有那么简单啊!
任丽道;“庄红霞有个不情之请,她说聂帅走到今天这一步,她也有责任,请同志能不能考虑到他们夫妻之间的特殊情况,照顾一下聂帅。”
赵长城道;“现在的问题是,查聂帅这件案子,并不是我们的目的,我们的任务,是要以这件案子为引子·把贪腐挪用水利公款的黑幕曝光出来!聂帅的案子,是我们的一个突破口!”
任丽道;“我明白,赵处长,接下来我们还要采助什么行动?”
赵长城道;“一方面是对聂帅进行审问,另一方面·我们还要继续深挖这件案子!水利款挪用案件的另一个最大嫌疑人是卓一航。我们的下一个目标,就是针对卓一航,一定要在他身上找到直接的证据,不然,我们这场审讯,就将无休止的进行下去了!最终的结果,很可能会跟上次的调查组一样,无功而返。”
任丽见赵长城说得郑重,知道他对这桩案子十分重视·便道;“赵处长,最起码也可以治聂帅的罪了吧?”
赵长城道;“并不一定啊。我们现在掌握的罪证,还不够撼动聂帅。聂帅也是一个很有背景的人,而且这件案子牵涉到了另外一个厉害人物,令这件案子变得更加扑朔了。”
“另外一个厉害人物?是谁啊?任丽问道。
赵长城清冷的眸子里放出一抹亮光·沉声说道;“是花好月圆的老板。”
任丽若有所悟,问道;“敢开这么大一家休头会所,这个人想必不简单。”
赵长城冷笑道;“岂止不简单啊!这个人是京城的大家族,想必你也听过他的名声。”
任丽笑道;“赵处长,说来听听,我也是在京城的四合院里长大的,说不定我也知道他的大名呢。”
赵长城道;“罗家的次子,罗晋!”眼前同时浮起过年时在京城和罗晋的一番遭遇和较量来。
任丽想了想·笑道;“我还真听说过这个人·不只听说过,还见过他一面呢!听说他十分有钱‘李多得能满堆几座四合院呢!我就说呢,他怎么这么能赚钱,原来做这种昧良心的生意。再有钱,我也鄙视他!”
赵长城呵呵笑道;“你再鄙视他,也挡不住人家有钱啊!罗家原来在官面上就有一定的势力,通过钱财笼络,又网罗了一批官场上的拥趸,这样一来,他罗家的势力就更大了。
任丽笑道;“赵处长,你李家的势力也不低啊!”
赵长城眼神一厉,问道;“任丽同志,你知道我们李家?”
任丽见赵长城脸色不愉,连忙解释道;“赵处长,我不是有意打听的,上次在花好月圆,你喊了那么多的武警和军人来·我这才想到了你是京城李家的人。”
赵长城微笑道;“你知道就行了,不要声张。呵呵,怎么样?知道我是李家的人后,对我身上的光环是不是好理解多了?”
任丽点头笑道;“是啊,你年纪比我小,却已经是处长了,我却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科员,这人比人得死啊!不过,我一想到你是李家的后代,我也就平衡了。你的爷爷为国家的建立,付出了那么多的血汗,立下了那么大的功劳。你就算沾点光,多一点升官机会,也是应该的嘛!谁叫我没有一个当英雄的爷爷呢!我爷爷那会儿就是四九城里一个普通的,商人,在前门那一块开了家小茶馆呢!日本鬼子的机咆哮着从天上飞过时,他就会躲在房间里当缩头乌龟!”
赵长城对她的理解方法十分有趣,心想这跟我有一个官爸爸的版本差不多吧?我虽然没有官爸爸,却有一个首长爷爷啊!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升官升得这么快,跟李家的背后扶持还是有很大关系的。单靠自身的努力,要想在官场升迁,不是不可能,但起码要比现在困难百倍。尤其是,自己的性格太过激进,眼睛里揉不得沙子,若不是有李家在背后撑腰,自己只怕要撞得头破血流了。
这个社会上,什么资源都是有限的,怎么分配这些有限的资源,就成了一场争斗战,在这场争斗战里,来说,肯定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就好比;教师的儿子会优先进好班级,工人的儿子还有靠职的特权呢!按照这种逻辑思维,官员的儿子肯定会优先当官?
“我们没有权力选择有钱有权的父母,但我们可以选择·让我们的后代有一个有钱有权的父母。”赵长城笑道;“王侯将相·宁有种焉?”
任丽愣了愣,这才明白赵长城话里的含义,笑着点了点头。
专案组的审案员利用各种心理战和疲劳战等战术,对聂帅进行轮番审讯,一段时间的坚持后,尤其是专案组利用他的亲人大打亲情牌后,聂帅终于有些松动,不再死咬着嘴巴不松口了,偶尔也会跟专案组的人聊聊天,但涉及到案情方面时,他还是不肯开口。
聂帅规后,卓一航就收敛多了,如非工作上的事情,他尽量避免跟赵长城等专案组的成员会面。
而赵长城等专案组成员在开展工作遇到的阻力更大了,虽然官员们表面上更加的恭敬,但骨子里却愈加的害怕,说起话来更加谨小慎微。想从他们嘴里套出一点有价值的情报来,也就更加困难。
接下来的一个多星期,案情毫无进展。
花好月圆已经被勒令停业整顿,专案组安排了人对相关的小姐和服务员进行调查取证,想通过她们搜集跟聂帅案件有关的证据,但所有的小姐和服务员几乎都是众口一词,说并不认识聂帅。
她们的理由很充分,因为花好月圆生意火爆,每天的客流量很大,她们不可能记得每个客人的模栉和姓名。
赵长城得知这一情况后,心想这些人肯定得到了某种好处,被买通了,统一了口径。
再翻以前的旧案,赵长城发现,凡是可能涉及到作案人的证据,全部被人毁灭了!像音乐学院那两个女生的尸体,根本没经过任务的尸检和化脸,也没有留下胎儿,就被火化了。
进行到这里,案情进了一个死胡同!
赵长城初接这桩案子时,觉得前一次那些同事们办事也太不给力了,把嫌犯规了,什么案件调查不清楚啊?现在想想,自己还是有些高估自己的能力!
唉!
赵长城站在窗前,看着外面葱郁的树木,在骄阳似火的烈日下,无猜打采的垂着叶子,像一个个打瞌睡的站岗者。
这幢楼房是临时祖下来的,用来当作规地点。赵长城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
什么事情都是说者易,行者难!
自己信誓旦旦的在首长面前夸下海口,说赵长城出马,必定成功!这案子若是办不下来,还有何颜面回京去面见首长?
赵长城的手在空中大力一劈,心想这案子必须办下来!不办下来,全国各地的官员们就不会引以为戒,那水利款还会继续被贪污和挪用,那明年的那场大洪灾,还会按照历史的轨迹,重新上演一遍!
奶奶的,那自己岂不是白重活了一回?
忽然接到沈君打来的电话,她清甜的嗓音带着丝丝兴奋,像小猫一般动人心神;“赵长城,升了,升了!”
赵长城一时没有听明白;“什么升了?”
沈君笑道;“你帮我买的那些股票啊!涨了五倍了!乖乖不得了啊!你说真是奇怪呢,其它的股票都在跌,有些还跌停了呢!听说有些上市公司还倒闭了,股票退市了!但我们股票却是一路狂飙啊!马广宇那几个小子,输得眼睛都红了!”
第六卷五十一章
赵长城早就把这件小事给忘了,呵呵笑道:“涨了就好哇。”
“赵长城,你现在在哪里?我上次去林川,跟孙薇聊天,才知道你离开西州了。”沈君问道。
“嗯,我现在京城工作,不过,我此刻人在西川省。”赵长城听出她话语里的关心和牵挂,不由得想起她美妙的倩影。
“京城啊?好遥远啊!”沈君轻轻发出一声叹息。
赵长城正要跟她说话,却见贾连生连门都不敲,就闯了进来。
赵长城愕然抬看,微带怒气的看着他。
赵长城上任之后,用敲门这个细节,烧燃了第一把火,整了整谭明毅,让全处的人都知道了这个新任处长的规矩。贾连生一向谨记这个规矩,一直没有违背过。今天恰恰恰是赵长城在接一个重要电话的时候,他却失礼的冒冒失失闯了进来!
贾连生并不理睬赵长城的怒火,大声道:“赵处长,大事不好了!”
赵长城伸手压了压,示意他等下再说,然后对着电话说道:“沈小姐,抱歉,我有事情要谈,等会再打给你。”
刚才贾连生的声音很大,沈君在那边也听到了,知道赵长城有事要忙,说了两句便挂了电话。
赵长城皱眉问贾连生:“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
贾连生指着门外道:“赵处长,聂帅他……死了!”
“什么?”赵长城再也无法淡定,拍案而起,指着贾连生道:“你刚才说什么?”
贾连生道:“聂帅食物中毒了!”
“嘭!”赵长城猛的一掌击在桌面上,一股无形的怒火熊熊燃烧,怒道:“你说什么?哪里来的毒?”
贾连生道:“食物里的毒。聂帅最喜欢吃烧鹅,跟生活组的同志要求了许多次,都没有得到批准。今天实在受不了他的磨,就买了半边烧鹅回来给他吃。结果就中毒了。”
赵长城紧紧握拳,告诉自己,每临大事有静气,然后沉声道:“快去看看。”
贾连生说道:“烧鹅是现成的熟食,买回来后就直接给他吃了。没有经过我们这边厨师的手。”
赵长城只是听着,快步来到一楼。
为了尽量减少意外的发生,只要条件允许,被规的对象都会被安排住在一楼。
陪护室里,聂帅倒在窗上,半碗烧鹅散落在窗单上,油水弄脏了窗单。
两个负责陪护的生活组的同志手足无措的站在一边,脸色惨白。聂帅是在他们两个负责的时间段出的事故,他们两个将成为最主要的怀疑对象,就算最后排查出来,并不关他们的事,但责任还是有的,以后也休想在这个部门里出头了!
“赵处长……”两个人轻轻喊了一声。
赵长城喊道:“你们两个蠢货!快喊医生过来!”
专案组里配备了一个医护人员,以应付紧急情况。
那两个人哦了一声,跑去喊人。
贾连生要去翻动聂帅,赵长城拉住他,说道:“等医生来!”
医生很快就来了,赶紧察看聂帅的体征和情况,几分钟后,大声喊道:“赵处长,还没有断气,赶紧送医院抢救!”
赵长城一听还没有断气,背负的双手立时松了一松,沉声道:“快送医院,多去几个人,没事做的全部都去,千万别在医院出什么意外!”
安全组的人负责护送聂帅去医院。
赵长城召开了一个小组会议。
在会议上,赵长城叫人彻查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为了防止外面的人在食物上做手脚,生活组的人买菜做饭有一套很规范的制度。买菜和做饭的人会轮流值日,而且不会重复在某个菜贩那里买菜。
规地点附近都会有大型的菜市场和购物商场,买菜的时候,会优先考虑到购物商场里去买,以减少可能出现的潜在危险。
事实上,生活保障组的同志每天都严格按照规定在执行。
直到今天,因为超市里没有烧鹅卖,生活组的同志只好到附近的菜市场去买了来。
赵长城仔细的看过生活组的工作记录,并没有发现什么疑点,问道:“烧鹅在哪里买的?马上派人去控制住摊主!是谁买的?控制住他!烧鹅买回来后,有没有起锅加热?有?是谁?控制住此人!还有谁碰过这盘菜?是谁端给聂帅吃的?全部给我控制住!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这些人都有嫌疑。”
赵长城虎着脸,接连下令,连着控制住了几个接触过烧鹅的人。聂帅既然是吃了烧鹅后才中的毒,那跟这盘烧鹅有过接触的人,全部成了怀疑对象。
紧接着,赵长城再次来到陪护室,扫了一眼室内情况,问道:“谁把窗单换了?够积极的啊?嗯,连垃圾也倒了?马上给我拿回来!”
专案组有规定,垃圾必须先集中到一处地方,起码要三日以上才能集中处理。马上就有人去把相关的东西全部拿了回来。
后来派来的一个副处长,名叫莫天鸿,赵长城当初听到这个名字时,偷笑了好了阵子,莫天鸿?
莫天鸿问道:“赵处长,这么脏的东西,还拿回来做什么?这窗单全是油花子,又碰了晦气,就算洗干净了也没有人敢用啊!”
赵长城皱眉道:“莫处,收拾房间的命令是你下达的?”
莫天鸿道:“是啊,这么脏的东西,还不收拾了?”
赵长城轻哼一声,戴上胶手套,蹲子,仔细察看那些脏物,问道:“那半盘烧鹅呢?送去化验没有?”
“赵处长,已经随同聂帅一起送去了医院。”一个工作人员回复。
赵长城挑出几根聂帅吐出来的鹅骨头,拿一张纸包了,递给身边一个工作人员:“等下拿这个去化验!”
那人应了一声。
莫天鸿看着赵长城用手指翻弄那些恶心的垃圾,虽然戴着手套,但还是觉得很恶心,用手掌在鼻子前扇了扇,想驱赶开那些难闻的气味。
赵长城不知道又扒到了什么东西,居然向莫天鸿招了招手,示意他前去观看。
莫天鸿捏着鼻子,蹲子,瞅了一眼那包物事,瓮声瓮气的说道:“这不是一团纸吗?有什么好瞧的?”
赵长城道:“这不是一团普通的纸,你看看这上面的东西。”
莫天鸿又瞅了两眼,说道:“没看出什么不对劲。”
赵长城向贾连生招招手,贾连生也蹲子,仔细看了看,老脸一红,说道:“赵处长,这是聂帅遗留下来的子孙。”
“呃!”莫天鸿再也忍不住,干呕了几声。
任丽是整个专案组里唯一的女同志,居然问了一句:“留下来的子孙?是什么玩意?”
一屋子的人马上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良久,几个年轻一点的男同志,就对着任丽嘿嘿一笑。
赵长城摆手道:“任丽同志,这个问题,不在现在讨论之列。”
“赵处长,这个东西很要紧吗?要不要拿去化验?”任丽偏偏紧跟不放。
赵长城有些尴尬的道:“不必了!”
起身来到窗边,仔细检查了一遍窗单上的东西,除了几根头发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赵长城还是小心把那几根发状物夹进一个小塑料袋里,交给身边人。
聂帅平时活动的空间有限,除了陪护室,就只有餐厅和兼为淋浴间的洗手间。
当初为了方便看管人,挑选的陪护室,是那种带有洗手间的卧室。
赵长城起身走到洗手间的门口,伸手推开。
莫天鸿再次做了个恶心的动作,心想赵长城是不是疯了?连洗手间也进去察看?
赵长城却不怕脏,先蹲下来,看看便池,用那戴了胶手套的手,拿一根牙签,刮了一点便池上的残留物,递给身边人,说道:“这些东西,全部拿去化验!”
莫天鸿看得目瞪口呆,心想这个赵长城真是不怕脏啊?聂帅中毒,跟这个里面的东西有什么关系?
任丽却是嘻嘻一笑,说道:“赵处长,你真细心!我记得有一次,我跟徐主任出任务,查案子时,他也这么仔细的察看呢!”
赵长城笑道:“这些东西,我也是跟他学的。”
莫天鸿一听是跟徐山梁学的,他便不敢再表现出恶心或者厌恶的表情了,也装作很在行的样子说道:“我以前也听徐主任跟我们说起过,说我们虽然是做纪检工作的,但一定要比绣娘还要细心。我是无法做到啊,还是赵处长厉害,从徐主任的话里学到了精粹!”
赵长城看了他一眼,心想这家伙见风使舵的本事真是一流,我管你是真心还是假意,只要乖乖的听我的指挥就行!故意把他喊进洗手间,指着那便池,说道:“莫处啊,当初徐主任就是这样教我的,说如果规对象万一出问题,那这些地方,最能找出证据来!一个是垃圾,一个是便池。人的生活轨迹和身体状况,都能从这些东西里面找出痕迹来。古时代有一个说孝子故事,叫什么来着?尝粪忧心吧?……”
赵长城的话还没有说完,莫天鸿早就吐得一塌糊涂!
通过对几个接触食物的同志进行审问发现,其中一平志,也就是端食物给聂帅吃的那个同志,还曾经尝过食物,并没有发现异样。两个负责陪护的生活组的同志也证实了这一点。
事情变得越发扑朔。
有同志提出来,是不是聂帅吃得太快·噎住了?
立刻就有同志表示赞同,说这种情况在老人身上时有发生,他还举例说,他的姥爷就是吃年糕时被堵塞了食管,结果抠不出来挖不出来,倒过身子也拍不出来,送到医院去抢救,做一个什么环甲膜穿刺术还是气管切开术什么的手术,才将姥爷从死门关里拉回来。
他这番说辞十分逼真,专案组的同志都有几分相信。
赵长城心想,看来只有等医院的检查结果和化脸报告出来了。
就在专案组的同志们焦头烂额之际,医院的检查报去出来了。
赵长城等人接到医院的电话后,马上就赶到医院,与主治医生见面。
令赵长城等专案组同志吃惊的是,聂帅真的是食物中毒!
赵长城收集的那些垃圾起到了作用。
医院的同志通过对垃圾以及便池残留物的化脸,发现了一处疑点。
垃圾里发现了鱼骨头,便池残留物里也发现了鱼汤的倾倒物,并且通过化脸发现,聂帅事发前晚的消化和排泄十分健康和正常。
赵长城听到这个汇报结果,十分不解,问道;“医生,就算病人吃过了鱼,又有什么值得怀疑的?”
这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医生,他表情十分严肃的说道;“我从医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奇怪和蹊跷的中毒情况。”
赵长城讶道;“烧鹅没毒?难道是鱼有毒?”
老医生说道;“据我们的化脸.结果,烧鹅没有毒,鱼也没有毒!”
赵长城不解地问道;“医生我这就听不懂了,既然两都皆无毒,为什么病人会中毒呢?”
老医生道;“你们今天中午吃的是鲫鱼吧?”
赵长城看向贾连生,聂帅今天吃了什么,这个问题他并不知道,这是生活组同志的事情。
贾连生答道;“是鲫鱼我们很多同志都吃了,并没有异样。”
老医生道;“鲫鱼本身本没有毒。”